第433章 天命讖語
「你的天命就是狷狂技驢。武道氣數已盡，此生都將困於半步武宗，無有寸進。」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都面露驚詫之色。
滄月海閣所定天命，乃是天下至高奇術，從沒有失。
聽到這話, 在場之人有的嘆息，有的狂喜，有的幸災樂禍。
特別是虞家之人，臉上的幸災樂禍表情已經藏不住。
虞聖宏更是面露獰笑，頓時感覺大仇得報，渾身上下從神魂到肉身都舒暢無比，幾乎要狂笑出聲。
君天翼看向葉軒, 眉頭微皺, 感到惋惜的同時，也慶幸沒有在葉軒身上下重注。
一個半步武宗，就算擁有越九階的實力，如果一生都無法作出突破，那未來成就就僅止於此，成了不大事。
君天翼在心中嘆了口氣，心中那點想要招攬葉軒的想法，漸漸淡了。
葉青陽聽到這句天命定言，神情一苦，握緊拳頭：軒兒的武道天命怎麼可能會止於半步武宗，怎麼可能！
湘靈也攥緊拳頭，十分緊張，心中期盼是這個龍暝看錯了。
在場的人，全都感到惋惜。
唯有秦太阿聽到龍暝說出定言的時候，心中一驚，暗叫一聲不好，就要上前打斷。
李玄風突然抬手攔了攔秦太阿, 悠悠說道：「沒用的, 天命定言已出，一語成讖，你現在上去提醒也沒用了。」
李玄風乃是大周朝的國師，相貌看上去六十歲上下，留著一縷長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在場之人，能夠聽懂滄月海閣這句天命定言的人，不過一二。
李玄風就是其中之一。
秦太阿眼中有怒，側頭看向李玄風，問道：「你也聽出來了？」
「世人都知滄月海閣能定天命，觀氣運。殊不知，滄月海閣的讖語之術也是天下一絕。」李玄風感慨道。
「滄月海閣！」秦太阿握緊拳頭，怒火萬丈。
「秦將軍，還是熄了怒火吧。你這個曾孫可是打傷了人家的弟子，這一句讖語算是還擊，年輕人一時能狂，也要能有承受後果的能力才行，否則終究會有折戟的那一天。」李玄風勸說道。
「你說得倒輕巧，我等了兩百年，終於養出一個武道天驕，難道就這樣被這神棍毀了？」秦太阿怒道。
「我可聽說這小傢伙不是你養大的，而且現在就算你上去告訴他，那是讖語，不是天命定言，也沒用。讖語已出，已經鎖死了他的武道天命。就算你上去解釋，他也只會認為你在安慰他，不會相信的。滄月海閣的可怕之處，就在於此，一句話定人天命，無人能解。」
李玄風搖頭感嘆道：「說是讖語之術，既然能夠改變人的天命，那說是天命定言其實也是一樣的。想想七百年前那位莫一笑，再想想如此的葉軒，世事無常，或許真的天命有定。」
頓了一會兒，李玄風又接著說道：「你或許還不知道吧？七百年前那個滄月海閣閣主和莫一笑的故事，其實還有一段。」
秦太阿皺了皺眉，想要知道更多關於讖語鎖天命的事情，想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破解的辦法，否則這個剛剛相認的曾孫就要在半步武宗境界困頓一生了。
李玄風繼續道：「說起來，這算是滄月海閣的秘辛了。天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出五指之數。莫一笑在末年之時，又一次見到了滄月海閣的閣主，終於得知了那句『天命定言」的真相……」
「原來滄月海閣閣主和他有仇怨，於是就說出了那句天命讖語，一語成讖，鎖死了莫一笑的武道天命。莫一笑最終得知真相，知道自己之所以一生困於半步武宗，不是因為武道天賦用盡，而只是因為一句話，最終在望空山上悲呼三聲，後大笑而亡。」
天命讖語，只需一句話，便能鎖死他人武道天命，滄月海閣的可怕之處，可見一斑。
「如何解？」秦太阿立即追問。
李玄風搖頭：「無解，天命讖語鎖的不是天命，而是人心。人心被困，外力無用。滄月海閣的天命讖語，便是誅心之語，從來無解。」
秦太阿拳頭握得越發緊了，邁步上前，伸手輕拍葉軒的肩膀，道：「軒兒，莫要聽這妖人胡說，沒有人能定你的天命！」
龍暝臉上露出一抹淡笑，方才他說出最後那句定言的時候，天命讖語已成，天下無人可解。
「將軍安慰他也沒用，我滄月海閣觀氣運，甄定天命，從無出錯。狷狂技驢之命，武道之路窮於半步武宗境，這是天命定數。沒有人能改變天命定數，莫一笑不能，他更不能。」龍暝昂首捋須，氣度飄渺，仿若神仙中人。
秦太阿看到葉軒失魂落魄的神情，心中十分懊喪，要是能早點看出龍暝說的是天命讖語，提前打斷就不會有這種事了。
虞聖宏見到葉軒失魂落魄的神情，十分得意：「天命都是有定數的，無論你多猖狂，終究會成為歷史的塵埃。半步武宗，再強又如何？連成為我一生之敵的資格都沒有。」
虞萬騰心中幸災樂禍，但不能表現出來，而是裝作大度，出聲安慰道：「將軍也不必太難過，半步武宗的修為雖然難成大事，但也不低了，有神將府庇蔭，一生富足是沒問題的。」
虞家二長老接過話頭道：「是啊。將軍子孫眾多，必定能有成才之人。」
君天翼搖頭嘆了口氣，坐回座位上，原本都準備在葉軒身上下重注了，突然發現這個認準的目標卻是個扶不起的庸才，不免有些失落。
然而，最為失落的還是秦太阿。
幾天之中，他從得到武道天驕的狂喜之中，瞬間跌落到谷底。
在眾人的安慰、奚落聲中。
葉軒緩緩抬起頭，語氣淡漠的問道：「你們說夠了嗎？」
眾人聽到這句話，全都將目光投注過來，想要看看這位從天驕地位跌落塵埃的少年想說些什麼。
葉軒以冷鋒如劍的目光看向龍暝，輕笑道：「你的攝魂秘術不錯，差點把我的神魂都抽走了。不過，你說的那些鬼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
註：
一語成讖（chèn）：成語，指將要應驗的預言、預兆，一般指一些「凶」事，不吉利的預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