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影臉色一變,隨即低下頭,沉默不語。
「我敬你是條漢子,所以才對你手下留情。你走吧,以後好自為之。」我淡淡地說道。
劍影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你不殺我?」
「我為何要殺你?」我反問道。
「我……我敗在你的劍下,你殺了我,也合情合理。」劍影說道。
「勝敗乃兵家常事,我不會因為你敗給我,就取你性命。」我說道,「更何況,你年紀輕輕,劍法也算不錯,若是就此隕落,豈不可惜?」
劍影愣住了,他從未想過,自己敗在對方手裡,對方竟然會不殺他,反而還出言鼓勵他。
「你……你真的願意放我走?」劍影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
「我說話算話。」我說道,「你走吧。」
劍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掙扎著站起身來,對著我和七公深深一躬,說道:「多謝兩位不殺之恩,在下劍影,今日之敗,在下銘記於心。他日若有機會,在下定當報答兩位恩情!」
說完,劍影轉身離去,步履蹣跚,背影蕭瑟。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你真的相信他會報答我們嗎?」七公走到我身邊,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每個人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七公嘆了口氣,說道:「但願如此吧。」
我轉過頭,看著七公,問道:「你怎麼了?你好像有心事?」
七公搖搖頭,將我的手握的更緊了些:「但願吧。」他望向遠方,語氣里卻透著一絲擔憂。
劍影落敗的消息像風一樣傳遍了整個江湖,那些原本對我們避之不及的人,不知從哪裡涌了出來,開始不斷地來試探我們。起初,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言語輕佻,行為粗俗。我本想置之不理,但他們卻越發過分,甚至拿孩兒說事。
「你看那小子,細皮嫩肉的,怕是連劍都拿不動吧,哈哈哈……」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指著孩兒放肆地笑著,言語間滿是不屑。
我強忍著怒火,正欲拔劍,卻被七公攔住。「何必與這種人生氣,壞了心情。」他淡淡地說,將我護在身後,語氣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些人見七公出手,便不再糾纏,灰溜溜地走了。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起初,我還能保持冷靜,但時間一長,我便有些沉不住氣了。
「這些人,欺人太甚!」我忍不住說道,語氣里滿是怒火。
「我知道你心裡憋屈,但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七公安慰我,「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保護好自己和孩子,不要中了他們的圈套。」
我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如此囂張,我心中實在憤懣難平。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孩兒尚且年幼,我不能衝動,更不能讓他置身險境。我輕輕拍著孩兒的背,柔聲哄他入睡,心中卻像打翻了五味瓶,滋味難言。
七公說的沒錯,如今我們勢單力薄,唯有隱忍方為上策。我暗暗握緊了手中的劍柄,告誡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可那些人,似乎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我們。他們見我隱忍不發,便越發變本加厲,言語也越來越難聽。
「喲,這不是咱們鼎鼎大名的穆女俠嗎?怎麼,如今做了娘,連劍都不敢拔了?」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陰陽怪氣地說道,語氣里滿是嘲諷。
「就是,想當年,你可是威震江湖的女劍客,怎麼如今竟落得如此田地?」另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也跟著起鬨。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肆無忌憚地嘲笑著,眼中滿是輕蔑和挑釁。
七公上前一步,試圖與他們理論:「各位,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苦苦相逼?」
「喲,這不是洪七公嗎?怎麼,你也來替這娘們出頭?」那尖嘴猴腮的男人斜睨了七公一眼,語氣里滿是不屑,「怎麼,莫非你也想嘗嘗我們兄弟的厲害?」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也敢管我們的閒事?」那壯漢也跟著叫囂。
七公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我拉住了。
「七公,不必與他們一般見識。」我低聲說道,「我們走。」
我知道,和這些人講道理,無異於對牛彈琴。他們今日前來,不過是想要羞辱我們一番,若是我們真的與他們動手,正中了他們的下懷。
我拉著七公的手,轉身欲走。
「怎麼,這就想走了?」那尖嘴猴腮的男人卻不依不饒地攔住了我們的去路,「今日你們若是不給我們兄弟賠禮道歉,就休想離開這裡!」
我冷冷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讓開。」
「喲,還敢瞪我?」那尖嘴猴腮的男人似乎被我激怒了,伸手便來抓我的胳膊,「老子今日便要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規矩!」
我側身避開,手腕一翻,便想給他點教訓。可我如今懷有身孕,行動不便,被他一把抓住了衣袖。
「放肆!」七公見狀,怒吼一聲,一掌將那男人擊退。
「你敢打我?」那男人捂著胸口,惡狠狠地瞪著七公,「兄弟們,給我上,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話音剛落,周圍的幾個壯漢便一擁而上,將七公團團圍住。七公雖然武功高強,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還擔心我的安危,一時間竟落了下風。
我心中焦急萬分,想要上前幫忙,卻被人一把抓住,那人滿嘴酒氣,言語污穢不堪,還試圖對我動手動腳。我強忍著噁心,一腳將他踹開,可周圍還有其他人虎視眈眈,我只能緊緊護住腹部,不讓他們傷到孩子。
「七公!」我驚呼一聲,眼看著七公被人一拳打倒在地,心中充滿了擔憂和恐懼。
他捂著胸口,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卻依然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別過來!」他沖我吼道,「帶著孩子,快走!」我緊緊抱著孩子,眼睜睜地看著七公倒下,心如刀絞。孩子被這陣仗嚇得哇哇大哭,我卻無暇顧及,只能死死地盯著那群人,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