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過劉家的時候,李明月原本是打算去劉家看看的,不過想想只得作罷,畢竟自己現在的時間都是別人爭取來的,怎麼都不該這麼揮霍,更何況這時候去劉家,只會給劉家添麻煩,反正去天劍山,也能碰上劉淑瑤。
在一葉飛舟的作用下,就算是天劍山想要迎接,李明月也沒給天劍山這個機會,等天劍山這邊發現李明月的時候,李明月就已經出現在了天劍山。
甚至還把天劍山老祖都給驚動了,以為是強敵來犯,確定是李明月之後,才知道虛驚一場。
若是以往,天劍山也不至於如此草木皆兵,實在是之前剛剛得罪了聖賢島,甚至還斬殺了兩名聖賢島來的聖人,都擔心聖賢島那邊會來報復。
人類修士要前往聖賢島,需要達到聖境,但聖賢島的強者要進入人類世界,可沒什麼阻礙。
天劍山老祖出現之後,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李明月,然後笑著道:「雖然老夫一直都看不透你,但你這次回來,顯然發生了不小的變化。怎麼樣,現在什麼境界了?」
李明月笑著道:「僥倖,聖尊境了。」
天劍山老祖一愣,然後苦澀一笑,說道:「還真是妖孽,這才幾年啊,別人幾百上千年都達不到的境界,在你這裡,竟然不過十年,這還真是……」
一時之間,這位天劍山老祖竟是找不到能夠形容的言辭。
李明月笑著道:「不過是陳道陵把路都鋪好了,我只是照著走而已。老祖應該也能看出,我走的路,是無數前輩鋪就的,所以我不過是沾了前人的光。」
天劍山老祖笑著道:「就算如此,也很厲害了。」
他接著問道:「你這次過來,是要去聖賢島?」
李明月點了點頭。
天劍山老祖問道:「這次待多久?」
李明月搖頭道:「不會太久。」
天劍山老祖點頭道:「要去看看劉家丫頭?」
李明月點頭道:「不著急,有些事情還需要跟老祖確定一下。」
天劍山老祖點頭道:「聖賢島的事情吧?」
李明月再次點頭。
天劍山老祖笑著道:「這樣也好,省得那些小傢伙成天提心弔膽的。」
李明月微微一笑,說道:「以後都不會了。」
天劍山老祖一愣,不太明白李明月這句話的意思。
雖說李明月如今確實可以自由出入聖賢島,而且聖賢島那邊也不可能有人能夠威脅到李明月,但李明月要想把整個聖賢島都滅了明顯不大現實。
聖賢島之上,可都是聖境強者,而且還有一名聖尊境強者坐鎮,雖然沒有人見過,但那位聖尊境強者是真真實實存在的,而且傳聞聖賢島就是那位聖尊境強者創造的。也就是說,雖然都是聖尊境,但如今的李明月不見得能夠對抗那位聖尊境強者。
只是聖尊境強者之間的事情,天劍山老祖畢竟知道的不多,所以也就沒有說什麼。
兩人就這麼邊走邊說,討論了一些跟聖賢島有關的事情,然後李明月又去見了王泉和風景,算是辭行,最後去找劉淑瑤。李明月這次來天劍山,其實有些猶豫,那就是要不要見劉淑瑤。
對李明月來說,一直欠劉淑瑤一個明確的交代,直到現在,李明月依舊無法給這個女人任何交代。
劉淑瑤不是蘇清風,從小跟著李明月一起長大,李明月的任何舉動,都能讓蘇清風差距,李明月的一些心思,蘇清風也能知道,所以不需要李明月說什麼,蘇清風都能明白,而且也都能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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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淑瑤也不是李祺,跟李明月血脈相連,心有靈犀,而且李祺洞悉世事,李明月要說什麼,她也能夠猜到,所以最難交代的,其實是劉淑瑤。
直到看到劉淑瑤的時候,李明月還是沒想好要怎麼跟這個女人開口。
劉淑瑤先開口道:「聽說你回來了,原本以為你會先去見過老祖他們。」
李明月點頭道:「去過了,也沒什麼要說的,所以來看看你。」
劉淑瑤點了點頭,問道:「明天就走?」
李明月一愣。
劉淑瑤笑著道:「你沒事肯定是不會回來的,這次應該也只是路過。」
李明月有些尷尬,只能點頭道:「去一趟聖賢島,之後會去一趟奔雷山,然後……」
他頓了一下,然後乾脆不再有任何隱瞞,說道:「之後會去仙界,那之後或許會發生一些大事,至於之後會怎樣,我也不知道。」
劉淑瑤問道:「會不會死?」
李明月一愣,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可能真的會,所以……」
劉淑瑤打斷道:「我會等你,就在這裡。等多久都等。」
李明月一愣,然後嘆息一聲,道:「你這又是何苦?」
劉淑瑤說道:「你要做什麼,是你的事情,我要做什麼,也是我的事情。」
李明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劉淑瑤問道:「都要死了,能不能陪我走一走。」
李明月一愣,然後點頭道:「可以。」
兩人並肩而行,從劉淑瑤的住處出發,幾乎將天劍山都走了一遍,看過了天劍山的每一處風景。
天色漸晚,兩人走到天劍山的最後一座山,劉淑瑤直接向著一面山崖上走去,看著西陲的斜陽。
夕陽很美,只是夕陽之後,便是黑夜,這是不是在預示著什麼?
劉淑瑤不知道,她很想留住這樣的美好,但她知道自己留不住,那就只能將這種美好記在心裡。
李明月也走到她身邊,跟她一起看著不斷西陲的斜陽。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很快夕陽就落入了海中,天色瞬間昏暗下來,只有冰冷的山峰吹拂著,帶著一絲淡淡的鹹味,那是海風獨有的味道。
劉淑瑤坐了下去,然後將雙腿放在懸崖之上,輕輕晃動,笑著道:「以前就想著來這裡看一次朝陽,可一想一個人看也沒什麼意思,沒想到朝陽沒看到,卻看了一次夕陽。」
李明月也跟著坐了下去,說道:「不管是夕陽還是朝陽,我都陪你看。」劉淑瑤一愣。
李明月指著東方的海面,說道:「明早朝陽就會從那個地方升起,所以不用覺得悲傷和落寞,所有的事物,都有輪迴,生死也不例外。」
劉淑瑤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有海浪輕輕拍打著,就像是在吟唱一首古老的歌謠。
劉淑瑤看了李明月一眼,然後將腦袋輕輕靠在李明月身上。
李明月明顯有些愣神,不過很快伸出一隻手,輕輕放在劉淑瑤的肩頭。
風還在吹,兩人就這麼相互依偎在山崖之上,誰也沒有說話,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朝陽升起的時候。
朝陽升起,或許是劉淑瑤的願望,但也是兩人的分別。
一切都很短暫,但又似乎很長,短暫是因為好像什麼都沒來得及做,長是因為已經沒有遺憾了,今後不管事情會怎麼變化,至少他們心中有著彼此,這就夠了。
一葉飛舟緩緩升空,劉淑瑤就站在山崖上看著,沒有揮手作別,只是這麼望著。
兩道身影沖天而起,出現在了靈舟之上,然後在劉淑瑤的目光中,一葉飛舟漸漸遠去,最小消失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一葉飛舟之上,霓凰問道:「既然那麼不舍,為何不多待幾天?」
李明月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能那麼自私,我的時間,不完全是我的。」
霓凰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那隻小鬼望著前方,似乎有些期待。
李明月也看著前方,說道:「這次前往聖賢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
霓凰皺眉道:「你擔心聖賢島那位聖尊境?」
李明月點了點頭。
霓凰皺眉道:「你如今雖然不能算是真正的聖尊境,但有這小鬼和那隻魔物,在加上誅仙古劍,聖尊境之中就算不能取勝,自保沒有問題,再加上我,應該不用擔心。」
李明月點了點頭,並沒有將自己心中的那一絲不安說出來。
李明月總覺得聖賢島沒有那麼簡單,這是一種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其實霓凰說的沒錯,以他如今的實力,加上那隻小鬼和那頭魔物,就算是聖尊境巔峰的存在,他也能自保,更何況還有霓凰在,這就相當於有三位聖尊境強者,哪怕是堆上聖尊境強者,也有一戰之力。
再者,李明月之前跟楊希交手過,雖說楊希並沒有將實力完全展現出來,但那好歹也是一名聖賢境強者,但接下自己那一劍也顯得有些勉強,由此可見,自己那一劍,已經足以威脅到聖尊境巔峰的存在。
要知道聖尊境和聖賢境是完全不同的,而楊希雖然將境界壓制在了聖尊境,但其實比任何聖尊境強者都要可怕,這就好比萬小雲將境界壓制在歸元境,卻能夠面對那麼多歸元境強者而不落下風是一樣的道理。
一境之隔,天壤之別,就算是強行壓制境界,其所擁有的實力也不是同境界之人能夠抗衡的。
可就算是這樣,李明月還是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就好像他們將要去的聖賢島,有著什麼比聖尊境強者更可怕的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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