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擦著蘇清風身體掠過,割破她的衣服和肌膚,一顆顆血珠被劍氣裹挾,四處飛散,但蘇清風毫不在乎。【記住本站域名】
剛好這個時候,李明月抱著兩個劍匣跑來,但因為師姐剛剛叮囑過,所以來到寺廟大門處,便生生頓住了腳步。
張青雨的目光瞬間落在李明月身上,然後直接驅動那些劍氣,向著李明月激射而去。
這變故來得實在太過突然,不論是李明月還是蘇清風,都有些始料未及。
蘇清風並沒有撤招去救李明月,反而是徹底捨棄防禦,將全部力量和重心都放在她手中那一劍之上。因為這時候撤招明顯已經來不及,倒不如全力攻擊,逼迫張青雨回防,解救李明月。
「口訣!」蘇清風不理會自身傷勢,出口提醒。
幾乎是在蘇清風開口的同時,李明月就已經捏了印結,並念出口訣。
那隻鏽跡斑駁的鈴鐺再次出現,憑空浮現在李明月身前,接著便是一道龍捲席捲而出,向著那些劍氣衝擊而去。
然而龍捲雖然氣勢驚人,卻無法將所有的劍氣擋下,瞬間就有劍氣穿過李明月身軀;加上龍捲的作用,一股兇猛的氣勢撲面而來,直接將李明月整個抬起,一口鮮血當場噴出,灑在鈴鐺之上。
李明月只覺得眼前一黑,當場昏厥,徹底不省人事。
蘇清風並沒有理會李明月,此刻她距離張青雨已不過一丈,渾身上下更是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劍痕,而她手中那把劍,也在這一刻爆發出浩瀚無匹的力量,一劍斬下。
張青雨臉色巨變,似乎沒想到只有通幽境的蘇清風竟有如此可怕的氣勢,來不及理會李明月那邊的情況,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劍,並將之舉起,同時驅動周身靈力,硬接這一劍。
「咔嚓!」
一聲清響,兩柄長劍撞在一起,火星四濺。張青雨手中的長劍當場折斷,兩種不同的力量相互衝撞,勢如水火,瞬間炸開!
這這股力量的衝擊下,不論是張青雨還是蘇清風,瞬間如風中紙鳶,不受控制的向後飄去。
張青雨落在地上之後,並未將衝擊的力量全部化解,踉蹌後退了七八步才勉強穩住身形,當場湧出一大口鮮血。
另一邊,蘇清風倒飛而上,越過台階,撞在三清寺的牌匾之上;那牌匾像是有著某種力量加持,竟是沒有當場粉碎,反而是蘇清風直接從牌匾上摔下來,要不是用那把劍支撐著身體,估計已經軟倒在地。
她嘴角同樣溢出了鮮血,但她卻緊咬牙關,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
張青雨在噴出一口鮮血之後,身軀又是劇烈一晃,差點當場栽倒。他抬眼看了台階上的蘇清風一眼,心思急轉,然後直接轉身快速離開。
蘇清風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一雙明亮的眸子則是一直盯著山道,直到很久後,胸膛猛地起伏,一口鮮血再壓制不住,當場嘔出,灑在台階之上,而她也終於倒了下去。
李明月只覺得很冷,就好像身體完全被寒冰包裹一般,但又好像有一道刺眼的光芒灑在他的身上。
他有些艱難的睜開雙眼,天際依舊昏昏沉沉的,有一道光芒掙脫雲層的束縛,照耀整個清源山。他依舊躺在雪地中,只不過周圍的積雪已經完全融化,衣服也已經被冰冷的雪水完全浸濕。在不遠處,散落著兩個劍匣。
「師姐」
李明月突然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一下從地上爬起來,可這一動,渾身上下,疼痛感深入骨髓,差點沒讓他再次暈厥。
緩了好半天,李明月才適應身體的疼痛,然後無比艱難的向著寺廟外走去。
三清寺門前的台階上,蘇清風躺在潮濕的石板上,一動不動,死活不知。
李明月心中擔憂,不由得加快腳步,一步跨出門檻,腳底一件物體受力後滾動起來,使得李明月一個踉蹌,差點摔下台階。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李明月回頭一看,正是他師父留下的那隻鈴鐺。奇怪的是這隻鈴鐺上的鏽跡已經完全消失,散發著青綠透亮的光澤。
這時候李明月也來不及多想,隨手將這東西撿起塞入懷中,上前查看蘇清風。
蘇清風右手依舊緊緊握著那把劍,身上則是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口,觸目驚心;她臉色蒼白如紙,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李明月急忙伸手去探她的脈搏,雖然微弱,但好在還在跳動,李明月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四下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那位太清門掌門的身影,便將目光重新放在蘇清風身上,一時間卻不知如何是好。
他自己傷勢本就極重,自個行走都已經很是勉強,更別說將蘇清風弄回房間。可又不能不管師姐,再這樣下去,就算現在沒死,怕是也要被凍死。
他突然記起師父之前似乎留下了一些丹藥,不過都交給師姐保管。於是他便忍著鑽心的劇痛,向著寺廟中跑去,然後直接推開蘇清風的房門。
房門推開,一陣清香撲面而來,但李明月此刻一心只在那些丹藥之上,所以進屋之後,直接開始四處翻找。
不得不說,窮也有窮的好處,家徒四壁,找什麼東西都方便,李明月很快就搜羅出一堆瓶瓶罐罐。可數量實在太多,他根本不能全部帶走,也不可能全都給師姐罐下。
這可把李明月難住了,他至今連基礎道法都沒學會,更別說更偏門的丹鼎之術,根本就分辨不出這些丹藥分別有什麼作用。
思索半晌,李明月決定以身試藥,反正他現在也受了重傷,只要找出能治療自己傷勢的藥,那肯定也能救師姐。
確定藥效之後,李明月便帶著藥向著外面跑去。
或許是丹藥確實有了效果,也或許是心理作用,李明月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情況有所好轉,體力恢復不少。
他先是取出一枚丹藥給蘇清風服下,然後將她手中緊握的長劍取出,又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蘇清風扶到自己背上,步履艱難的走回寺廟中。
將蘇清風放在床上後,李明月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一般,趴在床沿緩了一會之後,又開始為難起來,那就是怎樣才能將師姐這一身濕透的衣服換掉。
就蘇清風現在這樣,就算能把命撿回來,大病一場肯定免不了;可男女授受不親,雖說修行之人沒有那麼多講究,但他們並不能算是真正的方外之人。特別是前不久發生的一件事情,讓李明月至今依舊記憶如新,想起來還一陣後怕。那次師姐正在沐浴,歪打正著的給李明月撞見,事後蘇清風追著李明月跑遍了清源山。要不是李明月最後跑出了清源山,而蘇清風又正好發誓不離開清源山,他這條小命能不能留到現在都不知道。
這次若是幫她把衣服換了,等她醒來,不得先挖出自己這雙眼睛再砍了自己這顆腦袋?
這般一想,李明月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看著蘇清風那張此刻帶著病態的絕美臉龐,李明月突然有種錯覺,似乎這個時候的師姐,才是她本來最真實的樣子。
一時之間,李明月有些恍惚。
「死就死吧。」李明月一咬牙,伸手就要去幫蘇清風脫衣服,卻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
等他終於幫蘇清風吧衣服脫掉之後,已經是滿頭大汗,可當他看到蘇清風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時,不免心疼,眼中殺意一閃而逝。
他又找來乾淨的衣服簡單的套在蘇清風身上,然後給她蓋上被子,又把房間一一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這才疲憊不堪的走了出去。
將房門關上後,李明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原本稚嫩的小臉上,此刻卻透著一種本不該他這個年紀的成熟。
這一瞬間,他似乎突然長大了不少。
三把劍分別躺在三個劍匣中,此刻就擺在李明月房間裡的桌子上;跟三個劍匣一起的,還有一隻青綠色的鈴鐺,在外面的光芒作用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輝。
李明月也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來到桌前,依次將三把劍一一取出,同那隻鈴鐺放在一起。
三把劍,用完全不同的字體分別篆刻著三個不同的名字,依次是「三清」,「浩然」,「金剛」。
按照蘇清風的說法,這三把劍跟那隻鈴鐺一樣,都是師父陳道陵留給自己的。師父此舉有什麼用意?這三把劍和那個鈴鐺跟自己,又有著什麼樣的聯繫?
正當李明月沉思之時,一個女人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嚇得李明月一顆心差點從胸膛里跳出來。
「嘖嘖嘖,三教至寶,外加混沌鍾,陳道陵對你還真不是一般上心啊!」
而這個聲音的來源,似乎就是那隻鈴鐺。
李明月只覺得汗毛倒豎,背脊發涼,那種感覺,就像是大白天遇見了鬼一般。
慌亂之間,李明月隨手抓起桌上的一把劍,雙手握劍,指著桌上的鈴鐺,顫聲道:「什麼人?」
屋子中一片寂靜,並沒有人回答,只有窗外時不時傳來「呼呼」風聲。
李明月微微皺著眉頭,再次開口道:「何方妖孽?竟敢在此裝神弄鬼!」
「哈」
鈴鐺里再次傳來一個打哈欠的聲音,嚇得李明月一個哆嗦,手中長劍差點沒掉在地上。
「你是人是鬼?」李明月咽了一口唾沫,弱弱的問道。
「沒你這麼忘恩負義的,本尊昨日才幫你殺了那些螻蟻,這麼快就忘了?」鈴鐺里的聲音淡淡的道。
她的聲音清脆如銀鈴,卻又透著一種滄桑而古老的氣息,所以聽起來像是青春年華的少女,又像是飽經滄桑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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