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在泥土中挖一些食物的王素也發現了這隊人馬,便從草叢裡站了起來,因為她此刻所處的地方是一片蘆葦,所以只能隱約看到一顆腦袋。Google搜索
拓跋羽衣則是來到李明月身邊,問道:「不會是土匪吧?」
李明月一愣,然後搖頭道:「不像,或許是來救你的。」
拓跋羽衣一愣,然後搖頭道:「不可能,就我那位堂叔,巴不得我死在外面,又怎麼可能會讓人救我。」
李明月說道:「但你畢竟是金陽公主,就不免有人要利用你的身份謀取利益。」
拓跋羽衣繼續搖頭道:「我還是覺得不像,如果真有這樣的人,不可能等到現在,如今整個金陽局勢混亂,各方勢力朝不保夕,沒人會在意我的。」
李明月覺得跟她還是很難說到一起去,也就不再言語,剛好這時候那群人已經靠近,人數不少,將近百人,但並非是軍武中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匪寇,倒像是某個江湖勢力,看這些人行色匆匆,面有懼色,像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頭前一名漢子將馬匹停下,看了溪邊的李明月和拓跋羽衣一眼,抱拳道:「不知兩位可知嵊州王家如何走?」
李明月和拓跋羽衣都是一愣,只是不等拓跋羽衣開口,李明月便說道:「不知道。」
這漢子一愣,應該是因為李明月所說的,並非是金陽這邊的語言。
拓跋羽衣則是看著那邊蘆葦叢中的王素,這王素不就是嵊州王家來的?她當然不知道什麼嵊州王家,但知道這個嵊州王家肯定不一般,畢竟這一路走來,很多江湖豪傑都願意給王素麵子,更確切的說是給嵊州王家面子。
所以她其實有些不明白,李明月為什麼要說不知道。
看到李明月搖頭,這漢子皺了皺眉。
這時候一名漢子走上前來,在這漢子耳邊低聲說了什麼,這漢子便左右看了一眼,然後開口道:「那就先讓弟兄們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再繼續趕路。」
得到授意之後,那漢子點了點頭,調轉馬頭,朗聲道:「先在此修整一晚。」
話音落下,所有人便齊齊翻身下馬,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
漢子對著李明月抱拳道:「打擾二位之處,還望海涵。」
李明月回道:「無妨。」
這漢子便跟著下馬,將馬交給一名手下之後,也找了個地方坐下。
拓跋羽衣低聲問道:「你能看出他們是什麼人嗎?」
李明月搖了搖頭,轉身走向溪邊,蹲下身去,取出腰間的養劍葫,裝了一些水出來,仰頭灌了一口,溪水清冽甘甜,沁人心脾。
沒一會王素從蘆葦叢中走出,懷中抱著不少雪白的米筍,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將這些米筍散落在草地之中,撿起一個丟給李明月,自己則是拿起一個咬了起來,至於拓跋羽衣,她則是懶得理會。
李明月將手中的米筍遞給拓跋羽衣,拓跋羽衣皺眉接過,疑惑道:「這能吃嗎?」
李明月還沒說話,王素便含糊不清的說道:「不能,小心吃壞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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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羽衣撇了撇嘴,張口咬了一口,眉頭不由得舒展開來。
李明月笑著問道:「好吃吧?」
拓跋羽衣點頭道:「清脆可口,香甜中帶著淡淡的苦澀。」
李明月走向王素,一邊道:「若是炒熟了更好吃。」
說完坐下,拿起一根也直接咬了起來。
王素笑著道:「沒想到你竟然也知道這東西。」
李明月笑著道:「我我家那邊,可多了,比你找到的這些還要大,小時候吃不起飯,可不就得吃這些嗎,我師父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要懂得了這個道理,走到哪裡都餓不著。」
王素有些難以置信,似乎沒想到傳聞中的陳老神仙,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仙人不應該都是餐風飲露,不食五穀?
拓跋羽衣這時候也走過來坐下,問道:「那以後能不能帶我去你家那邊看看?」
李明月一愣,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輕聲道:「我自己能不能回去都不知道,而且……」
拓跋羽衣問道:「而且什麼?」
李明月搖頭道:「沒什麼。」
他沒說他還有個師姐,如果師姐看到他帶別的女人回去,拓跋羽衣當然沒事,但他自己就不一定了。
李明月問道:「這些人你認識?」
王素看了不遠處那些人一眼,搖頭道:「不認識。」
應該是知道李明月的疑惑,所以她接著道:「應該是某個江湖勢力,遇上了什麼變故,想要讓我們王家出來主持公道,這樣的事情,以前經常有。」
她遲疑了一下,接著道:「不過這麼大的陣仗,倒是不曾見過。」
拓跋羽衣這時候說道:「難不成是要攻打你們王家?」
王素呵呵一笑,不屑於向她解釋這種幼稚的問題。
拓跋羽衣撇嘴道:「搞得王家多厲害一樣,我堂堂帝國的公主,不一樣被人搶了。」
李明月還沒來得及吞下去的食物當場全都吞了出來,這女人狠起來,還真是連自己都不放過。
王素亦是一臉錯愕,無言以對。
在這一點上,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不如這位公主殿下,其實這位公主殿下說的也有道理,連金陽皇室,九嶷山聯合,都一樣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而造成這一切的,只是一個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唐國歸元境修士而已,王家再厲害,終究不過有一位小宗師老祖宗坐鎮,再就是家業不小,江湖中人都願意給王家一個面子罷了。
連九嶷山這樣千年不衰的道教祖庭都翻了跟頭,更何況小小一個王家,於是她不由得多觀察了那些人幾眼。
李明月問道:「正好經過嵊州,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王素一愣,看著李明月問道:「你就不怕王家找你麻煩?」
李明月笑著道:「這個問題難道不該問你自己?」
王素搖頭道:「不回去了,我跟王家其實也沒多大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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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月一愣,不過並沒有問其中細節,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足為外人道也,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嘛。
拓跋羽衣卻直接問道:「難道你跟我一樣,在家族都是無足輕重的存在?」
王素看著這位憨傻可愛的公主殿下,突然還真覺得她們挺像的,但還是說道:「我比你好得多了,至少我想回去,隨時都可以回去,你不行。」
拓跋羽衣說道:「我又不想回去。」
三人邊說邊吃,很快就把那些米筍全都吃完,拓跋羽衣揉了揉肚子,苦著臉道:「好像有些不舒服。」
王素說道:「都說了會吃壞肚子,特別是你這種從小養尊處優,嬌生慣養的大人物,怎麼吃得了這種東西,更何況還吃了這麼多。」
拓跋羽衣咧嘴笑道:「我是歸元境修士啊。」
說完吐了吐舌頭,把王素氣得不輕。
這一路走來,跟拓跋羽衣交鋒,她愣是一次沒贏過,關鍵是她還一直覺得自己聰明,覺得拓跋羽衣是個傻子。
李明月早已習慣,起身道:「你們兩個睡馬車,當然,如果不想睡也可以。」
王素說道:「我不跟她睡。」
拓跋羽衣愕然道:「你難道想跟李明月睡?」
王素道:「跟他睡也不跟你睡。」
李明月心中苦澀,勸和道:「差不多得了,你們要打要殺,可別連累我,如果你們都不想睡,那我可就去睡了。」
拓跋羽衣笑著道:「我跟你一起?」
李明月索性不開口,懶得參合,走到一旁盤膝坐下,開始修行。
在樂京城那一戰,雖然損失慘重,但也確實收穫不小,特別是進入真元境之後,雖然當時看起來危險,但隨著這段時間的沉澱,境界上基本沒有什麼問題,只不過身體和靈脈的強度還是不夠,只能勉強承受那條青蛇所散發出的能量,這還是沒有戰鬥的情況,若是發生戰鬥,怕是又得受到反噬。
除此之外,因為這條青蛇的出現,體內原本水火不容的浩然氣和那些劍氣,竟是不再敵對,雖然不至於融合在一起,但就算相遇,也會相互避讓,就像兩個彬彬有禮的君子遇上一般,恭謹而有禮。
而最大的好處,是鈴鐺里女人借用李明月的身體,讓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什麼是「術」,什麼是「法」,這對於正處在歸元境這個講究術法的李明月來說,無疑是一場最為難得的機緣。
只是李明月有一點想不明白,「法」既然是「術」的延伸,那是不是說「術」也可以取於「法」?只不過這東西涉及得有些深,有些遠,李明月覺得應該跟「道」有關;而不入宗師,又不足以談「道」。所以李明月只能暫時不去想這些東西。但鈴鐺里那個女人最後施展的所謂「神技」,一直縈繞在李明月腦海之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李明月覺得,那應該就是術法的巔峰了,也就是所謂的道法。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只憑著自己施展那樣的神通,那這天上地下,何處去不得,又何至於像現在這樣,前怕狼後怕虎,連一群凡夫俗子的出現,都得小心謹慎的應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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