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學九問

  那名歸元境劍修自然沒有說謊,他確實是風景讓他來保護這位姓班的將領的,這一點,李明月能夠感覺得出來,只是李明月雖然信任風景,但卻信不過這位姓班的將領,更何況風景遠在鎬京。Google搜索

  李明月對風景還算了解,那個男人劍道自然沒什麼問題,但對人心把握不見得也跟他的劍道一樣。

  當然,這其中具體有沒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牽連,李明月不知道,但這件事畢竟牽扯到整個大唐,牽扯到李祺,他不能不小心對待。

  正如那名劍修說的,他若是堅持要殺那名姓班的將領,自然沒人能夠阻攔,可若是那位將領真死了,整個月關城勢必也會陷入混亂,很可能讓金陽帝國有機可乘,所以這不是最明智的選擇。

  其次,李明月現在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若是就因為這麼一件事,就要殺了對方,或是放過對方,位面顯得輕率,其帶來的後果,恐怕只會更嚴重。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月關城停留,觀察一段時間,深入了解月關城的情況,最起碼到時候要做什麼樣的選擇,也有一定的把握。

  最主要的是,李明月還想弄清楚,真武山跟月關城有沒有牽扯,這一點,很重要。

  也就是說,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名守城將領罷免的問題,自然也就不是他李明月一句話就能決定的,更不是殺一兩個人就能夠解決的。

  那名歸元境劍修跟那名姓班的將領說了些什麼之後,快步追上李明月,而那名姓班的將領則是依舊留在原地,眉宇陰沉,不知想著什麼。

  那名華服少年此刻依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不用去想,他也知道自己闖禍了,而且還是滔天大禍,是那種連他這位大伯也罩不住的大禍,他如何也沒想到,那個背著桃木劍的少年,竟然就是傳說中的那位皇叔,那位連皇帝都敢殺的皇叔。

  在鎬京那樣的地方,面對那位九五之尊的人物,他一樣說殺就殺,那這樣的存在,又算得了什麼,所謂的二十萬守軍,又算得了什麼?

  別說這位皇叔要殺他,就是要殺他這位大伯,恐怕整個邊軍二十萬將士,也不會有人敢出來阻攔,此刻人人跪伏便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只是一位山上修士,自然沒什麼,如果只是大唐皇叔,前朝餘孽,自然也不算什麼,可這位不一樣,他不僅是山上修士,還是仙人弟子,他不僅是大唐皇叔,還是一位敢斬殺皇帝的皇叔,更是當今陛下的親弟弟。

  好不誇張的說,這位皇叔一人,便可抵得上千軍萬馬,至少在整個唐國都是這樣,因為他只要站在那裡,亮明身份,就足以讓千軍辟易,萬民臣服。

  他是李明月,是傳奇。

  山上,他可拔劍戰聖人,山下,他可提劍斬皇帝。

  世間除了李明月,不會再有第二人,就如時間除了陳道陵,不會再有第二人。

  直到李明月完全進城,那位姓班的將領才從地上站起來,然後盯著那個依舊跪在地上的華服少年,他的侄子。

  姓班的將領眉頭微皺,不過卻沒有開口,也沒有責備,而是就這麼向著城中走去。

  老馬夫走在李明月身後,開口問道:「公子,咱們真要在這月關城停留?」

  李明月點了點頭,思索了一下說道:「我總覺得這裡藏著什麼秘密,或許跟真武山還有牽扯。」

  老馬夫一愣,然後說道:「真武山的目的是阻攔公子北上,如今公子因為這事要停留月關城,豈不是正合了真武山的意?」

  李明月搖頭道:「沒有這麼簡單。」

  老馬夫點了點頭,說道:「這些老奴也想不明白,幫不到公子。」

  李明月說道:「沒事。」

  這時候那名歸元境劍修走了上來,行禮後說道:「李仙師,風前輩近來可好?」

  李明月似乎沒想到他會追上來,所以眉頭微微皺起,然後點頭道:「挺好的,有吃有喝,還有架打。」

  這名歸元境劍修一愣,然後笑著道:「確實是風前輩的作風。」

  李明月便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他又怎麼會讓你到這裡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像是會插手邊關事務的人啊。」

  這名歸元境劍修點頭道:「確實,相對於朝堂,風前輩更樂心於江湖,我是偶然跟風前輩遇上的,當時風前輩正好跟人比斗,就被風前輩的劍仙風采所折服了,所以一路跟著,想拜他為師,可惜最終還是沒能如願,但風前輩興許也是覺得我有些天賦,所以後來雖然沒有將我收入門下,但指點了我不少,這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李明月點了點頭。

  這名歸元境劍修接著道:「三年前風前輩讓我到這邊來,說是在戰場上可以砥礪劍道,順便保護這位班將軍的安全,等進入歸元境之後,就可以前往天劍山。」

  李明月皺眉道:「沒說其他?」

  這名歸元境強者搖頭道:「沒有。」

  李明月點了點頭,陷入思索。

  三年前,差不多正好是陳道陵飛升的時候,也就是自己開始接觸一切事情的時候,那麼風景這一舉動,是不是也是一步棋,一步跟自己有關的棋?

  李明月覺得很有這個可能,所以思索這步棋的作用到底是什麼。

  想了半天,李明月發現自己竟是毫無頭緒,不論是聯繫之前那些布局還是聯繫真武山,都想不出這其中關聯和意義。

  李明月突然問道:「你知道真武山?」

  那名歸元境劍修一愣,然後點頭道:「知道的。」

  李明月問道:「真武山有來過月關城?」

  這名歸元境劍修搖了搖頭。

  李明月便不再說話,繼續前行,並沒有尋找客棧住下,也並沒有直接前往將軍府,而是就這麼一直往前走著。

  如此一來,那名歸元境劍修也就只能跟著。

  走了一會之後,這名歸元境劍修實在忍不住問道:「李仙師需要找什麼,在下或許能夠幫忙。」

  李明月搖頭道:「沒什麼,就是想走走,你若是有事,可以先去忙,不用管我們。」

  這名歸元境修士搖頭道:「那倒是沒什麼事,而且過兩天,在下也準備離開前往天劍山了。」

  李明月疑惑道:「不保護那位班將軍了?」

  這名歸元境劍修搖頭道:「過兩天這位將軍也要走了。」

  李明月皺眉道:「什麼意思?」

  這名歸元境劍修疑惑道:「李仙師不知道?」

  李明月搖頭。

  這名歸元境劍修便道:「聽說鎬京那邊要派一個人過來,接替邊防事務,這幾天應該就會道,好像還是個讀書人。」

  他笑著道:「其實在下也想不明白,怎麼就派一個讀書人呢。」

  李明月更加疑惑了,因為這個消息,又一次顛覆了他心中的一些猜測。

  李明月問道:「知道是誰嗎?」

  這名歸元境劍修搖頭道:「不知道。」

  他接著道:「管他呢,反正等他一到,在下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總算是可以去天劍山了。」

  說到天劍山,他眼裡有著灼灼光輝。

  李明月則是在猜測著那所謂的讀書人,思來想去,也沒能想出來是誰,不過李明月覺得很大可能是思崖書院那邊的,畢竟他當初離開思崖書院的時候,思崖書院所有的學子都奔赴鎬京。

  也只有書院弟子,才能夠擔任這等重任,畢竟是聖人學生嘛,找出一群有勇有謀的不難,找出一兩個有勇有謀又懂得帶兵打仗的,也不難。

  李明月疑惑的是,他之前還覺得這位姓班的將軍身上有著什麼跟他有關的布局,可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

  難道只是自己多想了?風景真的只是讓這位歸元境劍修來這邊砥礪劍道,順便保護那位姓班的將軍?

  很快,那位姓班的將領就將一切安排好,不過還是派人來問李明月的意思,不敢自作主張。

  李明月也沒有推辭,反正不管怎麼說,能住在將軍府,能夠得到的信息自然也就越多,至於有沒有用,或者說有沒有聯繫,總得等得到了信息之後才知道。

  老馬夫跟著李明月進入將軍府之後,便告辭離開,說是要去找個地方換掉那輛馬車,免得影響李明月接下來的行程,這種小事原本將軍府這邊隨便就能辦到,但老馬夫說什麼也不答應,那位姓班的將領自然也不敢強求。

  之前他或許看不起這看起來憨厚的老馬夫,可如今知道了李明月的身份,可真不敢怠慢,別看老傢伙其貌不揚,說不得就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否則怎麼能跟在這位仙人弟子、大唐皇叔的身邊?

  李明月在將軍府住下之後,那名歸元境劍修就成了李明月的常客,每天都要來好幾次,兩人也就漸漸的熟絡起來。

  這傢伙不愧是被風景蟄伏的人,也有個跟風景差不多的名字,叫江湖。

  李明月都懷疑這傢伙是不是認識風景之後改的名字,不過李明月並沒有問,這傢伙也沒說。

  江湖每天來找李明月,其實也沒什麼事,都是問一些關於風景的事情,還有就是一些跟李明月有關的傳聞,聽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甚至還一臉嚮往,就好像他也想去做那些事情一般。

  而李明月在將軍府住下之後,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大多都是一些跟金陽帝國那邊有關的信息,比如金陽帝國大軍的動向,還有一些不斷穿回來的諜報,這些其實也都是機密,但整個將軍府並沒有要瞞著李明月的意思,相反的,每次得到新的情報,都會送到這位大唐皇叔的面前,也不問這位大唐皇叔的意見。

  如此一來,李明月不免想起剛進入月關城的時候,老馬夫說的那句話。

  真武山的目的是要組織李明月背上,而現如今李明月因為一件小事,卻在月關城停留,是不是就是真武山的謀劃?那麼那場所謂的誤會,或者說那場所謂的摩擦,背後是不是有真武山推波助瀾?

  其實這個可能性很高,但李明月問過江湖,按照江湖的說法,月關城不曾有過真武山修士,這一點,李明月可以肯定江湖沒有說謊,而且以江湖的修為境界,再加上這兩天的觀察,江湖在將軍府的地位不低,幾乎可以出入任何地方,如果真有真武山強者在背後謀劃,他不可能沒有一點感覺。

  此刻李明月坐在將軍府為他安排的一座別院中,看著院子中樹葉的投影,有些頭疼。

  在他手中,捧著一本書,但他卻沒有心思看。

  老馬夫這時候走了進來,說道:「公子,剛剛送來消息,說是金陽帝國那邊已經準備南下了,問您要不要去看看?」

  李明月皺著眉頭,半晌後說道:「不用了,之前參和的事情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再瞎參和只怕會更麻煩。」

  老馬夫點頭道:「那老奴就去回答他們了。」

  李明月點了點頭,突然道:「等一下。」

  轉過身的老馬夫再次轉過來,問道:「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李明月說道:「你覺得會不會是我想多了?」

  老馬夫搖頭道:「這個老奴真不知道。」

  李明月揮了揮手,說道:「算了,去吧,順便問一下,看看那位接替的人什麼時候能到。」

  老馬夫點頭道:「好。」

  老馬夫走後,李明月便繼續看著地上的樹影。

  按照時節,應該已經進入夏季了,但整個天下,似乎還在春天,沒有那麼炎熱,而且天氣一直都很好,並無風雨。

  許久後,李明月看了手中的書一眼,自言自語道:「成為君子,還真挺難啊。」

  他將書籍收起,然後重新換了一本書籍。這本書籍並不厚,天藍色的書封,上面只有兩個大字:「九問」。

  自從思崖書院分別,黃傾涵將這東西交給李明月之後,李明月就沒有拿出來過。

  李明月盯著那兩個字看了一會,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其翻開。

  按照孟子生的說法,他其實還不具備修行九問的資格,但換一種角度來看,他如今已經是歸元境,自然能夠修行九問,而且李明月其實理解什麼是浩然氣,只是做不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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