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沒了媽媽

  「來吧,在這裡填信息。」誤會解除後,迪克指引著老莫開始辦理戶籍手續。

  姓名:莫陵 年齡:8歲

  父親:莫空 年齡:46歲

  母親:小美 年齡:30(死亡)

  現居地:星城,下城區,8號區域,羅星機械學校

  填寫信息時,為了混淆視聽,老莫故意寫大了凌羽的年齡,順便編造了一個悲情前女友,當然,此時的老莫一定不會想到這多出來的兩歲會在未來給凌羽一個大大的驚嚇。

  「呦,小美?這誰啊,老情人?」可能是記仇,迪克開始了對老莫的反攻。

  「是啊,曾經有一段寶貴的愛情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直到失去後才追悔莫及,如果能回到過去,我要對她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要在這份愛前加上時間,我希望是一萬年!」老莫深情回答道。

  「......」迪克突然覺得自己很該死,竟然將別人的傷疤當作玩笑,自己真不是個東西!猶豫再三,最終開口:「抱歉啊,我真不知道,你...節哀!」

  「沒事,我不怪你,這件事藏在我心裡很久了,說出來也舒服一點。」老莫拍了拍迪克的肩膀,說道。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單身的原因?」迪克又問。

  「是啊,她是我一生摯愛,聽聞她的死訊後,我痛不欲生,我想隨她而去,但是,也許是老天眷顧,她竟然生下了我們孩子,我又驚又喜,她走後,我終於再一次找到了活著的意義,我要將我們的孩子撫養長大,他是我們愛情的延續!」老莫說的更加動情。

  「太感人了!你們居然還有孩子...嗯?孩子?這孩子...不是哥們?啊?!」迪克聽著老莫的深情講述,本來感動的快哭了,直到老莫說到孩子的部分,他突然意識到,這孩子的身份不是自己剛剛才偽造的嗎,那老莫說的是誰?難道他騙我?老子居然被他騙了?可這老小子說的跟真的一樣!

  發現謊言被戳穿,老莫急忙轉移話題,「那個,數據直接上傳嗎?」

  「嗯,直接上傳...嗯?」迪克幾乎下意識回答道,這該死的職業病!

  不過迪克也沒過多計較,正事要緊,於是對著二人正色道:」數據上傳系統後,通過審核,總局會派調查員和你們談話,到這我就幫不了你們了。「

  老莫點了點頭,笑著說:「在計劃里,這是最簡單的一步,放心吧,早有準備。」

  「那就剩最後一步了。」迪克對老莫說。

  「哪一步?」老莫不解。

  「臉!」

  「臉?什麼意思?」老莫還是沒懂。

  「聯邦規定,新生兒兩歲之前必須完成戶籍錄入,他都6歲了,霧城那邊一定有他的資料,信息上傳後會直接錄入總庫,我可沒有權限修改,現在在下城區還好一點,如果有一天他去到上城區,進去的那一刻就會被人臉識別出來,這個問題必須解決。」迪克嚴肅道。

  老莫也是神色一緊,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我怎麼把這個忘了,百密一疏啊!」老莫十分懊惱,腦中快速思考著對策。

  「有了,全息面具!最新版的全息面具已經可以頂著人臉識別來以假亂真了,而且據說源武者們可以利用源能改變容貌,他身為異能者,肯定沒問題,等到他可以自由更改相貌的時候,面具一扔,凌羽,查無此人。」老莫沉聲道。

  「但願吧,這麼做相當於他要長時間戴著面具生活了。」迪克嘆息道。

  「我會再想辦法,眼下只能這樣了。」老莫也是一嘆,「先搞個全息面具應付一會的談話吧。」

  ......

  小屋內,凌羽正在擺弄著剛到手的全息面具,全息面具由軟質源晶構成,內含2000多個微電子元件,質地柔軟,厚度僅有兩毫米,戴在臉上除非有人伸手去碰,不然根本發現不了。

  「小羽,調查員馬上就來了,把面具帶上,抓緊再複習一下教你的說辭。」老莫在門外沖凌羽囑咐道。

  「好的老師。」凌羽應聲道。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兩個身穿聯邦制服的人走了過來,一男一女,其中的男人問向迪克:「你就是6區負責人迪克?」男人的語氣中聽不出來任何情感,像是個機器人。

  「對對對,是我是我!」迪克衝著男人點頭哈腰,一點都不見剛才的精英氣質。

  「那對父子呢?」男人又問。

  「在裡面呢,先生,我帶您過去!」迪克的腰躬的更低了。

  「不用了,把大人叫出來,小李,你進去和小孩聊。」男人並不理會迪克的諂媚,迅速安排好一切。

  姓李的女人應了一聲,走進房間。老莫隨即從房子裡出來,走到男人面前,從兜里拿出煙,遞給男人,說道:「領導,抽菸嗎?」男人沒有理會老莫的套近乎,直接問道:「姓名,年齡......」

  老莫見眼前的男人不好打交道,訕訕一笑,自己點上一根,說道:「姓莫,叫莫空,今年46......」

  房間裡,小李打量著眼前這個小男孩,男孩,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頭髮枯槁,面黃肌瘦,眼睛也不大,看上去是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的,根據上傳資料顯示,男孩叫莫陵,今年8歲,可看這個孩子,哪有一個8歲男孩該有的樣子啊,資料上寫,男孩是他母親在垃圾場生下的,他母親是個拾荒者,在系統上也查不到身份,估計是個黑戶,孩子打會走路起就跟著母親拾荒,一直也沒有註冊戶口,後來男孩的母親得了絕症,臨終前找到了孩子的生父,就去世了,看著這孩子的資料,小李瞬間母愛泛濫,對男孩的同情達到了極致。

  「孩子,能跟姐姐說說,你的媽媽是什麼樣的人嗎?」小李用最溫柔的語氣問男孩。

  「我媽媽.....」男孩扣著手指,支支吾吾的。

  「沒關係,別緊張,不想說就不說。」小李安慰男孩,「那你能告訴姐姐,門外的那個叔叔跟你是什麼關係啊?」

  「嗯...媽媽說,他是我爸爸。」男孩小聲說道。

  小李眼眶酸澀,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要收養這個孩子,於是,小李鼓起勇氣問男孩:「那你想跟爸爸一起生活嗎?」

  男孩抬起頭,眨著小眼睛,想了一會,說道:「你知道的,姐姐,我從小就沒了媽媽,好不容易找到了爸爸,我不想和爸爸分開!」

  聽著男孩堅定又誠懇的話語,小李的眼淚再也繃不住了,她對男孩說:「放心,有姐姐在,沒人能把你和爸爸分開!」說罷便出了房間,只是,她似乎忘記進去要幹嘛了。

  屋外,男人問老莫:「你跟這個小美怎麼回事?」

  老莫看著男人,那雙眼睛中似有無盡悲傷,沉吟半晌,終是開口道:「曾經,有一份寶貴的愛情擺在我面前,我卻沒有珍惜......」

  談話只持續了半小時不到,兩位調查員就離開了,臨走前,看著屋外的父子二人,男調查員遞給老莫一張名片,眼中含淚,說道:「如果有困難,就聯繫我,能幫的我一定幫!」女調查員小李更是直接哭成淚人,揮手向父子二人告別。

  待到二人走遠,迪克走了過來,看著這兩位影帝,憋了半天,蹦出來兩個字:「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