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成相信阿蘭的直覺,當即決定出去找人,就在他走到門口時,一個手持大劍的少女出現。
「怎麼是你?」楊成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正是薇莉安。
「你來幹什麼?你怎麼還好意思來?怎麼,賽場上沒得手,就直接追上門了?」楊成將薇莉安攔在門口,對於薇莉安賽場上的行為,他到現在還無法釋懷。
薇莉安不在乎楊成對她的態度,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叔叔,賽場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你怎麼說我都接受,但現在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阿蘭,阿蘭在裡面嗎?」
薇莉安的態度楊成無法接受,怒聲道:「你還找她幹什麼?你們這些上城來的,就這麼不在乎下城人的死活?非要將人逼死才肯罷休?」
「不是這樣的,叔叔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找阿蘭有急事!」薇莉安急忙解釋道。
楊成幾乎要失去理智,比賽是他給阿蘭報的名,結果阿蘭差點死在賽場上,凌羽和老莫也毫無音訊,種種意外壓得楊成喘不過氣,眼下罪魁禍首竟然還找上門來,他真的忍不了。
「楊老師,讓她進來吧。」阿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楊成回頭看向阿蘭,阿蘭則是目光平靜的看著薇莉安。
「阿蘭,聽話,回去!」楊成命令道。
阿蘭搖搖頭,說道:「楊老師,比賽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人也沒事,就聽聽她想說什麼吧。」
楊成拗不過阿蘭,只好同意,但還是說道:「就在這說,學校不歡迎你這種人進去。」
見楊成同意,薇莉安鬆了口氣,隨後神情嚴肅的看向阿蘭,說道:「我是受了凌羽的囑託,來給你帶句話。」
「什麼話?」一聽是關於凌羽,阿蘭語氣瞬間焦急。
薇莉安頓了頓,說道:「凌羽讓我告訴你,千萬不要去找他,他自有辦法脫身,你去了只會影響他的計劃。」
「脫身?他怎麼了?」阿蘭敏銳的捕捉到薇莉安話中的關鍵詞。
當下,薇莉安用最簡潔的方式,給兩人說明了情況,可說的簡單,聽的人卻怎麼也淡定不了。
「你說什麼!那小子一個人去找德爾家族算帳了?他怎麼敢的啊!」楊成震驚無比,他怎麼也沒想到,平日裡成熟穩重,甚至表現得不像這個年齡的凌羽,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
「他現在人在哪?」阿蘭不在乎凌羽做了什麼,她只關心凌羽現在的情況。
薇莉安卻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他助我脫身的時候,就已經被家族的護衛隊包圍了,但他很確定的告訴我,他有辦法脫身,至於有沒有成功,我真的不知道。」
楊成已經氣得無話可說,不光是薇莉安,更多的是凌羽,楊成想不到,一個六歲的孩子,面對一整個護衛隊的包圍,能有什麼辦法脫身。
「我去找他!」阿蘭當即就要衝出去找凌羽,當她得知凌羽是為了替她報仇才鋌而走險的,心底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然而,薇莉安卻在阿蘭往前走的那一刻,舉起大劍,攔在阿蘭身前。
「你幹什麼!」楊成急忙將阿蘭護在身後。
「抱歉,我答應過凌羽,會用一切辦法,阻止你找他。」薇莉安道。
「一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理解,但在看到你們的反應後,我明白了,這只是凌羽找的藉口,目的也很簡單,為了保護你們,凌羽多半已經出事了,你們這個時候再去,也只是送死罷了,家族的力量不是你們可以抗衡的。」薇莉安解釋道。
楊成盯著薇莉安說道:「我說小姑娘,我們不是你們上城人,做不到你們那麼冷漠,或許你能攔住阿蘭,但你絕不可能攔住我。」
薇莉安也不否認,說道:「楊叔叔,我承認,憑我的實力,絕對攔不住您,但我既然答應了,就絕不食言,您若是想過去,就先殺了我。」
「你當我不敢?」楊成大怒,四階武者的威能全面爆發,就要對薇莉安出手。
阿蘭則是一把攔住楊成,勸道:「楊老師,您冷靜一點,薇莉安說的對,如果對方是上城勢力的話,我們去了也無濟於事,還會辜負了凌羽的心意,這不是凌羽想要的。」
危機關頭,阿蘭居然是最先冷靜下來的那個,她的話也成功讓楊成恢復理智,是啊,對手來自上城,自己只是一個四階武者,去了又能做什麼,此時此刻,楊成無比厭惡這個無能的自己。
見二人都冷靜下來,薇莉安提議道:「凌羽對我有恩,我不會放任他出事,但我認為,我們需要制定一個周密的計劃,況且,我們現在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這是好的,畢竟,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兩人同意薇莉安的提議,同時楊成心中感嘆道:「現在的孩子們,一個個的都是怪物,心思縝密的可怕,阿蘭是,凌羽是,現在又來個薇莉安,這個世界怎麼了?」
......
8區,街上。
雨下的越來越大了,凌羽抱著老莫,就這麼坐著,雨水混合著血水,染紅了地面,韓飛就在一旁看著,沒有制止,但也沒有動容,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老師,我錯了,我不該任性,我不該自大,你原諒我好不好,你醒一醒啊。」凌羽抱著老莫的身體,緊緊攥著他的手,哭的很無助。
自從父親死後,凌羽很久沒有這種絕望的感覺了,父親死時,凌羽遠在千里之外,雖然目睹了炮火吞噬了父親的身影,但那時,身邊還有沈爺爺,還有人安慰,雖然悲痛,但有依靠。
而現在,只剩他了。
凌羽真的很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了自己還在學校,老莫依舊穿著馬甲給他們上課,時不時的還故意整蠱一下某些同學,還能笑著給他講不懂的知識,他真的好想回去。
凌羽緊緊抱著老莫,試圖保留他的體溫,那是老莫在這世間,留的最後一絲溫度。
然而,老莫的身體卻在一點一點,變得冰冷,連同凌羽的心,一起墜入冰窖。
他仍記得,老莫說,自己的戶籍上,父親那欄填的是老莫的名字,他記得老莫說,父親保護兒子,是天經地義,他還記得初見時,老莫摟著他的肩膀,告訴他,自己得父親是真男人,而今,老莫也如同自己父親那樣,為了保護自己,付出了生命,他甚至懷疑,自己這一生,是不是不配擁有父親,短短六年人生,凌羽失去了兩位父親。
而這一切,都只是因為,自己擁有異能,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