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關於阿蘭

  「老師我錯了!」聽到老莫的話,阿蘭迅速跑到老莫身邊,一把抱住老莫大腿,態度十分誠懇。

  「你們抄的時候都不動腦子啊!那墊片幹嘛的都不知道吧,真行!」老莫也不理會阿蘭,直接發飆,訓完後直接轉身離去,一步邁出,卻沒抬動,這才想起來腿上還掛著一個,用力甩開吧,有點捨不得,可阿蘭不走他也走不了,看著這一幕直接給老莫氣笑了,對著腿上的人形掛件說:「給你三秒,不下來就罰200個信號器,三…二…」

  聽見倒數,阿蘭迅速從老莫腿上下來,並保持了一段距離,大眼睛委屈的看著老莫。

  老莫卻是不敢看阿蘭,這小妮子太可愛了,他怕自己一時心軟饒過他們。不再理會,出了教室,走之前又加了一句,「一人100個信號器,明早交!」

  有道宿舍門口,老莫在門口椅子上坐了下來,習慣性的點上一根煙,深吸一口,臉上還留著剛才的余怒,可是只片刻,又笑了起來,人在下城區待久了,會不自禁變得麻木,這群未經世事的孩子已經成為了自己生命的意義,有哭有笑,有喜有怒,這才是生活,這才是活人!

  想起剛才阿蘭掛在自己腿上的樣子,老莫的笑意更濃,老莫沒告訴凌羽,他不是這個學校唯一的機械天才,在他來之前,天才之名屬於阿蘭。

  羅星機械學校是個很奇怪的地方,學校花重金買地皮,買設備,聘請老師,在這混亂的下城區圈出來一塊世外桃源,可在收學生上,卻只收貧困孤幼,老校長的話說,學校就是學校,不是什麼社會階級的縮影,那些大人物們有屬於他們的上流學府,而這裡只屬於底層。

  學校創辦之初,算上校長,只有三位老師,而老莫就是老校長的學生,學成之後他去外面闖蕩了幾年,最後又回來,在這裡做了一名老師,老校長六年前因病去世,臨終前,將學校和自己的小孫女託付給老莫,所以說起來,老莫其實算是羅星機械學校的校長,只不過以老莫的性子不會管就是了,平時的大小事務都交給其他幾位老師處理,自己只負責授課,而老校長的孫女,就是阿蘭。

  六年前,老莫抱著只有一歲的阿蘭,給老校長辦了還算隆重的葬禮,在那之後,老莫就一邊上課,一邊照顧小阿蘭,學生們經常能看見因為忘記沖奶粉而急忙衝出教室的老莫,等阿蘭徹底學會走路後,老莫就帶著阿蘭一起上課,學生們也打心裡喜歡阿蘭,都把阿蘭當做親妹妹,所以才會出現學生們叫阿蘭大姐頭的一幕,這不過是哥哥姐姐們對小妹妹的偏愛。

  而阿蘭的機械天賦,還要從她兩歲時說起,老莫作為機械師,他的房間裡最多的就是機械零件,那除了是老莫的工作用品,也是小阿蘭的玩具。有一天老莫上完課回到宿舍,驚訝的發現,走之前桌上擺著的一隻機械手套,已經重新變成了零件,而房間裡,只有阿蘭,也就是說,兩歲的阿蘭成功的把他這個中級機械師做的機械拆成了零件,要知道,機械可不是拼裝玩具,其精密程度之高,若是對機械不了解的人,就是想拆也無從下手,而現在,阿蘭把它拆了,這至少說明,阿蘭對於機械結構有著異於常人的敏感度,也只有對結構敏感,才能在不了解的情況下準確找到拆卸點。

  在這之後,老莫用了不同方式測試了阿蘭的天賦,結果證明,真的是天才,於是從三歲開始,老莫就慢慢的向阿蘭傳授機械知識,阿蘭也在這個過程中一次次的刷新著老莫的三觀,所以,如今七歲的阿蘭,其機械水平已經堪比初級機械師,只不過距離初級的考核要求,還有些距離。所以也不能怪班上的其他同學照抄阿蘭的作業,他布置的考題對於阿蘭來說並沒有難度,但對於其他人,確實算得上是一場考試。

  對於老莫來說,凌羽來之前,老莫只想好好培養阿蘭,讓阿蘭長大後有能力自己出去看看世界,而現在不一樣了,凌羽的到來讓老莫意識到天才之間亦有差距,如果說憑藉阿蘭的天賦,阿蘭未來也許會成為頂尖的中級機械師,甚至有可能成為高級,而凌羽的天賦,高級或許只是他的起點,再加上凌羽的身份問題,老莫很怕因為自己的決策失誤,讓兩個孩子都沒了未來,壓力很大啊!

  老莫抬頭,試圖在高樓縫隙中看到天空,然而除了千篇一律的樓房,就只有高架橋和疾馳的浮空車,是啊,下城區的天是上城區。想著想著,老莫突然一拍大腿,道:「去他的上城區,老子當年就被你們打壓,現在要還想打壓我的學生,老子就算豁了這條命,也要跟你們討個說法!」

  於此同時,教室里被懲罰的學生們還在加班加點的趕工,信號器雖然不難,但架不住量大啊,學生們看著堆成小山的零件,心想今晚是不用睡了。

  但有一個人例外,就是阿蘭,以阿蘭對老莫的了解,明天早上老莫起不起得來還兩說呢,就算起得來也不一定會記得懲罰,記得也沒事,回頭撒個嬌,這是也就過去了,她不信老莫會跟自己計較,更何況她還有後手。

  「阿蘭,你不做嗎?」說話的是陳婷婷,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戴著眼鏡,模樣很是清秀。

  「沒事的,婷婷姐,老莫的懲罰都是信號器,每次收之前我都會偷藏幾個,他也不看,一來二去,我也算有儲備資源了,你要想要我分你一些啊?」阿蘭得意的說道。

  「哈哈,你留著吧,我天賦不如你,還是多練練手,練好了,也就不會被罰了。」陳婷婷摸了摸阿蘭的頭,笑著道。

  「好吧,那婷婷姐,我先走了哦,武者班還在等我呢。」阿蘭對陳婷婷道。

  「快去吧,真佩服你,莫老師的機械課就夠費神了,你居然還去兼修武者。」陳婷婷看著阿蘭離去的背影,感慨道。

  操場上,武者班的同學正在練習格鬥,不同於機械班,武者班的學生年齡更平均一些,都是12歲左右。

  「報,報告!阿蘭請求入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