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六、自作聰明

  說話間,文孟月已控制不住渾身戰慄。🎈💛 6❾S𝓱ᑌ𝓧.Ć𝕠Μ 💜🔥

  她閉上眼竭力保持平靜,對著黑暗中的人反問道:「莫不是那姓秦的又說了妾身什麼壞話?步太虛,你不信我?早知如此,當初我便不該耗費本源,為你誕育子嗣!」

  說完她才想起,當年那些被步太虛擄來的天驕,只剩她還活著。

  眼前忽地亮起一盞燈,燈火幽暗又跳躍,暗室被燈光照亮,文孟月微微放鬆下來。

  昏黃光芒之下,映出步太虛俊美無儔的臉。

  他玉白指尖撥弄著那一點吸足了靈髓的燈芯,勾唇諷笑道:「不曾反悔?那你倒是說說,文宗思是怎麼回事?」

  看著燈光中那張與文宗易有八分相似的臉,回憶翻騰,文孟月不覺便添了幾分嘲諷,道:「還能是怎麼回事?」

  捕捉到步太虛眼中掠過的寒光,文孟月後面的話哽在喉頭。

  世間男子,哪個能忍受綠雲罩頂?

  文孟月自覺說了湖塗話,當即為自己辯解道:「文宗易不服管教,妾身無奈,又不敢打擾尊上閉關,才出此下策。」

  她沒說假話。

  文宗易那孽子,一心想把文氏與歸一派綁在同一條繩上。

  可歸一派門人凋零,本就是泥菩薩過江,聽風閣若是來硬的,就近圍剿文氏,陽州的涓涓細流如何撲滅眼前的滔天烈焰?

  更何況,她早已為文氏鋪好了,與聽風閣為伍的康莊大道。

  「尊上想要不費一兵一卒便將文氏收入囊中,文氏家主是否尊上血脈,其實無關緊要。」

  文孟月一邊說,一邊拿眼偷覷步太虛,口氣怨怪道:「況且,文宗思已死,就算說他並非妾身親子,而是過繼的子侄,尊上也不會信的。」

  要不是文宗思死了,她還真不敢來找步太虛。

  眼下死無對證,步太虛縱有通天之能,也無法確定自己頭上綠不綠。

  步太虛沉默片刻,緩步上前,撩起文孟月鬢邊青絲輕嗅,彷若情深意重的愛侶。

  文孟月熟知他的脾性,心中一緊,不敢妄動。

  果然,額上一痛,一道神識強硬闖入識海,剎那交匯後,抽身離去。

  文孟月微微喘息,眼睫輕顫,伸手摟住了步太虛的頸項,吐氣如蘭:「請尊上憐惜!」

  若能與大乘後期的步太虛陰陽合修,想必很快就能從化神巔峰突破煉虛。

  一旦突破煉虛期,她又能多活兩千餘年。

  為了壽元,就當是再被狗咬一口。

  文孟月閉眼送上紅唇,步太虛卻毫無憐香惜玉之意,一把將她甩在牆上,不顧她後腦勺與牆面相撞的沉悶聲響,哼笑道:「修為停滯,壽元將盡,文氏易主,還妄想讓本座當你的爐鼎?」

  文孟月捂著後腦勺,雙頰紅雲未褪,還想再說,卻聽步太虛冷冷出聲:「文孟月,別自作聰明。♟☹ ❻9丂𝐡ยx.ςỖⓜ 🍮🎈」

  說罷,步太虛甩袖出了暗室,只將那盞暗黃的燈留在了桌上。

  文孟月緊追幾步,暗室之中景象變幻,哪裡還有門窗?

  整個暗室被陣法封住了。

  她,被囚禁了。

  ……

  步太虛剛剛踏出暗室,就看到屬下拎著個鳥籠過來。

  修士走到步太虛三丈之外,單膝跪地,呈上鳥籠,畢恭畢敬道:「尊上,這便是文夫人的孫女,文採薇。」

  步太虛神識一掃,微微有些驚訝:「竟是個混沌靈根!」

  他揮手給文採薇解開了鎖鏈,還將她放出鳥籠,和聲和氣地問道:「小小年紀,已有元嬰修為,不錯,不錯。可曾拜了師?」

  混沌靈根本就難得,文採薇才二十出頭,已有元嬰修為,氣息沉穩,是個好苗子。

  若是不曾拜師,看在文孟月的份上,他不介意將她收為弟子。

  若是拜過師,想必她也不會介意散功重修,換個大乘期修士當師父。

  文採薇看清那位「尊上」的臉,不禁愣住。

  這位和大伯父也太像了,都是女媧娘娘精凋細琢出來的。

  不是說,聽風閣太上長老的長相很隨意嗎?

  文採薇怔忪之間,一旁修士邀功似地介紹道:「尊上,她可是歸一派林意歌的真傳弟子。」

  步太虛微微一頓,收了笑,反手一抽,道:「本座問你了嗎?多嘴!」

  話音剛落,那修士的下巴整個被打飛出去,只留下上半張臉。

  詭異的是,這過程中沒有濺出一滴血。

  那修士仿佛察覺不到疼痛似的,沒有發出一絲哀嚎,只連滾帶爬地將下巴撿起,默默退了出去。

  文採薇入道以來不曾見過這種事,不由瑟縮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當即拱手行禮,道:「歸一派八代真傳弟子文採薇,見過……見過尊上!」

  步太虛隨意擺了擺手,盯著她問道:「你師父是林意歌?」

  文採薇點點頭,回道:「是掌門風師伯,代師父收我為徒的。」

  看著身姿纖弱的少女,步太虛神色晦暗,良久才問道:「風掌門可好?」

  文採薇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吞吞吐吐道:「掌門師伯她……風師伯一切安好。」

  只是有點壓制不住修為。

  她只是實話實說,至於這位尊上理解成什麼樣,那就跟她沒什麼關係了。

  步太虛微微挑眉,笑道:「意歌劍仙的高足,本座可不能怠慢了。秦暮,將文小友安排在客院,好生招待。」

  文採薇這時才知道,這恢復如初的年長男修,喚作秦暮。

  ……

  林意歌和文宗易抵達聽風閣山門時,黑德剛好繞著伏牛山洞天轉了一圈。

  幾人在烏靈島天驕戰時,有過一面之緣。

  稍作寒暄,便說起正事來。

  黑德瞥了一眼金漆題字,搖頭嘆道:「本王無法破陣,怕是要愧對文小友了。」

  文宗易笑了笑,說道:「既然無法破開這護山大陣,那我們便直接遞交拜帖便是。」

  林意歌取出一張千里傳音符,說道:「稍等,我傳個信。」

  術業有專攻。

  四師兄余維則最擅長破陣,適合強攻。

  她想了想,又抽出一張千里傳音符,「我再傳個信。」

  陸九那虛空傳送的天賦神通,適合偷襲,不用白不用。

  文宗易嘴角微微一抽,有樣學樣地取出一塊傳音玉符,捏碎。

  黑德左看看右看看,咧嘴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齒,問道:「要不……本王也叫幾個交人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