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苗藥師鼻頭一皺,進入幽夜山谷之後,第一次停下了「紫苑」領域前進的速度。而後他向後退一步,重新將持棍人罩了進來。
持棍人進入領域後,再次被定住身形。苗藥師握住腰間佩劍,便要向對方砍去。
「你可是要立死敵?」葉靖姝出言阻止,「此劍一旦落下,後面如何搶血靈玉?」
苗藥師略作猶豫後,終是鬆開了劍柄。他來到持棍人身前道:「那就暫時敲暈他吧。」
可就在苗藥師抬起手,準備敲向對方面門的一瞬間,已經被困在「紫苑」領域中的持棍人動了起來!
有如碎冰一般的聲音,在葉靖姝的耳邊響起,而後她親眼看到持棍人向著苗藥師的腦門,揮出那一棍。
劍光流轉,葉靖姝沖至苗藥師身邊,為他擋住那一棍。與此同時,苗藥師的劍早已經拔出,刺中了持棍人的心臟。
「紫苑」領域再一次向幽夜山谷中央逼近的時候,在他們後方,倒下了一具噴涌著鮮血的屍體。
…………
鍾靈溪手握南風,橫於身前,擋住了對方三人的一刀、一槍、一棍,但是同時,她向後退了三步,再退一步,便是萬丈懸崖。
「小妮子,現在鬆口還來得及。」斜梳頭髮的人盯著她道,「再晚一會兒,可別怪我們辣手摧花了。」
「想得美!」鍾靈溪腳下踩穩,丹田中運起內力向前一推,將三人彈開。
單是這一擊,鍾靈溪就感覺出了煉體武者與鍊氣武者的差距。雖然對方三人看起來也就是破風虛境與實境的實力,但是在硬對硬的比拼中,自己完全沒有贏的可能。
這時識海中傳來南風劍的一聲嘆息。只聽她道:「你打算怎麼做?」
鍾靈溪向身旁的易惜風看去,見他仍沉浸在修煉之中,心中主意已定,對南風劍靈道:「在易惜風結束修煉之前,我不准任何人打擾到他。」
「其實你大可以將我與西洲劍將到這幾人手中。」南風劍靈的話讓鍾靈溪一驚,只聽她道,「就憑這幾人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住我們。由我與西洲一起拖住他們三人,你也可以同易惜風一起感悟劍道。雖然比我們輔助時要慢不少,但是以你的資質,兩月之內必成。到時我與西洲自行回來便是。」
「兩個月的時間。」鍾靈溪低頭沉思,問道,「在西洲劍的輔助之下,易惜風大約多久可以明悟劍道?」
「少則三日,多則一月。」
「那我護他一月。」
鍾靈溪沒有過多猶豫,甚至沒有問如果自己在南風劍的輔助之下,可以在多久的時間裡面明悟。她毅然地向前站出,將易惜風護在了身後。
在兩個人的關係中,總有一方需要作出一些犧牲的不是麼?她願意成為被犧牲掉的一方,成為漫天風雪中,支持易惜風向前行走的助力。
在鍾靈溪話語落下的那一刻,南風劍靈傳出一聲悠長的嘆息,同時劍身之上亮起了碧色劍光。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那一刻鐘靈溪感覺天色一暗,碧色浸染了無邊蒼穹。她道:「感覺你的威勢比之前強了許多。」
「在這斷崖之上,滿崖劍氣皆是助力。你放心與他們打便是,更高的不敢說,只要你能接納得了崖間劍氣,破虛空境以下,你可無敵。」
南風劍靈的話語讓鍾靈溪心中一暖,笑道:「好!那我壯丁從事鍾靈溪,今日也蕭灑一回!」
碧色長劍在她手中轉了一個圈,最終伸開手臂,與大地齊平。滿崖劍氣如同聽到召喚,在南風劍周圍匯聚著,分散著,發出嗚咽之音。
既而紛飛洶湧的劍氣,一股腦地沖入到鍾靈溪的體內,遍布全身的刺痛感,沖刷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這劍氣是當初穀子玉所留,帶著從聖巔峰強者的凜然劍意。若是鍾靈溪能夠將劍氣全部收為己用,別說破虛空境以下無敵,哪怕是從聖級別的強者,也有一戰之力。
但是,憑藉鍾靈溪現在的境界,又能駕馭得了多少劍氣呢?
鍾靈溪的狀態著實讓那三人心中一驚,他們各自後退一步,相互交換著眼神。
「看來這小妮子手中的劍,不比那孫子的差。」斜梳頭髮的那人抹了把鼻子道,「只要給把他們中任何一人的劍搶過來,你我兄弟三人,今日都算是大發了!」
「嘿嘿!王哥說的是。」三人中略胖的那人微微伏低了身子道,「那我們還愣著做什麼?搶啊!」
說著,三人各自握好武器向鍾靈溪衝來,看他們臉上那神情,似乎已經做好了殺人劫財的打算。
鍾靈溪嘴角一勾,手中長劍微旋,便如同攪動了一池湖水,在她將手中長劍向那三人斬去時,滿崖劍氣有如泄洪一般,隨著那一道碧綠色劍光,向三人拍擊而去。
縱使他們三是以煉體見長的武者,在鍾靈溪揮出的劍氣中,也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劍光掃過後,他們直接被拍出了十丈之外。
伴隨著這三人落向地面,崖中其他人的目光紛紛向鍾靈溪聚了過來。
而剛剛渾出強力一劍的鐘靈溪,雖然過癮得很,卻也瞬間脫力,體內所有穴位中傳來的尖銳痛感,幾乎讓她失去了提劍的力量。
看著眾人向她投過來的目光,她抿緊了發白的嘴唇,向著眾人挺起了身子。沾滿汗水的鼻翼,隨著呼吸的節奏猛烈地張合著。
…………
易惜風自從斷崖坐定之後,便像是來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原。
這裡沒有山沒有水,沒有樹也沒有草,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從無窮處來,又向無窮處去的白紙一張。
一身青色道袍的他,迷茫地站在原處,不知道該向何處去,也不知道自己的來處。
「跟著我走。」赤芒匯聚,西洲劍靈在這方天地間顯現,向易惜風遞了一個眼神,便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跟上西洲劍靈的易惜風,看著這沒有邊際的白,心中有一絲憂慮。他問道:「在斷崖上你發現宗門了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