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進騎馬快速沖了過去,前面男子滿頭都是鮮血,後面男子窮追不捨。
兩人年紀都是四十來歲,按理說都是有家庭的人,不會發生這麼狠的矛盾。
可偏偏就發生了。
前面頭上帶血的男子看到蘇進,一股腦衝過來,趴在地上不斷磕頭。
「大人救我,大人救我,王二狗把我哥打死了,他還要殺我!」
蘇進看著後面拿鋤頭的男子,沉聲道:「王二狗,把手裡的傢伙扔掉,幹什麼呢你?」
王二狗一愣,並沒有扔掉鋤頭,反而惡狠狠的說道:「大人,您別管,我非殺了他不可。」
「這個狗東西,跟他哥兩人,趁著我去分田的功夫,跑到我家,強行霸占我婆娘,還把我娘打傷了。」
「我回到家的時候,我家婆娘都上吊了,我娘正躺在院子裡,從我娘那我才知道,他們兄弟二人這已經是第三回了。」
頭上帶傷的男子立馬反駁道:「你胡說,我跟我哥的為人,周圍鄰居都清楚,誰霸占你婆娘了。」
聽了這話,蘇進眉頭緊皺道:「王二狗,你先把鋤頭放下,等我調查清楚再說。」
他又看向傷者,道:「你叫什麼名字,王二狗說的可是實情?」
傷者磕頭道:「小人林小福,我哥叫林大福,我們倆剛從家裡出來,王二狗就拿著鋤頭堵在門口,讓我們拿出十兩銀子。」
「平白無故的,我們肯定不會給他銀子,他就一鋤頭下去,活生生把我哥打死了,我見情況不對,撒腿就跑,要不我也會被他打死。」
蘇進聽完兩人的話,點頭道:「行,你們都各執一詞,現在也不好斷定誰是誰非。」
「林小福先去李郎中那治傷,王二狗回家等信,等我調查出結果,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王二狗有些不滿的說道:「大人,我娘也受傷了,現在還在院子裡躺著呢。」
蘇進拍了拍青竹的後背,道:「你跟過去瞧瞧,看看大娘的傷勢如何。」
青竹點頭,從馬背上下來,看著王二狗,道:「前面帶路。」
等二人走出很遠一段路後。
蘇進看著林小福,沉聲道:「林小福,你現在說實話,我或許還能饒你一命,但是,讓我查出來是你跟你哥惹事,那神仙也救不了你。」
他其實也不知道誰說的是真的,就是故意詐下,看看林小福會不會被嚇到。
從而說出事情真相。
沒想到的是,林小福目光堅定道:「大人,小的要是說謊,任憑您處置,哪怕挖心掏肺都成。」
蘇進點頭道:「行,先上馬,我帶你去找李郎中。」
二人來到李郎中家,對林小福的傷口進行檢查。
李郎中也是被嚇了一跳,道:「你這腦袋還真夠硬的,破這麼大口子也沒傷到骨頭。」
蘇進沒好氣的說道:「過分了啊,你非得讓他腦袋被砸的稀巴爛,才高興呀?」
李郎中尷尬一笑,道:「不是的大人,他頭上的傷,顯然是被鈍器擊打造成的,對方是想要他的命呀。」
蘇進一愣,沒看出來,這老頭還真有兩把刷子。
他跟林小福進來,並沒有說傷是怎麼來的,一眼就瞧出來了,確實有點實力。
於是,開口問道:「李郎中,有個叫王二狗的,你認識此人嗎?」
李郎中點頭道:「認識,那傢伙整天不務正業,就知道喝酒耍酒瘋,沒事就拿家人出氣,他那妻子,為此都上吊三回了。」
蘇進道:「那就沒人勸勸嗎?比如他娘。」
「汗。」李郎中搖頭道:「他娘哪裡敢呀,那傢伙急了,連他娘一塊揍,他那個傻兒子,就是他打傻的。」
蘇進一愣,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李郎中道:「我們原來是一個村的,他什麼德行,村里人都知道,他爹就是被他打死的,為了逃避官府追捕,帶著家裡人四處奔走。」
說到這,李郎中看著蘇進,道:「大人,不是我這老頭多嘴,您都不問清楚,就把這號人弄到您的地面來,早晚出事。」
蘇進撇了撇嘴,道:「還用早晚麼?已經出事了。」
哎,看來青禾不適合當驗收員了,這水準不行呀。
不過,好像也怪不了人家,現在又不是網絡時代,能調集所有人的信息。
怎麼辦才好呢?
蘇進把目光投向李郎中,道:「李郎中,您瞧病沒的說,看人方面如何?」
李郎中笑著說道:「老夫闖南走北的,別的本事沒有,看人還是有兩下子的。」
蘇進哈哈大笑道:「這牛皮讓你吹的,你又不是神仙,還看人有兩下子,我不信,絕對不信。」
李郎中快速包好林小福的腦袋,瞪著眼睛說道:「我吹牛?不信你讓我去村口給你把關。」
「要是放進來一個壞人,我把腦袋割下來給你當夜壺。」
蘇進點頭,道:「成,明日起,你就去村口看著,為期一年,本知府給你發銀子都行。」
「一言為定,反正我這小店也沒什麼人光顧,兒子也能瞧病,我現在就去。」
說完,李郎中站起身子,朝著村口走去。
嘿嘿,上當了吧。
蘇進心裡狂笑,這老頭還挺有意思,脾氣說來就來。
林小福站起身來,道:「大人,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得找人把我哥埋了。」
蘇進點頭,道:「去吧,你哥的安葬費,回頭到府衙領取。」
林小福搖頭,道:「不用了大人,我跟我哥出來時,把家裡的宅子賣了,有點銀子。」
蘇進沒有強求,坐在原地陷入沉思。
根據李郎中的描述,這個王二狗本身就不是省油的燈,有酗酒的毛病。
那他要是沒酒了,肯定會想辦法去買,銀子從哪來?
青風是給每人發放了一兩銀子,但也禁不住天天喝酒。
問題是現在沒有實證能夠證明,王二狗殺害林小福就是為了銀子。
「真夠頭疼的。」
「頭疼管什麼用?」青竹笑呵呵的走了進來,道:「王二狗妻子渾身青紫,都是打傷的,他母親腿上也有傷痕。」
「我問了周圍鄰居,他們都說王二狗有喝酒打人的習慣。」
蘇進皺眉道:「可是我們剛才過去的時候,王二狗身上沒有酒氣,難道是沒銀子買酒了?」
青竹道:「沒錯,我剛才去他家的時候,一家四口人,熬的那粥,都看不到多少米粒,生活應該很拮据。」
蘇進點頭,道:「青竹,晚上不睡覺了,咱倆去王二狗家附近蹲守,他那麼愛喝酒,肯定會想辦法弄銀子。」
青竹眼前一亮,道:「你是說,他晚上會有所行動,我們給他來個人贓並獲?」
蘇進點頭,雙眼微微眯起,道:「如果他殺害林大福就是為了銀子,那就用他開刀,震懾其他百姓,到時候你來動手。」
青竹一愣,沒好氣的說道:「你讓我殺個高手什麼的都行,他還不配讓我動手殺他。」
「誰說要殺他了?」蘇進說道:「我要你打斷他的雙腿跟右臂,扔在村口,吃村民的殘渣剩飯。」
「還要派人日夜看著,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既能威懾眾人,也能警示新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