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約見
天演殿,無極廳。
許舒四仰八叉地躺在洗元陣中央,糾結到底要不要吞吃那枚丹果。
一開始,他是心潮澎湃,迫不及待地閉關,想要吞噬掉丹果,完成通經,也許能一鼓作氣邁入結丹。
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不可能。
龍大長老說得很清楚,通經過程的快慢,和陰魂的強度正相關。
以他陰魂的強度,一枚丹果恐怕根本不能完成通經。
若是不足以完成,那整個通經的行動卡在半中央,不上不下,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主要是龍大長老對結丹也是一知半解,許舒可以聽他的分析,但絕不敢真拿他的話當指導思想。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放棄吞噬丹果,以待將來。
蒼藍色的穹宇之上,無數星辰仿佛一個個明晃晃的燈籠。
無極廳有法陣加持,許舒目視那一顆星辰,那一顆星辰便會在他的視角放大,呈現出一種壯麗的奇觀。
仰望星空,心境很容易變得澄澈、安寧。
許舒回味起和李存義的對戰經過。
此戰,他雖完成反殺,但他知曉,他不過是占了撼龍棍的便宜。
從事後來看,他和李存義的差距,幾乎是全方位的。
從靈力的宏輝,以及掌控的精準,打擊能力的多樣化和強大,他都落後李存義。
他唯一的優勢,便在於異化狀態下的魔軀的變態的防禦能力,以及恐怖的力量。
如果李存義不冒進,始終遠程打擊,許舒將沒有一絲取勝的良機。
如今,大戰帷幕落下,許舒越品味,越覺需要總結的地方太多。
忽地,一把小弓出現在他掌中,輕輕扯動弓弦,便有黑色火焰撲騰而出,一把黑色光影聚成的箭矢,出現在弓弦上。
挽月弓。
李存義壓箱底的法寶,威能巨大,遠在絕刀之上。
這也是此戰,除那枚丹果外,許舒最大的收穫。
在無極廳躺了兩日,許舒出關了。
早等候在外的槐山,疾步迎上,向他開始新一輪的信息匯總。
一,此戰過後,景賢宮上下歸心,再無人敢興風作浪。
二,東域各國,各大門派,紛紛再遣使者到來,攜帶重禮,向新晉的景賢宮許舒老祖問安。
三,真仙宗的孫真人發來請柬,邀請他入真仙宗一晤。
「孫真人,真仙宗的結丹老祖?」
許舒提起警惕。
李存義不過是個假丹,並有抽煉山河的偉力,他不敢想像那位真仙宗的老祖又該是何等恐怖。
他找自己,恐沒好事。
槐山道,「我查過資料,但有限,只知此人百年前就是結丹境了,是東域有數的仙道巨擘,主上若是不去……」
許舒點點頭,「渾不能被嚇死,走一遭便是。」
槐山道,「還有兩樁,一個真武仙府最近異動極大,幾乎吸引了東域所有的大勢力,不知道為何生此變故,原因還在調查中。
另一個,便是東域妖族的變化。
東皇妖庭最近異動頻頻,東皇妖主橫天下似有掃平妖域,併吞八荒的雄心,以至於現在我景賢宮最前線的防禦壓力都輕鬆不少。
只是,這輕鬆恐怕是暴風雨來前的平靜。 一旦橫天下掃平妖域,勢必集結到難以想像的龐然之力,到時候,只怕一場腥風血雨,再難避免。」
許舒眉頭微皺,他和橫天下還有三年之約的一戰。
這,倒不是他要擔心的。
他擔心的是許嫵和昌寧,先前,他冒充齊天大聖,在妖域攪起不小風波。
如今,他退居景賢宮,如果橫天下真要掃平妖域,只怕許嫵和昌寧的日子會很不好過。
「看來得往妖域走一遭了。」
許舒念頭既定,吩咐槐山集中一批資源,他要帶走。
槐山早有準備,遞出三枚儲物環。
許舒將三枚儲物環收入綠戒中,爆出成山的資源,其中最次的也是煉炁丹。
次日一早,許舒召見賈雲舟、屠鶴嘯等一批高徒,說了自己將遠遊之事,吩咐他們謹守宮門,便即離開。
他沒直接去往妖域,而是先趕去真仙宗。
孫真人既然邀請了,他自不能露怯,不然遺患必巨。
景賢老祖突然造訪,真仙宗高層集體出迎,皆態度謙恭。
許舒說明來意,便待離開,忽地瞥見一位故人,含笑道,「魏道友,多日不見,風采更甚往昔。」
人群一陣騷動,一位高個青年俊面微紅,沖許舒拱手道,「不敢當景賢老祖道一聲道友,晚輩慚愧。」
此君不是別人,正是真仙宗天才弟子魏長安。
昔年,真仙宗長老王陽一,攜眾入景賢宮挑釁。
許舒曾和真仙宗的天才弟子們交過手,壓軸出場的便是這位魏長安。
戰罷,魏長安落敗,臨退之際,卻向許舒傳音,要他找機會加入集英閣。
不管魏長安是何目的,許舒的確因此才入的集英閣,才進而有了今日造化。
此番故人重逢,許舒自要道謝。
而對面的魏長安,更是百感交集。
昔年,他和許舒對戰,許舒固然展現了不凡的實力,並且戰勝了他。
可在魏長安心中,何嘗不是憋了一口氣。
從景賢宮回返,魏長安便開始閉關,便是要參修玄功,以待將來翻盤,打敗許舒,找回場子。
這才過去幾年?
一轉眼,許舒成了結丹老祖。
如果不是此刻許舒活生生立在他眼前,魏長安絕對不會相信這是真實不虛的現實。
「魏道友,當日之德,許某銘記,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說著,許舒揮手,一瓶煉炁丹,並一枚靈炁球飛向魏長安。
不待魏長安道謝,許舒飛身而起,真仙宗掌宗大長老齊和生趕忙追上,引著許舒朝東南飛去。
半盞茶後,二人在一片平滑如鏡的湖泊邊停下。
不遠處是個碼頭,雖沒有貨船來往,也有旅人、行舟穿行其中。
許舒正暗自納罕,齊和生指了指碼頭,沖許舒拱手一禮,消失無蹤。
許舒不知齊和生弄得什麼玄虛,闊步朝碼頭走去。
碼頭不大,只停泊著一艘客船,碼頭上掛著法船的時刻表,再有半個小時,便要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