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意境山
長孫長老深深一躬道，「滄海侯一言九鼎，在下萬分佩服，從今往後，絕不與侯爺為敵。」
許舒道，「你我不打不成交，於意境修煉一道，也算難得知己。
如今，賴你助力，重塑劍意，許某十分感激。」
長孫長老道，「許兄天人之姿，重塑的劍意嘯聚如山，已非我能比。
說好自是極好，說不好，亦有一難。」
許舒挑眉，「卻不知難在何處？」
長孫長老道，「重塑的如山劍意，雖脫胎於你本有劍意，但有實質不同。
其唯一功用，便在於破碎幻境石，意境盤之原有意境，方便從中抽煉意象。
許兄本來劍意，就殺氣凜冽，犀利無匹，重塑之後，眾劍聚山，氣沖霄漢，連我的巍巍蒼山之意，都不能承受。
試想，區區幻境石中的意境，能抵擋麼？必定被許舒劍山一壓擊碎。
但劍山霸烈，這一壓，必定是以石碾碎雞蛋，化作齏粉而已。
幻境石異象崩碎成這樣，又何談抽煉呢？」
許舒聽明白了，自己重塑的眾劍，聚合起的意境太炸裂，幻境石中的幻象承受不起，反倒阻礙了他利用幻境石來抽煉意象。許舒皺眉，「意境盤如何？」
長孫長老道，「意境盤自然可以，但意境盤到底稀少難得。
說來，許兄也不要認為你重塑的劍意太強不好，事實上，遇到頂級的意境盤或者意境山，抽煉起意象來，必將事半功倍。」
「意境山？此是何物？」
許舒已經稱得上見多識廣，卻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次。
長孫長老道，「意境山是相對於意境盤而言的，只是更宏大，更難得，更稀有。
我也不曾見過，但傳說，輪轉秘境曾藏著一塊意境山。
多少超凡大能入內，都未能尋得，至今都還有人潛入其中尋找。
如果機緣巧合，那意境山能重見天日，必是一奇。」
許舒眉心一跳，「那意境山生得何等模樣？」
長孫長老搖頭，「我也不曾見過，但分辨起來不難，尤其是你我這樣重塑意境之人，只需將重塑意境籠罩，很容易便能辨別。」
他話音方落，許舒身邊多了塊巨石。
許舒道，「此物便是我從輪轉秘境中得到，一直不知作何用，長孫兄幫著瞧瞧。」
長孫長老見狀，隨即放出蒼山之意，霎時，臉色煞白，連退數步，喃喃道，「如天之量，如地之廣，無邊無涯，這，這，這就是傳說中的意境山啊。」
許舒大喜，他自得了這塊石頭，一直弄不清用法。
許舒也嘗試著放出重塑劍意，才覆蓋意境山，立時感受到意境山將劍意拉入其中。
隨著劍意入意境山，許舒仿佛置身於一片浩瀚的茫茫空間，沒有雜念侵擾，但劍意和心意卻有潰散之兆。
他趕緊截斷劍意，也是一臉慘白。
「此物果真邪異，長孫兄，該如何用？」
許舒誠心求教。
長孫長老道，「意境山乃是收斂大量意象而成，已是近乎意境饕餮般的存在，見意象便想吞噬，十分危險。
若不破其防，貿然用意境覆蓋，只會被其吞噬。」
許舒道，「長孫兄的意思是，要用暴力破開這意境山？」
長孫長老點頭道，「恐怕只能如此，但意境山堅不可摧，恐怕難以破開，」
許舒道，「若是破開，意境山內的意象是否會無邊無際地彌散開來，以至塗炭生靈。」
許舒見識過意境的兇險，輕則影響人心情，重則迷惑神智，似意境山這樣的恐怖意境團爆開，恐怕這諸劍山上下，都要遭殃。
長孫長老擺手，「意境山非意境盤可比，意境盤破開，自動彌散意境。
意境山則如成精的饕餮，除非有意境勾引，否則絕不對外吐露。
但還是那句話，意境山成就不易，堅不可摧，漫說劍意，便是神兵，也是枉然。」
許舒靈機一動，「我來試試。」
取出無名犄角，用最鋒銳的犄角尖抵在巨石上，奮力下劃。
犄角和巨石竟然相互抵死，許舒巨力之下，竟然不曾划動。
許舒這一驚非同小可，他自知自己這一身恐怖力道，便是一座房子也抬起來了。
許舒沉聲暴喝，雙手抱死犄角，奮力下抵。
便聽一道細微的「撕拉」聲傳來，巨石被劃開一個手指長，指甲蓋寬的口子，露出一層五色斑斕的內襯。
許舒來不及歡喜，咔嚓一聲，他掌中的無名犄角，竟傳來咔嚓異響，終於化作無數碎片，散落一地。
許舒愣在當場。
這無名犄角，自入手以來，簡直無堅不摧，無物不破，多少次助他破開強敵防禦，效用比元息劍更甚。
此刻，竟在此處毀壞，許舒心情大壞。
長孫長老也愣在當場，雙目失焦，盯著巨石上開出的斑斕巨眼，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許舒調整好情緒，指著巨石道，「相逢既是有緣，長孫兄助我良多，並且，非長孫兄提醒，我也不識得這意境山，長孫兄何妨先領略一番。」
長孫長老驚喜交集，沖許舒深深一躬，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便見他放出蒼山意境，小心翼翼地朝意境山巨眼靠近。
刷地一下，一道浩瀚宏大的意境，從巨眼中彌散開來，瞬間撲中蒼山之意。
長孫長老大喜，立時催動巍巍蒼山之意，朝那宏大意境砸落。
豈料，雙方才一接陣，長孫長老厲聲高呼，「侯爺救我！」
許舒察覺不妙，靈台中劍意放出，霎時，一劍，百劍，千劍，萬劍，瘋狂朝兩團意境流斬落。
意境山放出的宏大意境立時棄了長孫長老的蒼山真意，朝許舒激發的萬道劍意撲來。
剎那間，萬道劍意聚成一座巨山，沖霄殺意放出，轟地一下，將那縷宏大意境擊碎。
霎時，許舒盤膝坐下，散開劍山，任由那片破碎的意境將自己的意識包裹。
他沉心靜意，嗖地一下，意識化作一個小人，便在那破碎的意境流中，演練起劍法來。
時而五柄寶劍橫空，時而四十柄寶劍掠地。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那片破碎的意境消失不見。
許舒睜開眼來，沖長孫長老深深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