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相

  第18章 真相

  秦冰眼睛一亮,「我知道了,那人從茶壺倒出一杯水後,又用那杯水,注滿第二個空杯,再用第二杯水注滿第三杯,然後喝掉杯中水。☮♕  💘ඏ

  如此,便能只用一杯水,就造成三個使用過的茶杯的假象。」

  許舒笑道,「為何那人不用茶壺分別注滿三杯,而要如此做呢?」

  秦冰道,「習慣使然,因為她倒水時,潛意識已告訴他只需一杯水就能做出這樣的假象。

  然而,這潛意識,卻讓她露出了致命的破綻。」

  「她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假象?」

  賈政明摸著下巴問。

  許舒道,「因為當時的房間裡只有兩個人,但有人需要外人以為房間裡有三個人。」

  滿場鴉雀無聲,呼吸聲此起彼伏。

  谷春連連擺手,「不對,不對。曹廣校,晏小姐,左先生,這是切切實實的三個人啊。

  曹廣校和晏小姐,冬梅都見過,不可能是假的。至於左先生,冬梅也看見他和晏小姐一起來的。

  不過,冬梅沒看清他的臉,難道說……你懷疑左先生當時不在房間?」

  許舒道,「正是。」

  此話一出,滿場俱驚。

  谷春冷笑,「大言驚世,聳人聽聞。

  晏小姐,冬梅都見過,還有那個嫌犯劉遂,也見過。」

  許舒道,「冬梅和劉遂只見到了禮帽男。」

  谷春道,「那晏小姐呢?他可是給出了左先生的外貌描述。」

  許舒道,「如果晏小姐是兇手,她可以把左先生描述成任何人?」

  谷春冷笑,「你這是強詞奪理。晏小姐為何要製造三人會面的假象?」

  許舒抽了口煙,「因為……晏小姐需要這個根本不存在的左先生,充當完美罪犯,洗清她的嫌疑。」

  賈政明倒吸一口涼氣,看向晏紫的眼神終於變了,「你說左先生不存在,冬梅看到的禮帽男是誰?」

  許舒指著大床上的曹廣校,「是他。」

  眾人頭上同時炸響驚雷。

  許舒道,「諸位試想,左先生來曹府的時間,不是太巧了麼?

  恰巧冬梅在儲物間找普洱茶時,左先生來了。

  恰巧儲物間在拐角,又巧的是那處視角獨特,讓冬梅恰好可以看到左先生來,又看不清左先生的樣子。

  誰能讓冬梅在這個特定的時間,處在特定的地點——儲物間?」

  「曹廣校,只能是曹廣校。 謁演」

  秦冰續上思緒,「還有,冬梅送茶時,也是曹廣校取茶,他沒讓冬梅進主臥。

  因為一旦冬梅進來,就會發現屋內根本沒有什麼左先生。」

  「等等,許舒伱說左先生是曹廣校,那曹廣校為何要假扮左先生,配合晏小姐殺掉自己?」

  谷春後脊樑發冷。

  許舒道,「曹廣校並不知道晏小姐對他動了殺心,至於他同意扮成左先生,是因為他也需要這個三人聚會的假象。

  別忘了曹太太,她可不像是好相與的。若讓她知道曹廣校和晏小姐,深夜獨處一室,可是天大的麻煩。」

  賈政明緩緩點頭,「既然曹廣校畏懼曹夫人,為何選在曹府和晏小姐……咳咳……」

  許舒道,「選擇曹府,必是晏小姐的主意。」

  谷春問,「那曹廣校為何答應?」

  許舒道,「晏小姐自有辦法說服,再說,曹廣校的日記也記錄了,他有特殊癖好,越是危險的地方,辦那事越覺刺激。」

  秦冰輕啐一口。

  「那晏小姐為何要選擇在曹府作案?」

  谷春心裡發冷,雖覺許舒說得太玄,但越想越覺合理。

  「選擇在哪裡作案不重要,重要的是作案地點,要方便營造左先生存在的假象。此外,還有這個。」

  許舒一指血牆。

  賈政明道,「你懷疑血跡也是晏小姐弄的?怎麼弄的?」

  許舒道,「這得問晏小姐,關鍵不在於怎麼弄,而在於晏小姐弄這個的目的?」

  段闊海道,「我明白了。牆上的字符是晏小姐從曹廣校處弄來的,但她不知道這些字符的意義。找外人根本問不出來,也許還有露馬腳的嫌疑。

  不如故布疑陣,將字符偽裝成破案線索,讓我們幫她來解開謎團,好一招投石問路,無怪你小子要喝止曾副總師。」

  一時,所有的線索都解開了。

  眾人驚訝地看著許舒,仿佛他身上寫著八個大字:目光如炬,洞若觀火。

  「等等!」

  谷春厲聲道,「別忘了,劉遂也說他親眼看到了禮帽男。

  按時間點推算,曹廣校已死,他如果是禮帽男,劉遂看到的是誰?」

  許舒道,「很簡單,劉遂說謊。」

  谷春哂道,「解釋不了,就說人說謊,真有你的。」

  許舒彈了彈菸灰,「谷隊不覺得,劉遂和焦勇被抓的時機太巧了麼?」

  段闊海點頭道,「確實是巧,帶曹興去廢品站認髒,恰好就撞上劉遂、焦勇在那處銷贓,像是等在那裡被抓。」

  賈政明眼睛一亮,「莫非劉遂、焦勇和晏小姐是一夥的?」

  晏紫泫然欲泣,「晏紫一介弱質女流,你們破不了案,就往人家身上栽贓,說來說去,都是些假設推論,可有半點證據。✎🎉 ➅9𝓢𝓗ⓤx.匚𝑜𝓂 🎃💜

  賈副社長,人家要找白副署長,找黎議長做主。」

  賈政明慌了,求救地看向許舒。

  許舒冷笑,「晏小姐別急,推論、假設奈何不得你。

  我猜晏小姐的身份,肯定也做得極為乾淨,挖下去,也得不到什麼。」

  晏姿哀哀戚戚,明亮的大眼睛撲閃,眼角閃爍著晶瑩的淚滴。

  許舒接道,「晏小姐先別得意,你的身份天衣無縫。

  但干黑活的劉遂、焦勇的身份,只怕就沒那麼乾淨了。

  晏小姐,你說呢。」

  晏紫如資深戲骨一般,瞬間變了面目,冷冷盯著許舒道,「誰能想到區區一杯隔夜茶水,讓你做出這麼大篇文章。

  常言道,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你這麼聰明,不怕短命麼?」

  此話一出,谷春、段闊海眼中同時放出亮光。

  「著火啦,著火啦……」

  窗外忽然傳來驚呼,不多時,便有滾滾濃煙在院子西南方向騰起。

  霎時,廳中亂作一團,段闊海第一時間撲向晏紫,晏紫動也不動,仿佛束手待擒。

  就在這時,嗖,嗖,數道寒光閃過,激射段闊海。

  卻是劉遂,焦勇撲入廳來,雙手連續揚起,灑出鋒利的飛鏢。

  「我就說安排人做假家口供,安排一個劉遂就夠了,為何來倆,原來還有保鏢的作用。」

  許舒一把拉過秦冰就要遁走。

  秦冰推開許舒,兩道杏黃符從袖口飛出,激射劉遂、焦勇。

  劉遂急速躲閃,揮手砸出數個白包。

  白包炸開,玫紅色的粉塵四散瀰漫,充斥大廳,刺鼻氣味瀰漫全場,視線也被徹底隔斷。

  與此同時,屋外救火的呼喊聲,響徹四方。

  許舒暗道此地兇險,不可久留,埋頭朝主臥衝去。

  他記憶絕佳,閉著眼睛火速衝進主臥,迅速鑽進床底。

  他靠牆躺了,調勻呼吸,暗暗後怕,原來裝叉的風險這麼大。

  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小,透過床縫,可以看到空氣中的粉塵已經全落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玫紅。

  外面的救火聲也漸漸消失,透過床縫可以看到窄窄的一條窗邊,天色已暗了下來。

  許舒挪了挪身子,準備溜出,忽地有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吱呀一聲,門開了。

  一雙白色的球鞋映入眼帘,三十八的腳碼。

  許舒屏住呼吸。

  那人似乎在找什麼,四處翻檢。

  終於,翻到了床邊,竟絲毫不懼曹廣校的屍體。

  忽地,她蹲下了身子。

  白色的運動褲勾勒出飽滿臀線,長腿繃得緊實而筆直。

  許舒憋得胸腔陣陣火辣,死死捂住口鼻。

  那人探尋偏刻後,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許舒緩緩舒一口氣,輕輕撫摸胸口,就在這時,一張人臉出現在窗邊,美面如畫,宜嗔宜笑,不是晏紫又是何人。

  「晏…晏…小姐,你好……」

  許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換了一身運動裝的晏紫,長發束在腦後,清純得像一個在校大學生。

  她眼睛依舊明亮清澈,眼睛笑成彎彎的月牙,「我好什麼?」

  「你好……美,我覺得這身衣服,更……更襯您的氣質,青春無限,活力逼人。」

  許舒一臉的真誠。

  「油嘴滑舌,你是繼續躺在裡面,還是出來?」

  晏紫站起身來,拍了拍滿身的粉塵。

  「我躺裡面就好,您忙,別管我。」

  話音未落,許舒一咕嚕從床底溜出,一個剪刀腳,朝晏紫雙腿勾去。

  晏紫一動不動,取出一把黑沉沉的手槍,直指許舒。

  許舒雙腳頓住,面色發白,「如果我說,我們之間完全是誤會,您信嗎?」

  「信。」

  下一瞬,晏紫扣動扳機。

  滋,滋,兩道水線擊中了許舒。

  「水槍!」

  許舒大怒,「好個死丫頭,敢……」

  得勢貓兒雄過虎,許舒正要昂揚,灑落在地上的水漬毫無徵兆地燃燒起來。

  「哎喲!」

  許舒跳開一步,扯下窗簾,將火焰撲滅,心裡哇涼哇涼的,才看明白那哪裡是水漬,分明是油漬。

  他終於想明白,為何當時會突然起火,感情這晏姿是盜火者途徑的超凡者。

  「還要再試試麼?」

  晏紫玩味地盯著許舒。

  許舒連連擺手,「不試了,不試了,您神通無敵,我是有眼不識高人。

  話說回來,一回生二回熟,咱們也算朋友了。」

  晏紫怒極反笑,「我生平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厚顏無恥之徒,按我的吩咐行事,再敢囉嗦一句,讓你嘗嘗烈火焚身的滋味。」

  許舒連忙高舉雙手,「您千萬別衝動,要啥給啥。其實我也是多事,老曹一個人渣,死了普天同慶……」

  他儘可能轉移晏紫注意力。

  晏紫咬牙切齒,「你還敢弄嘴!」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麼精巧的設局,會毀在一壺茶上。

  她恨不能活吞了這壞她大事的傢伙,但許舒展現的智慧,讓她看到了收為己用的巨大效益。

  不然,她也不會以身涉險,去而復返。

  「哎喲,肚子疼。」

  許舒忽然捂著肚子,朝左側的衛生間狂奔。

  那處有水龍頭,一旦靠近水源,晏紫的威懾就沒那麼大了。

  才奔出三米,他褲子立時起火。

  許舒快速衝進衛生間,一把擰開水龍頭,流水急下,火焰立時被撲滅。

  他褲腿上只沾了些油漬,水沖即滅,並不足以形成流動的火焰。

  他敢搏這把,就是看晏姿引火,還需火油相助,料定她控火的本領有限。

  見晏紫沒有追上,許舒趕忙起身,直奔窗台。

  砰的一聲,衛生間門被踢開,水槍飈射,許舒頭上、身上,又沾上火油。

  許舒朝晏紫撲來,晏姿趕忙退出衛生間,許舒再擰龍頭,只剩涓滴水流。

  「死丫頭關了水閥。」

  許舒暗罵,當機立斷,迅速脫衣。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降是不降。」

  晏紫冷聲叫陣。

  許舒二話不說,脫光衣服,狂撲窗台。

  晏紫大怒,衝進衛生間,玉手輕搓,就要引火,「啊喲!」

  許舒脫得只剩條褲衩,精壯的身體,擠滿了晏紫眼睛。

  晏紫主持白馬書寓,迎來送往,卻是個清倌人,哪見過這個,羞憤欲絕,倉皇退出,再咬牙衝進來時,哪裡還有許舒蹤影。

  晏姿直撲窗口,許舒竟已攀著通風管下到草坪,他揚起臉來,沖晏紫揮手,擺個健美的姿勢,「晏小姐,不送。」

  啪的一下,晏紫一巴掌拍在窗格上,痛得眼淚都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