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和寧蒹葭一路疾行,到了東域一帶,兩人才放慢腳步。
望著熟悉的崇山峻岭,秦昊鬆了口氣,輕笑道:
「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東域自在。」
「赤潮城呆著,渾身不得勁。」
寧蒹葭捧著水壺喝了一口,隨後將水壺遞給秦昊。
「赤潮城的巡天司,不是我們想像中的那個巡天司。」
「在東域的話,就簡單的多。」
「我們只用拔劍,斬妖,就行了。」
女子輕聲道。
秦昊接過水壺,也喝了一口,神情自然的笑道:
「沒錯。」
這趟中域之行,前後共計一個多月。
他和寧蒹葭在經歷並肩作戰,朝夕相處後,兩人之間越發默契,這種在常人看來有些曖昧的舉動,寧蒹葭卻是毫不在意。
「這一趟,還真是意外滿滿。」
「好像我每次走到哪兒,都會招惹一頓麻煩。」
秦昊望著自己的手掌,神情有些感慨。
寧蒹葭薄唇輕抿,輕笑道:
「可你總是不得不出手,不是麼?」
秦昊點點頭,隨後有些愧疚的望著她:
「這一次,我倒是得了武運神嬰的饋贈,境界也突破。」
「倒是你,什麼都沒有,還被被迫打了一架,婚事也被我攪和……」
寧蒹葭繡眉一挑,望著秦昊,沒好氣的說道:
「還要我誇獎你是吧?」
這傢伙,明明就是很自得,還非要假惺惺地說這些!
她絲毫沒有意識到,向來心境冷如冰霜的自己,此時的眉眼,卻是極具女兒家姿態。
和那些以往被她瞧不起的深家閨秀,竟有一抹相似。
秦昊輕笑一聲,隨後收斂笑意,神情肅穆道:
「這番回去後,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想辦法突破到化神。」
「我有預感,那些神秘的妖皇,已經快按捺不住了。」
「厲曼歆交於我的黑煞裁決組,只能是關鍵時候的出其不意,並不足以成為我們的底氣!」
寧蒹葭認真想了一下,輕點螓首,眼神堅定道:
「要突破化神,也是我先。」
「你想成就大羅宗師之位,難度宛若登天!」
「這點,就不用你操心。」
女子的神情浮現出一抹強烈的自信。
「我已經能感受到瓶頸的鬆動。」
秦昊一愣,驚喜道:
「當真!?」
寧蒹葭的戰力之強,就算是現在已經突破成金丹一轉的他,也要自愧不如。
「當然!」
女子笑道:
「自從我劍心澄澈後,這感覺越發明顯。」
秦昊頓時反應過來,忍俊不禁道:
「原來如此!」
「不用聯姻了,反而出劍更利索!」
「總督要是知道這事,肯定會後悔提出聯姻一事!」
念頭通達,方好修行。
這幾乎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一句廢話,此時居然當真要成為現實。
一旦寧蒹葭突破,那麼她將是現今人族中,最年輕的天神宗師!
寧蒹葭帶著淡淡的笑意開口:
「所以說,這一趟去中域,我的收穫,也不比你小!」
「既然因為結仇失去了天神宗師的支援。」
「那我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成為新的天神宗師!」
秦昊咧嘴一笑。
他很欣賞眼前這個自信且強大的女子。
正如其背上的長劍,鋒芒畢露!
……
東焚域,總督府。
剛剛出完任務的謝流風,已回到總督府敘職。
「師父,這次又成功拔掉一枚隱藏極深的妖魔棋子。」
謝流風深吸一口氣,咬牙道:
「誰他媽的能想到,佛門高人,也早已被滲透。」
「好在我已經率領誅邪軍踏平這銅佛山,將所有人盡數拿下,好生審問!」
獨孤正平正翻閱著手中的卷宗,聞言點點頭,聲音里有一絲疲倦。
「光是這兩個月,查出來的漏洞,就已經是一個駭人聽聞的數目。」
「好在有你,讓為師少操許多心。」
謝流風感慨道:
「若不是秦昊將軍給了我這些情報,想把他們揪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師父,秦將軍還真是個妙人,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手段,能得到這麼多準確無誤的情報!」
「這些軍功,可都得算在他身上!」
說罷,謝流風停頓片刻,搖頭失笑道:
「不過他都已經是最年輕的降魔大將軍,更兼職金葫獵手。」
「這功勞加上去,還怎麼獎勵啊?」
「要不,師父您把這總督之位,讓給他得了。」
這番在外人聽來有些大逆不道的話,卻讓獨孤正平大笑出聲。
這位總督笑了許久,這才停下,認真道:
「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卸任總督之位,那一定是我這一生中,最開心的一天!」
做了地祇宗師,終生都要留在東域之地,再無自由。
獨孤正平的如今只有一個執念,如何在妖魔之患中,保住這已經是千瘡百孔,岌岌可危的東域,並讓其太平下去。
謝流風聽師父這麼說,反而是收起臉上的玩笑之色,輕嘆道:
「也不知道小師妹和秦將軍,這一趟中域之行,如何了!」
「師父,那穆王府的天神宗師,當真比您還強?」
獨孤正平緩緩點頭道:
「強倒是未必,只是天神宗師來去自由,沒有束縛。」
「在戰場上,能形成極大的威懾!」
謝流風沉默片刻,搖頭道:
「師父,小師妹……會恨你一輩子的!」
他知曉自己這個天賦超然的師妹,絕不會甘願嫁為人婦。
總督神情平靜道:
「只要東域能安然過劫,我就算遭受全天下的唾罵,也是值得!」
屋內頓時陷入一陣詭異的死寂。
這時,一道身影猛地趕來,將一封加急信遞給獨孤正平。
「總督大人,這是……來自穆王府的信!」
獨孤正平精神一振,猛地站起身來,將信接過。
「看來一切很順利!」
「這封回信,莫非是已經在商量婚期了?」
「哈哈,穆王府倒是有些心急!」
謝流風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獨孤正平將信拆開,定睛一看。
轟!
這位總督,瞬間如遭雷擊,臉上的笑容也徹底僵硬。
他呼吸驟然變得急促,有些難以置信的將信反過來,重新看了一遍。
曾是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總督,拿信的手,微微顫抖。
謝流風沒料到師父會是這種反應,好奇道:
「師父,咋了?」
砰!
獨孤正平將這封密信狠狠砸在地上。
謝流風心頭一跳,急忙望去。
只見信的最上方,寫著四個極為矚目的大字。
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