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濃重如幕,籠罩了一線峽谷。••¤(`×[¤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這霧非同一般,足以蒙蔽神念,遮蔽視線,使人伸手不見五指。
「無盡海的人,向西側靠攏,保持緊密。」
「雪山之人,速至我處集結。」
「眾人勿慌,保持冷靜。」
各方勢力紛紛做出應對,為即將到來的殺陣做準備,心中忐忑,不敢有絲毫大意。
老瘋子曾言,此陣耗費了他三千年的時光,其中隱藏的玄妙,無人能知。
誰會耐心布下如此長久的陣法?
老瘋子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
王燁緊貼著老槐樹,時刻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他心中起疑,尋找老瘋子是否真的明智?
這位瘋子真的能修復自己受損的大道根基嗎?
一切仍是未知。
霧勢愈發濃重,瀰漫至峽谷每個角落。
王燁感覺仿佛有雙眼睛在暗中窺視,如同毒蛇一般。
「若被此等瘋子盯上,真乃頭痛之極。」
王燁嘗試動用秘術「觀天瞳」,卻難以在霧中尋得方向,不禁暗罵。
雖說他只學得了觀天瞳的皮毛,但這也是諸葛昊空這位三師兄所創的頂尖秘術,足以媲美帝術之下的極致術法。
然而,此時此刻,觀天瞳卻毫無作用。
若是三師兄在此,或許能輕易破陣。
王燁心中焦急,知道不能坐以待斃。
老瘋子手段狠辣,既已預言有人將喪命於此,便不會留情。
他身受重傷,若繼續等待,恐怕未找到老瘋子便先命喪陣中。
思前想後,王燁決定主動出擊,尋找生機。
王燁迫切地尋找著那位老瘋子,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儘快找到他。
他不禁思考,如果現在拿出那信物玉石,那位老瘋子是否能夠感應到呢?
他決定嘗試一下。
於是,王燁取出了信物玉石,高高舉起,希望藉此引起老瘋子的注意。
然而,時間一點點過去,四周卻沒有任何回應。
「難道老瘋子並未察覺?」
王燁心中生疑,他不相信這個答案。
畢竟,一線峽谷布滿了殺陣,每一處都逃脫不了老瘋子的視線,包括他現在的位置。
他決定換個思路。
「先找到老瘋子再說。」他心想。
桃花林中的老者既然沒有欺騙他,那麼這塊玉石作為老瘋子曾經的信物,必然不會是假的。
王燁向前邁出一步,卻突然感覺如同陷入了泥潭,步履維艱。
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腿從泥潭中拔出,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寒意道。
「不對!」
「剛剛霧起之前,我前方明明是一片草地,何時變成了泥潭?」
他開始分析當前的形勢,猜測各種可能道。
「要麼一線峽谷的土地移動了位置,要麼這一切都是假象。」
他心中默念。
王燁嘗試從瘋子的角度思考問題道。
「如果我是一個瘋子,為了研究陣法耗費了三千多年,那麼在驗證成果的時刻。」
「我必定會親眼目睹大陣的威力,那才能讓我心滿意足,感受到成就感。」
「即便我的神念可以覆蓋大陣的每一個角落,親眼見證大陣殺人的暢快感也是無可比擬的。」
他繼續想像著道。
「所以,我會站在峽谷的最高處,俯瞰整個大陣,一邊品嘗美酒,一邊欣賞我的傑作。」
「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能比這更讓人痛快呢?」
王燁緩緩閉上了雙眼,將自己完全沉浸在瘋子的思維中,用另類的視角去探尋老瘋子的蹤跡。
許久之後,他睜開眼睛,目光堅定地說道。
「他,一定在那裡!」
王燁清晰地記得,一線峽谷的北方深處矗立著一座高達三萬米的一柱山。
此山傲視群峰,是一線峽谷的至高點,四周視野開闊,無遮無擋。
若置身於一柱山的頂峰,整個一線峽谷的壯麗景色盡收眼底,峽谷內的點滴變化都清晰可見。
更令人振奮的是,站在這裡,目睹殺陣無情地吞噬生命,一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和痛快感油然而生。
東知軒,他真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王燁對此深信不疑,他緊閉雙眼,堅定地按照自己的記憶前行。
突然,他腳下傳來「啪嗒」一聲,仿佛踩入了淺水窪中,與之前的泥潭截然不同。
然而,王燁並未因此停下腳步,他繼續毫不猶豫地向前邁進。
他心中默念,這一切都是幻象,是殺陣製造的錯覺。
若沉溺其中,生命將岌岌可危。儘管他渴望騰空飛向一柱山,但一股無形的力量始終壓制著他的雙肩,使他無法離地。
「這場遊戲,不知會讓多少人埋骨於此。」
王燁無奈嘆息。
看來,他只能腳踏實地,一步一步走向一柱山。
在途中,他時而感覺自己像是墜入無底的深淵,心跳都險些停止;時而覺得自己像是沉落深海,步履維艱。
不久,峽谷內狂風驟起,暴雨傾盆,碩大的雨滴砸在王燁的頭上,將他淋得透濕。
此刻的王燁無法動用玄氣抵擋雨水,他仿佛成了一個普通人,每一步都需竭盡全力。
終於,經過漫長的跋涉,他確信自己已經來到了一柱山的山腳下。
他依舊緊閉雙眼,開始憑藉記憶中的畫面攀登山峰。
他緊緊抓住一塊石頭,這是通往山頂的唯一路徑。
數個時辰後,王燁的速度如疾風般疾馳,毫無阻礙地登上了一柱山。
他緩緩睜開雙眼,只見前方懸崖邊坐著一個身形襤褸的老人,手中還握著一個酒葫蘆。
山巔之上,老人早已察覺到王燁的到來,卻仍舊無動於衷,只是靜靜地俯瞰著下方的景色。
隨著殺陣的啟動,諸多強者開始迷失自我,甚至有些道心不堅者已經身死道消。
然而,對於這一切,東老瘋子似乎並不在意。
王燁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大步走向老人,心中明白,如果老瘋子真有意取他性命,他絕無逃脫的可能。
因此,他選擇了坦然面對。
老瘋子並未回應,依舊沉醉於自己的世界中,品味著酒葫蘆中的美酒。
王燁取出信物玉石,輕輕放在老瘋子的身旁。
玉石懸浮在空中,其光澤足以讓老瘋子輕易分辨其真偽。
老瘋子沉默片刻,終於開口道。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恨天劍仙竟會親自前來。」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把玩著玉石道。
「數千年過去,老夫可未曾忘記當年的恩情。」
「當年我被一尊恐怖的老不死追殺至第十三重天的桃花林,幸得桃花林老者相救。」
「臨別時,我留下這信物玉石,承諾為他完成一件事以償還人情。」
「如今,這信物出現在你手中,看來你便是那位桃花林老者的使者。」
王燁靜靜站立,沒有言語。
他知道,此時無需多言,老瘋子自會明白他的來意。
王燁的身份,老瘋子早已洞悉,一語便揭穿了真相。
世人皆知,恨天劍仙隱於桃花林,與林中的老者交情深厚。
而這位老瘋子,自然也不例外,早已洞悉了王燁的來歷。
王燁大步走向懸崖邊,與老瘋子站得並不遠。
他試探性地問道。
「老瘋子,莫非你剛才並未注意到我的行動?」
老瘋子毫不掩飾地回應道。
「看到了,只是懶得理你罷了。」
他的態度顯得如此隨意,仿佛王燁的身份對他而言,並無任何特殊之處。
王燁不禁啞然失笑,心中暗想:這老瘋子果真是個怪人。
如今浮生墓的聲勢浩大,女帝威震世間。
若是換做其他修行者,得知王燁的行蹤和身份,定會畢恭畢敬地迎接,唯恐得罪。
然而,這位東老瘋子卻毫無反應,仿佛王燁於他而言,只是過眼雲煙。
王燁開門見山地問道。
「當年你許下的承諾,還算數嗎?」
老瘋子瞥了他一眼,打量了一番,然後說道。
「老夫雖然瘋瘋癲癲,但說到做到,承諾自然算數。」
他接著問道。
「恨天劍仙被譽為亘古唯一,背後又有浮生墓這棵大樹撐腰,你想讓老夫幫你什麼呢?」
老瘋子似乎早已洞悉了王燁的來意,他繼續道。
「當初一清靈液遭到各方勢力逼迫,劍仙不得不自斷根基,挖心抽髓,將靈液道韻一一取出。」
「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你是想讓老夫幫你恢復大道根基吧?」
王燁輕輕點頭,並未感到意外。
他知道,老瘋子的智慧與洞察力,絕非尋常人所能及。
老瘋子對具有挑戰性的難題總是充滿興趣,他一旦對某件事情產生了興趣,便會竭盡全力去完成。
這也正是為何他會讓帝路上的各大勢力感到恐懼的原因。
就好比現在,他為了研究一個殺陣的威力,竟然甘願花費了三千多年的時間。
「人,能至此境否?」
王燁目睹大陣中強者紛紛隕落,心中對老瘋子的真正意圖充滿疑惑。
僅僅是為了驗證大陣的威力嗎?
東知軒,雖被稱為瘋子,但其所作所為已超越常人的理解,簡直是匪夷所思。
面對死亡,他卻輕描淡寫地說道。
「大不了一死,何懼之有?」
王燁苦笑,心想,像老瘋子這般境界的人,孤身一人,確實無所畏懼。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何況老瘋子做了那麼多驚人之事,依然活得逍遙自在,這絕非偶然。
老瘋子眉頭緊鎖,對浮生墓的決定感到困惑道。
「浮生墓底蘊深厚,何以尋求老夫之助?」
「此事對浮生墓而言,應非難事。」
大陣中,生命如流星般消逝,永遠沉睡於一線峽谷。
王燁沉聲道。
「我所求,非止修復大道根基,更要恢復如初,道根無缺。」
簡單的彌補,浮生墓自然能做到,但王燁所求,是完美無缺的道根。
此言一出,老瘋子的神色驟變,原本要飲的酒葫蘆也停在了半空。
他收起懶散,正色問道。
「道根無缺?此言非虛?」
王燁自廢根基,又受一清靈液反噬,道基已破損嚴重。
能修復並重新修行已屬不易,但王燁的要求卻是道根完美無缺。
此言一出,即使是瘋癲的東知軒也不禁為之動容。
「吾言非虛,豈敢與前輩戲言?」
王燁肅然回答。
王燁以凝重的口吻反問。
老瘋子則緩緩地眯起雙眼,低聲沉吟道。
「何必要追求道根無缺呢?」
「這對你的修行並無太大影響。」
王燁堅定地說道。
「這一世,我誓要證道。」
此言一出,老瘋子頓時語塞,原本準備的話語全都咽了回去。
若是換做他人如此大放厥詞,老瘋子定會以一巴掌將其打醒,並嘲諷其「大言不慚」。
但眼前之人乃是王燁,那位被譽為萬古唯一的恨天劍仙,老瘋子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