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君大帝敗了,然而,也可以說,他在另一種意義上勝了。
此役的結果,使得禁忌大帝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冥海禁忌的所有謀劃,都不得不延後漫長歲月。
有些天驕對此感到困惑,他們不明白,既然九君大帝的殘念意志都能降臨帝路,為何當世的上官大帝卻遲遲不露面。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上官大帝所承受的壓力更為巨大。
一旦上官大帝親自踏入帝路,將意味著諸天亂世的再次開啟,後果不堪設想。
在九幽冥海的殘餘實力面前,上官大帝尚無所知,他無法輕易露面,更無法輕易出手,因為他沒有絕對的把握。
因此,上官大帝選擇了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九君大帝以殘念意志的湮滅為代價,讓世人對九幽冥海的禁忌有了更深的理解,同時也為世人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若是各大勢力願意傾力相助,我又何必隱世不出呢?」
上官大帝雖然威震天下,但他卻無法調動所有頂尖勢力的強者。
畢竟,這些勢力都有著深厚的底蘊,其中不乏大帝道器。
上官大帝可以挑戰一家頂尖勢力,但他卻無法與天下所有的勢力為敵,那將使得整個世界陷入更加混亂的境地。
作為帝者,他也有許多的無奈。
除非他能達到浮生墓大師兄那樣的境界,才能抬手間鎮壓一切,真正號令天下,與冥海一戰。
然而,上官大帝距離那一步還有所欠缺,不知道他此生能否邁過這個坎。
「帝君,東州有異象出世。」
這時,一名身材魁梧的將士踏空而來,單膝跪地,恭敬地報告。
「是何異象?」
上官大帝保持著威嚴的神色,沉聲問道。
「稟帝君,東州雲端驚現三千里黑蓮,持續了三天三夜才消失。」
將士低頭,大聲回答。
三千里黑蓮……
上官大帝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深思。
突然,他的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驚色。
「孤已知曉,你退下吧。」
上官大帝輕輕一揮手,示意侍衛退下。
侍衛恭敬地彎著腰,緩緩後退,最終消失在虛空中。
上官大帝雙手負背,身軀巍峨如山,仿佛能撐起這片天地。
他的眼瞳中泛起層層漣漪,流露出深深的震驚。
「千里黑蓮的異象,莫非是……」
一個不可能的存在在他腦海中閃現,揮之不去。
過了許久,上官大帝才將內心的震撼壓制住,望向星空深處,輕聲自語道。
「三先生,你的手段真令人恐懼。」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道。
「若你當年證道,又會走到哪一步呢?」
在諸天萬界中,能讓上官大帝由衷敬佩的人唯有浮生墓的諸葛昊空。
東州驚現的三千里黑蓮異象迅速傳遍天下,各方勢力紛紛猜測其源頭。
無論是誰施展大神通,都無法窺探出異象背後的真相。
「天地異象,非至寶現世即有絕世妖孽降生。」
某座聖地的老古董沉聲道。
隨著東州各地未能尋得至寶蹤跡的消息傳來,人們愈發相信有逆天的妖孽誕生了。
一尊逆天的妖孽,若能順利成長,足以庇護一座勢力萬年昌盛。
因此,各大勢力都渴望能先人一步找到這引起異象的妖孽之人,悉心培養,未來或能成為蓋世強者。
「即便是古族和帝族的妖孽,能引起如此異象者也寥寥無幾。」
「更何況是驚動整個東州的異象。」
一位老前輩從聖地走出,親自前往大世東州,尋找那誕生的無雙妖孽。
然而,無論世人如何努力探尋,始終無法找到那異象背後的真相。
在尋找無雙妖孽的蹤跡時,各方勢力的強者都未能有所發現。
那一日三千里黑蓮的異象,難道真的只是大道的異變嗎?
他們疑惑重重,為何無法找到任何妖孽誕生的跡象。
難道他們的猜測有誤?
這種奇怪的現象讓所有人都感到迷茫。
大道真的會無聊到製造這些異象嗎?
這顯然不太可能。
大道自有其規則,若無緣由,絕不可能出現異象。
數月過去,仍然沒有勢力發現妖孽的存在。
世人逐漸不再關注此事,將其視為大道的一場玩笑,漸漸遺忘。
然而,在東州的一個角落,一個無父無母的男嬰憑空出現。
村落的老人心生憐憫,將他帶回破舊的屋中,細心撫養。
與此同時,帝路之上的某重天,有一座古老的城池名為大荒城。
城中有一位芳華絕世的女子,她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嬌顏失色,眼瞳泛著淚光,輕聲呢喃。
「是……你回來了嗎?」
那一閃而逝的氣息,她確信自己沒有感覺錯。
十萬載的光陰,她始終保持著冷靜,從未失控。
而今天,她的淚水卻如梨花般飄落。
在第十三重天,王燁帶領著二十多名天驕,踏足了許多秘境寶地,尋找到了不少機緣。
眾人的修為實力得到了顯著提升,對王燁的敬重也愈發深厚,以他為中心。
當一行人來到傳說中的葬心谷前,一名天驕走到王燁身邊,建議道。
「先生,前方便是葬心谷,我們是否應該繞道而行?」
王燁眯著雙眼,眺望著被雲霧繚繞的深谷,陷入了沉思。
九君大帝的事情已經暫時告一段落,他不願再提及此事,將其深深埋藏在心底。
「先生,聽說這葬心谷妖邪得很,」
天驕繼續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忌憚。
「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王燁回過神來,目光堅定道。
「既然來了,就沒有退縮的道理。」
「我們此行目的明確,不管前方有何妖邪,都不能阻擋我們的腳步。」
他的話語充滿了決心和自信,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他們知道,跟隨王燁,無論面對怎樣的困難和挑戰,都將無所畏懼。
「或許,我們應當探索其他的秘境。」
一名天驕提議道。
王燁掃視眾人,詢問道。
「你們對葬心谷有何了解?」
「是否與我所知相同?」
一名女天驕恭敬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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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據我所知,葬心谷是四萬年前出現在帝路上的禁地。」
「傳說,踏入其中的人,男子會發瘋自刎,女子則會削髮為尼。」
葬心谷,一個名字背後承載著沉重的故事。
眾天驕對葬心谷的了解僅此而已,但王燁卻深知其中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帝隕之戰爆發前的歲月,王燁常與七師兄楚逍遙一同修行。
楚逍遙曾向他講述了許多奇人異事,其中便包括葬心谷。
四萬年前,葬心谷只是一座普通的秘境山谷,並無特別之處。
然而,一位女子的到來,徹底改變了它的命運。
她站在谷口七天七夜,無聲落淚。
最終,她青絲落盡,一身紅裙化作雪白的法衣。
自那時起,這座無名的山谷便得名葬心谷。
多年來,踏入葬心谷的人,男子都會道心失控發瘋自刎,女子則會自斷青絲,皈依尼姑庵。
「這地方太過邪門,我們需小心行事。」
眾人對葬心谷充滿敬畏。
王燁卻堅定地說道。
「我需親自前往一探究竟。」
「你們可隨我一同前往,也可在此等候。」
既然已來到葬心谷,王燁決心完成一件心事。
多年前,七師兄楚逍遙曾提及,葬心谷內的那位女子也是個可憐人。
他在征戰帝路時曾受過她的恩惠,希望有朝一日能償還這份人情。
這句話一直縈繞在王燁的心頭,成為他此行的原因。
於是,王燁踏上了前往葬心谷的旅程。
眾天驕相視一眼,決定緊隨王燁其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
他們不禁心生疑惑,既然先生已經過去了,他們在此地又待何為?
然而,他們只能將內心的忌憚深藏,緊隨著王燁前行。
咻的一聲,王燁的身影已出現在葬心谷外。
谷口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葬心」二字。
他站在谷外,緩緩俯下身子,恭敬地鞠躬行禮道。
「晚輩乃楚逍遙之師弟,今日路過此地,特來向前輩問好。」
據七師兄所述,葬心谷的這份人情必須銘記在心,日後有機會定要回報。
因此,王燁途徑葬心谷,特地前來拜訪。
然而,清風拂過,卻無人回應。
四萬年的歲月匆匆而過,或許谷中的前輩早已化作塵土。
過了許久,王燁站起身,目光深邃地望向葬心谷的深處。
他輕聲說道。
「不知前輩是否還在世,晚輩無意打擾,只是想代師兄問好。」
隨後,他又道。
「晚輩告辭了。」
王燁心中也不確定葬心谷內是否還有生人,他並不想冒險進入。
在帝路上,詭異之地眾多,最忌自傲。
他深知自己並非無所不能,天下人亦不可小覷。
於是,王燁轉身離去。
身後的眾天驕見狀,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們雖不知王燁來此地的真正目的,但從他的態度和言辭中,他們猜測他與葬心谷有著某種淵源。
儘管好奇心旺盛,但他們並未多問。
就在這時,一道沉寂了歲月的聲音自葬心谷深處傳來道。
「逍遙小子,可還活著?」
這聲音讓眾人的腳步一頓,王燁的心中也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他猛地轉過身,朝著葬心谷的方向恭敬地鞠了一躬道。
「師兄的生死,晚輩暫且不知。」
在世人眼中,浮生墓除了王燁,其餘眾人皆已化作星空的塵埃。
然而,王燁心中卻堅守著一個信念,那就是他的師門兄長必然還活著。
為此,他決心攀登至大世的巔峰,親自探索星空的盡頭,尋找真相。
「他福大命大,不會輕易離世。」
半晌後,一聲嘆息在空氣中迴蕩。
王燁沉聲問道。
「敢問前輩,您是否還存活於世?」
對於葬心谷中那位神秘存在的身份,王燁其實一無所知,只是當年聽七師兄隨口提及。
「我不過是在苟延殘喘罷了。」
聲音從葬心谷深處傳來,帶著一絲無奈。
天哪!
他真的還活著!
帝路之上,果然隱藏著許多古老而神秘的存在,遠非表面所見的那般簡單。
站在王燁身後的二十餘位天驕,聽到他與葬心谷中的對話,無不瞠目結舌,心中一片茫然。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王燁再次問道。
能夠一手造就葬心谷這樣的禁地,絕非等閒之輩。
想必在那個時代,葬心谷中的人也是蓋世英雄吧!
「往事如煙,名字早已忘卻。」
葬心谷中的存在似乎不願提及過往,只是輕描淡寫地回應。
若是換作他人,恐怕連理會都不會,更別說如此平和地交談了。
葬心谷雖為禁地,卻從不主動傷人。
這些年來,死在谷中的天驕,都是因貪婪而自取滅亡。
「既然前輩安好,晚輩便不再打擾。」
王燁恭敬地說道。
過了一會兒,谷中的存在又開口道。
「看在逍遙小子的份上,若你日後有難,可來葬心谷尋我。」
「多謝前輩,晚輩銘記在心。」
王燁一愣,隨即俯身一拜,表達由衷的感激。
經過歲月的洗禮,王燁憑藉其非凡的實力,在葬心谷中屹立不倒,已有四萬年之久。
這谷中的力量深不可測,強大無比。
對於能在谷中得到那份承諾,王燁從未敢有過絲毫的奢望。
原本,王燁只是懷著簡單的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從未想過會有今日之局。
時光荏苒,葬心谷再度恢復了往日的寧靜,仿佛一切紛擾都未曾發生。
王燁心中鬆了一口氣,一股暖流緩緩流淌。
他原以為師門的兄長們在星空中喋血奮戰,生死未卜,自己需要獨自承擔浮生墓的重任。
然而,自從他踏上那條帝路,他便不再孤單。
仿佛兄長和師姐等人一直默默陪伴在他的身邊,給予他無盡的力量。
「我們出發吧。」
王燁輕聲對身邊發呆的眾天驕說道。
「啊……好的……」
眾人如夢初醒,立刻緊隨王燁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