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深淵的腹地,黑暗如墨,無情地撕裂著每一寸虛空。
然而,在這無邊的黑暗中,一抹微弱的曙光卻奇蹟般地照亮了王燁的視野,為他在這冰冷之地帶來了一絲難得的溫暖。
王燁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哽咽,他瞪大了雙眼,渴望能看清這眼前的虛幻身影。
「是你嗎?」他輕聲問道。
那若隱若現的虛影,仿佛穿著一襲鮮艷的大紅色衣袍,其長袍在深淵中飄舞。
使得周圍的屍體紛紛退散,連那凍結血液的冰冷感也在這股力量下消散無蹤。
在虛影的旁邊,靜靜地躺著三師兄的護體道寶——流光定古盤。
王燁心中確信,這抹虛幻的身影,必定是三師兄留在流光定古盤中的意志。
或許,正是這一次的危機,喚醒了三師兄那沉睡已久的意志殘念。
「三師兄……」
王燁輕聲呼喚,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三師兄。
雖然只是一道虛幻的意志,但對於王燁來說,卻如同見到了親人一般,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然而,三師兄的意志虛影並未回應,他背對著王燁,雙眼似乎凝視著深淵的盡頭,靜靜地站立著。
一陣冷風吹過,王燁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正悄然逼近。
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長恨劍,試圖通過三師兄的意志虛影散發出的微弱曙光來觀察周圍的景象。
然而,超過百米之外,依舊是一片漆黑,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止他深入探查。
突然,一道古樸而嘶啞的聲音從深淵的深處傳來。
「當年的賭約,算我輸了。」
這句話讓王燁的心頭猛地一緊,他無法想像深淵中到底隱藏著怎樣的恐怖存在,但至少是一尊大帝級別的強者。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三師兄的意志虛影依舊保持著平靜,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而王燁,卻在這股恐怖氣息的壓迫下,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他深知,自己與這深淵中的存在相比,顯得如此渺小和無力。
然而,他並未放棄,因為他知道,只要有三師兄的意志在,他就有了面對一切困難的勇氣。
「你們竟能與那位一戰,真是出人意料。」
深淵中的恐怖存在再次開口,語氣中充滿了驚訝、讚嘆,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欽佩。
他口中的那位,自然就是北宮昕,那位萬古以來最接近仙的蓋世強者。
「我曾與他交鋒,卻連百招都未能接下,幾乎喪命。」
「時光荏苒,沒想到他竟會敗給浮生墓。」
恐怖存在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感慨。
「當年的那個小女孩,真的開創出了屬於自己的修行道路,紅塵三生,一生一道果。」
「只可惜,我再也沒能見到她。」
他口中的小女孩,便是浮生墓的墓主,墨依白。
能夠如此稱呼墨依白的存在,必然已經歷了無數時代,其壽命難以估量。
王燁緊閉著泛白的嘴唇,全神貫注地聆聽著這位恐怖存在的每一句話,心中波濤洶湧。
「數萬年前,你曾親臨此地與我打賭,如今那位已被鎮壓在星空盡頭,算你贏了。」
「當年的賭約,我自然會履行。」
深淵中的恐怖存在對著三師兄的意志虛影緩緩說道,他的聲音沙啞,仿佛多年未曾開口。
「不過,那件東西非同小可,你真的要我交給這個小傢伙嗎?」
他瞥了王燁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舍。
王燁感受到深淵存在的目光,全身瞬間一寒,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
「咦?」
深淵存在只是看了王燁一眼,便發出了一聲驚疑之聲。
「你這小傢伙不簡單啊!」
王燁努力保持冷靜,穩住自己的心神,一言不發。
三師兄的意志虛影輕輕抬起右手,擋住了深淵存在的威壓,讓王燁承受的壓力瞬間減輕了大半。
「有點兒意思。」
深淵存在的聲音再次響起,但王燁卻聽不出這句話的具體含義。
三師兄的虛影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裡,沉默不語。
「罷了。」
深淵存在最後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明的情緒道。
「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我便不再多言。」
「那件東西,就交給他吧。」
既然你如此堅決,那麼將此物贈予他又何妨。
但你要深知,世間僅此一滴,你當年尋我打賭,便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為了再次證道的機會。
「倘若將此物贈予這位少年,你便真的再無機會了。」
「你,真的已經決定了嗎?」
深淵中的存在輕聲詢問著三師兄的決心。
王燁聽著這些話語,心中驚濤駭浪,推測出了許多隱藏在背後的秘密。
三師兄的虛影微微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
「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便不再多言。」
禁地中的恐怖存在似乎輕嘆了一聲,情緒複雜難言。
當年,為了這滴神秘之物,不知有多少強者命喪黃泉。
深淵中漂浮的無數屍體,大多都因它而隕落。
這滴神秘之物,乃是世間唯一能夠幫助三師兄再次證道的至寶。
三師兄,居然要將它贈予我嗎?
王燁瞪大了雙眼,心中五味雜陳。
「三師兄,我無需任何寶物,只願你能讓我離開此地。」
「給我一些時間,我定會踏上星空盡頭,不惜一切代價將你們找回。」
王燁凝視著三師兄意志的背影,大聲說道。
三師兄的意志虛影並未回應,依舊傲然挺立。
即便他喋血星空,身死道消,也不願讓小師弟受半點委屈。
若非三師兄留下了後手,在流光定古盤中留下了一抹意志,恐怕今日的王燁真的凶多吉少。
死亡深淵中的存在又怎會輕易交出那神秘之物呢?
還不是忌憚三師兄的強大手段,以及浮生墓的深厚底蘊。
回想起初,王燁被狂風捲入深淵,或許便是深淵中的存在想要試探浮生墓的手段,甚至想要扼殺王燁於無形。
吧書69新
倘若三師兄的虛影未曾出現,王燁或許真的會沉淪於此。
突然,死亡深淵上空傳來一聲轟鳴,一股巨大的氣勢洶湧而至。
一個巨大的手掌自天穹之上壓下,直逼深淵之底。
巨掌蘊含著無盡的帝威,仿佛要將深淵撕裂。
三師兄的意志虛影仰望,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意。
王燁亦投去目光,驚喜交集道。
「大師兄……」
這磅礴的帝威,源自大師兄東方陌的斷臂。
深淵中的存在冷哼一聲,巨掌的帝威隨之消散。
大師兄的斷臂降臨死亡深淵,這斷臂與王燁有著不解之緣。
早在往昔,它已在王燁身上留下印記,只要王燁面臨生命危機,斷臂便能感知。
王燁墜入深淵的瞬間,斷臂立刻感應到,撕裂帝路虛空,從第八重天疾馳至第十二重天,速度之快,令人嘆為觀止。
斷臂懸浮在流光定古盤旁,帝威四溢,驅散深淵的黑暗。
深淵中的存在望著這一幕,沙啞道。
「女娃子身邊的小子,竟已成長為天道巨擘,時光荏苒。」
儘管只是斷臂,卻仍有無上帝威,足以鎮壓世間。
深淵存在雖能鎮壓大師兄的斷臂和三師兄的意志,卻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他們忌憚一個人——浮生墓主墨依白。
東方陌和諸葛昊空既已留下後手,墨依白豈能無所作為?
深淵存在不敢冒險,賭上自己的命運。
賭贏了,或許能得到那珍貴之物;但輸了,死亡深淵將永無寧日。
那物雖珍貴,但對深淵存在而言,暫無大用。
為了一物而賭命,實在不值。
更重要的是,那個建立浮生墓的小丫頭,如今已非他所能鎮壓。
若要問世間誰可與浮生墓主一戰,在北宮昕這位距離仙界最近的存在眼中,世間萬物皆如塵埃。
許多年前,深淵中的神秘力量曾與浮生墓主和東方陌有過短暫的交匯。
那時的浮生墓主尚未登臨巔峰,而大師兄東方陌也僅是一個初涉修行的孩童。
時光荏苒,轉眼之間,東方陌已證道稱帝,站在了世間的極巔。
即便是深淵中的存在,想要奪取大師兄的斷臂,也需付出沉重的代價,得不償失。
「為了這小子,你們竟然都親自現身,真的有必要嗎?」
深淵中的存在疑惑地問道。
「放心,當年的賭約我自然會遵守。剛剛只是與這小子開個玩笑,無需緊張。」
大師兄的聲音悠然響起道。
「畢竟,我可不想得罪你們這群瘋子。」
在大師兄的斷臂所散發出的強大威壓下,王燁得到了庇護,避免了深淵存在的威脅。
三師兄的虛影意志傲然挺立,似乎在等待著深淵中的存在履行賭約。
「罷了,浮生墓的面子,我給!」
最終,深淵中的存在做出了妥協。
它不願與浮生墓交惡,尤其是在知曉浮生墓多年來的布局和無數蓋世存在所欠下的人情之後。
隨著一道紫色霞光從深淵底部升起,王燁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靈韻道意,仿佛冰冷的血液都被溫暖了。
他好奇地看著這道霞光,又看了看三師兄的虛影意志,眉頭微皺。
當紫色霞光真正出現在王燁面前時,在霞光的映照下,他瞥見了那不可思議之物。
忍不住脫口而出。
「一清靈液!」
他的聲音充滿了驚愕與不敢置信。
世間居然還存在著一清靈液,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據說,自天地初開之際,便誕生了那口神秘的靈泉。
歷經千百萬年的歲月,它曾被無數強者所追尋與汲取。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靈泉早在百萬年前就已枯竭。
王燁,承載著前世恨天劍仙的記憶,曾在古籍中略知一二關於一清靈液的傳說。
此刻親眼所見,他內心的驚訝無以復加。
「諸天萬界,僅存的這一滴靈液,你真的決定了嗎?」
禁地之中,傳來了肉痛的聲音。
三師兄的虛影始終沉默不語,只是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王燁身上。
他原本嚴肅的面容上,逐漸浮現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三師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寶物我無需,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王燁的語氣堅定而認真。
三師兄諸葛昊空輕輕搖頭,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漆黑的夜空,直達雲端。
王燁漸漸領悟了師兄的用意。
這一世,有上官大帝坐鎮。想要逆天而行,不僅需要蓋世天資,更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這一清靈液,既是三師兄給予王燁的禮物,也是他寄託浮生墓意志、實現十萬年前未竟夢想的契機。
三師兄的虛影逐漸變得模糊,但他的嘴角卻掛著微笑。
「即便沒有此物,你也定能成功。」
王燁明白三師兄的心意,但他依然不願接受這珍貴的靈液。
這畢竟是三師兄耗費無數年才獲得的至寶。
然而,三師兄並未理會他的抗拒,只是隔空一點,便將一清靈液引導向王燁。
王燁無法抗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靈液漸漸融入自己的經脈,最終被身體吸收。
此刻的他,心中五味雜陳,沒有欣喜若狂,反而感到一種沉重的壓力和難以言喻的難受。
在三師兄決定放棄自己證道的機會時,他手中卻握有能夠助他再度登頂的至寶——一清靈液。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卻將這份珍貴的機緣贈予了王燁,仿佛預示著生命的終結。
一清靈液,這份蘊含著無盡玄妙的至寶,若不及時煉化,恐將引來帝路上那些覬覦其力量的存在。
對王燁構成莫大威脅。
因此,為了保障王燁的安全,三師兄決定讓他立即煉化此液。
儘管此刻並非最佳的煉化時機,但三師兄的虛影意志已然岌岌可危,只能如此抉擇。
「三師兄……」
王燁輕聲呼喚著,他的經脈正在經歷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一滴一清靈液,足以改變他的體質,賦予他一絲與大道抗衡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