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舒葬地,那片被黑暗氣息籠罩的星域,是無數英勇天驕的最終歸宿。
他們或許曾在那遙遠的帝路上,為了榮耀與信仰,進行過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
但最終都在這片土地上沉睡,無人知曉他們的名字,無人為他們送行。
歲月流轉,這片星域逐漸演變成了一個寂靜的墓地,被世人稱為平舒。
然而,它的寧靜並未持續太久。一些貪婪的修行者,
為了尋找傳說中的珍寶,紛紛湧入這片墓地。
然而,平舒葬地的怨氣深重,那些被貪婪蒙蔽雙眼的修行者。
最終都未能得償所願,反而陷入了無盡的魔障,成為了這片土地上的新亡魂。
就在眾人對這片墓地望而卻步之際,雷瑤佛宗的明悟佛子卻毫無畏懼地踏入了這片禁地。
他盤坐在雲端,一遍又一遍地誦念往生咒,希望用佛法的力量,超度那些遊蕩在世間的怨魂。
五年過去了,明悟佛子始終堅守在這片墓地之上,不吃不喝,以神念為引,誦念往生佛咒。
他的堅持和毅力感動了無數人,也度化了一個又一個怨魂。
然而,對於明悟佛子的行為,人們的看法卻各不相同。
有人欽佩他的勇氣和智慧,認為他是在為世間積善行德。
也有人譏諷他多管閒事,認為他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但無論世人如何議論,明悟佛子都始終堅守著自己的信念。
「雷瑤佛宗的僧眾向來都是以保全自己為重,為何其佛子卻有一顆赤子之心呢?」
有人不解地問道。
「這該不會是雷瑤佛宗的陰謀吧!」
「可是,超度怨魂又算得上什麼陰謀呢?」
也有人對此表示懷疑。
「佛子和雷瑤佛宗的理念應是不合,佛子到底想要做什麼?」
更多的人則是對此感到困惑和不解。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明悟佛子的熱度逐漸消退。
然而,每當有人路過平舒葬地時,仍會駐足觀望片刻,對那位堅守在墓地之上的佛子表示敬意。
今日,平舒葬地迎來了一位白衣飄飄的訪客,他便是傳說中的王燁。
在得知葬地的確切位置後,他御劍而行,歷經十餘日的飛行,終於抵達了這片神秘之地。
「咦,那不是浮生墓的九先生嗎?」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有人遠遠地認出了王燁的身影,眼中流露出幾分驚訝。
「當年雷瑤佛宗多次覬覦浮生墓的底蘊,難道九先生此次前來平舒葬地,是為了找明悟佛子尋仇?」
不久,王燁到訪的消息傳開,許多天驕紛紛趕來,心中猜測不已。
帝路第五重天的天驕們深知明悟佛子正在平舒葬地修行。
而浮生墓的九先生突然造訪,顯然是為了與佛子明悟一較高下。
這一消息讓眾天驕興奮不已,紛紛趕來觀戰。
一時間,九先生將與佛子明悟展開激戰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第五重天為之沸騰,成百上千的天驕競相趕來,希望能親眼目睹這場妖孽間的較量。
然而,作為事件主角的王燁卻對此一無所知。
他衝上平舒葬地的小星域,一步跨越千百里,瞬間便來到了明悟佛子的身旁。
「和尚,好久不見。」
王燁左手背在身後,低頭輕語,目光瞥向盤坐在地的明悟佛子。
明悟佛子早已感知到王燁的到來,但他並未立刻醒來,而是繼續撥弄著手中的佛珠。
口中默念著佛經,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
王燁見狀,也並未打擾,他俯瞰著那片宛如巨大深坑的平舒葬地,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片刻,明悟佛子緩緩睜開眼睛,轉頭向王燁行禮道。
「王施主。」
王燁瞥了一眼葬地中無數的白骨,淡淡地問道。
「有必要嗎?」
明悟佛子輕輕一笑,回答道。
「世間眾生,皆需歸宿。」
「身為佛門弟子,我應為他們指引一條通往歸宿的道路。」
王燁眉頭微皺,話中有話道。
「據我所知,雷瑤佛宗的僧侶與你並不相同。」
明悟佛子明白王燁的言外之意,他輕輕嘆了口氣,道。
「每個人的選擇都不同。我也希望佛宗能保持本心,不被世俗所迷惑。」
他深知,要改變這一切,唯有增強自身實力。
他的宏願,便是重塑佛宗,讓它重回昔日的輝煌。
這條道路漫長而艱辛,或許需要千年萬年的時間,但明悟佛子從未放棄。
因為,這是他的道,是他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
「你的選擇又是什麼呢?」
王燁凝視著明悟佛子,問道。
明悟佛子沉默了片刻,雙手合十,低聲道。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說完,他念了一句「南無阿彌陀佛」。
王燁聽後,緊抿著薄唇,深深地看了明悟佛子一眼。
然後,他望向遠方,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認識一個和你很像的人,以後有機會,介紹給你們認識。」
明悟佛子好奇地問道。
「不知是何方高人能入得了王施主的法眼?」
王燁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道。
「以後你會知道的。」
他的心中不禁想起了那個在小鎮上遇到的和尚,那個和明悟佛子有著相似氣質的人。
他還活著嗎?
王燁不禁懷念起那段時光。
在寧靜的禪意中,王燁踏入了這片清淨之地,他的到來引起了明悟佛子的注意。
佛子輕啟唇瓣,溫和地問道。
「王施主,今日光臨寒舍,有何指教?」
明悟佛子心中尚存一份期待,希望能為平舒葬地的冤魂超度,因此他直接詢問了王燁的來意。
王燁的神情變得鄭重起來,他回答道。
「實不相瞞,我今日前來,確實有事相求。」
佛子微微點頭,雙手合十,靜待下文。
王燁卻出人意料地說道。
「其實,我是想找你喝酒。」
這句話讓明悟佛子有些措手不及,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復了平靜。他輕聲解釋道。
「王施主,身為出家人,我需遵守佛門八戒,其中之一便是不飲酒。」
王燁卻不以為然,他反駁道。
「和尚為何不能喝酒?」
「修道之人,何必拘泥於這些規矩。」
明悟佛子微微一笑,開始列舉佛門八戒。
「一不殺生,二不偷盜,三不邪淫,四不妄語,五不飲酒,六不坐臥高廣大床,七不著香花瓔珞香油塗身,八不作倡伎樂及故往觀聽。」
王燁聽後,反問道。
「和尚,你敢說你沒殺過人嗎?」
「你敢說你沒睡過軟榻高床嗎?」
明悟佛子坦然回答道。
「我雖殺過人,但只針對大奸大惡之輩,旨在解救更多生靈。」
「至於軟榻高床,我也曾享受過。」
王燁想起八師兄的話,補充道。
「有人曾告訴我,飲酒是為了更好地感悟人生百態。」
「若心中無邪念,便不必避諱。」
明悟佛子聽後,眼中閃過一絲渴求,他問道。
「敢問王施主,此言出自哪位高人?」
王燁神情肅穆,回答道。
「這些話,是我的八師兄金燃大師告訴我的。」
一聽到「金燃大師」四字,明悟佛子頓時大驚失色。
在眾人的矚目下,王燁不禁流露出深深的敬意,輕聲說道。
「我們應當尊稱他為空戒大師。」
他繼續敘述著,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歷史的滄桑感道。
「據說,八師兄曾投身雷瑤佛宗,佛號金燃。」
「然而,由於他的佛道理念與雷瑤佛宗相悖,他憤然挑戰了佛宗的傳統,震撼了整個金佛殿,最終卻被佛宗驅逐。」
王燁頓了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道。
「自那以後,八師兄加入了浮生墓,將佛號改為空戒。」
他輕輕嘆了口氣,仿佛是在感嘆時光的流逝道。
「如今回想起來,八師兄離開雷瑤佛宗已經有兩千多個春秋了。」
儘管雷瑤佛宗與浮生墓之間的恩怨糾葛極深,但這並未影響到王燁與明悟佛子之間的深厚情誼。
明悟佛子沉浸在歷史的回憶中,眼中閃爍著對空戒大師的崇拜與敬仰道。
「據史書記載,空戒大師曾與佛宗的九大禪師和三位老佛主進行了一場激烈的論道。」
「他不僅批判了佛宗的傳統理念,還深入解讀了佛經的每一句話,展現出了無人能及的佛學造詣。」
王燁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回憶起與八師兄相處的日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道。
「自從我認識八師兄以來,他總是以一副無憂無慮、嘻嘻哈哈的模樣出現在我們面前。」
「然而,誰又能想像到,在那張笑臉之下,隱藏著多少艱辛和苦楚呢?」
他輕輕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雷瑤佛宗曾經驅逐了八師兄,逼他改變了法號。」
「那段時間,他的生活或許充滿了黑暗和絕望。」
「然而,自從他改法號為『空戒』,寓意萬物皆空、佛門八戒之後,他便拜入了浮生墓。」
「在這裡,他終於感受到了溫暖和關愛,找到了繼續前行的理由。」
王燁舉起手中的琉璃酒杯,將美酒倒入其中,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慨道。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現在,讓我們為八師兄的傳奇人生乾杯!」
酒杯輕輕遞至明悟佛子的胸前,伴隨著一聲輕柔的邀請道。
「試一試?」
佛子自幼便聽聞空戒大師的傳奇,將他視為心中的指路明燈。
儘管無緣親自目睹大師的風采,但在心中早已與他建立了深厚的師徒情誼。
明悟佛子凝視著琉璃玉杯中的酒水,仿佛看到了自己內心的倒影。
他輕聲說道。
「既然空戒大師認為飲酒可以修煉心性,那麼我便斗膽一試。」
言罷,他輕輕端起酒杯,將酒液緩緩送入口中。
然而,佛子並未運用玄氣去化解酒中的醉意,結果被嗆得輕咳起來,掩面掩飾著尷尬。
他深知,這杯酒中蘊含著人生的百態,是尋找佛道之路的契機。
這句話曾出自八師兄之口,如今被明悟佛子銘記在心,深信不疑。
王燁見狀,忍不住大笑起來,毫不掩飾地說道。
「慢點兒喝,初次品酒確實需要適應,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你會漸漸品味到其中的美好。」
佛子只得繼續小口品嘗著酒中的獨特韻味。
與此同時,遠方的眾多目光都聚焦在平舒葬地。
這些人是聽聞了兩尊妖孽即將展開的大戰而趕來的。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與他們所聽聞的截然不同。
他們期待的驚天大戰並未上演,反而是九先生與佛子兩人站在星域雲端,舉杯共飲,宛如久別重逢的故友。
這讓許多天驕感到困惑和失望。他們紛紛詢問著彼此道。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憤怒地抱怨道。
「是哪個混蛋散布了這樣的謠言?」
「不是說九先生和佛子要在平舒葬地決一死戰嗎?」
「怎麼現在變成了品酒論道?」
他們發現自己所期待的場面並未出現,心中難免失落。
更有人疑惑地問道。
「雷瑤佛宗與浮生墓之間不是有深仇大恨嗎?」
「為什么九先生和佛子之間的關係如此和諧?」
世人對王燁和佛子之間的關係感到不解和困惑。
在平舒葬地的小星域,王燁與佛子明悟,這兩位同輩中的傑出人物,自然能感知到周圍若有似無的窺探目光。
然而,他們對此並不在意,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王施主,回想起三百多年前的帝隕之戰。」
「若我那時實力足夠,必定也會踏上星空,與之一戰。」
佛子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醉意,他的面龐因酒意而泛起淡淡的紅暈。
他本欲用玄氣驅散這股醉意,卻被王燁輕輕阻止。
「喝酒,若失去了那份微醺的醉意,那便失去了它原有的韻味。」
王燁微笑著說道,同時他的目光穿透了星空,望向那遙遠的深處。
「未來,你定會有這個機會的。」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充滿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