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大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王燁緩緩前行,身後緊跟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姑娘。
突然,一陣咕嚕聲打破了周圍的寧靜,引起了王燁的注意。
他轉頭看向小姑娘,輕聲問道。
「你餓了嗎?」
身為修為者的他,早已超脫凡人的飲食需求,但小姑娘卻是個普通人,需要食物來維持生命。
小姑娘咬著嘴唇,低垂著眼帘,似乎不敢回應。
王燁見狀,不再追問,而是用神識探查前方。
不遠處,一座宗門矗立,他想那裡或許能找到一些野獸,為小姑娘提供食物。
雖然王燁身上帶著靈丹,但那些對小姑娘來說太過珍貴,她無法消化。
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或許是因為小姑娘那悲涼無助的眼神,或許是冥冥中的因果緣分。
「手給我。」
王燁走到小姑娘身邊,伸出了右手。
小姑娘抬頭看著他,眼中既有懼意,也有信任。
她看著自己的髒手,猶豫著不敢放在王燁的手裡,生怕弄髒了他。
王燁洞悉了她的心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然後,他運用玄氣護住小姑娘的身體,騰空而起。
小姑娘初時驚恐萬分,緊緊抓著王燁,生怕摔落。
但漸漸地,她適應了這種飛翔的感覺,雙眼閃爍著激動和嚮往。
王燁左手背負在後,右手牽著小姑娘,長發隨風飄動。
他們在虛空中飛翔,直奔最近的宗門。
一開始,小姑娘緊張得屏住呼吸,全身顫抖。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逐漸放鬆下來,睜開雙眼,享受著這如鳥兒般自由飛翔的奇妙感覺。
小姑娘驚恐又好奇地凝視著王燁的側臉,她感到自己躁動不安的心在他的注視下逐漸平靜了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也不知道該去往何處。
無依無靠,只能以撿拾食物為生,過著飢一頓飽一頓的艱難日子。
直到王燁的出現,小姑娘仿佛找到了心靈的寄託。
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她,跟著他就不會有危險,他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人。
於是,無論王燁走到哪裡,小姑娘都緊緊跟隨,即使她的小腳磨得生疼,也不願失去他的蹤跡。
山隱宗,這個宗門坐落在重重疊疊的山巒之中,氣勢恢宏。
王燁帶著小姑娘降落在山隱宗附近的一座山峰上,他的神識迅速掃過,很快就發現了一隻靈兔。
「跟我來。」
王燁牽起小姑娘的手,身形一閃即逝。
在半山腰上,他們看到了那隻正在歡快蹦跳的靈兔。
王燁輕輕一點食指,便將靈兔封鎖在了原地,轉眼間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隻兔子,應該夠你吃飽了吧。」
王燁低頭看著小姑娘,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小姑娘的喉嚨滾動了一下,肚子也適時地發出了咕嚕嚕的叫聲。
王燁微微一笑,用玄氣將兔子的生機斷絕,剝去了它的皮毛。
他輕輕彎曲手指,乾枯的木頭便自動堆積在一起,點燃了一堆靈火。
他將兔子放在火堆上慢慢烘烤。
沒過多久,誘人的肉香味便瀰漫開來,直鑽小姑娘的鼻尖。
她痴痴地盯著那烤得金黃的兔肉,喉嚨不斷滾動,口水在嘴裡打轉。
她蹲在火堆前,貪婪地吸著那令人垂涎的肉香。
「差不多了。」
王燁將一隻兔腿掰下來,遞給了小姑娘道。
「吃吧。」
小姑娘緊緊地抿著嘴唇,雙手顫抖地接過王燁遞來的兔腿。
她再也忍不住飢餓,狼吞虎咽地吃著,油漬濺滿了她的衣衫和臉龐,但她毫不在意。
王燁靜靜地凝視著小姑娘,等她吃完兔腿後,將剩餘的肉都遞給了她。
小姑娘愣了一下,清澈的眼眸中透露出詢問,似乎在問王燁是否要吃。
王燁微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不需要。
小姑娘輕輕地點了點頭,嘴角上揚,露出了一抹如月牙般彎彎的笑容。
她輕聲細語地說。
「我……我沒有名字。」
這是王燁第一次聽到小女孩回應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和喜悅。
他好奇地問道。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小姑娘沉思片刻,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王燁眉頭微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仿佛自己也在尋找著什麼。
卻忘記了要找的人是誰,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
小姑娘偷偷打量著王燁,目光中充滿了好奇。
突然,幾道身影從遠處疾馳而來,氣勢洶洶。
原來是山隱宗的五個天玄境巔峰武者,他們察覺到這裡的異常,迅速趕來探查。
「何方小賊敢在我山隱宗放肆!」
領頭的修者大聲質問。
王燁將小姑娘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直視著這些不速之客。
他並不想招惹是非,只想儘快前往北方極地。
於是,他從腰間掏出一塊中品靈石,遞給山隱宗的弟子們,算是賠償他們。
這些弟子們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迅速接過了靈石。
對於他們來說,這塊靈石雖然不算最珍貴的,但也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我們走吧!」
王燁不再理會這些人,轉身牽起小姑娘的手,繼續前行。
他知道自己的旅程才剛剛開始,而這個小姑娘或許會成為他旅途中最重要的夥伴。
轉身間,王燁走向了小姑娘,輕輕牽起了她的手,打算一同離去。
然而,山隱宗的弟子們眼中卻閃爍著貪婪與狠辣。
他們盯著那散發著濃郁靈氣的中品靈石,心生貪念。
「站住!你們不能就這樣離開!」
一名山隱宗弟子大聲呵斥。
王燁眉頭微皺,他從小姑娘身邊感受到了一絲不安。
小姑娘緊緊縮在他的身側,不敢抬頭面對眼前的情景。
「今日是我山隱宗的盛典,你們在此捕殺靈兔,行為鬼鬼祟祟,我不得不懷疑你們的來意。」
另一名弟子冷冷地說道。
王燁冷笑一聲,反問道。
「然後呢?」
「我們需要對你們進行搜身檢驗,確保沒有異常後,你們才能離開。」
山隱宗眾人目光冰冷地盯著王燁。
王燁轉頭看了一眼眾人,身上散發出道境氣息,一股強大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場地。
山隱宗弟子們紛紛半跪在地,驚恐萬分。
「原來是道境修為的前輩,我們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有人立刻意識到了王燁的實力,恭敬地抱拳道歉。
王燁冷哼一聲,撤去了威壓。
他明白這些人見自己隨手拿出中品靈石,心生貪念。
他懶得理會這些人,牽著小姑娘的手,一步踏入了虛空,朝著前方漫步而行。
小姑娘對王燁毫無戒心,一手拿著兔肉吃著,一手牽著王燁,笑容燦爛。
王燁心中明白,這個世界人心叵測,實力不濟者難以自保。
山隱宗只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個小插曲,無法對他產生任何影響。
前方道路漫長,王燁擔心小姑娘的身體受不了長時間的奔行。
因此,他決定找一處安全的地方暫時安頓下來,讓小姑娘好好休息。
他們繼續前行,尋找著合適的落腳點。
王燁踏上傳送陣,毅然決然地朝北方極地進發。
「你給自己取個名字吧!」
王燁面對這個小姑娘,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稱呼,於是提議道。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王燁深知這一點。
他不會強加自己的意願給小姑娘,而是尊重她的選擇,讓她自己來決定。
小姑娘凝望著漫天的雲霧,沉思了許久,然後輕聲細語道。
「小雲,這個名字,好聽嗎?」
她抬頭看著王燁,眼中充滿期待,希望能得到他的認可。
「好聽。」
王燁雖然手上沾滿鮮血,但面對這個純真的小姑娘,他卻無法產生一絲厭惡。
他微笑著說道。
「以後,我就叫你小雲了。」
或許這就是因果報應吧,王燁在心裡默默地想。
一路上,他們平安無事。
偶爾遇到一些攔路的狠人,都被王燁一一斬滅。
通過一座座傳送陣,王燁離北方極地越來越近。
一個多月後,王燁和小雲終於來到了中州北方的大地上,距離極地只剩下千里之遙。
王燁依舊是一身白衫,而小雲則換上了一件暖和的紅色長衫,乾淨整潔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愛。
旅途中,王燁曾試圖用玄氣打通小雲的經脈,讓她走上修行之路。
然而,奇怪的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讓小雲踏入修行之門,她的身體仿佛是一座無法積蓄玄氣的廢體。
這讓王燁感到十分困惑。
即使是天棄之人和廢人,也應該能夠承載一絲玄氣。
難道小雲的體質真的如此特殊?
王燁仔細地為小雲檢查了一番,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兒。
於是,王燁只好將這件事暫時放在心裡,不再深究。
「小雲,我要去一個地方,你暫時就待在這附近的城鎮裡,好嗎?」
王燁望著極地的方向,對小雲囑咐道。
「別丟下我。」
小雲緊緊地抓住王燁的衣角,眼中含著淚珠。
「我不會丟下你的。」
「我只是有要事要辦,很快就會回來的。」
王燁輕輕地揉了揉小雲的頭髮。
「真的嗎?」
小雲的聲音里充滿了疑慮。
「真的。」
王燁的眼神里充滿了堅定,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我在這兒等你回來。」
小雲信任地看著王燁,她的懂事讓人心疼。
「嗯,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王燁再次承諾。
然後,王燁帶著小雲找到了一家酒樓,他留下了一些靈石,足夠小雲在這裡住上大半年。
離開時,他再三叮囑酒樓的人一定要照顧好小雲,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酒樓的人自然是滿臉笑容地答應下來,連連保證。
安排好小雲後,王燁轉身朝著極地出發。
他不知道極地中有什麼危險,所以他不能讓小雲這個普通人去冒險。
更何況,他至今都不了解二師姐的脾性。
如果帶著一個小女孩去,可能會引起二師姐的不滿,那就麻煩了。
因此,經過深思熟慮,王燁決定獨自前往極地。
此地距離北方極地只有上千里,他御劍飛行,並不需要太久的時間。
在雲巔虛空中,他看到了許多來來往往的人影。
他們都在議論著鴻雨大帝。
「聽聞鴻雨大帝便是從極地而出,不知是否屬實?」
「這些人都是慕名而來,想要拜訪鴻雨大帝,只可惜連極地半步都無法踏入,只能夠灰溜溜地離開了。」
「傳聞一年前鴻雨大帝出世,翻手鎮壓九幽冥海的某位存在,讓整座冥海的禁忌都妥協了,太過霸道了。」
這些議論聲傳到了王燁的耳中。
王燁加快了前行的步伐,終於來到了北方的極地深處。
這裡,冰封無數萬里,山河深林皆被凍結,形成了一幅壯觀的景象。
在極地深處,似乎有一處深淵,眾人都只能遠遠地觀望一眼,卻無法靠近半分,仿佛被萬里冰封所阻擋。
王燁終於來到了北方極地,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他們都是因為一年前鴻雨大帝的出世而特地趕來的。
「小兄弟,你也是來求見大帝的嗎?」
一位剛從北方極地歸來的人,面色帶著一絲失望,對王燁輕聲勸道。
「我看你還是回去吧。」
「在大帝眼中,我們如同螻蟻一般渺小,怎麼可能有幸目睹大帝的尊容呢?」
王燁微微點頭,表示感謝道。
「謝謝你的提醒。」
然而,他並未因此停下腳步,依舊堅定地向前走去。
見狀,那位行人也不再勸阻,只是默默地讓王燁繼續前行,去嘗試那看似無法逾越的困難。
在北方的極地,萬里冰封,寒風凜冽。
一條寬約十餘米的裂縫橫亘在眾人面前,仿佛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讓所有人都無法騰空越過。
然而,王燁卻毫不畏懼,他穿過人群,來到了裂縫的邊緣。
他緩緩地跪下身子,對著極地的深處,虔誠地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