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肅皇朝的太上皇,名為落千峰。
此刻,他那佝僂的身影瞬間變得巍峨如山,令各方勢力紛紛倒退,面露駭色。
「天衍血斧,落千峰!」
有人驚呼。
一尊活了數千年的古老存在,眼中閃過一絲畏懼,聲音沙啞地說。
「那是三千年前名動北州的落千峰,一位活著的大能。」
「他當年手持巨斧,孤身一人殺上北州的無極聖地,鎮壓了所有道境強者。」
「若非無極聖地的仙台大能出手,恐怕整個聖地都會因他而遭受重創。」
「那一戰,讓無極聖地顏面掃地,也成就了天衍血斧的威名。」
數千年過去,眾人沒想到他仍然活著。
不是說當年落千峰因打上無極聖地而身受重傷嗎?
為何他還能活到今日?
各方勢力紛紛看向擋在王燁身前的老人,驚訝不已。
高台上的王燁聽著眾人的私語,逐漸了解了老人的身份,心中震驚不已。
原來太上皇當年也是一位蓋世天驕,甚至隻身一人打上聖地,威震北州。
有人感慨道。
「若是沒有當年無極聖地的事情,或許落千峰早已成為一尊絕世大能,威壓北州星域,名傳千古。」
他們很難將眼前這位佝僂襤褸的老人與數千年前那位雄姿英發的一代天驕聯繫起來。
對於眾人的議論,老人似乎不為所動,仿佛眾人口中所提到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的眸子平靜如水,空幽孤寂,仿佛世間再無事能夠掀起他的情緒。
有強者忌憚這位曾震懾北州的老人,謹慎地沉聲道。
「前輩,我等敬重你,但這絕世大機緣並非前輩一人能夠獨享。」
他們擔心,一旦這位老人已入仙台,成為絕世大能,他們將無法與之抗衡。
而且,諸天萬界的真正勢力很快就會聞風而來,這裡將變得風起雲湧。
「前輩,您恐怕承受不起這樣的責任。」
老人的修為雖然深不可測,氣息卻平和得如同一個普通的老人。
這使得眾人對他充滿敬畏,不敢輕舉妄動。
他緩緩地抬起那雙深邃如淵的眸子,手中出現了一柄鏽跡斑斑的鐵斧。
他就這樣站在王燁的身前,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王燁認出了老人手中的斧頭,那是他當初砍柴時所用的那一把。
他輕聲喚道。
「太上皇……」
心中湧起了一層漣漪。
老人看了一眼王燁後,緩緩走下高台,站在了通往高台的道路中央。
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要麼滾,要麼戰!」
他空洞的眸子中突然迸射出一道令眾生顫慄的寒芒。
手中的鐵斧瞬間化作一柄泛著血紅色的靈斧,寒氣逼人。
剛剛老人的一眼,便已經看出了高台上插著的那把三尺青鋒的來歷,這讓他心中驚顫了一下。
然而,他很快恢復了平靜,心中的決定並未改變。
當年王燁離開前肅皇朝時,老人曾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絲神魂,默默守護在遠方,為他護道。
如今得知北州有絕世蘊藏出世,又察覺到王燁的位置所在。
老人毫不猶豫地騰空破虛而來,千鈞一髮之際站在了王燁的身前。
「孩子,按照自己所想的路走下去吧!」
他說道。
「我雖然老了,但肩膀還可以扛。天塌了,我來幫你頂著。」
老人回頭看了一眼王燁,仿佛看到了年輕的自己,眸中深處浮現出了一絲期待和寵溺。
年輕一輩的人看著老人,心中暗暗驚呼。
這是一尊真正活著的大能啊!
真的要動手嗎?
大能,唯有大道第九境的人才能夠有此稱呼。
而絕世大能,更是踏入了仙台才可稱之為絕世。
這種人都是坐鎮一方星域的存在,常人難見一面。
傳聞三千年前,老人便已經踏進了大道第九境,成為了一尊大能。
世人曾言,落千峰若是不夭折,定能成為一代傳奇。
仙台之下,風雲涌動。
老人,孤身挑戰無極聖地,震撼整個道境。
那一戰,他重創而逃,卻沒想到,今日再次現身,風采依舊。
「我想看看,你是否還保持著當年的風采,願與你一戰。」
一道強大的氣息逼近,道境強者踏步而出,氣勢如虹。
老人神色平靜,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當那道境強者即將發動攻擊時,他手中血色巨斧輕輕一揮。
轟鳴聲響起,鋪天蓋地的殺意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血光閃爍。
眾人還未看清老人的動作,那道境強者已被鎮壓,生死未卜。
一斧之威,震懾全場。人們驚嘆不已,議論紛紛。
「他……他還是如此強大,難道這幾千年他的修為又有所精進?」
「三千年前,他便已是北州仙台之下的第一人。」
「如今,即便他年事已高,我們依然無法與之抗衡。」
「若再拖延下去,諸天星域的大勢力必將插手。」
「到時候,我們恐怕什麼都得不到。」
眾人心中膽寒,一些活了數千年的老古董也低下了頭,仿佛看到了老人年輕時的風采。
高台上,王燁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前肅皇朝的太上皇竟是一位活著的大能。
「為什麼前肅皇朝擁有如此強大的底蘊,卻甘願蝸居在邊域一角?」
王燁心中疑惑重重,望著老人佝僂的背影,他猜測老人或許早已失去了爭雄之心,只想過著平靜的生活。
「長恨劍!」
王燁知道,這是老人在為他爭取時間。
他不敢辜負這份期望,立刻將心神凝聚在身旁的三尺青鋒之上。
王燁的右手輕輕搭在長恨劍的劍柄上,心中那股莫名的指引感瞬間消散。
他緩緩收緊五指,緊緊握住了這把沉寂了萬古的長恨劍。
突然,王燁的右手經脈如同被撕裂般脹痛,仿佛要崩裂開來。
周圍眾人見狀,心中無不震動。
這把長恨劍,孤獨地守候了十萬載,承受著無盡的寂寥和悲愴。
自從那位恨天劍仙坐化後,它便被深埋於此,無人知曉,無人過問。
曾幾何時,長恨劍會發出哀鳴般的劍吟,似乎在呼喚著那位劍仙,似乎在尋找著當年所斬出的血海。
然而,隨著歲月的流逝,它累了,空幽的蘊藏中,只有它孤獨地承載著一切。
它有靈,卻無法言語,只能任由時間侵蝕,使其絕世的光輝逐漸暗淡。
在這絕世大蘊藏中,有一處數以萬計的劍冢。
那裡,便是長恨劍每次哀鳴而引動劍意所化。
萬載悠悠,劍意不朽,化為一柄柄不朽靈劍,守護著長恨劍,在這無盡的歲月中等候。
長恨劍不知道要等多久,要經歷多少歲月。
但它有一種感知,相信終有一天,那個人會回來,將它從幽暗的深淵中帶出,抹去它身上那無盡歲月的痕跡。
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那個人會將它拔起。
再戰九天十地,蕩平萬古禁忌,登臨昔日那舉世無敵的雲巔。
冥冥中的一絲因果,指引著它苦苦靜候,也指引著某個人來到這裡。
在這偌大的石室中,當王燁握住失去光澤的長恨劍時,他的心靜如止水。
這份寧靜似乎穿越了萬古的歲月,磨平了世間的光輝。
「劍名長恨,可平九幽冥海,可戰九天大帝。」
在萬古長河中,長恨二字留下了濃厚的一筆,世間眾生無人敢忘。
「他……他握住了那位留下來的佩劍!」
眾人驚呼。
在這萬古的歲月中,終於有人能夠觸摸到這把傳說中的長恨劍了嗎?
那一柄佩劍,歷經歲月洗禮,鋒芒雖已沉澱,卻仍散發著亘古帝器的傲骨。
為何,如此尊貴的劍,竟會被一個螻蟻觸碰?
眾人心生疑惑,難道這螻蟻的機緣真的如此逆天?
他真的能拔起這柄劍嗎?
所有人都被震驚得啞口無言,喉嚨仿佛被一塊巨石堵住,只能發出沙啞的駭絕之聲。
他們忘記了廝殺和拼鬥,只是目瞪口呆地望著,心中充滿了不甘和莫名的期待。
老人空洞的眸子仿佛洞悉了世間的秘密,他攔住了整條道路,擋住了所有的危機。
自古以來,大妖孽者必然伴隨著大因果。
世人只知道南宮大帝的蓋世之姿,卻無人知曉他歷經了多少磨難,牽扯了多少因果。
也許,他會如其所言,讓劍芒光耀三千星域,一探天巔之高。
高台上,王燁緊緊握著長恨劍,試圖將其拔起。
然而,無論是長恨劍的沉重,還是歲月讓它與絕世蘊藏融為一體,王燁都無法撼動它分毫。
突然,王燁的右手經脈崩裂,鮮血順著崩裂的經脈流淌而出,滴落在長恨劍上。
撕心裂肺的痛感襲來,但王燁毫不在乎。
他有一種預感,他的血或許能讓沉睡十萬載歲月的亘古帝器甦醒,讓長恨劍的劍輝重新綻放,霞光萬丈。
心悸之感再次襲來,比之前的幾次都要強烈。
王燁心中擔憂,遠在無數億里之外的中州,他牽掛的佳人是否遇到了危險。
這種心悸感讓他不顧一切想要衝入中州。
王燁低頭看了一眼依舊暗淡的長恨劍,躁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他有一種錯覺,仿佛這柄劍與他有著某種神秘的聯繫,仿佛在等待著他去揭開一段塵封的歷史。
他手中的劍,仿佛只要輕輕一拔,所有的困擾便會煙消雲散,所有的憂慮都會隨之消失。
「他在做什麼?」
「難道在用血喚醒這把劍?」
「他瘋了嗎?」
「他才天玄境的修為,居然想用血來喚醒帝器,這簡直是對帝器的侮辱。」
然而,就在他們議論紛紛之際,帝劍的反應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它並沒有排斥王燁的血,反而似乎在默默地接受。
石室內,人潮湧動,越來越多的人聞訊趕來。
北州中域、深域的勢力,各方小世界的強者,各大星域的宗門大教,甚至中州的聖地都有人來此。
他們的到來,讓石室內的氣氛愈發緊張。
「那是……」
一尊古老的強者神魂巨顫,聲音破音栗語。
「那柄曾隨恨天劍仙征戰九幽禁忌,逆斬大帝根基的絕世帝劍!」
「亘古帝劍!」
「古籍中記載的傳說中的那柄長恨帝劍!」
驚天雷鳴轟然響起,石室中的殺伐氣息瞬間點燃。
隨行的年輕一輩瞬間兩眼一黑,難以承受這無數股磅礴殺機的氣息,搖搖欲墜。
「此人是誰?」
「他在做什麼?」
有人驚疑不定地看著王燁,他欲要拔出長恨帝劍,殺意已經波及到了石室的每一個角落,直達星空。
「他只是天玄境的修為,一隻螻蟻,難道想用血滋養帝劍,然後將其拔出?」
「阻止他!」
無數強者紛紛將自己的氣海大開,似乎要將整個石室都崩碎。
一些剛剛踏入道境的年輕修士,被那股力量震得吐血,昏倒在地。
突然,一聲沉悶的巨響響起,瞬間擊碎了朝王燁襲去的致命殺機。
老人輕輕將手中的巨斧放在地上,站在了通往高台的唯一道路上。
面對越來越多的道境強者,他的神情依然平靜如水,毫無波瀾。
「這把血紅色的巨斧,你是否曾在帝路上征戰過?」
有中州強者注視著老人手中的巨斧,似乎在記憶中尋找著某個熟悉的身影。
征戰過帝路?
眾人聞言,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這位衣衫襤褸的老人,面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