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晴天霹靂,震撼人心。
「君上息怒,我等絕不敢有此忤逆之心。」
百官齊聲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敬畏和惶恐。
他們紛紛跪地,跪倒聲如同轟隆隆的雷聲,聲勢浩大。
寒意瞬間瀰漫,無論是鎮國大將和宰相,還是六品小官,都無一例外地膽寒發顫。
四位皇子也戰戰兢兢地彎著腰,不敢抬頭看落弘盛一眼。
落弘盛震怒不已,誰敢接這句話呢?
一句話說錯,便是忤逆之罪,誅九族的大罪。
然而,只有王燁微微拱手,看著落弘盛。
他能夠從落弘盛的眼中看出不滿,但並未達到大怒的程度。
他想,落弘盛可能只是想壓壓百官的銳氣。
「你們是不是心裡都認為孤老糊塗了?」
落弘盛冷冷地掃視著百官,質問道。
面對落弘盛的震怒,百官無人敢言。
即便是鎮國大將蕭雄也只能一動不動地跪著,生怕觸怒落弘盛。
跪在末尾的官員們更是心驚膽裂,差點兒因落弘盛的赫赫皇威而暈厥。
他們的嘴唇泛白,打著冷顫,汗珠從額頭垂落。
「前國公是孤一力冊封的,孤知道你們心裡不服,不滿,甚至想將前國公的尊位撤回來。」
「但你們可知,在你們眼中重要無比的國公之位,其實人家王公子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落弘盛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你們就是一群鼠目寸光的人,只知道眼前的利益,可悲至極!」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孤告訴你們,前國公一事孤已經奏請了眾國老和太上皇,他們都已經認可了。」
「而你們呢?」
「憑什麼在這裡對前國公冷嘲熱諷?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落弘盛憤怒地大聲斥責道。
「是儲君給你們的膽子嗎?」
「還是老三、老四?」
大皇子,即前肅皇朝的儲君,面色大變,立刻跪下,磕頭求饒道。
「父皇息怒,兒臣絕不敢做出此等事。」
三皇子和四皇子也慌忙跪倒,紛紛撇清關係,驚恐不已。
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君上竟然因為前國公王燁而大發雷霆,完全不顧及任何人的顏面。
如果早知道會如此,許多官員絕對不會輕易站出來彈劾。
等等……
百官們剛剛回過神來,耳邊還迴蕩著君上落弘盛剛才的話。
眾國老和太上皇竟然同意冊封王燁為前國公了!
天哪!
這是怎麼回事?
太上皇和國老們居然都同意了,為什麼我們一點兒消息都沒有聽到?
一向儒雅淡漠的宰相猛地抬起頭,雙眼震驚地盯著君皇落弘盛,難以置信。
而鎮國大將蕭雄也是虎軀一震,驚愕不已。
文武百官都因這句話而抬頭凝視著落弘盛,嘴唇泛白,目瞪口呆。
一旁的王燁也稍微愣了下,心中暗自思忖道。
「前肅皇朝的太上皇和國老?」
「難道他們是道境強者?」
君皇落弘盛似乎早已預料到百官們的驚愕反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沉聲道。
「難道你們認為自己的眼光比孤還要好嗎?」
「比太上皇和諸位國老還要犀利嗎?」
眾人聞言,身體瞬間一寒,如同墜入冰窖,刺骨入魂。
太上皇啊!
那位曾在北州深域闖蕩歸來的傳奇人物,在前肅皇朝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
傳聞太上皇早已邁入道境,甚至在道境中踏出了數步,修為深不可測。
正是因為有太上皇的坐鎮,周邊勢力才不敢輕舉妄動,前肅皇朝才得以安穩。
而前肅皇朝的國老們,無一不是德高望重、修為深厚的存在。
他們為皇朝的穩定和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如今,他們竟然一致同意冊封王燁為前國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世俗的眼中,道境強者是那樣遙不可及的存在。
然而,如今,連太上皇和各國的老臣都一致同意冊封王燁為前國公,誰敢反對?
誰敢發出質疑的聲音?
難道百官們真的認為自己的眼光比太上皇還要獨到嗎?
君皇、太上皇和眾國老共同作出的決定,百官們又有何資格來評判和質疑呢?
剛才還爭論得熱火朝天的官員們,此刻卻如同被驚濤駭浪狠狠衝擊一般。
面色慘白,內心充滿了恐懼,仿佛全身上下都被死亡的氣息籠罩。
儲君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他們的臉色也是蒼白如紙,眼底閃過一抹悔意。
他們早該知道,與王燁為敵無異於挑釁皇威,這皇威不僅僅是君皇落弘盛的,更包括那位隱居多年的太上皇。
那麼,百官們為何會突然齊心協力地彈劾前國公呢?
這其中若是沒有諸位皇子的領導,他們又怎麼可能如此步調一致呢?
畢竟,誰也不想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王燁成為前國公,站在眾皇子和百官的頭頂上耀武揚威。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前國公一事竟然已經得到了太上皇和國老的認同。
否則的話,百官和眾皇子們恐怕都會爭相巴結王燁,哪裡還敢得罪他呢?
「你們知道嗎?」
落弘盛緩緩開口道。
「當我年輕的時候,我曾深入北州,甚至觸及中州的地域。」
「在那裡,我見證了無數的天驕妖孽,他們的才華令人嘆為觀止,至今仍讓我心馳神往。」
「然而,即便是在那北州深域,甚至是中州。」
「能夠在二十出頭便領悟劍道之路的人,也是鳳毛麟角,堪稱無雙妖孽。」
落弘盛的眼帘低垂,仿佛回到了那些年輕時的畫面,他低沉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慨道。
「也許我這麼說,你們還是無法理解前國公的天資。」
「你們可曾聽說過中州的游髯劍仙?」
落弘盛的怒意似乎消散了許多,他冷冷地掃視著百官,低聲問道。
百官們膽顫心驚地抬起頭,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敬畏與好奇。
冷汗已經浸透了他們的衣衫,仿佛每一滴都代表著他們內心的緊張和恐懼。
「回稟君上,我等自然知曉,游髯劍仙乃是一代蓋世強者,在中州縱橫無敵。」
鎮國大將蕭雄沉穩地開口。
劍仙,這個稱號便代表著仙台層次的絕世存在,他們的強大讓人只能仰望,只能聽聞其傳聞。
游髯劍仙,便是這樣一位仙台境界的劍修強者,他在中州縱橫數千年,笑傲當世,無人能敵。
「那你們可知游髯劍仙的天資如何?」
落弘盛的目光轉向了蕭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意。
「游髯劍仙的天資自然是絕世無雙,即便不說世間之最,也必定是億萬萬中無一。」
一名官員露出嚮往的神色,恭維地回應。
「絕世無雙,確實如此。」
落弘盛的眉宇間閃過一絲崇敬,但隨即一股冷意瀰漫至大殿四周,他聲音如雷地低吼道。
「你們可知游髯劍仙何時步入劍道之路的?」
「五十歲!」
「正是五十歲那年,游髯劍仙領悟出自己的劍道之路,從此一路橫推,登臨仙台,世間稱尊。」
「游髯劍仙成名數千年,當年帝君未曾登基時,也曾與他一戰,結果平局。」
「待帝君打通帝路,竊奪天機,位列大帝之後,才能威壓游髯劍仙,成為舉世無敵的存在。」
落弘盛的話語中充滿了震驚和嚮往,仿佛那蓋世的場面就在他的眼前重現。
整個皇宮大殿都被他的皇威籠罩,無人敢擅自離開或竊聽。
說到此處,落弘盛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了王燁,眼中閃過一絲駭人的光芒。
這些消息原本他並不知情,他只是覺得王燁天資不凡,未來必有一番大作為,這才一意孤行地冊封他為前國公。
落弘盛將此事告知太上皇和諸國老,立刻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他始終無法忘記那一刻的情景:太上皇,這位隱居多年的老者,一向面無表情,威嚴而古樸。
但當他聽聞王燁踏上了自己的劍道之路時,臉上露出了震撼和驚喜的神色。
那一天,太上皇呆滯了許久,然後慢慢回過神來,拍著落弘盛的肩膀。
大聲誇讚道。
「盛兒,你做得對。」
「別說前國公的位置,就算是要用半壁江山來換取此人的好感,也是值得的。」
落弘盛震驚了,半壁江山也可以讓出去?
而且還值得?
隨後,太上皇向落弘盛解釋了自己的想法,讓他更加明白了此事的重要性。
當落弘盛聽到太上皇所說的秘辛和事情後,他用了整整兩天的時間才平復了內心的激動。
皇宮大殿內,百官們如同木頭人一樣呆立不動。
游髯劍仙,五十歲才領悟劍道,被譽為絕代無雙,笑傲當世。
那麼王燁呢?
他只有二十出頭吧!
眾皇子和文武百官紛紛將目光轉向王燁,直勾勾地盯著他,喉嚨滾動著,說不出話來。
不說其他,只是這份天資便已經遠超游髯劍仙了。
這可能嗎?
所有人都忍不住仔細打量王燁的根骨,發現他的骨齡確實只有二十出頭,沒有任何虛假。
「自以為是的愛卿們。」
落弘盛不顧眾人的反應,繼續開口問道。
「你們可知北州深域的九佑劍宗?」
半晌後,宰相用一雙枯黃的手撐著身子,沙啞地回答道。
「統御北州一方的九佑劍宗,北州真正的主宰勢力,我等自然知曉。」
百官中,許多人已經陷入了一片空白,如同痴傻一般。
然而,仍有一些心靈強大的官員在苦苦支撐,抬頭仰望落弘盛,等待著他的下一次攻擊。
他的話語如劍,直指人心道。
「九佑劍宗的當今掌教,便是空幽劍仙。」
「她雖是女流之輩,但劍威之強,足以震懾北州,甚至讓中州的諸多勢力都對她敬畏三分。」
「她的強大,你們根本無法想像。」
這些事情,落弘盛原本也觸及不到,但他從太上皇那裡得知了這些。
此刻,他再也無法忍受那些百官的自大和傲慢,他大聲斥責道。
「你們可知道,空幽劍仙是在何時踏入自己的劍道之路的?」
「七十三歲!」
「是的,七十三歲!」
「而你們眼中的前國公呢?」
「他在二十出頭的時候,就已經悟出了自己的劍道。」
「孤無法預測他未來的成就,但孤知道,只要他不隕落,未來的仙台強者中,必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落弘盛並不擔心王燁會因為這些事情而坐地起價,多要靈脈分成。
他深知修劍之人的性格,他們最不願沾染因果。
如果王燁真的開口多要靈石,落弘盛會毫不猶豫地給予,甚至心中還會暗自慶幸。
因為這意味著王燁欠下了前肅皇朝的人情,未來必須償還。
如果不還,將會影響他的道心,劍道之路也將受阻。
然而,一開始所承諾的十分之一的利益,是王燁通過談判得到的,他們之間互不相欠。
落弘盛繼續說道。
「像前國公這樣的天驕,在中州都會讓各方勢力爭相拉攏。」
「而你們呢?」
「你們卻因為擔心前國公的到來會影響你們的利益,想要將他趕出去。」
「你們真的以為,蝸居在這一方地域,沾沾自喜,就是你們的未來嗎?」
他深吸一口氣,大聲吼道。
「如果前國公因為你們而離開,你們就是孤皇朝的罪人!」
「即便千萬年以後,你們都死了,你們的後代子孫也要背負叛國的罪名,永世難消!」
嘩——
這一刻,每個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仿佛意識到了什麼重大的事情即將發生。
他們終於明白了太上皇和諸國老為何會同意冊封王燁為前國公。
眾人的目光紛紛轉向王燁,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尊重。
原本百官臉上的嘲諷和譏笑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呆滯。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眼神深處逐漸升騰起了一抹火熱的色彩,仿佛被王燁的某種特質所吸引。
同時,他們心中也湧起了一抹濃濃的後悔之意,仿佛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