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紛紛離開軍營閣樓,王燁與落青兩人終於得以稍微舒緩了一下緊繃的神經。
隨後,落青向王燁詳細講述了前國公的一切事宜,那些事情在王燁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瀾。
前國公,這位在王燁心中如同肅皇朝的守護神般的存在。
他的地位在宗門聖地中相當於護宗長老,尊貴無比。
得知這一切後,王燁不禁有些愣神,心中暗自感嘆前肅君皇為了贏得他的好感,竟然不惜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
然而,王燁也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看到了自己未來能為皇朝帶來的巨大利益。
這是一場賭注,一場關於未來的賭局。
前肅君皇在今日埋下了良性的因果,期待未來能夠收穫豐碩的果實。
站在城牆上,王燁眺望著遠方,心中思緒萬千。
這樣的安排雖然出乎他的意料,但也省去了他許多麻煩和時間。
有了前肅皇朝作為後盾,他可以更加專注於提升自己的修為。
未來若有機會,他一定會了結今日的因果。
在城牆之上,一個劍眉星目、身著白色長衫的男子孤獨地站立著,那是王燁。
他低頭看著腰間的兩柄利劍,思念如泉水般湧入心頭,傳向無盡的遠方。
霜雪劍意,那是他憑藉著前世的經歷和今生的感悟所悟出的意境。
每一片雪花和冰霜都承載著他對心中佳人的思念和情意。
鋒城的四面八方依舊瀰漫著寒意冷風,許多地方都結成了堅固的厚冰。
這些由大成劍意凝聚而成的冰霜,除非用強大的力量破除,否則將永久不散。
這也意味著,除非有修為高深的人前來破壞,鋒城未來將一直維持著這樣的景象。
在這片白茫茫的大地上,鋪滿了雪花,鋒城的許多角落都凝結出了冰塊。
然而,在這美麗的雪景中,卻流淌著一條寬闊的血線,屍體堆積如山。
這是一個殘酷而現實的世界,美麗與殘酷並存,生與死交織。
而在大世的中州之地某個角落,故事還在繼續……在那山巔之上。
有一位女子,她身著一襲長達五米的白裙,仿佛是從天而降的仙子。
她的眉眼如畫,唇紅齒白,青絲如瀑,流淌在她的肩頭。
她的美麗,如同璀璨的星辰,讓山河為之黯然失色,百花在她的面前也黯然無光。
她輕輕地將那雙如玉般的手放在腰間,身姿挺拔,如同楊柳般婀娜。
她抬頭望向遠方,眼中充滿了期待和堅定。
「我會回來的,一定。」
她的聲音如同天籟般動聽,讓人心醉。
在這山巔之上,除了這位顛倒眾生的女子,還有上百人恭敬地站立在一旁。
他們不敢上前打擾,只能遠遠地望著她。
他們眼中的驚疑之色越來越濃,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宮主已經數千年沒有穿過白衣了。
她一向喜歡黑色或紅色的衣衫,但自從前段時間回來後,她的性格似乎發生了改變。
許多人還不知道,他們的宮主已經不再是那個清冷孤傲的女子了。
她的心中已經有了牽掛,有了一個人。
這件事被一些人瞞了下來,以免引起轟動。
「你要等著我回來,等我解決了此事,一定會來找你的。」
女子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不舍和堅定。
但她的眼眶中卻閃過一絲淚霧,不過只是一剎那的時間便消散了。
她是宮主,她要時刻保持冰冷孤傲的姿態,讓所有人都敬畏她。
她望著遙遠的北方,心中充滿了思念和期待。
她仿佛看到了那遠在天邊的百國之地,看到了昔年溫馨如畫的一幕幕,也看到了那個身著白衫的男子。
而在北州邊域的前肅皇朝境內,此刻卻是沸騰了起來。
整個皇朝都在傳播著一個消息。
「君上將前國公的尊位冊封了!」
這個消息如同狂風般席捲了整個皇朝的各個角落,引發了軒然大波。
「我皇朝普天之下,有誰能夠擔任鎮國公?」
「當朝宰相、鎮國大將,以及樞密院的那幾位大臣恐怕都不夠格吧!」
大街小巷中,人們都在議論紛紛。
「聽聞前國公便是此次東征的先鋒大將王燁,此人是誰?」
人們都在好奇地打聽著這個名字。
為何此前從未聽聞?
「他憑什麼能擔任前國公?」
這樣的疑問在人群中蔓延開來,如同一道無形的風暴,席捲了每一個角落。
王燁領兵強攻鋒城的消息,尚未傳到皇朝境內,世人自然不知曉這位英勇的將領是何方神聖。
然而,君皇落弘盛卻發布了昭告天下的御令,幾乎是派人用秘法通知了各個州城,將冊封前國公的事情傳了下去。
消息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世人很快便知道了這則消息,當然,他們的反應無一不是錯愕和驚詫。
「王燁,這個名字好耳熟哪!」
「難不成是……是尊上?」
在前肅皇朝的某個角落,有人埋頭苦思了一番後,似是想到了什麼,猛然抬頭,瞪大了眼睛驚呼出口。
自從百國之地的世人知道了還有外面的世界,很多人都開始出發來到了北州邊域。
自然而然,便有人來到了前肅皇朝的境內。
而能夠說出「尊上」二字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來自百國之地的人了。
「君上糊塗了嗎?」
「這可是前國公哪!」
「怎麼能夠輕易定下?」
「而且還沒有給朝臣商量過一句,王燁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有什麼資格和能力勝任?」
皇朝的許多官員都震動了,紛紛提筆寫起了奏摺,想要彈劾反對。
皇宮中,君皇落弘盛的貼身老宦官在心裡暗嘆一口氣。
他似乎已經看到君皇落弘盛即將面對的難題了。
對於接下來的暴風雨,君皇落弘盛看起來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既然敢獨自做下冊封王燁為前國公的決定,便早料想到了這一天。
「只要孤說服了太上皇和眾國老,其餘的都不足為慮。」
落弘盛眼線眾多,已經知曉了朝臣打算聯合起來反對此事的消息了。
對此,落弘盛根本就不懼,他冷笑而道。
「二十出頭便能領悟大成劍意,並且悟出了屬於自己的霜雪劍意,踏出了劍道之路。」
「這種人哪怕放在中州都是天之驕子,他擔任前國公,有何不可?」
「在那個風雲變幻的年代,一個前國公若能得到他人的青睞,那無疑是受到了天意的庇佑。」
此刻,在鋒城的土地上,王燁收斂了對心中那位佳人的思念,步入了軍營的閣樓,準備商討接下來的東征大計。
「國公大人!」
隨著王燁的身影在閣樓之上顯現,七皇子落青等人紛紛轉身,異口同聲地恭敬呼喚。
時光流轉,王燁的身份已今非昔比,他成為了前肅皇朝最為尊貴的人物之一,誰敢再對他有絲毫的怠慢呢?
王燁微微點頭,步履從容地走進了閣樓。
既然已經決定擔起這個前國公的重任,他自然不會矯揉造作,坦然接受了眾人的敬意。
然而,他心中明白,前肅皇朝內部定然是波濤洶湧,無數人對他的這個前國公之位心生不滿。
對此,王燁並不懼怕,他深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道理。
更何況,這一切都是君皇落弘盛為了拉攏他、贏得他的好感而做的安排。
落弘盛絕不會坐視天下人對他進行非議。
因此,王燁對皇朝內的風雨毫不擔憂。
如果前肅皇朝對王燁被封為前國公的反應極為牴觸和反抗,那這不僅是對王燁的敵視,更是對國君權威的挑釁。
冊封尊位是國君的權威所在,若朝臣和天下人公然反對,那豈不是公然造反?
若是君皇落弘盛連這些都無法平息,那他也不可能穩固皇位這麼多年。
在鋒城的軍營閣樓中,氣氛異常詭異而壓抑,眾人都忍不住偷偷打量著王燁,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殿下,鋒城如今已經恢復了平靜,百姓們並未受到太大的波及。」
「接下來,我們是不是應該揮兵攻打下一個城池了?」
王燁打破了沉默,直接對落青問道。
「國公,前方的長紹城雖然不如鋒城那般易守難攻,但想要攻下也並非易事。」
落青神色凝重,緩緩開口。
「這是為何?」
王燁注意到落青的神色變得異常嚴肅,他的眉頭不禁緊皺起來。
「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長紹城的守將只是一個天玄境中期的武者,這似乎並不足以讓我們感到擔憂。」
落青停頓了一下,他的眼神變得銳利,仿佛要看穿王燁的內心道。
「但是,長紹城附近就是仁豐城。」
「仁豐城?」
王燁的眉頭微皺,他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仿佛在品味其中的含義。
「是的,國公。」
落青繼續說道。
「東緬皇朝的鎮國大將任景源就駐守在仁豐城。」
「一旦我們攻打長紹城,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必定會迅速趕來支援。」
說到這裡,落青的語氣變得沉重起來道。
「任景源是一位真正的天玄境巔峰強者,他甚至已經觸摸到了道境的門檻。」
「如果他在戰場上出現,那對我們來說將是一場災難。」
「任景源身為東緬皇朝的鎮國大將,理應坐鎮京都,統領全局。」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前肅皇朝的東疆十三城如此感興趣。」
王燁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道。
「我想,君皇落弘盛一定有其他的目的,只是我們還不清楚而已。」
王燁的目光在眾親君衛身上掃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深意道。
「君上讓七殿下領兵東征,收復東疆十三城,或許這只是一個幌子。」
「真正的目的,恐怕與在座的各位親君衛大人有關吧!」
親君衛頭領洪晟站了出來,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道。
「國公此言差矣!」
「東疆十三城乃是我皇朝的疆土,被東緬皇朝侵占是對我皇朝的侮辱。」
「我們作為將士,理應以血染沙場,收復失地,振我國威!」
王燁輕輕敲打著桌子,他的目光直視著洪晟道。
「哦?是嘛!」
「那就當我在胡說吧!」
嘴角微翹,王燁淡淡地吐出一句話。
周圍的親君衛們面面相覷,無人敢出聲。
洪晟也只得尷尬地笑了笑,不再與王燁對話,默默地退到一旁。
「收復東疆剩餘的十二座城池,必將與東緬皇朝的鎮國大將任景源交鋒。」
「面對這樣的強敵,即便我們的將士數量再多,也難以抵擋。」
七皇子落青的心情異常沉重,雙手緊握得青紫交加,他沉聲道。
「因此,我們必須深思熟慮,尋找一個更好的對策。」
在某個時刻,落青曾想過讓那十名親君衛出手,或許能夠擋住甚至戰勝東緬大將任景源。
然而,他深知自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皇子,無權指揮親君衛。
此次他能領兵東征,或許已經是皇上的格外恩賜了。
落青暗自思忖著自己的處境和尷尬,不禁輕嘆一聲。
他轉頭看向王燁,問道。
「國公,您還有何補充嗎?」
王燁神色自若,輕描淡寫地說道。
「暫且讓將士們休息養精蓄銳,將那兩萬俘虜打散分到各個軍營中,好好消化這些兵力。」
落青點頭表示同意道。
「就按國公所言辦理吧!」
「大軍暫且休整,等待時機。」
眾將領紛紛躬身行禮,表示遵命。
隨後,眾人離開軍營閣樓,回到各自坐鎮的營地中,以防出現變故,穩定鋒城。
王燁沒有留在落青處,而是踏出軍營地盤,獨自漫步在鋒城的街道上。
街道上瀰漫著戒備的氣氛,巡邏的將士隨處可見。
許多百姓緊閉門戶,不敢外出,生怕遭遇災禍。
王燁隨意走進一家幽靜的茶樓,立即有小廝殷勤地招待他,安排他坐在一處雅座上,為他斟茶倒水。
「跟了這麼久,該現身了吧!」
王燁輕聲說道。
王燁的雙眼輕輕掠過茶樓的一側,他的聲音如同微風般輕柔道。
「來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道黑影仿佛自黑暗中躍出,瞬間降臨在王燁的身側。
「國公在上,親君衛洪晟有禮了。」
洪晟雙手合十,對著正品味香茶的王燁恭敬地行禮。
「你暗中跟隨我這麼久,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王燁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地直視洪晟。
洪晟環顧四周,在確定無人後,他運用玄氣將兩人包裹在內,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屏障,以防隔牆有耳。
「國公,我並無惡意,只是想解開您心中的困惑。」
他的面容雖顯蒼老,但眼中卻透出一絲堅定與凝重。
「昔日,你不過是一名先鋒大將,我或許不會多看你一眼。」
「但如今,你的天賦與實力已讓我無法忽視。」
洪晟深吸一口氣,繼續道。
「我已向君皇落弘盛請示,並得到他的許可,將此事告知於你。」
「為了消除我們之間的誤會與摩擦,君皇可是下了不小的決心。」
「願聞其詳。」
王燁的好奇心被徹底勾起,他放下茶杯,全神貫注地聽洪晟講述。
「國公,若只是失去東疆十三城,我朝自然不會如此大動干戈。」
「但問題在於,我們在東疆十三城的地底發現了一些秘密。」
「這些秘密被東緬皇朝得知後,便成了他們爭奪十三城的真正原因。」
洪晟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道。
「而七皇子被陷害之事,更是樞密院與兵部內奸所為,他們想藉此機會攪亂朝局,好趁機脫身。」
說到叛徒,洪晟的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寒光道。
「七皇子地位卑微,無權無勢,卻無端被扣上叛國通敵的罪名,這背後必有蹊蹺。」
在眾人的心底,都懷揣著一份莫名的期待,仿佛踩上一腳便能揭開真相的面紗。
然而,現實的殘酷卻讓人望而卻步,無人願意真正涉足其中,去揭開那層薄如蟬翼的謊言。
這份沉默與縱容,卻為樞密院的叛徒敞開了一扇逃生的大門,讓他得以趁機遁入東緬皇朝的懷抱。
東疆十三城下的秘密,或許正是那叛徒的泄密之舉,將原本深藏不露的真相暴露於世人眼前。
洪晟的思緒如狂風驟雨般翻湧,一想到那奸細竟能混入樞密院,竊據高位。
他的內心便如同被點燃的火焰,熊熊燃燒,恨不得將那奸細撕成碎片,讓真相大白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