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破障幻心陣

  「賜哥,讓我看看孩子。」

  床榻上,一道微弱而充滿愛意的聲音傳來,尚依瑤看起來疲憊不堪,但眼中卻滿是對新生兒的喜愛。

  「瑤兒,你現在需要休息,別動。」

  王天賜輕聲安慰,隨即抱著嬰兒模樣的王燁走到床邊。

  尚依瑤是王燁的生母,她美麗而嫵媚,此刻輕輕伸出素手,逗弄著王燁的粉嫩小手,眼中滿是寵溺。

  「大哥,你覺得給三侄兒取什麼名字好?」

  王賜天看著這一幕,心中歡喜,忍不住問道。

  「此事還需父親定奪,等他回來再說吧。」

  王天賜回答,屋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

  此時,兩個小男孩跑了進來,他們是王燁的兄長。

  他們抬頭看著王天賜懷中的王燁,露出疑惑和喜色。

  「這就是弟弟嗎?」

  滄瀾國正值動盪之際,王天賜等人本應鎮守邊疆。

  但王家老爺子為了保護即將出生的王燁,讓他們提前回來。

  而他自己則獨自鎮守疆域,防止他國突襲。

  時間一天天過去,王燁即將滿月,卻仍未有名字。

  全家人都在等待王家老爺子王戰龍回來,為他取名。

  然而,一道噩耗傳來,讓整個滄瀾國和王家震驚。

  南溪國君上親自出征,意圖不明。

  王老爺子堅決要求家族保持冷靜,留下希望,不要輕舉妄動。

  軍報上言:南溪國君上御駕親征,其意圖令人捉摸不透。

  滄瀾國上下人心惶惶,唯有王家在王老爺子的智慧領導下,保持著冷靜與堅定。

  王戰龍尚未歸來,王燁的名字依然懸而未決。

  而王家眾人,也在焦慮與期待中,默默祈禱著國家的和平與家族的繁榮。

  領百萬雄師,兵至滄瀾國境,意圖踏平整個國度。

  轟鳴聲震天動地,這一消息瞬間傳遍滄瀾國,令百官驚愕,國君葉玄德心頭湧起濃重的壓迫感。

  南溪國,中等頂尖皇朝,其國君與一位地玄境後期的國老親自出征,百萬大軍壓境,滄瀾國何人能擋?

  滄瀾國上下動盪不安,人心惶惶。

  然而,就在國家陷入絕望之際,一道加急軍報如驚雷般傳遍天下。

  據傳,鎮國大元帥王戰龍率領十萬精兵,在疆域與南溪國百萬大軍激戰,死守疆土,血流成河。

  王戰龍一聲呵斥,震懾百萬雄軍,其悍世之姿,竟讓南溪國君動了惜才之心。

  南溪國君欲招攬王戰龍,卻遭到王戰龍的拒絕,當著百萬雄軍的面,王戰龍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拒絕。

  然而,南溪國君欣賞王戰龍的英勇,給予他一個機會,只要能接下國老十招,便不再進攻滄瀾國。

  王戰龍毫不猶豫地接受了挑戰,在天地之間,百萬大軍注視之下,他與南溪國老展開了一場激戰。

  十招過後,王戰龍雖滿身傷痕,卻仍傲立不倒,為滄瀾國守住了疆土。

  南溪國君信守承諾,領兵撤退,不再進攻滄瀾國。

  只需滄瀾國每年進貢一些珍寶,並承諾給予一些便利。

  此戰,不僅奠定了滄瀾國中等末流皇朝的地位,也讓王戰龍的名字響徹百國,震懾敵軍。

  滄瀾國上下歡慶,百姓喜極而泣,高呼元帥之名。

  王戰龍傷痕累累地回到王家,看到已經兩月有餘的兒子王燁,眼中滿是慈祥。

  在王家上下的喜淚中,王戰龍輕聲道。

  「此子的降生,願我王家與滄瀾國永存於世,不受外敵欺辱。」

  「光彩樂觀,前程似錦。」

  王戰龍寵溺地看著懷中的嬰兒,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

  「以後,你便叫做小燁吧。」

  我輕聲呢喃,原來……我的名字是這樣來的。

  王燁伸出粉嫩的雙手,咿咿呀呀的哭喊聲充滿了生活的氣息,讓王家上下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在破障幻心陣中,王燁毫無抵抗地融入了其中,感受著今生二十年來所經歷的一切。

  從嬰兒時期開始,王燁逐漸長大,蹣跚學步,給王家帶來了無盡的歡樂。

  「小燁,到娘親這兒來,慢慢地走過來。」

  尚依瑤半蹲在屋內,嘴角掛著淺笑,輕聲呼喚著正在屋內邁開小腿的王燁。

  我的……娘親,今生,她便是我的娘親。

  王燁的意識仿佛與幻境融為一體,他只能見證這些事情的發生,卻無法抵抗和控制。

  因為這些都是深藏在心底的回憶,已經無法改變。

  「娘……」

  王燁嫩嫩的小手在空中擺動,他渴望撲進前面半蹲著的尚依瑤的懷中。

  尚依瑤看著王燁的可愛模樣,眼底充滿了寵溺和期盼,希望他能儘快長大成人。

  剛剛學會走路的王燁,經過一陣跌跌撞撞,終於撲進了尚依瑤的溫暖懷中。

  他用盡全力緊緊抱住她,生怕她再次從自己身邊消失。

  「傻孩子,娘親抱著你出去玩玩。」

  尚依瑤嗔笑了一聲,然後將王燁抱在懷中,朝著王家的庭院漫步走去。

  王燁的一雙小手搭在尚依瑤的脖頸上,任由清風掠過也不肯放手。

  他烏黑剔透的雙眼好奇地打量著王家的環境和周圍的人,對外界充滿了好奇。

  在這副小小的軀體中,王燁真正的意識在自言自語:有些事,埋藏在心底太久了,已經遺忘。

  無缺心境,也難免有了一絲裂縫。幻境中,尚依瑤抱著王燁走到王家大廳,對王戰龍等人微微行禮。

  「依瑤,將孩子抱過來,讓我看看。」

  王戰龍此時正值壯年,氣血旺盛,本應擁有無限可能。

  然而,與南溪國國老一戰,讓他身負重傷,難以再進一步。

  然而,王戰龍並不後悔那一戰,因為他為滄瀾國億萬生靈的安全付出了代價,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

  尚依瑤對王戰龍充滿敬意,她輕輕地將懷中的王燁放在王戰龍那雙布滿老繭的手中。

  王戰龍抱著王燁,任由他輕輕抓撓自己的鬍鬚,他低頭輕聲道:「小燁,你要快快長大,好陪爺爺一起縱馬馳騁。」

  「咿咿呀呀……」

  王燁露出了一個暖心的笑容,雖然不會說話,但他用力伸出小手撥弄著王戰龍的鬍鬚。

  爺爺,一晃眼快兩年沒見了,您還好嗎?

  隱藏在小身子內的真正意識,王燁看著此刻二十年前的氣血正盛的王老爺子,心中充滿了酸楚和懷念。

  王戰龍等人看著王燁的笑容,心中都充滿了溫暖,整個王家都洋溢著喜悅的氣氛。

  不知不覺間,在王家的呵護下,王燁已經五歲了。

  今日,是時候測試他的修為天賦了。整個王家乃至滄瀾國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王燁身上。

  然而,當王燁的天賦測試結果出來後,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王家三公子王燁,竟然是一個無法引氣的廢人!

  這簡直比普通人還不如。

  這個消息一出,讓整個王家和滄瀾國都感到難以置信,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王家上下,滿門天驕,從王戰龍到王燁的兩位兄長,天賦都是出類拔萃的,是同輩中的佼佼者。

  按理來說,王燁就算再不濟,也不應該是一個無法引氣入體的廢物。

  但事實擺在眼前,無論王家上下檢測多少遍,王燁確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法修行的人。

  王戰龍竭盡全力,試圖為王燁打通經脈,引入氣息,然而,一切嘗試都未能成功。

  儘管王燁的身體無法修行,王家上下並未因此忽視他,反而更加寵愛他,保護他免受欺負。

  「小弟,你放心,無論你是否能修行,只要有大哥在,無人敢欺負你。」

  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走到王燁身邊,拍著胸脯大聲說道。

  緊接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也奶聲奶氣地表示:「三弟,如果有人欺負你,大哥和二哥會幫你揍他!」

  王燁吸了吸快要流到嘴唇上的鼻涕,傻氣地點了點頭,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上的鼻涕,發出了一聲。

  「嗯——」

  自此,滄瀾國乃至周邊諸國都知道了一個事實:鎮國將門世家中出了一個無法修行的廢體,那就是王家的三公子。

  這讓無數人感到惋惜。

  五年前,王戰龍震懾疆域,呵斥南溪百萬大軍,一戰成名,成為天下悍將。

  因此,很多人都不敢輕易侵犯王家。

  然而,當世人得知王戰龍在一戰中身受重傷,無法輕易出手時,一些宵小之輩又開始猖狂起來。

  「遣熊威將軍王天賜,領血影大軍,兵發北疆,鎮守疆域。」

  王戰龍在王家大廳中威嚴地下令。

  王天賜毫不遲疑,行軍禮領命。

  大廳角落處,王燁偷偷地看著這一幕,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即將出征。

  他露出了一副好奇和疑惑的呆傻模樣。

  隨後,王天賜率領血影大軍即刻兵發北疆,鎮守各方宵小。

  當熊威將軍的威名傳來,原本有些動盪的疆域很快便安定了下來,無人敢輕舉妄動。

  一時間,整個滄瀾國和周邊諸國都因熊威將軍的威名而大為震動。

  然而,好景不長,敵國突然來襲。

  似乎軍中有內應叛國的敵寇暴露了軍機大事,這讓王家和整個國家都陷入了危機之中。

  熊威將軍王天賜,為了守護身後的黎民百姓,誓死抵抗進犯的敵賊。

  他硬是挺立在無數利刃寒芒之中,半步未退。

  然而,此戰慘烈,儘管滄瀾國派遣大軍支援,卻仍晚了一步。

  名震天下的熊威將軍,在沙場英勇戰死,年僅三十七歲。

  這一年,王燁年僅八歲,尚未懂事。

  王天賜戰死的消息傳來,舉國哀悼。

  年末,王天賜的遺體躺在冰冷的木架上,被送回了家鄉。

  王戰龍,王天賜的父親,顫抖著雙手撫摸著兒子的盔甲,眼中淚水打轉,悲戚之情難以掩飾。

  尚依瑤,王天賜的妻子,聽聞噩耗後悲痛欲絕,病倒在床,久久不能甦醒。

  王燁,這個八歲的孩子,已是滄瀾國皇都中赫赫有名的紈絝少爺。

  當他帶著家丁護衛在城中遊蕩時,突然得知生父逝世的消息,他火急火燎地趕回家中。

  看到冰冷合眼而睡的王天賜,他泣不成聲,呼喊著。

  「爹……」

  王天賜,這個他今生的生父,他內心深處的記憶如畫面般浮現。

  他見證著這一切的發生,卻無力改變。

  因為這些都是已經成為事實的畫面,是他內心深處的記憶。

  第二年春天,王家大公子和二公子身披戰甲出征邊疆。

  他們天賦異稟,英勇蓋世,卻難逃利刃的襲殺,英年早逝。

  同年夏天,尚依瑤接連失去親夫和雙子,心病纏身,最終相隨而去。

  滄瀾國王家被陰霾籠罩,昏暗的氣氛壓得人們喘不過氣來。

  王戰龍老爺子在這兩年間頭髮全白,蒼老了許多。

  在破障幻心陣中,王燁再次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顫抖著問自己。

  「我的心,真的是無缺的嗎?」

  「若是無缺,為何當初我弱冠恢復記憶之時,會如此痛苦不堪?」

  「為何要將年少時的經歷深埋心底呢?」

  我自言自語。

  「父親、母親,還有大哥和二哥,他們都已離我而去。」

  「長久以來,我避免觸及那些青澀的記憶,是因為恐懼嗎?」

  「為何直到我成年之際,前生的記憶才逐漸復甦?」

  「如果我能早些懂事,或許能改變一切。」

  「而現在的我,如同一個旁觀者,眼睜睜地看著歷史重演,卻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