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一時間,文武百官和禁軍將士望此,皆是倒吸冷氣的瞪大了雙眸。
腦袋更是直接陷入了一片空白。
「宰相大人,竟然……竟然對著他行弟子之禮,這……天哪!」
一位文官震駭不已地打了個激靈,瞠目結舌而道。
「這……」
身穿龍袍的玉華澤也是面色大變,雙手一緊。
「那位隱居小鎮的先生竟然來了皇都,傅大人更是對他行晚輩弟子之禮,這到底怎麼回事?」
游楚國的太師車建白,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幕。
「此人便是隱居紅塵的那位頂尖大儒嗎?」
「但是,即便如此,傅大人也沒有必要這麼禮待恭敬吧!」
「為何?」
在百官看來,宰相可是真正的大儒,即便是他國皇朝也對其尊敬得很。
可是,此時此刻,宰相傅程居然行後輩晚生的禮數。
太過令人感到詫異了,難以接受。
對於傅程突然的大禮,王燁只是在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而後沙啞沉聲道。
「你不必如此。」
「先生此言差矣,先生所贈之物,乃是於天下書生儒道都有大益。」
「晚輩能夠得到此字帖,當日夜鑽研,有望更進一步。」
宰相傅程抬頭凝視著王燁的孤傲身姿,眼中閃爍著激動之色,難以掩飾。
「我只不過是提筆者,若是要謝,便謝她吧!」
「這是她贈予你的,與我無關。」
王燁左手輕輕負在後背,眉眼一瞥身側的余大家,對著傅程而語。
「公主……」
傅程一怔,連忙將目光轉移到了余大家的嬌軀上。
然後,他便對著余大家行禮一拜,發自內心地開口。
「多謝公主相贈。」
余大家欠身一笑,回了一禮。
隨後,她忍不住地看了一眼王燁,感謝至極。
她知道,王燁這是在竭力地為她造勢,讓宰相欠她一個天大的人情。
「公主,現在不宜商談,不如咱們先等祭典結束後,再好好地讓下官為公主擺宴如何?」
傅程隨意掃視了一眼百官,希望余大家能夠就此退去,不要擾亂祭天大典。
「傅大人,今日我來此,就是為了徹底剷除敵賊奸細,以振我游楚國的國威!」
余大家沒有因為傅程的話而退縮,反而將一雙美眸抬起的凝聚在了百官之上,低沉鋒芒的說道。
「這……」
傅程一愣,不知如何開口。
余大家沒有再理會宰相傅程,而是對著王燁欠身行禮。
在得到王燁的點頭示意後,余大家剛剛還有些躁動的芳心平靜了下來。
「你,便是如離國的人吧?」
余大家將目光凝聚在了玉華澤身側的那個黑袍人,凌厲至極的斥問道。
忽然,百官都戛然怔住了,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感覺到了一道道的寒意在周身席捲著。
「游楚國失散十年的長公主,竟然還活著,有點兒令人意外。」
站在玉華澤身側的黑袍人發出一道嘶啞的聲音。
淡淡的森寒冷意從他的身上爆發而出,令他周圍的人都不由得倒退了半步。
而余大家卻是沒有半分畏懼和膽怯之色。
因為……她可是要成為百國第一位女帝的存在。
怎麼能夠懼怕一個區區的中等皇朝呢!
玉華澤身側的黑袍男子,便是如離國派來的人,用以監督。
至於百官之中,也是安插了很多如離國的人,並且把一些官員的家眷給控制了起來。
因此,游楚國偌大的朝堂,才會牢牢地掌控在如離國的手中。
「如離國不亡,我怎能安心?」
余大家緊住了銀牙貝齒,眸中泛起了一圈血色,脆音中摻雜著一縷殺意。
「可笑,區區一個低等皇朝的公主,也敢咒罵我如離皇朝。」
黑袍人冷笑一聲,完全沒有將余大家放在眼裡。
只是他在看向王燁的時候,眼底忍不住閃過一絲凝重之色。
畢竟,一位頂尖大儒的影響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有些猝不及防。
「胡將軍,還請你率領大軍,擒拿敵賊!」
余大家不願再多說廢話,直接將目光轉移到了武將之首的大將軍胡乾文,大聲喊道。
早在十天前,王燁便和胡乾文商量了一番,已經將一切的事情安排妥當了。
只不過,胡乾文一直在猜想是誰讓王燁過來的。
如今看到余大家的倩影,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
「胡家軍何在?」
胡乾文咬了咬牙關,右手搭在了他腰間的長劍之上,狠狠的大吼一聲。
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夠一條路走到黑。
隆!
「在!」
霎時間,上百人從禁軍將士中踏出,很快便集結到了一起,站在了前殿中央處。
這上百人都是胡乾文多年來培養的底牌,他們的修為不等。
有的抵達到了靈玄境巔峰,有的則是人玄境後期。
「參見將軍!」
這麼一支小隊精兵,訓練有素,只忠心於胡乾文一人。
百官一見,皆是大顫,怎能不知曉這一切早就已經安排好了的呢?
「放肆!胡乾文,你要造反不成?」
很多官員都對著胡乾文斥聲指責道。
對於一眾官員的怒斥,胡乾文根本不以為然。
因為在他看來,這些人都已經淪為了如離國的賊寇,他無需再裝下去的理會了。
胡乾文身形一躍,便站在了百人小隊的前方,對著余大家躬身行禮。
「公主,末將甘願誓死一戰,捍衛我游楚國的尊嚴!」
「有勞將軍了。」
余大家回禮而語,芳心中的信心加深了幾分。
此時此刻,百官都緊住了雙拳,咬緊了牙關的看著余大家等人。
來者不善哪!
祭壇內的火焰依舊在熊熊燃燒著,似在宣洩著它的不滿,在哀嚎著。
「禁軍統領何在?」
「馬上將擾亂皇宮秩序,阻止祭天儀式的敵賊給抓捕起來!」
忽然,玉華澤直接抬手一落,狠辣下令道。
隨著玉華澤的命令一下,一個身穿黑色盔甲的中年男子立刻踏出。
面色冷漠的領命道。
「禁軍統領何陽旭,領命!」
轟隆隆——
剎那之間,原本的祭天儀式直接迎來了無數道的寒芒殺意。
除卻東門鎮守的禁軍之外,其餘的禁軍將士紛紛隨著何陽旭的動作。
舉槍指向了余大家和王燁等人。
「何將軍,可敢一戰?」
就在此時,武將一列中衝出來了一位將軍,此人便是禁軍副統領曹國勇。
余大家安排在內的心腹之人。
玉華澤和百官立刻側目望向了禁軍副統領曹國勇,大感不妙。
「原來如此,本將就說為何東門禁軍沒有阻攔長公主,原來是曹將軍下令了。」
禁軍統領何陽旭是如離國安排的人,他自以為將整個皇宮的禁軍握在手裡。
只是沒曾想曹國勇竟然能夠握住近萬禁軍,讓他有些詫然。
「何將軍,你是如離國的將軍,卻在我游楚國皇宮鎮守了十年。」
「是時候該離開了。」
曹國勇從一位禁軍將士手中奪過一柄長槍,直指何陽旭,霸氣側漏。
「哈哈哈……」
何陽旭剛剛漠然的表情突然一變,仰頭大笑道。
「若不是因為我如離國君上想要慢慢的吞併游楚,早在十年前,游楚國便已經蕩然無存了。」
事情發展到了眼下的地步,已經沒有任何必要再隱藏自己了。
何陽旭直接當著文武百官和無數禁軍將士的面,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如今的游楚國,已經名存實亡了,你們還在掙扎著什麼呢?」
「你該死!」
余大家怒意挑眉,媚眼變得鋒利至極,直視著何陽旭罵道。
「長公主,你看看如今游楚國的皇子殿下,他很識趣地成為了我如離國的人。」
「因為,我如離國能夠讓他生,也能夠讓他死!」
何陽旭根本沒有把玉華澤當成主子看待,反而是毫無顧忌地指著玉華澤冷聲大笑道。
玉華澤聽著這些話,沒有任何反駁,只能夠緊握著藏在衣袍下的雙拳,面無表情。
「別再說廢話了,除卻那位先生之外,馬上將他們都給處理。」
一直沉默不語的黑袍人突然發話了,直接命令何陽旭,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一位大儒先生,如離國可沒有膽子隨便格殺,不然的話。
若是這位大儒和很多強者有所密切關係,那麼整個如離國都有可能傾覆。
「是,大人。」
面對黑袍人的斥責命令,何陽旭不敢有半點兒不敬,立即躬身抱拳道。
陡然間,整個皇宮前殿都似被殺意籠罩住了。
寒芒光意將天穹給遮掩起了一層薄紗,沉壓下來。
「你們,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吧!」
一直未曾開口說話的王燁,終究是發出了一道漠然低沉的聲音。
原本欲要動手的何陽旭等禁軍,紛紛停下來了,目光如炬地緊盯著王燁,不敢妄動。
「這位先生,此事乃是我如離國和游楚國之間的,還請莫要插手。
等到此事結束之後,我如離國定然當以大禮接待先生,絕對不會怠慢先生分毫。」
黑袍人沉了沉聲,上前半步,對著王燁拱手客氣的說道。
「大禮接待我?」
王燁眉眼慢慢一抬,掃視了黑袍人和何陽旭等人一眼,嘴角揚起了一道冷笑。
「你們,也配嗎?」
語一出,驚眾人。
王燁的話直接將黑袍人乃至整個如離國,都貶低到了一個極點。
如離國再怎麼不濟,也是中等皇朝,可是在王燁眼裡,卻是連接待他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