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兩個月的靈草治療和溫養,王燁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平靜了,內心了之前的躁動起伏。
他身上的血黑色細線也退卻了一些,整個人沒有當初那麼猙獰了。
只是,王燁的靈魂卻依舊處於孱弱崩裂的狀態。
即使王燁每日都用靈草靈藥來治療,都起不到什麼顯著的作用。
「靈魂道傷,恐怕沒有上品之藥,驚天之緣,難以恢復哪!」
王燁穿著一件淡白色的長衫,站在茅草屋內的院落處。
眺望著天穹之上的那一道橫跨諸國的萬里天墟,喃喃自語著。
「雲大哥,外面好冷,趕緊進來烤烤火吧!」
屋內,小黑子生起了一個小火盆,走到王燁的身旁說道。
因為是大雪漫漫的冬天,小黑子也是放下了手中的竹兜,沒有選擇去山上採藥。
小黑子穿著王燁為他挑選的衣裳,整個人都顯得較為精神。
「你先進去,待會兒我就進來。」
王燁回頭對著小黑子輕輕一笑,示意小黑子不用管他。
小黑子見此,將小火盆搬到了門口,然後靜靜的蹲在火盆旁邊。
沉默不語的看著王燁,沒有再出聲打擾。
王燁雙手輕輕負在後背,他臉上的冷峻之色似乎比起這寒冬傲雪都要冰冷。
現如今,他臉上的血黑色細線基本上已經消除了。
只剩下身體四肢的龜裂痕跡還在逐漸減少。
雪,又開始下了起來,王燁氣息平靜至極的望著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有一座皇朝,名為滄瀾國。
在滄瀾國的京都,有一家將門世家,裡面住著很多人……
王燁鋒俊的面容上有著劍眉星目,他合了合雙眸,右腳輕輕一點。
便將地上的一根被大雪覆蓋住的枯木給震了起來。
右手輕輕一抓,王燁便提住了這根枯木,將其上面的雪花給嘩啦啦的震掉了。
她曾以手代筆的說。
待到大婚之後,陪她一同覽雪。
王燁點頭答應了,回答道。
「好,我陪你去北方最盡頭的雪國,相擁望雪。」
她,笑了。
那一抹紅塵嫣然笑融化了一切,使得世間的一切光彩都變得暗淡無光,無法比擬她的笑容一分一毫。
今日,大雪漫漫,不知位於滄瀾國深處的她。
可有和他一同站在雪地之中,魂牽而遙望著大雪。
枯木落在王燁的手中,在他的手裡慢慢的舞動了起來,變得越來越鋒利了。
咻!
以枯木作劍,王燁凌立於大雪之中的身影開始慢慢的移動。
步伐微踏的在雪地中踩出了一個個有規律可尋的腳印。
他現在修為雖失,但是身上散發的氣息卻依舊不凡。
手中提著的枯木猶如鋒芒利劍般可以斬斷一切。
「劍」起「劍」落,王燁於茫茫大雪之中,開始舞劍。
枯木作劍,承載了王燁的無盡相思之意。
「現在的她,應該醒過來了吧!也能夠開口說話了吧!」
王燁心裡念叨著,手中揮舞著的枯木依然在如泉水般涌動著。
在大雪中顯現出了它的傲然之意。
「好想聽到她的聲音哪!」
王燁起身一躍,在空中斬出了一道鋒芒的弧線,讓一旁烤火的小黑子都看呆了眼。
「你,在哪?」
「還好嗎?」
這一句話,在舞劍的王燁心裡而起。
也同時在遠方滄瀾國深處的一抹倩影的芳心中彌散而出。
滄瀾國,王家,深院。
一道雪白色的長裙倩影站在漫漫雪花大地之上,感受著冰冷刺骨的寒意向自己襲來。
她的一雙秋水雙眸仿佛穿越了無數里空間,好似望見了正在舞劍的王燁一般。
她著著的一件雪白色拖曳長裙,勾勒出她那曼妙的柳腰之姿和孤冷寒霜的傾國面容。
這一年來,大多數都是穿著白色的衣衫長裙。
因為,在她的記憶裡面……
他,都是一副白色的身影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裡。
「你,在哪兒?」
她,便是蕭雪,芳華傾國的嬌媚面容,再無一絲嫣然的笑意。
因為,她的笑,只為一個人綻放。
天,漸漸沉了,可是這大雪卻依舊不停的從天而降,沒有一絲停止的兆頭。
這茫茫白雪,承載了無盡的寄託和思念,以及那美好的回憶。
游楚國,一個偏僻至極的大山腳下,有一座茅草屋。
茅草屋內的院落,有一白衫男子的身影,正提著一根枯木的在大雪之中舞劍。
一呼一吸仿佛都和天地之勢相融合了,顯得神韻不已,令人神往。
終於,王燁將手中的枯木緩緩收起,輕輕的拋在了院落的角落處。
將自己內心的思緒隱藏在了這鋪天蓋地的大雪之中。
「既然來了,便進來吧!」
王燁雙手緩緩地負在後背,將目光移到了門口的方向,沉吟道。
話音落下,便有一人踏著蓮步的款款而來,正是風雪樓的余大家。
「先生。」
余大家剛剛到達茅草小屋外時,便見到了王燁正在以枯木作劍的舞劍。
便止步的遙遙而望,不敢貿然打擾。
只是,此時此刻的王燁根本沒有用面具遮容,讓余大家的芳心一陣騷動震顫。
她沒曾想一位驚世駭俗的大儒先生,外表看起來竟然只是一個年輕人,不過二十歲出頭。
實在是讓余大家驚詫的怔了怔,有些震撼。
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先生一般,是在哪兒呢?
余大家看著王燁鋒俊的面容,芳心深處閃過一絲疑惑。
只是卻一直想不起來,全當自己在胡思亂想了吧!
「你一個人?」
王燁用一雙極為淡漠的眼神瞥向了蓮步踏來的余大家,沙啞著聲音的說道。
「是,夢華不敢打擾先生靜修,所以一人前來。」
余大家不敢直視王燁的眸子,微微低著眉眼的回答道。
「進來再說吧!」
話音一落,王燁便轉身朝著茅草屋內而去。
小黑子見勢,立刻將小火盆端進了屋內,將余大家請了進去。
然後把咔咔作響的木門輕輕關合上了。
有著小火盆的存在,屋內很快便溫暖了起來。
小黑子用衣裳擦拭了下凳子,放到了余大家的身旁。
隨後便一個人靠在牆邊,默默不說話。
余大家對著小黑子輕咧一抹微笑,表示感謝。
只不過她沒有落座,倒不是嫌棄,而是不敢坐下。
「今日你親自過來,是有什麼打算嗎?」
王燁坐在冰冷的床榻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微微一抿的沉聲問道。
「先生猜的不錯,夢華確實已經有了打算。」
「所以特來告知先生,看看先生有沒有時間。」
余大家俏麗的站在茅草屋的中央,一雙素手輕貼在柳腰之上。
如水般的眉眼微低,用餘光打量著王燁的面容神情。
「說來聽聽。」
王燁直視著余大家的傾城之貌,直言道。
「是。」
余大家柳腰微微一欠,略微行禮而道。
「先生,如今游楚國的形勢越來越不容樂觀了,夢華想直入京都。」
「去完成自己心中所想,希望先生能夠隨行而助。」
王燁沉吟了下去,整個茅草屋都只有小火盆發出的噗嗤燃燒聲。
顯得有些異常的安靜,讓余大家的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便啟程吧!」
王燁微低的沉眸慢慢抬起,凝視著余大家的嬌軀而言。
「此行艱難困苦,你是否已經做好一切準備了?」
「只要有先生在旁,夢華相信即便前方有再大的困難,也一定能夠邁過去的。」
余大家忍不住多看了王燁冷峻的面容幾眼,輕咬著一口嫵媚朱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