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愛恨交織

  「南溪國?」

  「中等上流的皇朝,這……」

  人群中,有人喃喃輕吟了一聲。

  「怎麼會這樣,太平公主竟然要和南溪國儲君……恐怕君上也沒有辦法吧!」

  「這可是南溪國啊。」

  一位大臣輕嘆了口氣。

  南溪國,是比起滄瀾國要高一個檔次的皇朝。

  其內擁有的玄境後期的強者,決然不是現在的滄瀾國能夠抗衡的。

  既然南溪國提出了要讓太平公主和其儲君結合,共結兩國友好之誼。

  恐怕滄瀾國根本沒法拒絕。

  不然的話,定然會惹得南溪國不滿,讓如今風雨飄搖的滄瀾國又得罪一個大敵。

  想來君上也為此事發愁,沒有辦法吧。

  南溪國……聯姻……

  王賜天靜坐在輪椅上,身子不由地顫動了一下,喉嚨苦澀至極地合上了雙眸。

  然後沉聲道。

  「國家大事,草民不便參與,先行退下了。」

  然後,王賜天說完此話,似使出了渾身解數。

  「小燁,把我送回去,我累了。」

  「是。」

  王燁點頭應道。

  於是,在眾人的注視下,王燁便推著王賜天離開了仙醉閣。

  清風徐來。

  從大門呼嘯吹來,拂起了王賜天略微凌亂的黑髮。

  將他的悲涼之色吹散到了心底最深處。

  仙醉閣的大廳,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壓抑的氣氛愈發的濃重。

  南溪國,猶如一座大山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讓眾人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的玄境後期的強者,南溪國肯定是不止有一位。

  而滄瀾國的最強者卻也只是地玄境中期。

  「難……」

  蕭雲傑老爺子望著王賜天坐在輪椅上的頹廢背影,乾裂的嘴唇輕輕張開,喃喃自語。

  王賜天合著雙眼,讓王燁推著他緩緩前行,任由清風吹散他的髮絲和衣袍。

  若他還是當年意氣風發的赤膽將軍。

  即便面對南溪國又如何,他也怡然不懼地舉槍而戰。

  可是,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只能夠坐在輪椅上的廢人。

  即便一身修為還在,那又有什麼用。

  很快,王燁和王賜天的身影漸漸散去,王老爺子暗暗地嘆息了一聲。

  然後開口道。

  「今日定親之事,便到此為止吧!」

  「多謝諸位的捧場祝賀了。」

  太平公主默然不語地望著王賜天漸行漸遠的背影。

  仿佛間穿越了時間的隔閡,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一幕幕。

  終究,在王賜天背影消失的時候,太平公主眸中的畫面只能夠埋藏心底。

  紅唇嫵媚地輕輕一合,也邁開了蓮步,離開了仙醉閣。

  隨後,定親儀式便以這樣的形式落下了帷幕。

  酒樓內,飄散著陣陣酒香,瀰漫至整個京城的角落。

  那一縷情絲,如同風沙般卷進了心底深處,也許一生都難以浮現了。

  浮生若夢紅塵事,染指年華青史盡。

  笑看落花流水,細聽古往今來,多少紅塵絕戀,皆隨風雨同舟。

  也許,太平公主和昔年的赤膽將軍的那縷相戀情絲,就此隨風雨而去,再難尋回。

  王家深院,王賜天如同一塊沉石般一動不動地望著清潭碧水。

  王燁則雙手輕負於背後地站在一旁,一臉淡然。

  「唉……」

  不知多久過去了,一道長嘆聲從沉寂良久的王賜天口中傳出。

  這一聲嘆息聲,嘆盡了王賜天內心深處的一切思緒。

  「二叔,你當真就這麼讓太平公主前往南溪國嗎?」

  王燁低頭看著王賜天微白的雙鬢,輕聲問道。

  「臭小子,你知道什麼?」

  只有在面對王燁這個侄兒的時候,王賜天才會略微的放下自己心中的壓抑。

  「二叔,太平公主,很不錯。」

  王燁輕抿著薄唇,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小子到底想說什麼?」

  王賜天忍不住瞪了王燁一眼,然後望著碧波粼粼蕩漾的清潭,沒好氣的說道。

  「二叔,既然放不下,那就去爭取吧!」

  「太平公主目前看來很不錯,配得上你。」

  王燁曾也聽聞過關於太平公主和自家二叔的事情。

  只是那個時候的他六識未開,並未放在心上。

  而今,王燁親眼看見了滄瀾國的這位絕代佳人,忍不住在心裡暗暗的讚嘆。

  「你小子……唉……」

  王賜天指了指王燁,長嘆一口氣,沉吟而道。

  「公主豈是普通女子能夠比擬的。」

  「我如今就是一個廢人,根本配不上公主,又拿什麼去爭取呢?」

  「二叔,你不試一試,怎麼會知道公主是何想的呢?」

  王燁知道現在的王賜天很是頹廢,因為自己的殘疾而低落。

  「臭小子,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有些事情,不是爭取了就能夠有好的結果的。」

  王賜天合上了雙眸,眸中似閃過了昔年的一幕幕意氣風發的畫面,語氣沉傷地輕輕說道。

  「但是,如果二叔你不去爭取的話,那麼連一絲可能都沒有了。」

  王燁感受著微風中的一縷縷神思和愁然,淡然說道。

  「我見公主根本就不在乎二叔你現在的模樣。」

  「為何不給公主一個再次接近你的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不讓自己留下遺憾。」

  「臭小子,你還來說教老子了?」

  「趕緊哪兒涼快待哪兒去,老子要休息了。」

  王賜天沉吟了一會兒後,故作輕鬆地笑罵道,只是他那眼神中的悲痛卻難以掩飾。

  「二叔。」

  王燁這一次的呼喚,很是鄭重,肅穆。

  「嗯?」

  王賜天眼眉微微一抬,異聲相望。

  「你當真想要看著太平公主前往南溪國嗎?」

  「也許,這一次錯過了,便是一生……」

  王燁雙手輕負背,一股淡淡的飄逸感從他的眉眼間瀰漫出來。

  「若是我還如當年,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南溪國,又如何?」

  安靜了許久,沉默了半晌時分,王賜天忍不住的咬了咬牙齒。

  一股凌厲鋒芒悄然地沖天而起,然後只能夠合著雙眸的沉聲道。

  是啊!

  當年的王賜天,何等的霸氣側漏。

  只一人一槍,便可令百萬大軍而不敢輕易踏進滄瀾國的邊疆半步。

  昔年,赤膽將軍的名字,響徹整個百國之地。

  即便是一些中等頂尖的國家,也是在聽聞赤膽二字而面色大驚。

  可惜,那只是當年之事了。

  現在的王賜天,只是一個獨坐輪椅的殘廢,再也沒有當年十之一二的凌雲氣勢。

  「二叔,你信我嗎?」

  王燁看著從小庇護寵溺他的王賜天如此沉傷。

  他的內心深處忍不住微微一酸,鄭重其事地問道。

  「什麼?」

  王賜天蹙著眉頭,不明所以地轉頭凝視著王燁。

  自從王燁行了初冠之禮後,行為和氣質簡直可謂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對此,王賜天也只是略微的疑惑。

  畢竟王燁的體內確確實實是流著王家的血,全當做王燁長大了。

  可是,王賜天發現自己在看向王燁的時候,愈發的看不透了。

  就好像眼前被一層濃霧給遮掩住了視線,一片模糊。

  「二叔,從明天起,每天早上的五更時分,動用玄氣疏通雙腿的經脈半個時辰。」

  王燁極為凝重地和王賜天對視著,義正言辭道。

  「臭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賜天不解,沉疑道。

  當初王賜天也曾想要用玄氣修復殘廢的雙腿,可惜都以失敗告終了。

  並且被百國諸多名醫判定為無法醫治了。

  「二叔,若是你信我,便別多問了。」

  「好好按照我所說的做,日後我再一一告訴你。」

  王燁可還不想暴露自己能夠修行的事情。

  不然一定會被當成寶貝鎖在家中的,那樣太影響自己的行動了。

  王賜天緊皺起了眉頭,凝視著王燁有些泛疑,不知該用怎樣的眼神和心緒來對待。

  「好了,二叔,你好好休息。」

  「記得別忘記了我的囑託,我先下去了。」

  王燁不想再待下去了,不然感覺會被王賜天給刨根問底。

  於是,王燁在王賜天疑惑不已的目光注視下,離開了這處庭院。

  剩下王賜天一人在清風中凌亂疑惑著。

  王燁回到自己的深院後,眼眸微微一低。

  一股淡淡的凌雲天下的威勢彌散而出,然後凌厲喃喃道。

  「南溪國嘛……希望你們有所分寸,不然的話,恐怕這座皇朝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王賜天,是他王燁今生的親二叔,是包容寵溺他的親人長輩。

  自然,太平公主便就是他未來的嬸娘,若是南溪國不懂分寸的話,那麼後果……

  即便是整個三千里劍塚怕是都難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