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恒生輕輕搖了搖頭,輕抿薄唇一笑:「你誤會了,我只是和你們雲鶩劍宗的劍子是故友,這才出聲詢問一番。」
「哦?我劍宗的劍子居然和顧將軍相識, 這可是天大的緣份。」
雲鶩劍宗的長老路峻一愣,心中一喜,立即開口道。
有著這一層緣份在,說不定顧恒生便答應入劍宗修行了。倘若劍宗有了劍子和顧恒生兩人的話,未來的劍宗將會走的更遠,成為無數勢力所要仰望的存在。
想到此處,路峻的胸口便燃起了一團熱火, 仿佛已經看到了雲鶩劍宗輝煌的那一天了。
另一邊, 雪魔宮的墨凝妃盯著顧恒生,耳邊閃過路峻剛剛所提到的人「劍子獨孤殤」。
墨凝妃嬌軀狠狠一顫,眼帘浮現出了一抹足矣震世的畫面,心中暗呼:「難道劍宗的劍子是……」
雲鶩劍宗出現了一名驚世的劍修,這件事情各大勢力自然有所耳聞,並且還好生調查了一番,也得知了劍子的名字便是獨孤殤。
眾勢力對「獨孤殤」這個名字都不以為然,並不是太在意。只不過讓各大勢力不解的是,他們根本就查不到獨孤殤的來歷,有些蹊蹺,下意識的認為是雲鶩劍宗給抹除了。
如今,雪魔宮的墨凝妃認出了百國之地的顧恒生,又聯想到了顧恒生說劍宗的劍子是其故友, 她的腦海中瞬間一懵,驚駭呆滯住了。
「當初在百國之地,帝君意志臨世, 和一人對恃而語,那人的名字好像便是叫做獨孤殤,難不成就是劍宗的劍子嗎?」
墨凝妃打破了鋒城的氣氛, 再也忍不住的破口而出,她的雙眸還泛出了無盡血絲,甚是猙獰。
轟!
一時間,各方勢力都將目光轉移向了墨凝妃,耳邊不停的環繞著墨凝妃剛才所說的話。
恍惚間,眾人都回想起了當初所發生的一幕幕,勾起了他們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
那一天,帝君降臨,帝威蔓延整個北州,威懾諸天。
那時候,北州所有勢力盡出,隱藏在暗處的道境、仙台的強者紛紛露頭,皆匍匐跪地,恭迎帝君。
那日,帝君當著諸天勢力和無數強者的面,曾和一名天玄境的劍修對恃,視那名劍修為對手。這一幕,驚駭了世人,讓無數勢力都呆木若雞,不敢想像。
他,是帝君,高高在上,俯瞰世間。其一語,定億萬萬生靈的生死,一怒可斬九天,舉世無敵。
而那名劍修呢?
只是一個天玄境的武者罷了,也許在遺棄之地,那名劍修很強。可是放眼諸天大世,哪怕是在北州的蠻荒邊域,天玄境武者都不值一提。
為什麼帝君這麼重視一名如同螻蟻一般的天玄境劍修呢?
為何帝君以一生對手的姿態和那名劍修平等對話呢?
世人不懂,根本無法理解所看到的那畫面,只能夠大驚而愣,徹底傻了。
再然後讓世人所抓狂和震驚的是,那名猶如螻蟻般的天玄境劍修竟然和帝君相邀一戰,千年後不管走到哪一步了,都要提劍一戰。
對於親眼看到那一幕的人而言,此場面無異於天崩地裂,日月崩碎。
如果在那之前有人告訴他們,會有一名天玄境的武者邀戰帝君,世人對此只會嗤之以鼻的大笑不止,當作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哪怕是中州的那片存在了數十萬年的無盡幽海被踏為平地了,世人也絕對不會相信有天玄境的武者會敢挑釁大帝的尊嚴。
可惜,事實便是如此,無數人都親眼看到了那一畫面,至今都不敢忘懷,亦不敢有半分褻瀆。
雪魔宮的墨凝妃一開始對劍宗突然出現的劍子雖然好奇,但是也沒有聯繫到被遺棄的百國之地。
可是此時此刻,她認出了顧恒生,聽顧恒生說劍宗的劍子是他的故友。一下子,墨凝妃的記憶便猶如巨浪滾滾而下的一發不可收拾的湧現而出,將一切的事情都聯繫了起來。
墨凝妃沒有記錯的話,當初在百國之地的時候,帝君曾親口稱呼那名劍修為——獨、孤、殤。
而雲鶩劍宗的劍子好像也叫做獨孤殤……
「你……你剛剛說什麼?」
有一勢力的人全身打了個冷顫,強忍著惶恐之意的問道。
這一刻,無論是來此的各方勢力,還是鋒城內的親君衛和無數將士居民,盡皆目瞪口呆。
「敢問顧將軍,劍子可是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
雪魔宮的墨凝妃香唇一緊,似乎因為想到了那日的驚世之幕而惶恐不已,嬌臉失色的問道。
顧恒生慢慢的將目光移到了墨凝妃的嬌軀上,緩緩點頭道:「是。」
雖然已經確認了這一點,但是墨凝妃聽到顧恒生的承認,她還是下意識的嬌軀一抖,險些有些在虛空中站不穩了。
「你……你剛才說我劍宗劍子便是當初和帝君相邀千年後一戰的那人?」
雲鶩劍宗的長老路峻抖了抖長袍,口乾舌燥的直盯著墨凝妃,一臉的不敢置信之色。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想來便是貴宗劍子。」
墨凝妃收起了媚術,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四周的勢力和城牆之上的眾人,都感覺身體一寒的麻痹了,眼瞳中泛出了無數條震撼驚恐的漣漪波瀾。
「這……」雲鶩劍宗的長老路峻,以及劍宗的其餘來人,都嘴唇泛白的開始打顫了,不知是驚詫欣喜,還是恐慌不安。
雲鶩劍宗的劍子居然就是當初和帝君對恃的人,這消息足矣震動整個北州,乃至整個諸天大世。
自南宮大帝登基以來,舉世無敵,世間能夠有資格和其對話的人都寥寥無幾,更別談一戰的本事了。
也許在某個地方,某個角落,能夠和帝君一戰的人存在,但絕對是曾經鎮壓了某個時代的無敵存在。這種存在即便現世,眾生也不會知曉,也沒有能力去得知。
因此,在世人的眼中,南宮大帝便象徵著無敵,象徵著一個時代的巔峰。至少未來萬年乃至數萬年,南宮大帝都是一座不可攀越過去的巨山。
但是,有人居然要挑戰帝威,揚言和帝君千年後一戰。對於這般行為,不知說其愚蠢,還是無所畏懼。
總而言之,沒有一個人會認為獨孤殤能夠成功。
這個成功,在世人的眼中,不是和南宮大帝一戰的本事,而是能夠看到南宮大帝的資格。
對!
若是你能夠憑藉千年時光便可以親眼看到南宮大帝的真身,這便可以說是一種舉世無雙了。至於和南宮大帝一戰的資格,眾生想都不敢去想。
鋒城。
雲鶩劍宗的長老路峻惶恐了起來,他握劍的手開始不停的顫動著,額頭上泛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喘息的粗聲愈來愈強。
路峻恐懼了,他一想到劍子便是挑釁帝君的人,心中就無法冷靜下來。
帝君曾和劍子邀戰,視劍子為對手,這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路峻心中閃過一抹驕傲和崇敬之色。
可是若是其他仰慕帝君的強者知曉此事,會不會來找劍子?會不會因怒而將劍宗踏平?會不會讓整個雲鶩劍宗乃至北州,都受到巨大的波及?
一想到這些,路峻的身子都有些搖搖欲墜了,差點兒從虛空中跌落下去。
「路長老你不必多慮和害怕,你應該感到驕傲和自豪。」
從路峻和眾人的表情上,顧恒生知曉他們在擔憂什麼,嘴角輕揚的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氣氛。
這些人無非就是擔心獨孤殤成為焦點,會引起真正強大勢力和強者的注視,然後令整個劍宗乃至北州邊域受到波及。
「顧……顧將軍,此話……何意?」
路峻強壓住內心的恐懼,吞吞吐吐的低吟問道。
「獨孤殤和南宮大帝已經是老對手了,南宮大帝可視其為真正勢均力敵的對手,這可不是說笑的。」
顧恒生雙手負背,仿佛又看到了百國之地的璀璨風景一般:「既然獨孤殤說了要在千年後和帝君一戰,那便做不得假。千年後,獨孤殤未必會敗。」
等等……
眾人一怔,面色大變,他們擔心的是千年後獨孤殤會不會贏嗎?
那可是帝君,俯瞰世間的大帝,顧恒生居然擔心的是獨孤殤的輸贏?
開什麼玩笑?
一千年的時間,就想從天玄境的修為走到帝君的面前,然後與其一戰,簡直是異想天開。
別說獨孤殤能否在一千年中走到帝君的面前了,他能不能破開道境的門檻,都是一個未知的問題。況且即便踏入了道境,其中也有九道門檻,猶如天塹。在之後便是仙台境……
「顧……顧將軍,你的意思是千年後劍子還真的可以和帝君一戰?」路峻幾乎要從虛空中跳了起來,破音否決而道:「開……開什麼玩笑!」
在場無數人都露出了堅定不信的神色。
「你們不懂。」顧恒生對此只是淡然一笑。
「什麼?」眾人一愣,不明所以。
顧恒生沉吟了片刻,仰望天穹,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獨孤殤的劍,很鋒利。千年後,不管我身在何處,一定會去觀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