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總是以為天塌下來了,會有個高的頂著,不用太過擔心。事實卻是,個高的也頂不住了, 天下生靈終於慌亂了,慌亂不安。
甚至一些修行者認為這個天下沒有未來了,開始肆無忌憚,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將心中的惡魔給釋放了出來。
很多地方叫苦連天, 整個天下仿佛進入到了一個動亂的黑暗時代。
越來越多的修行者發現靈氣稀薄, 沒有了未來, 只能夠用各種極端的手段來滿足內心的邪惡,完全沒有了約束。
「既然都要死了,還遵守這些規定做什麼。與其等到靈氣枯竭而死,倒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好好的放肆一回,不枉我修行了這麼多年。」
「修行數千年,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蹉跎一生,最終換來的就是死亡嗎?若是如此,我從一開始為何要踏入修行這一條路呢?」
「放眼天下,已經沒有人能夠與那一位一戰了。等到那一位真正出世,便是天下毀滅的時候。」
世間修士,一片哀嚎。要是可以的話,他們真的希望可以回到數千年前的帝戰,竭盡全力的出手,將北宮昕鎮壓。或許這樣, 就不會有如今的悲慘局面了。
天地靈氣皆湧向了雲界山,有大能想要出手截斷靈氣,卻遭到了極大的反噬,身受重傷。還有人效仿劍尊獨孤殤,跑到雲界山的附近修行,落得慘死的下場。
一時間,天下五州,億萬星域,全都蒙上了一層陰霾。
各地修行都墮入了魔道,肆無忌憚的欺凌弱小,進行最後的瘋狂。因為此事,搞得人心惶惶,怨聲載道。
得知此事,南宮大帝一道帝令落下:「凡擾亂天下秩序者,殺無赦!」
帝威浩瀚,原本正在行惡事的修行者紛紛爆體而亡,血染星空。
一些實力較為強大的修士挺過了帝威鎮壓,卻被帝殿的戰將追殺。總之,誰也不能夠趁著這個時候搗亂。
修士之間的廝殺爭鬥,南宮大帝根本不予理會。但是,若是無故欺凌弱小和普通人,罪不可赦。
南宮大帝雖然沒有太大的建樹,但是維護世間的秩序是他的責任,不能夠馬虎了。
浮生大帝麾下的戰將同樣紛紛出面,鎮守各大星域,威懾宵小之輩。很快,一些心生邪念的修行者收斂了許多,不敢這麼猖狂了。
雖說天地靈氣很快就要枯竭了,所有人都得面臨死亡,但是還沒有到最後一刻,世人自然想要多活一些年頭。說不定到了最後的那一刻,便會出現希望了呢。
這一天,南宮大帝悄悄的來到了浮生墓。
浮生墓的山巔,南宮大帝像是一個學生般站在墨依白的身側,恭敬至極。
「墓主,天下可還有一線生機?」
南宮大帝暗中打探過雲界山之變,發現自己的神念只要觸碰到了雲界山的周邊,便會被無情的吞噬掉。南宮大帝十分清楚,這件事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
若是要說天下有誰能夠給大世帶來希望,估計只有浮生墓主墨依白了。
墨依白背對著南宮大帝,她站在這兒已經很多年了,一步都沒有移動過,宛如與天地融為了一體:「或許有,或許沒有。」
這個問題,墨依白也給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南宮大帝沉默了很久,開口道:「按照現在的局勢,最多五百年,整個天下的靈氣便會被雲界山吞噬殆盡。屆時,只能夠依靠底蘊來維持修為境界。一旦等到底蘊消耗掉了,這個世界將會徹底被黑暗吞沒。」
墨依白慢慢的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南宮大帝:「這是大世之劫,天下生靈要麼一同生,要麼一同死。到了這個時候,要是各方勢力還想要為了自身利益而勾心鬥角,那麼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線生機也將不復存在。」
被墨依白看了一眼,南宮大帝覺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墓主,您的意思是天下還有生機?」
「不管發生事情,總歸會有一絲超脫大道之外的變數,也就是你口中所說的生機。」
墨依白收回了目光,望著遠方。那個方向,便是大世北州。在北州極為偏遠的地方,就是百國之地。
「請前輩指點。」
南宮大帝俯身行禮,鄭重其事。
墨依白沉吟道:「此事,你承擔不起。你雖然天資蓋世,但是修行時間尚短,實力差了一籌。」
「前輩……」南宮大帝眼神暗淡,欲言又止。
其實,南宮大帝已經算得上驚才艷艷了。他修行連一萬年都沒有,便能夠坐鎮中州,威懾天下。若是給足了南宮大帝時間,說不定可以達到一個難以想像的境界。
只可惜,造化弄人,留給南宮大帝和天下生靈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去玉柳山吧!或許可以解答你心中的困惑。」
墨依白埋葬了自己的三世道果,已經無力再戰和出手。她能夠做的,便是出言指點。
南宮大帝的身子一震,拱手說道:「晚輩明白了。」
然後,南宮大帝立刻離開了浮生墓,踏上了帝路,來到了玉柳山。
墨依白話中的意思很明確,便是讓南宮大帝前往玉柳山尋柳長生。要說這個天下除了北宮昕以外誰最強,非柳長生莫屬。
現在的柳長生,身體與靈魂完美的契合,再加上有著歲月歸墟這一件萬古禁器。其實力之強,難以描述。
帝路,玉柳山。
南宮大帝隱藏在暗中,傳音到了玉柳山之內。
得到了柳長生的准許,南宮大帝才無聲無息的走進了玉柳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玉柳山的深處,柳長生待在一處幽靜的竹林內,聽著竹葉的沙沙聲,品著淡淡的香茶。白髮青衫,如同畫中仙。
「柳帝。」南宮大帝微微行禮,以表尊敬。
柳長生回眸一笑:「來,坐。」
南宮大帝緩緩前行,坐在了柳長生的對面。
此地幽靜,清風徐徐,當真是世外桃源。
「找我有何事?」
同為大帝,自然沒有必要以「孤」自稱。
南宮大帝道明了來意:「雲界山的事情,柳帝怎麼看?」
「天下劫難,躲不過。」
柳長生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輕言細語。
「當真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與柳長生這種蓋世人物相比,南宮大帝修行尚淺,所知甚少。
柳長生沉吟了一會兒,鄭重道:「有。」
聞言,南宮大帝的雙眼冒著精光,激動難掩:「什麼辦法?」
「殺了北宮昕,一切的問題都將解決,天地靈氣自然也就會回歸了。」
柳長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笑了。
「……」南宮大帝直接無言了。
殺了北宮昕?
放眼天下,沒有一個人有這個本事。而且,別說殺了北宮昕,即使是想要再次鎮壓北宮昕,都是一件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了。
「柳帝,咱們別開玩笑行嗎?」
南宮大帝苦笑道。
柳長生放下了茶杯,一本正經的說道:「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
「……」南宮大帝多年來都沒這麼憋屈過,要是換一個人這麼跟他說話,早就拍桌子翻臉了。可面前的是萬古無雙的柳長生,南宮大帝還真不敢有小情緒。
「行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柳長生微微一笑,起身負手,慢慢的朝著前面走了幾步:「是……她讓你來的吧!」
南宮大帝聽懂了柳長生的話,輕輕點頭:「嗯。」
「她還是這樣,都到這個時候了,都不願親自來尋我。」
柳長生輕輕嘆息了一聲。
雲界山之變,柳長生第一時間便猜到了是北宮昕的緣故。但是,柳長生沒有出面,他一直在等著,等著墨依白的到來。
可惜,墨依白始終沒有現身。
真不知道你們兩人到底有何過往,琢磨不透。
南宮大帝忽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工具人,就是傳達消息的中間人,太沒有存在感了。好歹咱也是一尊大帝,能不能給點兒面子?
此刻,南宮大帝才清楚自己的作用,欲哭無淚。
「柳帝,你……應該有辦法吧?」
南宮大帝深吸一口氣,問道。
既然浮生墓主讓南宮大帝來一趟玉柳山,那麼肯定不會讓南宮大帝白跑一趟。
「我可以拖延一些時間,更多的便辦不到了。」
柳長生仰望星空,喃喃自語:「但願你小子可以儘快明悟,成為這個大世真正的變數吧!」
南宮大帝聽著這話,似懂非懂。
深思了一會兒,南宮大帝驀然將目光眺望向了大世北州,似乎明白了什麼。
與此同時,大世北州,百國之地。
顧恒生現在的小日子過得甚是不錯,每天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不需要考慮什麼天下蒼生。
跟在顧恒生身邊,那一頭黑驢越來越通靈性了,一舉一動都有著一絲道韻。
每隔一段時間,顧恒生便會前往城中聽曲,安逸悠閒。
「這天,要黑了嗎?」
這一天,顧恒生發現百國之地的靈氣濃度也逐漸下滑。顧恒生抬頭望了一眼天空,意味深長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