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歲月，有誰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諸葛昊空看著虛空中的這一行字，失神了。本以為自己將天地視為棋盤, 萬物眾生視為棋子，已經算得上曠古未有了。
現如今，諸葛昊空卻只能嘆息一聲：「天外天，人外人。」
不久前諸葛昊空得見了白衣仙一眼，那一眼落下，讓諸葛昊空的道心差點兒都不穩了。他問了白衣仙, 卻沒有一個答案。
因此，諸葛昊空只能在心裡猜測著, 心緒沉重。
「若北宮昕出世，天下會如何？」
諸葛昊空落子問道。
「自有定數。」
白衣仙執子回應，與諸葛昊空相距百里，卻猶如相隔了無盡的歲月……
帝路，星空之上。
顧恒生一劍將滔天魔氣給斬成了兩半，且還傷到了蕭阡陌。
「不對，還差點。」
顧恒生眉頭微微一皺，似乎不滿意，小聲嘟囔了一句。
與此同時，顧恒生的頭髮已經白的差不多了。
白衣銀髮三尺劍，一劍霜寒九重天。
蕭阡陌根本沒有料到顧恒生可以斬破契約枷鎖的禁錮，更沒想到自己會被劍氣傷到了。
蕭阡陌嘗試著想要將傷口癒合，可傷口依舊在流著鮮血。用了好長一段時間，蕭阡陌才將胸前的傷口給修復了。
這時候的顧恒生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推演劍術的狀態, 四周的一切都沒有在意。
既然已經感受到了顧恒生的恐怖, 蕭阡陌肯定不會給顧恒生推演的機會。要是真讓顧恒生成功了，到時候麻煩的就是蕭阡陌自己了。
「該死！」
蕭阡陌本來打算將自己的底牌留著對付北宮昕, 爭取在北宮昕的滅世一劍中活下來，藉此得見仙路。
事到如今，蕭阡陌沒得選擇了。要是今日不將顧恒生給鎮壓了，後果難料。
「顧恒生，為什麼你一定要與我作對呢？」
蕭阡陌的眼神極為的冰冷，聲音沙啞。
當年要是蕭阡陌不對顧恒生出手，顧恒生怎會依依不饒呢？說到底，萬事萬物皆有因果，當初蕭阡陌欺負顧恒生實力弱小，現在當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願祭獻靈魂……」
蕭阡陌一直低語著，身上的契約枷鎖散發出淡淡的光芒，隱約有古老的文字在浮現，忽明忽暗。
蕭阡陌的氣息發生了些微弱的變化，看起來很不對勁。
剛才蕭阡陌融合了青帝與林青尋的力量，完全可以將顧恒生給壓著打。但是蕭阡陌一直在戲耍顧恒生，給了顧恒生推演劍術的時機。現在想要將顧恒生給鎮壓了，可就不容易了。
為了儘快解決這一戰，免得出現什麼意外，蕭阡陌打算動用自己最強的一擊，以前從未施展過的道術。
蕭阡陌修有極致的體術，一拳可破萬法。他證道成帝以後，便一直默默的修行著三帝契約，了解到了契約內記載的一招道術。
這是蕭阡陌真正的底牌，原本是想要用來扛住北宮昕的滅世一劍。到了此刻，蕭阡陌也不願繼續藏著捏著了。
「顧恒生，我要你死！」
蕭阡陌咆哮一聲，聲音如龍似虎，其背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上古鱷魚的黑色虛影。
噗通噗通——
世間諸多修士在這一刻下意識的跪倒在地，根本承受不住這一股磅礴可怕的威壓。
這一拳轟出，萬道轟鳴，星空中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道紋。帝路這一重天的星空瞬間破滅，待在此界看熱鬧沒有離開的修行者盡皆隕落。
整個星空在頃刻間破碎，黑霧瀰漫，魔氣涌動。
即使這一拳還沒有落到顧恒生的身上，卻也已經讓顧恒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他的白衣被撕裂了一角，銀髮不斷的飛舞，頭頂上的髮簪「咔」的一聲碎開了。
嘩啦啦——
顧恒生的頭髮胡亂的飄舞著，長衫獵獵。
「我的永恆劍道，當如何邁出第一步？」
顧恒生似乎還在悟道，低眉思考著，手中的長恨劍卻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轟隆隆！
這一拳燃燒起了魔焰，直奔顧恒生的面門。
顧恒生下意識的抬劍刺向了身前，剛好與蕭阡陌的拳頭撞上了。
嘭！
一道劇烈的炸裂聲響起，此界星海徹底破碎，星空風暴撕裂著顧恒生與蕭阡陌的身體。
「給我死！」
這可是蕭阡陌的全力一擊，自認為天底下沒有幾個人可以接得住。
長恨劍的劍尖上面閃爍著光芒，將四周的黑霧驅散。可是，黑霧無窮無盡的湧來，將這一片虛空給徹底封鎖住了。
一息之後，顧恒生的右手衣袖節節破碎，露出了古銅色的手臂。同一時間，蕭阡陌的這一拳蘊含了難以想像的道意，如刀似劍，將顧恒生的手臂劃開了無數道口子。
即使如此，顧恒生握著長恨劍的右手紋絲不動，好像感覺不到疼痛。
為了斬出這一劍，顧恒生的生機流逝速度極快，臉上開始出現了一絲皺紋，甚至就連眉毛都白了幾縷。
咔嚓！
顧恒生本來想要以左手凝聚出一道劍光斬出，可是未等三尺青峰凝聚，就被蕭阡陌給毀滅了。
蕭阡陌不會再給顧恒生任何的機會，他要以雷霆手段將顧恒生給鎮壓了，永絕後患。
至於得罪浮生墓，蕭阡陌已經不在乎了。
北宮昕即將出世，就算得罪了天下人，蕭阡陌也毫不在意。再者，蕭阡陌根本沒將自己的生命放在心裡，他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輸給任何人，不能向任何人妥協。
這輩子，他已經輸給飛軒大帝很多次了，是他一生都洗不乾淨的恥辱。
「咚隆」一聲，顧恒生的胸膛塌陷，嘴角溢出了一縷鮮血。眼看著顧恒生就要撐不住了，可他卻沒有往後倒退一步的打算。
一是蕭阡陌將破滅的星海封鎖了，二是顧恒生自己不願意退後。劍修者，當逆流而上，以手中之劍試問天下。
「超脫大道，不入五行六界，便是永恆。」
顧恒生喃喃一語，只要可以打敗天下人，這樣的劍道便可以稱之為永恆了。至於其他的東西，何須在意。
天地開闢，一切都是空白，修行之法乃至神通道術，全都是生靈自己摸索出來的。所以，永恆劍道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踏上這條路的人敢不敢問鼎大道之上。
超脫了大世的道術，皆可稱之為永恆。
「我走出來的路，便是永恆。」
顧恒生忽而一笑，雙眼清明。
「破！」
顧恒生輕輕吐出了一個字，便看到了長恨劍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將這一界的黑氣全都驅散殆盡了。
蕭阡陌全力一擊並未將顧恒生鎮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底牌被顧恒生一劍斬破，不可置信，大吼道：「絕對不可能！」
蕭阡陌用了上百萬的時間啊！
難道就這麼付諸東流了嗎？
蕭阡陌不甘心，他不能夠接受這個事實，打算再次對顧恒生出手，即使超過了自己的身體負荷，也在所不惜。
「蕭阡陌，你輸了。」
顧恒生滿頭白髮，眼角還有一絲皺紋，顯得有些蒼老。
剛剛經歷的事情，消耗了顧恒生將近兩萬年的壽命。這要是換作他人，肯定心如刀割。而顧恒生的眼底深處儘是喜色，因為他成功了，真正走上了屬於自己的永恆劍道。
以前顧恒生所走的步伐，乃是他人曾走過的路，對顧恒生沒有任何好處，只會讓顧恒生迷失了自我，沉淪其中而不可自拔。
「不可能！」
蕭阡陌大喝一聲，嘶吼聲驚動九霄，舉世顫動。
正當蕭阡陌剛剛凝聚出了契約的力量，想要朝著顧恒生轟來時，蕭阡陌卻發現顧恒生的三尺青峰已經穿破了無盡的虛空，刺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噗嗤！
長恨劍直接將契約枷鎖凝聚出來的護體屏障給穿破了，洞穿了蕭阡陌的身體。
劍芒如龍，不停的在蕭阡陌的五臟六腑中遨遊，讓蕭阡陌痛苦無比。
「啊……」蕭阡陌大喊，雙眼通紅，想要竭盡全力的轟出一拳。
顧恒生立刻將長恨劍拔了出來，退到了千里之外。霎時間，顧恒生將左手擋在了自己的身前，並指成劍，對著蕭阡陌輕輕一划。
虛空被切割成了兩半，蕭阡陌的身體又出現了一道血淋淋的傷痕，剛剛凝聚出來的力量被劍意斬成了虛無。
蕭阡陌欲要顯化出本體，與顧恒生拼死一搏。
然而，顧恒生不會給予蕭阡陌這個機會：「封！」
顧恒生一語落下，劍域起，封鎖了蕭阡陌所處了虛空，讓蕭阡陌暫時動彈不得。
「顧恒生！」
蕭阡陌滿身傷痕，嘶吼著。
「我若勝，當鎮壓你於星海，直至永恆。」
顧恒生彈指一點，無數道劍意出現在了蕭阡陌的周身四方。只要蕭阡陌凝聚出一絲魔氣，便會被劍意吞噬斬滅。
「今日，孤將你放逐於黑暗星空之中。」
顧恒生朝著蕭阡陌走出了一步，長恨劍輕輕一落，宛如大道審判。
蕭阡陌修有極致體術，顧恒生不可能殺了他，除了封印以外沒有任何的辦法。倘若顧恒生永恆得道，方可將蕭阡陌一念抹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