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九極，一劍輪迴。
這一劍已非當年, 上可焚九天，下可煮幽海。
輪迴二字，承載了無盡的大道真意，千言萬語也難以道盡其中奧妙。顧恒生斬出這一劍，周身似乎出現了兩道模糊的身影，似乎和顧恒生一樣施展著劍術。
雖不能三世合一, 但其中緣法已融入到了顧恒生的靈魂深處。
嘭——
南宮大帝射出的一箭與顧恒生的輪迴劍芒較量，沒有滔天餘波而驚起，亦沒有可怖的氣息蔓延天下。
有的只是一點, 黑暗。
「天，要塌了嗎？」
世俗生靈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心頭蕩漾著無盡的恐懼之色。
「此一擊，導致大世星海斷裂，天地歸於寂靜，恍若混沌再現。」
世間的蓋世大能撥開黑暗的雲霧，以自身道法照耀了一方天地，得以見到了他人驚恐萬狀的表情。
「舉世在頃刻間歸於平靜，影響了大道秩序。」
顧恒生和南宮大帝的這一次對招，影響了大世的秩序，黑暗冰冷籠罩了無數的星域。
即便是自成一方大道秩序的帝路，都遭到了不小的波及, 靈氣紊亂, 天崩地裂。
短短片刻以後, 光明重新照耀在了人間，讓世間生靈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驅散了內心深處的恐懼和身體的冰冷。
「老夫花了大代價才弄到的古道寶鏡, 就這麼破碎了嗎？」
這一刻，許多大勢力都發現了觀戰寶鏡破滅，肉疼不已。
剛剛的那一招，即使是上品道器都承受不住一絲道韻，「轟」的一聲如蜘蛛網碎裂開來了。僅是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少面寶鏡化為了齏粉。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備用的寶鏡端上來。這一場驚世大戰，要是不能親眼得見，就算是死也難以瞑目。」
諸多老傢伙對著後輩晚生罵罵咧咧著，為何他們不自己出手，那樣更快些呢？
因為，這些老傢伙同樣被嚇壞了，心裡七上八下，實在是不好施展神通。要是這個時候鬧出笑話來了，那多丟人哪！
很快，一苗面價值不菲的寶鏡重新投影出了星空中的畫面。
只見顧恒生與南宮大帝遙遙相望，相距甚遠。
他們中間的那一條璀璨星海已經斷裂了，失去了光澤。兩人皆面色凝重，沉默不言。
一滴金色的帝之精血飄浮在南宮大帝的身側，隨時都可能變成一根無可睥睨的箭矢，洞穿世間的一切。
顧恒生則是緊握著長恨劍，長恨劍刃上面浮現出了一層淡黑色的光暈，為長恨劍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感覺。
「你的劍意，並非不朽。」
南宮大帝當年和七師兄楚逍遙共爭一世，知曉不朽劍意的威能。昔年的楚逍遙劍意已至大成，觸摸到了圓滿。
不過，最終還是敗給了南宮大帝。
「似是不朽，卻又非不朽可比。」
顧恒生本就修行紅塵劍道，劍意層次已不是尋常的不朽能夠劃分了。真要說起來的，他現在的劍意要比不朽圓滿強那麼一絲，但遠不到永恆極致的層次。
換言之，顧恒生往不朽的門檻外邁出了半步，距離那永恆極致劍意的門檻還有十萬八千里。
至於這十萬八千里要多久才可走到，誰也說不清。可能一千年，可能一萬年，甚至……一輩子也難進寸步。
「孤曾聽過一個傳說，劍意入門，可為小成，後有中成、大成、圓滿。再然後，才是不朽劍意。傳聞不朽之上，還有更強的劍意，有人稱之為永恆。」
南宮大帝不禁想到了北宮昕那個變態，當初的北宮昕為了踏至永恆極致劍意的層次，居然打算拿世間億萬萬生靈祭劍。
而且，南宮大帝與北宮昕交過手，深知北宮昕的劍意已遠超不朽劍意的層次了。即使如此，北宮昕距離永恆極致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
不敢想像，真要有人能夠修煉至永恆的劍意，那該有多麼強大呢？
若世間有仙，也許就是那樣吧！
「永恆極致的劍意，無數劍修之輩的一生嚮往。可惜，那種境界已超脫了世俗，唯有飄渺虛無的仙可以領悟吧！」
顧恒生的這一番話無疑是證實了南宮大帝的闡述。
世間生靈聽得一愣一愣的，根本聽不懂。
「永恆的劍意，這是什麼意思？」
「我修劍五千載，從未聽聞過不朽劍意之上還有一個劍道境界。永恆極致的境界，那是什麼樣的呢？」
「難道不朽圓滿的劍道境界不是劍修的終點嗎？再那之上，還有更強的劍道之境嗎？」
隨著南宮大帝和顧恒生的談話傳出，一下子讓世人的腦海中充滿了迷惑。
兩人的談話沒有用神通遮掩，這不是什麼大秘密，宣傳出去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當年帝戰，北宮昕一隻腳邁進了永恆極致的劍意，便差點兒毀了大世寰宇。」
雪帝輕飄飄的一句話遍布帝路各大重天，而後很快傳到了大世五州，乃至各方星域。
這一句話，徹底點燃了世人沉寂的心。
「北宮昕，莫不是傳言距離仙最近的那個人？他……他的劍道層次便是觸摸到了永恆嗎？」
「這話好像是雪帝說的，肯定沒有錯。也就是說，僅僅是半步永恆的劍意，都可世間無敵，鎮壓萬古嗎？」
「徹底領悟了極致永恆的劍意，可否成為那無形無影的仙呢？」
舉世沸騰，無數人都難以保持平靜。
大世星空，南宮大帝繼續對顧恒生說道：「你已踏上通往永恆劍意的路了嗎？」
「勉強邁出去了半步吧！距離所謂的永恆，還有無盡的距離。」
顧恒生開口說道。
獻祭了兩世道果，顧恒生才換來了這麼一個機會。
「孤或許明白你當年為何不紅塵合道了。」
南宮大帝忽然發現顧恒生的圖謀遠超自己所想，不免一驚。
一開始南宮大帝認為顧恒生只是為了證道成帝，誰知顧恒生要的不是這些，而是想要一探劍道極致，從而可以看到仙門。
顧恒生所圖之大，已不是尋常人能夠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