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域主本以為,誅神軍覆滅了南路大軍,來釋放他出囚牢。
他要擺出最低的姿態,誠懇地認錯,用心地巴結討好兩位護法。
只有這樣,才有可能讓兩位護法,幫他向帝師求情,減輕或免除對他的責罰。
畢竟,他已經想好了開脫的理由。
只要兩位護法幫他求情,那就沒多大問題了。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出現在眼前的這幫人,竟然如此陌生!
而這群人裡面,讓他感到有些熟悉的兩個人,也是他絕對不想見到的。
人群中那位鬚髮皆白的老者,他依稀記得在兩百多年前見過,好像是上古氏族藍氏的族長,叫藍無忌!
而這群人的首領,那個身穿白袍、英俊神武的青年,他以前沒親眼見過,但是見過其畫像。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千年前的傳奇,大名鼎鼎的劍神!
波瀾域主當時就懵了。
雙眼茫然的望著紀天行等人,愣在了原地。
他怎麼也沒想到,來的不是誅神軍,而是討逆同盟的人!
更可怕的是,連劍神都出現了!
「不對啊!劍神不是帶著討逆同盟的北路大軍,正在北方各域行動嗎?
他離波瀾域這麼遠,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波瀾域主的腦海中,情不自禁的出現這個疑問。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眾目睽睽之下,他必須化解尷尬,想辦法圓回來。
於是,他在錯愕了短短一息之後,立刻掩蓋了真實想法和情緒。
他露出真誠的微笑,情緒激動的望著紀天行等人,語氣真摯的說道:「各位族長,在下終於等到了你們!
太好了,我們終於得救了!」
說到這裡時,波瀾域主恰如其分的歡呼起來,真的就像是劫後餘生一般。
他身後的家眷和心腹將領們,卻沒有他這麼深的城府,都是一臉懵逼的狀態。
眾人疑惑的打量著紀天行等人,心想這些傢伙是誰?
域主怎麼回事?
不就是誅神軍把我們囚禁的嗎?
怎麼稱對方是族長,還說我們得救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看不懂了?
就在這時,波瀾域主又聲情並茂的解釋道:「之前這些天,我就一直等著你們到來。
甚至,我還讓屬下準備了宴席,想好好款待你們。
只等你們到來,我就宣讀誓言,加入討逆同盟,助各位共謀大事。
沒想到,那支誅神軍卻悄然潛入,將我和麾下的將士都抓起來,囚禁在這裡。
我為了保全實力,不讓將士們白白犧牲,便只能忍辱負重。
因為我相信,各位族長一定會如期而至,打敗誅神軍,救出我們!
事實證明,南路大軍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更讓我感到驚喜的是,不僅各位族長和長老們出手救我,連尊貴的劍神大人都來了!」
一邊說著,波瀾域主目光精亮的盯著紀天行,語氣激動的道:「您一定是劍神大人吧?果然比傳聞中更加風采卓絕,讓人欽佩!
在下無數次聽聞劍神大人的傳說事跡,沒想到有朝一日,竟能親眼見到,真是三生有幸,死而無憾……」
說完,波瀾域主就當著眾人的面,又對紀天行鞠躬行大禮。
通過這一系列操作,波瀾域主成功緩和了尷尬,並點明了紀天行等人的身份。
他身後的家眷、心腹將領們,頓時恍然大悟,知道了結果。
原來,不是誅神軍來放他們離開,而是討逆同盟的南路大軍和劍神來了!
既然南路大軍來此,劍神也出現了,那結果就不言而喻。
肯定是南路大軍獲勝,誅神軍敗了!
儘管這個結果非常驚人,讓人難以置信。
但事實擺在眼前,波瀾域主的家眷和心腹將領們都不傻,都明白該怎麼做。
他們都學著波瀾域主,擺出一副感激、恭敬的姿態。
就連附近幾間囚室里的數百名將士,也知道了真相,看到了這裡發生的一幕。
他們紛紛傳音告訴其他人,提醒同伴們不要露餡了。
於是,短短片刻之後,關押在囚牢里的數千將士,都知道誅神軍敗亡、劍神和南路大軍獲勝的事。
如此消息,一個比一個驚人,惹得各間囚室里驚呼連連。
而這一切,紀天行和幾位族長、十幾位長老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眾人假裝沒有看出波瀾域主的慌亂和偽裝,都面無表情。
紀天行揮手打出幾道神光,輕鬆破掉了囚室大門的陣法。
波瀾域主的兩名心腹將領,連忙打開囚室的大門。
波瀾域主帶著家眷和心腹將領,再次對紀天行等人行禮感謝。
紀天行與之寒暄了幾句,態度平靜又冷淡。
寒暄過後,他吩咐道:「這座囚牢是你們建的,你應該能打開各間囚室,放出你麾下的人。
本座在外面等你,給你半刻鐘的時間。」
說完後,紀天行就帶著眾位族長和長老們轉身離開了。
眾人離開地底的囚牢,在千丈高峰的山巔等待著。
趁著波瀾域主還沒來,幾位族長紛紛向紀天行進言:「盟主大人,那波瀾域主明顯是向誅神軍投降了,還以為誅神軍覆滅了我們,去放他出牢獄。
結果他沒想到,竟然是我們去解救他。
這傢伙兩面三刀,不可信任!」
「盟主大人,波瀾域主毫無骨氣和節操可言,您可別再讓他擔任域主這麼重要的位置了。」
「老夫也附議,希望盟主大人能換個域主。」
「這種人搖擺不定、見風使舵,絕不能委以重任。」
顯然,幾位族長都對波瀾域主的觀感極差,希望紀天行能換個人,取代波瀾域主的位置。
但紀天行聽完後只是笑了笑,語氣淡然的道:「匆忙之間,上哪去找個合適的人,取代波瀾域主?
何況,波瀾域主麾下的將士都完好無損。
一旦換域主,起碼還要換數千名將領和官員。
至于波瀾域主的忠誠……只要他宣讀歸降誓言就夠了,像他這種見風使舵的人,必然是很怕死的。
既然是怕死的聰明人,那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無需你們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