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男主是書生

  顧文景等到何正鳴等人出來後,與他們一道回住處。

  六人在休息一番之後都就著夜色聚在一起討論剛剛才過去的鄉試,其實就跟現代考完試之後學生們一起對答案一樣。

  只是這古代科舉考試,大部分考題都沒有固定答案,六人都希望自己得中,於是交流時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顧文景就懶得與他們爭執不休。

  翌日正午。

  顧文景按照約定前往煙雲樓。

  煙雲樓是此城最大的酒樓,地處繁華街道,來往者皆是身份不凡之輩。

  顧文景穿著普通的書生服走進煙雲樓時,入目望去,大多數客人都是與他一樣來參加鄉試的秀才。

  他跟店小二提了提李承的名字,店小二馬上就帶他去樓上包廂中。

  推開包廂門,顧文景看到李承已經提前在包廂里等著他了。

  顧文景笑道:「李兄!」

  李承也笑著回禮:「顧兄,請!」

  很快就有人來上菜了,包廂中空蕩蕩的桌子上擺滿了各色美味佳肴。

  不過顧文景並未露出什麼異色,哪怕這些菜餚是他這一世很難吃到的,但他在前幾世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煙雲樓這頂級席面在他看來還很一般。

  李承注意到顧文景的反應,心中有些好奇,他之所以會選擇接觸顧文景,可不光是因為那日的烏龍搭訕,更因為他從顧文景身上察覺到了京城貴人身上才感覺到的氣質。

  普通人可能只覺得顧文景行為舉止優雅得體,但李承清楚,這種氣質只有在富貴榮華中潛移默化才養得出來。他派人去查顧文景的家世,卻發現顧家只是普通耕讀之家,甚至對比李家,顧家家境堪稱貧寒。他就很好奇,這樣的家庭怎麼養出顧文景這樣的人?

  這份好奇心讓李承願意接觸顧文景,然而今日進一步接觸之後,他就發自內心的覺得顧文景此人當真值得結交,是一個才華人品並重的優秀人才。

  李承當然不是那種會嫉妒他人優秀的腦殘,反而遇到比自己優秀的人才,他會主動結交為朋友。

  於是在雙方都有意結交的情況下,顧文景與李承相談甚歡,甚至相識恨晚。

  吃過席面之後,兩人聊得很愉快,眼看著天色不早了,顧文景便主動道:「今日與李兄結交,當真是相識恨晚,可惜時辰不早了,文景得告辭歸去了。」

  李承起身送他:「顧兄慢走,來日有時間我們再聚。」

  顧文景笑道:「李兄留步。」

  李承送顧文景離開煙雲樓。

  顧文景回到租房住處,身上還帶著酒氣,顧父連忙道:「快去洗洗臉,我擔心你喝醉了,已經把醒酒茶給你準備好了。」

  顧父在家中是沒怎麼照顧過別人的,如今跟著顧文景來州府考鄉試,竟是處處照顧妥帖。

  顧文景雖然想起自己剛穿越過來時被羅青依餵的那杯味道怪異的醒酒茶不太想喝,但終究不好讓顧父一片慈父之心白費,走進屋子裡,將醒酒茶灌了進去,然後才去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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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鄉試放榜日。

  顧文景本來看著人擠人的場面,想雇個人幫忙去看榜的,沒想到顧父二話不說就親自去了,叫也叫不回來。

  用顧父的話來說就是:「我兒子考上舉人,總要我這個當爹的第一個知道。」

  顧文景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顧父擠進人群里不見了蹤影,他本想也往裡面擠,將顧父拉出來,卻被何正鳴拉住:「你急什麼,讓我的書童去幫伯父吧!」

  何正鳴的書童可不是真童子,畢竟一個年輕弱小的書童如何保護何正鳴去科舉?他的書童是何父特意找來的一個身體強壯的少年,除了性子有點靦腆,實際上力氣非常大,體格也健壯,他擠進人群里,其他人都擠不過他。

  其他幾位秀才也拜託何正鳴的書童幫忙看看榜單。

  顧文景站在人群外和何正鳴一起等著,不一會兒,他就聽到顧父欣喜若狂的聲音:「中了!中了!我兒中了解元!」

  顧父看著榜單上的第一個名字,激動失態得大喊大叫,然而周圍沒有人笑話他,反而用羨慕嫉妒的目光看著他。

  這次顧父想往外擠,都不用書童幫忙,周圍的人群主動讓開一條道路。

  顧父之前擠進去時擠得髮髻都有些散了,衣服都皺了,但他對自己不得體的形象絲毫不在意,激動的抓住顧文景的手:「文景!你中了解元!」

  顧文景覺得自己中了解元真沒什麼好意外的,他每個世界裡學到的知識以及原主的能力都會被系統轉化為技能留在他的靈魂中,永遠不會忘掉,所以哪怕距離他以前參加科舉已經過去了很多很多年,他科舉考試技能還在,只要不出意外,他考上解元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但顧文景淡定,不代表他身邊的人都能這麼淡定,他能感覺到就連何正鳴都向他投來羨慕的目光,更別提張秀才等人了,那是嫉妒得眼珠子都快紅了。

  他們連考中舉人都沒什麼把握,顧文景卻中了舉人中的頭名解元,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接下來的會試幾乎是板上釘釘能榜上提名!會試上榜,之後殿試只排名次不刷人的,也就是說顧文景如無意外必中進士,將來就是官老爺了,和他們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了!

  張秀才等人心中再怎麼被嫉妒啃噬著,此刻都是笑容滿面的朝顧文景恭賀:「恭喜顧兄弟得中解元,進士在望!」

  顧文景也笑著回禮道:「同喜同喜!」

  旁邊其他考生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得知顧文景就是頭名解元,又見他如此年輕,紛紛主動上前結交:「顧解元如此年輕且才華橫溢,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不是沒有心中酸溜溜的說著怪話的人,但這些人都還是很理智的,心裡酸幾句也就算了,何必開口說出來讓一個前途無限的年輕解元記恨上呢!說不準將來自己還在為科舉奮鬥,人家都當官了,即使僥倖考中進士,到時候人家也成了自己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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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文景等人在人群外等了好半晌,何正鳴的書童才重新擠出來,臉上半點喜色都沒有,緊張的看了看何正鳴的臉色,低聲道:「少爺,小的沒在榜單上看到你們的名字。」

  他作為書童自然是識幾個字的,自家少爺和其他幾位秀才的名字他都會認,但他把榜單看了好幾遍,一個個名字的找,除了排在第一名的顧文景之外,就沒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何正鳴微微一嘆,心中也不算意外,他本來考完心裡就沒底,考沒考中,其實看考試時的感覺就能猜出來。他考試時只覺得這道題不會,那道題很難,下筆都不知道該如何下筆,勉勉強強的寫完全部答卷,至於能不能中也是抱有僥倖心理。

  然而水平不夠,考試成績就體現出來了。

  何正鳴還能接受現實,他還年輕,三年後再來一次。但張秀才等年紀較大的秀才卻無法接受:「我不信!我怎麼會沒中?肯定是他沒認真看榜單,我要親自去看!」

  張秀才等人也顧不得體面了,連忙擠入人群之中。

  何正鳴微微搖頭,看向顧文景:「顧兄,你考中解元,我們該好好慶祝一番!」

  張秀才等人估計是沒心情參加了,而且看他們那個樣子,不把榜單看個十幾二十遍,是不會接受真相的。

  顧文景當然不會讓何正鳴落榜後還要為他慶祝中舉,太不厚道了。他找了個理由:「這裡物價太貴,慶祝一次不知得花多少銀兩,倒不如回青陽縣,反正回去也要辦酒席,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參加。」

  何正鳴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好,我一定參加。」那個時候,他也該從落榜的失落中走出來了。

  來時六個秀才都對鄉試充滿期待,回去時只有顧文景和顧父心裡高興,或許還有一個何正鳴是真心為自己朋友感到高興的。

  顧文景在啟程回家前,寫了封信託人送給李承。

  在看榜的人散得差不多後,顧文景去看過榜單,他看到李承也是榜上有名,考中了舉人,就連曾經他幫過一把的安竟成也在榜上,倒是陷害過安竟成的安竟銘落榜了。

  顧文景就在臨行前寫了封祝賀信給李承,然後又在信中致歉,他急于歸家,無法與他再聚,約定待來年會試京城見面。

  李承自然也是知道顧文景中了解元的,對於這樣前途無量的朋友,李承當然不會介意他的不告而別,還特意回了封信,因為擔心信送出去之前顧文景就已經離開了這裡,他將信寄往青陽縣。

  顧文景和顧父到家之後,就發現家中喜氣洋洋的,他們一進門,顧母和顧玲瓏羅青依就上來迎接。

  顧玲瓏還俏皮的對顧文景喊道:「解元哥哥!」

  家裡這是都已經知道顧文景中了解元的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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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父好奇的問道:「我們還沒回來,你們怎麼知道這個好消息的?」

  顧母笑吟吟的道:「是縣令大人派人來告訴我們這個好消息的。」

  顧父一驚:「縣令大人?」

  顧文景笑道:「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我是青陽縣人,我中了舉,也是縣令的政績。而且我是解元,將來考中進士,授了官,與縣令就是同僚了。」

  青陽縣令只是順手示個好,派人來提前報喜,真不是什麼大事。

  顧父聽了顧文景的話,心裡才有了底,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自家兒子已經這麼厲害了,將來能和縣令老爺做同僚了!

  之前縣令派人來顧家報喜,就有消息靈通的人跑來道喜恭賀,現在顧文景本人回來了,那來祝賀的人就更多了,本地鄉紳地主更是一波一波的來送禮。

  這些禮物顧文景都是挑不貴重的收下,然而他挑的不貴重的禮物,在顧家人看來已經是很厚的禮了。

  顧父擔憂道:「收了這麼多的禮,會不會有事?」

  顧文景一邊記錄送禮人的信息,一邊道:「我已經是舉人了,這些東西都是正常的人情往來,將來這些人家有什麼喜事,我們回禮也按照這個標準來。」

  他寫完禮單之後,將其遞給羅青依:「娘子,這個你收著,以後人情往來,還要娘子多費心。」

  羅青依美滋滋的收下這份單子,認真的記下上面的內容,這可是相公交給她的任務呢!

  其實在顧文景回來之前,羅進寶就讓自己夫人來道賀過一次,羅夫人特意叮囑過羅青依:「姑爺如今成了舉人,不再是以前那個還要靠羅家資助的秀才了,你一定要好好攏住姑爺的心。」

  羅家也是擔心出現那種休妻另娶的事情,畢竟以前不是沒有商戶人家資助書生,然後有的書生中舉後就翻臉不認人了。只是也有成功得到書生女婿助力的,於是這份成功帶來的利益依舊讓很多沒有靠山的商戶心動。

  羅青依雖然相信自己相公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但被羅夫人說得還是心中有些忐忑。

  現在見顧文景回來,態度一如既往,還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她,說明還是信重她這個結髮妻子的。

  顧文景剛送走一波送禮的人,然後就迎來了羅家人。

  羅家在顧文景回來之前,羅進寶得知顧文景中舉的好消息後,恨不得自己親自上門祝賀,只是顧家那個時候一家子女眷,他也不好帶人上門,只能讓羅夫人代勞。

  後來顧文景回來了,羅進寶發現顧家門庭若市,門檻都快被送禮的人踏平了,其中不乏比羅家更有錢的商戶,他羅家竟是排不上什麼名號了。

  所以羅進寶只能挑選一個合適的時機,帶著自己的家人上門來為顧文景道賀。

  羅進寶子女眾多,光嫡子嫡女就有四個,除了羅青依羅柳依兩個嫡女,他還有兩個嫡子。嫡幼子年齡還小,沒帶來,但嫡長子羅金堂已經在跟著羅進寶學習打理家業了,今日他特意帶來跟顧文景這個舉人女婿好好聯絡感情。

  這次來顧家,羅進寶除了帶來自己夫人和嫡長子之外,還帶來了嫡次女羅柳依和女婿齊冉。

  齊家也是想借著連襟的關係搭上顧文景的關係,所以花了大代價請羅進寶牽線搭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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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文景和羅青依一起去迎接羅進寶夫妻倆:「岳父岳母,快快請進!」

  羅進寶在踏入顧家大門之前,心裡還擔心顧文景中舉後就不把他這個岳父放在眼裡,他都想好了要是顧文景拿捏舉人架子,他哪怕丟臉也要低頭抱住這條大腿。

  然而進門後卻發現顧文景面帶笑意的親自來迎接他,態度一如既往,並沒有因為中舉後就變得倨傲。

  羅進寶心裡頓覺受寵若驚,連忙笑道:「賢婿客氣了!」

  他對顧文景介紹道:「這是我的嫡長子羅金堂,賢婿是見過的,這是我嫡次女和我二女婿齊冉。」

  顧文景真正沒見過的就只有羅柳依的丈夫齊冉。

  他打量了一下齊冉,發現這位齊家嫡長子長相俊美中帶著點脂粉氣,此時看過他的表情略顯拘謹。

  當初羅柳依成親時,顧文景只是和羅青依去羅家參加了酒席,根本沒去注意看來迎接新娘子的新郎長什麼樣。

  而且齊家當初對他這個娶了羅青依的秀才也看不上眼,本來齊家嫡長子配羅家嫡長女挺好的,結果顧文景橫插一槓,讓齊家嫡長子只能娶羅家嫡次女,雖然聯姻性質不變,但齊家還是對顧文景不滿。

  齊家也沒有對顧文景做什麼來表現出這份不滿,但對顧文景是客氣生疏,毫無結交之意。

  如今顧文景中舉,齊家才後悔不已,當初人家發達前不知道搞好關係,現在等人家發達後再貼上去,能有多大作用?

  但齊家還是花費代價請羅進寶引薦齊冉,好歹兩人是連襟關係。

  顧文景對齊冉微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他接收的只是劇情大綱,所以原劇情中,齊冉最後結局怎麼樣他並不清楚,只知道齊家敗落後,齊冉挑不起齊家大梁,只能依附於羅家。

  齊冉估計在羅柳依李代桃僵之後,就收到自己妻子的『死訊』,並不知自己妻子偷偷代替羅青依做了顧家主母。一頂綠帽子戴在頭上還不自知。

  齊冉沒參與進謀害羅青依的陰謀中,但因為他是羅柳依的丈夫,顧文景對他的態度比較冷淡。

  齊冉絲毫沒介意顧文景的冷淡態度,在他看來,年紀輕輕就中了舉人的姐夫將來肯定還能當官,願意跟他打個招呼就是給他面子了。

  他只後悔自己當初怎麼就看不起姐夫是個窮秀才,沒跟姐夫打好關係呢!

  而比齊冉更後悔的人是他的妻子羅柳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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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家和顧家都只知道羅家把嫡長女嫁給顧文景,把嫡次女嫁給齊冉,是羅進寶更看好顧文景的前途,才用嫡長女拉攏他。

  如今顧文景中了舉,就顯得羅進寶眼光不凡。

  實際上齊家和顧家都不知,本來羅進寶是打算將羅青依嫁給齊冉,羅柳依嫁給顧文景的,只是羅柳依鬧著不願意才讓兩個女兒換了對象。

  羅柳依現在看著中了舉,還是鄉試第一名解元的顧文景,又看了看跟在顧文景身邊以女主人姿態招待他們的姐姐羅青依,她心中後悔得恨不得咬死當初鬧騰不已的自己。

  羅柳依後悔之餘,又嫉妒怨恨的看著羅青依,明明現在風光的解元夫人位置該是她的!姐姐占了她的位置!

  除了對羅柳依心有防備的顧文景,誰也沒注意到羅柳依怨恨的眼神。

  顧文景微微皺眉,盯著羅柳依,冷漠道:「妹妹這是對娘子有什麼不滿嗎?」

  他一點兒都沒有給羅柳依留面子,直接質問。

  眾人朝羅柳依看過去,然後就看到羅柳依還沒來得及收斂的怨恨眼神。

  羅柳依沒想到顧文景忽然質問她,愣了一下連忙低下頭。

  齊冉拉了她一把,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他以為羅柳依是在娘家時與自己姐姐不和,所以現在才會有這種表現。他只希望姐夫不要因為羅青依羅柳依姐妹倆的不和而遷怒到他這個連襟身上。

  但羅家人卻暗自心驚肉跳,他們都是知道當初換親事的內情的,看到羅柳依這個表現,他們隱約明白羅柳依怨上羅青依的原因。

  如果當初親事沒換,嫁給顧文景的本該是羅柳依。

  羅進寶臉色一沉,對羅柳依訓斥道:「在你姐夫的大喜日子裡,你還把你和你姐姐以前的小矛盾記在心中,我怎麼有你這麼個小心眼的女兒?你給我滾回去!」

  羅進寶對羅夫人使了個眼神,羅夫人馬上會意的拉著羅柳依離開了顧家。

  羅進寶對顧文景歉意的笑了笑:「我這個女兒平時被我們慣壞了,脾氣差,經常跟她姐姐鬧脾氣,今天竟然不分場合的跟她姐姐鬧起了彆扭。」

  羅進寶這麼說,羅青依連忙出面幫忙說話:「相公,妹妹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太懂事。」她對家人向來寬容,羅柳依以前也沒少與她鬧脾氣,剛才那個怨恨眼神雖然令她心驚,但羅柳依很快就低著頭遮掩住了,她只當是自己錯覺。

  妹妹與她一母同胞,自出生之前就同在娘胎里不分彼此,怎麼會怨恨她呢?

  顧文景看了看羅青依,心中無奈,他知道僅憑自己幾句話,羅青依是不會懷疑自己妹妹有壞心的。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誰會懷疑自己的雙胞胎妹妹會想殺了自己?他不能怪羅青依對親人太沒有戒心,是羅柳依心腸太狠毒。

  顧文景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將剛剛那件事揭了過去:「岳父,我們進去說話罷。」

  顧文景不再提起羅柳依,羅進寶等人都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