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客棧的顧樂城終於等到顧文景回來了,他有點焦急的問道:「怎麼樣?你拜師成功了嗎?」
顧文景點了點頭,說道:「師父,我已經成功拜入了青城武館,不過館主好像對我有點不夠信任,只是收我為入門弟子,並沒有直接收我做親傳弟子。」
顧樂城鬆了口氣,笑道:「顧方城向來多疑,心機深沉,他不會輕易信任你的。你要做的就是在武館裡一步步取得他的信任,不要透露之前有拜入我門下的事情,知道了嗎?」
顧文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顧文景又道:「既然如此,那麼以後我就不能再來見師父了,以免被察覺到不對勁。可是我該怎麼與師父聯繫呢?」
顧樂城說道:「有什麼事我會主動來聯繫你的,你不必聯繫我。」
顧文景心知顧樂城這是還對他有所防備的,所以只準備單線聯繫他。
不過顧文景也不在意,任憑顧樂城怎麼都想不到,他會一開始就選擇把他給賣了與顧方城合作。
至於後來的認親,就是意外了。只是認親之後,顧方城對他信任度更高而已。
顧文景在青城武館,很快就被顧方城收為親傳弟子,留在身邊盡心盡力的全力教導。
原主記憶中顧樂城教導他可沒顧方城這麼盡心,處處為他著想,幫他打實基礎。顧樂城是想盡辦法讓原主加快修煉速度,至於走捷徑背後會對原主有什麼損害,顧樂城是不在意的。
顧樂城迫不及待的想要讓顧文景去向顧方城復仇,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十幾年了。
每天面對仇人子女,若非期待著將來顧方城得知自己的一雙兒女竟然成婚了,兒子還要殺他之後會露出的絕望痛苦表情,他早就忍不住殺了這兩個孽種了。
當顧樂城得知顧文景已經被顧方城收為親傳弟子後,在某一天深夜,他就聯繫上了顧文景。
顧文景在練武之後回到住處,拿衣服準備去沐浴的時候,發現衣櫃裡竟然有一張紙條。
顧文景看了一眼紙條,就知道這肯定是顧樂城聯繫他的方式,於是他轉頭就把紙條交給了顧方城。
看到紙條上的內容,顧方城冷笑一聲:「我這位師弟還是一如既往的卑鄙無恥!」他看向顧文景,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柔和起來,聲音也溫和了下來,「文景,你不要去與顧樂城聯繫,萬一他對你下殺手,爹沒法及時救下你。寧可讓顧樂城逃過這一次,爹也不想你們兄妹出什麼事。」
顧文景看著顧方城那柔和的表情,心裡還有點不自在,他本以為顧方城是那種感情內斂的人,結果沒想到顧方城會這麼真情流露。
顧文景在知道顧方城和顧夫人還丟了一個女兒,便告訴他們顧善的存在,顧善極有可能就是他們丟失的那個女兒,因為顧樂城這麼多年來一直未曾再娶,只說顧善是亡妻遺留的女兒。
但顧樂城亡妻真正遺留的女兒應該是顧方城和顧夫人收養的顧音才對。
所以基本可以確定,顧善和顧文景是親兄妹,她是顧方城和顧夫人的親生女兒。
正好顧樂城就在南陽城,顧方城就拜託自己的朋友去東雨城將顧善接回來。以免顧樂城在發現端倪後轉而回到東雨城抓到顧善做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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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樂城在約定好的地點等了大半天都沒能等到顧文景的出現,但他等來了一個小乞丐。
這個小乞丐拿著一顆蠟丸找到他,「請問您是樂先生嗎?我是一位叫文先生的人雇來送東西的,他說他有事暫時脫不了身,就讓我把這個送給你。」
顧樂城接過蠟丸,賞了小乞丐一錠銀子,把人打發走,然後私底下拆開蠟丸取出裡面的紙條,看著上面的蠅頭小字。
因為蠟丸是密封的,也沒有二次重封的跡象,再加上紙條上的內容里有許多對得上的暗號,所以顧樂城並未有什麼懷疑,只以為是顧文景被什麼事絆住了,為了避免引起顧方城的懷疑,不能親自前來。
顧樂城在看完之後,伸手一搓,紙條就化作了齏粉,從指縫間飄飄灑灑的落下,與塵土混為一體,誰也看不出異樣。
十日後,入夜。
顧樂城悄悄潛入青城武館,眾多武館弟子們在夜晚都睡得沉沉的,巡邏的人也不嚴謹,輕易就被顧樂城避了過去。
顧樂城來到武館後面的院落,顧方城夫妻倆居住的地方,他剛剛踏入院子,就聽到裡面傳出一聲厲喝:「誰?」
一道身影從屋子裡沖了出來,一掌朝顧樂城拍了過來:「賊子!受死!」
顧樂城倉促間勉強接下一掌,被掌勁擊飛了出去,他撞到牆壁上,驚愕的看著那道身影:「顧方城?你竟然沒事!」
淡淡的月光灑落下來,將院子裡照出了光亮,顧方城的面容在月光下顯得十分的冷漠。
「顧樂城,這麼多年不見了,你還是那麼卑鄙!」
顧方城漠然的看著顧樂城:「我沒有功力盡散,你是不是很失望?」
顧樂城終於明白了過來,他捂著胸口站直身來:「咳咳,看來那個小畜生是背叛我了!」
「背叛說不上!」顧文景的聲音響起,他緩緩從一旁的走廊走了出來,身影在陰暗中若隱若現。「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條陣線上的。」
顧文景走到顧方城身後,喊了一聲:「父親。」
顧樂城「哇」的一聲吐了口血,氣的。
「好啊!沒想到我養了這麼多年的一條狗,這麼快就噬主了!」
顧樂城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穩定下氣息,目光陰冷的看著顧文景:「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你的身世的?」
顧文景翻手拿出一個小玉瓶,「這個你眼熟嗎?」
他看著顧樂城,然後又拿出一個模樣不同的玉瓶:「這兩個玉瓶裡面都是玉血丹,但我發現兩種玉血丹卻有點不同,其中一種丹毒極為稀少,是正常品質的玉血丹,另外一種丹毒多得應該算是一枚不能服用的廢丹了。不知師父您給弟子兩顆廢丹,用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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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血丹是以異獸血液為主材料,添加其他一些藥材作為輔材煉製的一種丹藥,增加武者氣血,加快換血境以下的武者的修煉速度。
但丹藥是免不了有丹毒存在的,不過丹毒只要不多,就可以被人體自行排出。
那些丹毒過多的丹藥是不合格的廢丹,按理說不能流入市場讓武者服用的,因為丹毒過多會斷絕武者未來的武道前途。
可有太多買不起正常丹藥的底層武者只追求一時的強大力量,寧可拿前途換取目前的修煉速度,所以廢丹也有一定的市場。
顧樂城作為一位換血境武者,經營有一家武館,收入不菲,自然不至於窘迫到要買廢丹給自己看重的弟子修煉。所以他將廢丹當做正常的玉血丹給顧文景輔助修煉,顯然是不懷好意。
顧樂城看著那個自己親手交給顧文景的小玉瓶,臉色陰沉,「沒想到你還能認得出丹毒,那麼兩顆玉血丹,你都沒有服用?那你的實力是怎麼進步這麼快的?」他目光落到顧方城身上,「一定是你們父子倆早就相認了,否則小畜生又怎麼可能發現丹毒,更不可能進步這麼快!」
顧方城雖然心裡也有些好奇,不過在顧樂城面前,他自然不會表現出來。
顧文景看著顧樂城微微一笑,說道:「不是,我是跟著你來南陽城,進入青城武館後才知道自己身世的。至於我為什麼會發現玉血丹不對勁……你猜啊!」
顧樂城:「……」你猜勞資猜不猜?!
顧樂城轉身就逃,剛剛與顧方城和顧文景廢話那麼久,就是為了平復一下翻滾的氣血,恢復巔峰實力。
然而顧方城卻早有準備,顧樂城剛跑出院門,就發現外面已經被幾十個武館弟子給包圍了起來。
哪怕是換血境武者也不可能在幾十個練肉境武者的包圍圈下逃走,更何況這些武館弟子們手中還拿著玄鐵鎖鏈,圍成一個大包圍圈。
顧樂城瘋狂衝擊包圍圈的時候,顧方城已經追到他身後了,一劍朝顧方城背心處刺去,毫不留情。
十幾年前的心軟讓顧方城夫妻倆吃足了苦頭,骨肉分離十幾年,顧方城曾經對顧樂城的師兄弟感情早已在顧樂城一次次的陰謀算計中消磨得一乾二淨,只餘下深深的仇恨。
顧樂城勉強側了側身,顧方城的劍尖刺入了顧樂城的肩膀中,隨後劍尖上挑,直接斷了他一隻右臂。
周圍的武館弟子趁機將玄鐵鎖鏈捆綁在顧樂城的身上。
顧樂城被捆得結結實實的,斷臂之後氣血流失嚴重,根本掙脫不了。
他狠狠的瞪著顧方城:「呸!」吐了一口血沫,「顧方城,這次算我栽了,有本事你就把我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