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意外的道:「怎麼可能有人能夠驅使鬼怪?鬼怪凶厲殘忍,誰能控制鬼怪?」
顧文景見顧父並不知道陸文珺和平陽大師這種養鬼人的存在,就明白養鬼人應該極為稀少且神秘,連顧父這個當朝丞相都不知情。
顧文景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陸文珺的事情告訴顧父,如今顧父對陸文珺還挺信任的,又不相信有人能夠養鬼,如果他告訴了顧父,顧父更可能會以為陸文珺是被陰鬼纏上了。
到時候不僅不會讓顧父懷疑上陸文珺,顧父還會因為擔心陸文珺又去請所謂的大師幫忙驅鬼,打草驚蛇不說,還容易讓陸文珺狗急跳牆。
顧文景覺得有不要將陸文珺和顧茗秋隔離開來,於是對顧父說道:「爹,文珺雖然從小在我們家長大,但畢竟是陸家的女兒,我們強行將文珺留在家裡,陸家人怕是會以為我們仗勢欺人強奪女兒。」
顧父微微皺眉,說道:「陸家的當家人我見過,他還很樂意讓文珺留在我們府上。」
顧文景道:「爹,陸家只是商戶,哪敢在您面前說出真實想法,就算他再思念女兒,也得在您面前強顏歡笑。」
顧父道:「可是茗秋在陸家過的什麼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文珺若是回了陸家豈不是也要吃苦?」
顧文景聽了這話就覺得很不舒服了,雖然知道顧父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出於疼愛女兒的想法,但這話聽起來就很偏心養女。
他說道:「這人與人之間也講究一個緣分。茗秋註定是我顧家的女兒,所以哪怕抱錯到陸家去,也和陸家人沒有緣分,陸家人當然不喜歡她。但文珺不同,她是陸家當家人的真正親生女兒,哪有當爹的不愛親生孩子的?而且文珺那麼善良溫柔,陸家人怎麼會不喜歡她呢?再說了,文珺是我顧家的養女,當初陸家苛待茗秋,要不是看在陸家跟文珺的關係,我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陸家,現在陸家若是還敢苛待文珺,那就新帳舊帳一起算!」
顧父聽了也覺得顧文景此言有理,他遲疑著點了點頭:「是不該阻止文珺與親生父親團聚的,可是你娘那邊……」
顧文景道:「娘那邊我去勸說,爹你同意了就行。」
顧父這邊同意了,顧文景就去勸顧母。
「娘,我們雖然養了文珺十五年,但畢竟文珺的血脈親人不是我們,她也會思念自己的親生父母和親兄弟的。」
「文珺溫柔善良,善解人意,有什麼苦楚都自己受著,但我們不能對她的委屈視而不見啊!」
「我知道娘你捨不得文珺,可是文珺都及笄了,您也可以當她是嫁了人,以後讓文珺常來看看您就好了。」
「還有您想想茗秋,茗秋才剛剛回來,她也及笄了,要不了多久也要嫁人了,您又有多少時間能和茗秋相處呢?」
顧母也被顧文景說服了,她嘆息著點了點頭:「是我沒考慮到文珺的想法,自私的將她強行留在身邊。唉,也該讓她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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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父顧母都是品性高潔的人,他們就沒考慮過顧家與陸家門第相差那麼大,陸文珺會不會願意回陸家。
在他們看來,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哪有女兒嫌棄自己親生父母家裡門第低的?
而且他們的養女文珺那麼善良溫柔,更不可能是這種庸俗勢利的人了。
所以在晚上一家人一起用晚膳的時候,顧父提出讓陸文珺回陸家時,陸文珺整個人都懵逼了。
她這麼努力的刷顧家人好感度,顧家竟然還是要趕她走?憑什麼啊?
不等陸文珺從懵逼中回過神來,顧母就拉著她的手,含淚道:「文珺,娘真的捨不得你,但你大哥說的對,你肯定也是思念自己親生父母的,我們不能那麼自私的不顧你的感受,就將你強行留在顧家,讓你與你的家人分別。」
陸文珺感覺自己的臉都快抽搐了,心裡憋著一股氣卻仿佛被巨石壓著出不來。
我一點兒都不想要你們的體貼,你們趕緊自私自利的把我跟陸家劃清界限吧!誰願意回陸家做一個商家女啊?!
顧文景也目光溫柔的看向陸文珺,說道:「文珺,之前我們希望你留在顧家不要離開,是我們太自私了,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你會思念親生父母的感受,畢竟血濃於水,血緣關係是斬不斷的。好在現在我們醒悟過來也不遲,我會儘快幫你準備好行李,親自送你回陸家的。只希望你別因為我們拖到現在才送你回家,而怨我們。」
陸文珺看著顧家人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她好,為了她著想,她恨不得撕開自己善良小仙女人設,然後死賴在顧家不走。
可是看著顧父顧母已經做下了決定的堅決表情,陸文珺就知道,這陸家她是非回不可了。
甚至她就連說一句捨不得顧家不想回陸家都不行,因為誰叫她立的是溫柔善良小仙女人設呢?她要是真那麼說了,就顯得她對自己親生父母毫無思念格外冷心薄情了,若是顧茗秋再挑撥兩句,就成了她愛慕虛榮貪戀顧家榮華嫌棄陸家門第了。
她卻不知顧茗秋根本沒那個時間去挑撥,她此時正忙著在心裡偷笑呢!
顧茗秋自認為自己是全家人中唯一看穿陸文珺裝模作樣真面目的一個人,現在看到最喜歡裝的陸文珺因為自己平時裝得太過,反而要被顧父顧母『為她好』的送回陸家,她簡直都快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自作自受!活該!哈哈哈哈哈!
陸文珺為了自己在顧家人心中的形象,只能咬牙答應了下來:「多謝爹娘還有大哥的關心,我願意回去,只是我心中對爹娘和大哥還有妹妹實在不舍,不知道我以後還能常回家看看你們嗎?」
顧父感傷的道:「當然可以,顧家永遠都是你的家,你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陸文珺得了顧父的這句話後,心裡就有了底,從容了許多,然後依依不捨的拉著顧母的手叮囑她好好照顧自己身體,然後又是叮囑顧父和顧文景,就連顧茗秋都沒有遺漏,表面功夫做得面面俱到,任誰看了都覺得她是個溫柔善良關心家人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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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個好姑娘,在回到自己屋子裡只有一個人獨處時,時刻帶著溫柔平和笑容的面容瞬間變得猙獰可怕,她怒火中燒的撕扯著自己的手帕發泄。
「可惡!該死的!怎麼會突然想趕我離開顧家?一定是顧茗秋在他們面前說了什麼!」
她不敢摔花瓶茶杯等瓷器,摔東西固然容易發泄怒火,但東西摔壞了她不好找理由圓場,而且隔三差五換一批用具,太過奢侈會讓顧父顧母不喜的。
陸文珺撕爛了幾張手帕,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於是就拿出剪刀將手帕剪成碎布片毀掉被撕扯的痕跡。
她開始收拾東西,因為顧文景休假時間有限,明天就要親自送她回陸家了,她拖不了多少時間。
陸文珺倒是沒想過為了拖時間不讓顧文景送,因為她擔心如果不讓顧文景這個顧家繼承人送自己回去,只讓管家送她,會讓人以為她是灰溜溜的被顧家趕回陸家的。
她要讓所有人知道,自己只是回陸家看看而已,她實際上還是顧家小姐,顧父顧母包括顧文景這個顧家繼承人都對她依舊很看重。
陸文珺沒有準備帶太多東西回陸家,她又不打算在陸家常住。而且她大包小包的帶一堆東西回去,也可能會讓顧家人以為她是想挖顧家的東西去補貼陸家。
所以陸文珺只是收拾了幾件常穿的衣物和常用的首飾,一副去親戚家做客的模樣。
第二天,顧文景騎著馬在馬車邊等著陸文珺。
見她只帶著一個貼身丫鬟,那小丫鬟手裡就拎著一個小箱子和一個小包裹,顧文景什麼都沒有說,反正這次把陸文珺從顧家弄走了,他就不會讓她再回到顧家。
陸夫人當初能跟顧母一起在天雲寺意外早產生女,陸家自然也是住在京城的,即使是商戶,也是家大業大的商戶。
顧文景帶著陸文珺來到陸家時,早早收到消息的陸父親自出來迎接顧文景。
「顧公子光臨寒舍,實在是蓬蓽生輝!」陸父對顧文景露出諂媚的笑容。
這個世界士農工商等級分明。商人的社會地位很低,商人之子是沒有資格參加科舉考試的,哪怕是像陸家這樣的大商人,在官員眼裡也只是更大的肥羊罷了。
或許陸父如今的錢財讓他可以無視一些小官了,但顧文景這樣的丞相之子,頂級二代,依舊是他高攀不上的權貴。
尤其是顧家真正的小姐顧茗秋在陸家過的日子可不怎麼好,陸父一直戰戰兢兢的害怕被相府報復。好在陸文珺一直被留在顧家,這讓他多了幾分安全感——他親生女兒在相府受寵,那麼顧相總不會對養女的親生父親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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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景對陸父當然不會有任何好臉色,他冷著臉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冰冰的道:「本公子是送你女兒與你團聚,現在人送到了,本公子也就不多打擾了。」
顧文景對手下人一揮手,馬車就停在了陸家門口,陸文珺掀開車帘子朝外看情況時,顧文景微微彎腰,對陸父露出一個冷笑:「你們陸家對我妹妹茗秋的照顧,本公子銘記在心!哼!」
說完,他就騎著馬走到馬車的車窗處,對陸文珺輕聲道:「文珺,大哥就送你到這裡了,已經到了陸家了。大哥就先走了。」
陸文珺連忙邀請道:「大哥一路辛苦了,不如隨妹妹一起進去喝杯茶吧!」
顧文景淡淡的道:「不必了,進了陸家,我怕想起當初茗秋在陸家受委屈的場景。」
說完,顧文景就騎著馬離開了。
陸文珺看著顧文景離開的背影,心中對陸家更是恨得牙痒痒。她怎麼會有這樣一個親生家庭?就因為陸家對顧茗秋不好,顧家人對陸家毫無好感,她若是在陸家住久了,難免不會被顧家人一起打上陸家的標籤。
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回去!
陸文珺暗暗下定決心。
這時陸父走了過來,壓抑著怒火對陸文珺露出一個慈父的微笑,說道:「女兒,我們回家吧!」
因為剛剛被顧文景威脅得心驚肉跳,再看到顧文景與陸文珺說話時面無表情的模樣,陸父如何不會聯想到,陸文珺突然被顧文景送回陸家,是因為陸文珺在顧家失寵了,被灰溜溜的趕回來了。
只是顧慮到這馬車上趕車的車夫還是顧家的下人,陸父再生氣也要在顧家下人面前裝出一副慈父的模樣來。
陸文珺絲毫不知陸父心底的想法,見他對自己笑得溫和慈愛,她也陪著做戲,露出一個溫柔靦腆的微笑:「謝謝父親。」
陸文珺在丫鬟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走進了陸家。
陸家有錢,宅子自然是富麗堂皇的,就是顯得有些俗氣。還有就是陸家是商人,商人買宅子是有限制的,有些規格的宅子有再多錢,沒有品級想買都買不到。
所以陸家的宅子裝修得再怎麼金碧輝煌也比不上相府的大氣,面積更加沒法比,因為陸家再有錢也沒資格住相府那種規格的大宅子。
陸文珺走進來心裡就有些嫌棄陸家宅子小了,修建得毫無品味可言。
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那臉上嫌棄的表情陸父看得清清楚楚。
陸父在顧家人離開後,對陸文珺可沒多少耐心,當即就甩了臉子:「怎麼?覺得你親爹的條件不如你養父,嫌棄了?狗都不嫌家貧,你還是嫌棄起來了?可惜你沒那個官家千金小姐的命,以為做了十幾年的千金小姐,你就真的是相府千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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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珺被陸父突然的一頓懟給懟得心中震驚,她看向陸父,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竟然罵我?」
習慣了裝模作樣話里藏鋒讓人有苦說不出的陸文珺忽然遇到陸父這樣直截了當不給你面子的對手,她就覺得自己曾經的那些心機算計全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她習慣了背地裡暗搓搓搞事,現在讓她明打明的剛正面,她都懵逼了。
陸父作為商人,當初還沒做大前走南闖北,什麼三教九流的人沒見過。
陸父開口就讓陸文珺招架不住:「罵你怎麼了?勞資是你親爹,親爹教訓自己女兒幾句,天王老子也管不著!而且你一個做晚輩的嫌棄我這個親爹,我還不能說你幾句了?」
陸文珺氣道:「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
陸父冷笑道:「我看你是不得不回來吧!在顧家失了寵,被趕回來的吧?」
「胡說八道!」陸文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險些跳起來反駁,「我才沒有失寵!我只是覺得有必要回來見見親生父親,祭拜一下親生母親,才求了爹娘允我回來的。我要真是被趕回來,怎麼會是大哥親自送我回來?」
陸父心中有些猶疑的道:「那顧公子對你的態度怎麼不好?」
陸文珺冷哼一聲:「還不是因為你們,誰叫你們對茗秋妹妹不好,大哥看見你們就心煩,剛剛心情不好才那樣的。不過大哥才不會因為你們遷怒到我身上呢!」
陸文珺這劃清界限的話讓陸父聽得心裡很不舒服,他能在顧茗秋身份還沒暴露時,就任由繼妻苛待嫡長女,又怎麼可能對半路認回來還沒見過幾次面的陸文珺有什麼感情。
陸父對陸文珺更多的還是斟酌她身上的利用價值。對陸家來說,她在顧家越受寵當然越好。
只是陸文珺說的話,讓陸父有些半信半疑。
陸父想到顧文景臨走前對他說的那句話,心中的擔憂害怕還是促使他相信了陸文珺的話,並把她當做是他的救命稻草。
陸父能伸能屈,立馬換了張熱情的笑臉,對陸文珺哄道:「女兒,爹剛才只是擔憂你在顧家過得不好,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也別往心裡去。」
陸文珺算是看穿了自己這個親生父親的真面目,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沒好氣的道:「我住哪兒?」
陸父沒想到陸文珺會回來,所以陸家壓根就沒安排給陸文珺住的院子,以前顧茗秋住的地方連庶女的待遇都比不上,早就在顧茗秋被顧家帶走後就把那院子拆了重建了,更不可能給陸文珺住了。
所以陸父想了想,就讓自己的二女兒將閨房騰出來給陸文珺。
陸二小姐是陸父續娶的繼妻所生的女兒,當初這位繼妻也是因為覺得陸父原配妻子留下的嫡長女妨礙到了她女兒的利益,才百般磋磨茗秋的。結果沒想到茗秋真正身份竟然是相府千金。
當初顧家興師問罪的時候,陸父險些將這個繼妻給休了,只是礙於兩個嫡子才沒有休妻。但她也是被陸父給關了起來,至今都沒有放出來。
陸父重男輕女得厲害,當初能坐視繼妻磋磨嫡長女,如今也能將嫡次女趕去跟庶女擠一個屋子。
陸文珺才不在乎自己住的屋子原主人是個什麼待遇,她只會嫌棄的將屋子裡不滿意的地方挑三揀四,然後讓陸家下人忙碌著給她全都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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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景回到顧家後,顧父顧母就關心的問道:「陸家可有對文珺不好?文珺在陸家待得可還習慣?」
顧文景淡淡的道:「陸家人對文珺當然好,怎麼說文珺也是我顧家養女,他們不敢怠慢。至於文珺在陸家是否習慣,這個我不清楚,我只送文珺到陸家門口就回來了,我不敢進去,我怕一踏進陸家大門,就回想起茗秋在陸家受苦的場景。」
顧父顧母順理成章的被顧文景帶偏了,回想起當初去陸家接顧茗秋時看到的場景,頓時都心酸了起來。
他們也顧不得去思念回家的養女了,滿心都撲在吃了十幾年的苦頭好不容易才回到身邊的親生女兒身上。
這種情況也是顧文景樂於見到的,比起心機深沉的陸文珺,當然還是活潑可愛的顧茗秋更應該得到顧父顧母全心全意的關愛。
沒有了陸文珺故意將顧茗秋與顧家人隔離開,顧茗秋和顧父顧母還有顧文景相處得很其樂融融,關係越來越親密。
顧文景時不時就提醒顧父顧母一次,顧茗秋已經到了年紀,該考慮人家,將要出嫁了,再不疼她就沒時間疼了。
所以顧父顧母全心全意關心著顧茗秋,讓她體會著被父母寵愛上天的美好時光。
同樣的,顧父顧母也沒有閒暇時間去思念養女陸文珺了,偶爾有問起,顧文景都以陸文珺在陸家與父親團聚,父女情深搪塞過去。
顧父顧母想到自己與顧茗秋相處時的快樂,推己及人,自然也覺得陸文珺在陸家也是與陸父這般其樂融融的。
而實際上,陸文珺在陸家的日子的確很精彩,但不是父女情深的其樂融融,而是宅斗飆戲的精彩紛呈。
陸父在陸文珺面前裝慈父,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攛掇陸文珺在顧父面前幫他求情。
陸文珺在陸父面前裝自己在顧家比顧茗秋還受寵,吊著陸父的胃口就是不給個準話。
陸家二小姐聯合自己一母同胞的兩個兄弟,再加上還有她親生母親在背後出謀劃策,一起給陸文珺使絆子。
陸文珺玩起宅斗來那是無師自通自學成才,陸二小姐哪怕有她母親做軍師,也只是勉強和陸文珺鬥了個旗鼓相當。
陸文珺宅斗得都忘了自己之前想的在陸家住兩天就回顧家的事兒了,她是下了狠心一定要解決掉陸家這些膽敢算計她的傢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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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景只是派人盯著陸文珺,一旦陸文珺打算回顧家了,就來稟報他,自己並沒有在意她,平時也從來不去理會跟陸文珺有關的消息。
他忙著在京城抓捕各種鬼怪,尤其是以城北的陰鬼最多。
這些陰鬼都是生前有驚人執念的人死後形成的,它們還有些許生前的記憶,所以智力並不算低,它們一個個都隱藏在暗中悄悄的吸取人的生機,讓受害人死得悄無聲息,根本不引人注意。
顧文景的房間裡專門騰出一排架子,上面擺滿了一個個小玉瓶,每一個小玉瓶里都裝著一隻鬼怪。
不過大多數都是陰鬼,怪異只有兩隻,其中一隻是一開始抓到的無面女鬼,第二隻是他在一家客棧抓到的客棧掌柜怪異。
這第二隻怪異生前就是那家客棧的掌柜的,因為其妻子與姦夫合夥將其謀財害命,所以這個掌柜的死後變成了這家客棧里的怪異,它在吃掉殺害它的妻子與姦夫後,繼續做自己的客棧掌柜,看起來與正常人毫無區別。
不過一旦有一男一女在客棧住同一間房,就會觸動這隻怪異掌柜的禁忌,它會把女人當做妻子,男人當做姦夫,殘忍的將男女住在同一間房的客人吃掉。
只是這種失蹤案例較少,失蹤的又多為外地人,所以只是官府簡單調查一下,查不出結果就當成懸案積壓了下來,並沒有人追根究底。
就這樣,這家怪異掌柜的開的客棧,一直開到了現在,還生意不錯。
顧文景將這隻怪異抓走後,估計客棧掌柜的失蹤案也會成為一樁懸案。
顧文景在京城裡抓著鬼怪,一直都沒有再遇到第三個養鬼人。
他決定等他將京城裡的鬼怪全都抓光了,再去一探天雲寺,他對天雲寺的平陽大師養鬼手段很好奇。
還有陸文珺,他在陸文珺身上留下了後手,只要陸文珺與其他養鬼人接觸,就會觸發他留下的後手。不過可惜這麼多天下來,一直沒有動靜。
這一天,顧文景剛從書院回來,他正在擺弄著自己那一架子擺得滿滿當當的小玉瓶,這些都是他這些日子以來晚上出去抓鬼怪的成果。
他正試驗著讀書人的浩然之氣對陰鬼的傷害程度時,忽然門外傳來他小廝的喊聲:「公子!出事了!老爺讓您趕緊去正堂!」
顧文景在這一架子的小玉瓶上設置了禁制,避免被人發現或者意外破壞了玉瓶。
他推門走了出去:「出什麼事了?」
小廝答道:「公子,出大事了,聽說陸家被滅門了!所有人都死得特別慘,文珺小姐倒是沒事,老爺讓您趕緊去正堂商議此事。」
顧文景有些驚訝:「陸家被滅門?」
顧文景連忙去了正堂,顧父顧母都表情凝重的等在正堂,看到顧文景來了,顧父對他道:「文景,你隨為父一起去接文珺回來。」
顧文景問道:「陸家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