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塵往事
天亮了。
雨後初晴，驕陽似火，霞光萬道，青山碧水，生機盎然。
這是太平鎮北的一個山洞。
此時，一個人正像天神一樣站在洞中。
此人身著藍衫，腰扎軟帶，面容蒼白，不怒自威，不是大俠藍占是誰？
大俠藍占沒有死！
洞裡，一個人正躺在地上，正是藥王石天。
雖然石天胸前的鋼針早已被藍占用內力吸出，可留下了的那些血洞仍然冒著血沫子。
又過了好一會兒，石天才睜開了雙眼。
初醒時，石天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夢中，但當他看見藍占來到自己身旁時，不禁又開始懷疑兩人是否是在黃泉路上相見。
見藥王石天一臉詫異，藍占開口道：「藥王兄，我們還活著，這不是在做夢，不信你跟我來。」
說完，率先走到洞外。
石天掙扎著，也隨後走出了洞。
但見群山爭秀，百鳥爭鳴，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石天深吸了一口氣，對藍占說道：「咱倆怎麼會在這裡？」
藍占道：「血雨針既出，血魔又怎會不到？所以只好第一時間躲到了這裡。」
石天腦袋還是蒙蒙的，繼續又問道：「那，又是哪位高人救了我們呢？」
藍占看了看藥王，說道：「石老哥，不是哪位高人救了我們，而是你救了我，我又救了你而已！」
藥王一片狐疑地道：「什麼？你說我救了你？」
藍占道：「當然了，不是你是誰？這些天來，我只覺得自己昏昏沉沉，時冷時熱。冷時似被扔進冰窟，熱時仿佛被投入火爐。
「有一陣子，我毫無知覺，醒來時都曾懷疑自己是否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就在昨天晚上，我腹中忽然好像起了一團烈火，把我燒醒！腹中的劇痛令我難以忍受，只能用自己最後的一點真氣將它壓住。可是這種熱力卻四處亂竄，仿佛隨血液四處遊走，我終於不支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又醒來了。那股熱力仍在，但遠不如最初那麼強烈了，而且我感覺全身舒坦了很多，內力也凝聚了不少。當下，我不敢怠慢，忙運氣調息……
「正當我運動到緊要時刻，我突然聽見你發出了一聲慘叫……
「我嚇了一跳，連忙停止行功，準備沖向你那裡。可是我當時太高估自己了，居然摔了好幾次才爬起來……
「出去後，我太急了，直接就從北牆穿了進去！說來奇怪，當時也沒覺得能有多少力氣可用，可只一掌就把房牆轟出一個大洞來！
「在我看見你中了血雨針時，嚇了一大跳，立馬猜想可能是血魔來了，於是趕緊抱起你就逃……
「你是幸運的，沒有血雨針射入心肺，否則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還有，我發現自己的內力莫名其妙地變強了，以前好幾個未曾打開的大穴居然通了……」
震驚！
沉默！
……
一番話語，把藥王石天說了個目瞪口呆！
藥王行醫多年，救人無數，可是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奇事。
沒想到天下劇毒孔雀膽和鶴頂紅，外加蝕骨粉，竟然誤打誤撞地解了藍占所中的奇毒，而且還使他內力大增打通了幾個大穴，看來這就是天意。
看到藥王的樣子，藍占奇道：「藥王兄怎麼了？」
石天嘆道：「這就是造化！」
接著就把昨晚發生了的事對藍占說了一遍。
聽完石天之言，藍占同樣也目瞪口呆了半晌。
他沒想到，就在昨夜，他已在鬼門關走了一個來回。
石天拍了拍藍占的肩膀道：「藍老弟，看來老天爺厚愛你，讓你死裡逃生，看來拯救武林的事少不了你了。而我這把老骨頭，恐怕也閒不了了。」
藍占聽罷，一臉凝重地道：「除魔衛道，義不容辭！現在群魔四起，除了血魔重出江湖，還有很多神秘的高手也紛紛現身武林，不知他們都是什麼路數。
「就拿上次我遇到的那兩個人來說吧，和我交手的那個，武功就不下於我。
「而另外一人，雖然我們沒有交過手，但我想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哎，看來武林又是多事之秋了！」
頓了一下，又對石天說道：「石老哥，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石天問道：「什麼事？」
藍占道：「你可曾還記得五年前，我們與蕭老弟最後一次飲酒的情形？」
石天道：「當然記得了，蕭老弟就是在那次飲酒後的一個月神秘失蹤了！你想到了什麼？」
藍占道：「我記得那時蕭老弟臉色十分凝重，我問他怎麼了，他就是不說，只是反覆說了幾句『江湖魔道，何時能消？』我當時並沒太在意，只是以為他作為武林盟主日夜操勞才有此言。可如今一想，可就大大的不對了！」
石天聞聽忙問：「你覺得有什麼不對？」
藍占道：「石老哥，你我二人是最了解蕭老弟的了，他古道熱腸，扶危救難，從不把困難放在心頭，所以我們幾時見過他那種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那時一反常態，詞語閃爍，定是有很多事沒和我們說。你想，那時武林一片安寧，沒有殺伐，他又為何會有『江湖魔道，何時能消』之言呢？
「而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他一個月後竟然失蹤了，連你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豈不奇怪？
「那日臨走之時，我就覺得蕭老弟的眼神是怪怪的，只不過沒有放在心上而已。現在一想，我認為蕭老弟那次與我們飲酒好像就是在與我們告別……
「不知道他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事情？而那些事和現在的武林浩劫是否有關也不得而知……
「不過，我敢肯定一點的就是，蕭老弟一定遇險了，否則他不會一下子就失蹤了五年！」
藍占說完，一陣唏噓，深深地為自己的後知後覺後悔。
石天想了想道：「聽你這麼一說，倒真使我回想起了當日的情形。的確如此，以往我們兄弟三人飲酒，把酒臨風，醉酒當歌，是何等豪邁與快意？
「而那次，我的確也覺得蕭老弟心事沉重些。可若說他遇見了什麼難事，似乎又沒有道理！
「要知道，論地位，他是武林盟主，無人能比；而論智慧和武功，天下也難有人望其項背。所以，我實在想不出會有什麼事，什麼人，能難得住他？」
藍占嘆了口氣：「我當時又何曾不是如此想？但是今天，我又改變了想法。」
石天問道：「為什麼？」
藍占仰望遠山，緩緩地說道：「有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沒準蕭老弟又碰見了一個不世的魔頭，又或者遭人暗算，也未嘗可知！要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我之所以這麼想，就是因為我本來也認為自己武功難逢敵手，可是最近我才發現，有很多神秘高手的武功似乎也並不在我之下！
「我也曾認為自己江湖閱歷豐富，不會被人算計，可不也照樣被人下了毒嗎？
「而那些被索魂令奪去生命的武林高手中，不也有很多是被暗殺的嗎？所以，從這些事情，我隱約覺得一定有一個驚天的大秘密籠罩著我們！」
石天沉思了一會兒，道：「無論有什麼天大的陰謀，有你老弟在，那些魔頭就休想興風作浪！拯救武林是每個俠義之士義不容辭的責任，只要藍老弟你親自號召天下群雄，那些魔頭的陰謀就別想得逞！」
藍占聽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過了半晌才說道：「為了武林的安危，我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可要說號召天下群雄，那就不成了……」
看見藍占那無可奈何的樣子，石天忙問道：「藍老弟，能擔當此重任的人，除了你，我可想不出還能有誰了，由你出面有何不可？」
藍占抓了抓亂發道：「石兄，蕭老弟失蹤的頭幾年，武林還算太平無事，所以六大派當時雖然很著急，也沒有另選武林盟主。
「要知道武林盟主之職，本就是由六大派共同選出的。近兩年來，武林中也起過不少的摩擦，好在都被六大派及時化解了。
「可除六大派，當今武林各門各派仍是錯綜複雜，好多江湖門派及人士都是貌合神離，各家自掃門前雪，不管他家瓦上霜。
「所以，我此時若帶頭行事，根本不合時宜，弄不好非但六大派會心有芥蒂，恐怕就連其他幫派也不心服。
「這樣一來，我怕要遭人非議，說我心存野心，為己謀私，想要取代蕭老弟的位置！」
一番話語說得石天也覺得事情的確並不是表面上那樣簡單而已，但總得要有解決的辦法呀，不可能任其魔道囂張而坐視不管，於是又問道：「照老弟你這麼說，那該如何是好呢？」
藍占眉毛舒展了一下道：「老哥，雖然現在道消魔長，可我堅信，群魔四起之際，也正是英雄出世之時！有一個千古不變的真理，那就是邪不勝正！
「假以時日，必有像蕭老弟一樣的蓋世英雄出現！那時，我們可以在暗中行事，助他一臂之力，共同消滅群魔！」
藍占這番話語充滿著自信，使得石天連連點頭：「好！我們就在暗中行事，尋訪這樣的豪傑，共同拯救武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