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弄巧成拙
倪霧沒想到自己一個臭名昭著的幽靈門門主如今搖身一變竟在文人圈裡弄出這麼大名氣，既可悲又好笑，立刻道：「石將軍勿要多禮，我只是湊巧出了名而已，其實也就那樣，一般般了！」
倪霧還真不是說的違心話，他本來就不是混文人圈子的，如果不是顏如玉自作聰明把他的旋轉動圖拿去參賽，也惹不出後來那麼多事。
不過現在想想，也是因為顏如玉的擅作主張，這才讓他進一步認識了秦嵐，否則兩人恐怕緣盡於巷道了。
「倪師大才還如此謙遜，學生受教了！」石天破滿臉絡腮鬍，一臉的兇相，此時卻愣裝學子狀，怎麼看都像張飛繡花一樣忸怩。
倪霧見狀連忙道：「還是有請蕭大俠把話說完吧！」
「好！好！好！我洗耳恭聽就是！」石天破更顯謙遜，如同一個小貓一樣，只是他的長相實在有點凶，所以有一種老虎裝貓的感覺。
蕭飛逸微微一笑，接著道：「我們這裡既然有倪師在場，所以大夥商量就讓倪師給太后獻上一個獨一無二的壽禮，這樣既不落俗套有創新，還能獨一無二，所以就開始了搜尋行動，一下子就相中了這裡的石屏！」
石天破一聽，立刻道：「既然是給太后做壽禮，我現在就求掌柜割愛此屏就是！」
蕭飛逸搖了搖頭道：「不！君子不奪人所愛，尤其這上面的字還是由宮廷御師莫合野所題，我們更是不能強行索取！為了給你們奇石館足夠的好處，其實我們這兩天做了很多事！」
石天破聽到這裡有點懵，不就是一塊石頭嗎，王府的人想給太后當壽禮，一個公文下來就可以了，誰敢說個不字呢？
他其實還停留在強權的層面，不知道這些人最不愛乾的就是強買強賣，否則何必煞費苦心和他說這些。
很多事，動用正當手段可以，但是恃強凌弱可不行。
賭石館裡賭的不就是石頭嗎？所以蕭飛逸和倪霧才會商量出這樣的計策來，和石天破想的可不一樣。
「做了很多事？你們……你們做了什麼？」石天破感到很疑惑，忍不住問道。
蕭飛逸立刻解釋道：「石統領，我們是三公主的朋友，而莫合野大師卻是三公主的老師，貿然損毀他的大作實屬不該，所以如果不給你們帶來一些好處的話，我們也實在難以啟齒！
「所以幾天前我們在三皇子的騰龍拍賣場設了一個局，為的就是今日之行！不知石統領是否聽過前幾天我們曾經在那裡拍買過一塊和田羊脂玉？」
石天破還真知道，立刻點頭道：「知道！知道！我當然知道！」
蕭飛逸笑道：「既然石統領知道此事，那就好辦了，其實那是我們設的局，為的就是讓人知道我們能識玉斷玉，從而為今天賭石造勢，給你們帶來豐厚的利潤！」
石天破睜大了眼睛，終於明白剛才困惑他的問題了，合著今天能這麼盈利都是這些大佬推波助瀾的，立刻驚訝道：「什麼？！原來那是你們設的局？！天啊，我就說嘛，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識玉斷玉，否則我們奇石館早就關門了！
「我的確聽說了此事，卻沒想到是眾位大人出的手，實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難怪今天會有那麼多人瘋狂加價，原來都掉入了大人們設計的彀中，小的真是欽佩萬分！佩服！佩服！
「這麼說，騰龍閣拍賣場那塊和田羊脂玉就是你們自己委託拍賣的了？難怪你們能成功引得各路人馬跟風上午的二號原石和一號原石，原來是這麼回事！」
蕭飛逸想了一下，石天破認為是他們委託拍賣和田羊脂玉也不是沒有道理，否則他很難自圓其說，除非和他道出真相，可並無此必要。
蕭飛逸不知道三皇子的拍賣場是否這樣做過，但是十賭九詐，就算在拍賣場也是一樣，所以他既不否認，也不承認，來個不置可否。
「石統領，我們早就知道伱們當時為了求得莫大師的墨寶可是足足花了五千兩！如今時間緊急，我們也無暇再找這樣的一塊石屏，所以為了尊重莫大師和貴館，我們這才編排了一齣好戲，直接給你們帶來四十六萬兩白銀的收入，應該足夠補償你們了吧？」
石天破徹底被蕭飛逸說明白了，感慨地道：「其實當時求莫大師的墨寶是我的主意！我和莫大師住得不遠，相交甚厚，沒事總在一起喝點小酒，只是我不愛下棋，所以不能總陪他而已。
「我最初遭人陷害丟官罷職時，沒有什麼人敢為我求情，只有莫大師敢替我說話，所以才讓我倖免於難！為了報答他，我剛來這裡時就和掌柜的商量，說這裡需要一塊鎮館石壓陣，最好能請當世大儒提筆。
「掌柜思考再三也就答應了，於是我就向他推薦了莫合野大師！莫大師的墨寶非常難求，掌柜的一聽自然高興，於是就把這事全權委託給我了，於是我就找到了莫大師。
「莫大師知道我是為報恩而來，當然不忍拒絕，畢竟五千兩已經是我能爭取的極限了，所以就給奇石館賜下了墨寶。
「就這樣，我又從館裡挑出了那塊石屏，讓工匠們把莫大師題的字原樣雕刻了上去，作為了這裡的鎮館之寶，得到了掌柜的高度認可！」
蕭飛逸和倪霧一聽，原來這塊石屏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看來他倆編個謊也算有必要，否則萬一這裡的掌柜獅子大張口，一會指不定還出什麼意外。
蕭飛逸聽石天破說完這塊石屏的來歷後道：「石統領，那您看這塊石屏現在該如何處理呢？太后壽誕之日將到，時不我待，我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了！」
石天破一拍胸脯道：「這事包在我身上，我現在就找掌柜的稟明情況，我想他一定會拱手相讓的！你們已經給奇石館帶來了滾滾財源，他沒有理由拒絕你們的！」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石統領了！」蕭飛逸溫文爾雅地道。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找掌柜說明一切！」
眾人都很著急，於是顏如玉立刻道：「快去快回！不過先不要說你去王府的事！」
石天破答應一聲後風風火火地走掉了。
待他走遠，顏如玉一指倪霧和蕭飛逸道：「我現在才明白你倆到底要幹什麼了，感情你倆再次玩了一個空手套白狼啊！你倆這是一個子都不想花就想把人家的石屏騙走啊，夠陰險，夠狠毒！不過我喜歡！
「我們給他們帶來了四十六萬兩白銀的收入，讓他們舍點東西出來倒也說得通！哈哈，和你們在一起真的很省心啊！妥了，這事成了！」
白雪也向蕭飛逸道：「大哥，你什麼時候學會騙人了？你們怎麼能這麼幹呢？這也太那啥點了吧？不過……嘿嘿，我也很喜歡！」
蕭飛逸哈哈一笑道：「商人逐利，經常會哄抬物價，所以我怕他們水漲船高訛我們，故而睜眼說了瞎話，其實還是很有必要的！」
大夥嘻嘻哈哈，覺得此事定成，哪知事與願違，又出了差錯！
過來大約兩盞茶的時間，石天破匆匆忙忙闖了進來，臉色非常不好看。
「郡……郡主，小王爺，事情讓我搞砸了！掌柜不知為何大罵蕭大俠是騙子，還說別人要買的話十萬兩就可以，你們要買的話至少三十萬兩，否則免開尊口！我……我實在不敢忤逆他，所以只能提前回來稟告一聲，讓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我們掌柜隨後就到！」
石天破出師不利當然面上無光，手腳都不知道放哪才好。
顏如玉吃了一驚，不知道為何這裡的掌柜罵他們是騙子，於是問道：「你沒說我們是王府的人嗎？」
石天破更加侷促，結結巴巴地道：「說了，可是掌柜的說了，別說你們只是王府的人，就算是老王爺和楚皇來了，該給多少錢也得給多少錢！
「他還說……還說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騙到他頭上，所以非要親自過來看看不可，我攔都攔不住！
「萬一……萬一一會掌柜的發飆，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言論，郡主，小王爺，你們可一定要擔待啊！我們的掌柜身份不一般，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
見石天破戰戰兢兢，顏如玉就知道她還是把事情想得簡單了，於是問道：「石統領，你們的掌柜到底是何許人也？在南楚，我還真想不出有誰會有這麼大的能量，居然讓你俯首帖耳，還不把王府放在眼裡，難道他是財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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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顏如玉突然提到財神，石天破臉色大變，低呼道：「郡主慎言！他雖然不是財神，可卻是……卻是財神手下的天王！所以就算是我在他跟前也不敢多說半個不字！」
「什麼？！這裡是財神的地盤？！天啊，難怪它能矗立在這裡和五大家族分庭抗禮，原來這是財神的產業！」顏如玉驚呼道。
石天破做了個噤聲的姿勢，開口道：「財神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來不輕易出現，但是他的產業卻遍布四國境內，所以這裡有天王坐鎮也就不足為怪了，畢竟這裡是京師！
「不過，天王的身份極其神秘特殊，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坐鎮於此，這裡只有我一個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所以一會還請大家一定要克制，千萬不要衝撞到他！如果不是有他在此坐鎮，我又怎麼甘為人下？
「這次如果不是我提到了王府，他恐怕就會動用手下找大家的麻煩了！哎，都是我笨嘴笨舌，竟然讓掌柜的誤以為你們是騙子！我也不知道他因何會得出這樣的結論，百口莫辯啊！」
眾人聽石天破講完，仔細一琢磨，剛才蕭飛逸講的雖然是騙人的鬼話，但是滴水不漏，為何卻被人家看出來了呢？大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都想看看為何那個掌柜如此篤定。
「好！好！好！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輕易惹事！」顏如玉帶頭保證道。
聽顏如玉這樣一說石天破才放心，因為這幾天整個京城都快被這個郡主玩廢了，所以他是真的有點怕因為一塊破石頭惹得兩頭都不高興。
財神在四國那可是超然的存在，誰沒事敢找他的麻煩？
又過了一會，門外傳來腳步聲，之後一個人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穿著灰衣的老者，乾癟的臉上看上去沒有一點生氣，仿佛是死了千年的乾屍，風一吹就會變成粉末一樣。
他的眼睛並不明亮，仿佛是後鑲嵌上到乾屍臉上的，這讓他顯得更加古怪。
他的後背背著一把劍，雙手實在不如兩隻鳥爪好看。
別人不認識他，可是倪霧和魔琴老祖對他實在太熟了，因為這個老者就是財神手下的殭屍天王！
他後背背的那把劍就是那把奇毒無比的暗黑之劍！
一見是他，倪霧和魔琴老祖相視一笑，覺得人生何處不相逢？真是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難怪對方這麼大口氣，原來真是財神座下天王級的高手！
認出歸認出，兩人可都沒說話，都想看看這個殭屍天王是怎麼識破剛才布局的。
能這麼容易破了他們的局，看來殭屍天王的確有本領。
倪霧和蕭飛逸商量此事時覺得天衣無縫，所以很想知道怎樣被人家看出破綻的，以此也想長點經驗教訓。
眾人皆是如此想法，所以非常安靜，就像犯了錯誤的學子正等著學究的戒尺一樣。
殭屍天王並沒注意到倪霧和魔琴老祖的存在，尤其兩人都是改頭換面過，他還真認不出來了。
「哼！你們真是好膽，竟然敢騙到奇石館的頭上，怕是不想活了吧？如果不是看在石天破和老王爺的面子上，今天我非得讓人教訓教訓你們，讓你們知道這裡不可欺，不可騙！」
殭屍天王開口不留情，以一個真正的王者身份訓斥著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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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飛逸走了出來，拱手一禮後道：「老先生，我們剛才都是據實稟陳，並沒有弄虛作假，何來的欺騙一說？」
殭屍天王見蕭飛逸還敢狡辯，哈哈狂笑道：「好小子，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撞南牆不回頭啊！今天這裡進帳四十六萬兩全靠奇石館的招牌和小石頭嘴上的功夫，與爾等何干？
「你們是不是還想重申說，為了今天的石屏，你們提前幾天前就開始在三皇子的騰龍拍賣場布局，以和田羊脂玉為餌，誘使別人相信你們有識玉斷玉的本領？進而給我們奇石館帶來了滾滾財源？！」
蕭飛逸點了點頭道：「是的！這並無不妥啊！要不然呢？如果沒有我們的運作，今天奇石館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的收入？」
殭屍天王的眼睛突然精光暴射，道：「你知道我今天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嗎？告訴你們，就是因為我的主人和三皇子有舊，還和老王爺有一定的交情，所以我不想在太后的壽誕之日讓爾等無知小輩回去添油加醋，壞了主人的聲譽！
「哼，爾等雖身為王府特衛，可卻不知我家主人曾經為了皇室的事以身赴險，險些回不來吧？算了，這些絕密的事情我也犯不著和你們解釋，只要你們明白一點，如果再敢信口雌黃，休怪我劍下無情！」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