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見怪不怪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倪霧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一個殺手竟然堂而皇之地來殺他，而且還是因為錯過了顏如玉才找的他！
這讓他非常無語的同時決定要留下這個殺手的狗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之！
倪霧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如今居然被一個籍籍無名的殺手欺負到頭上，如果不取了他的狗命實在對不起他。
眼珠一轉，倪霧開口說道：「大個子，你慢點吃，我還有話問你！」
滅霸真停了下來，把沾滿牛血的手往衣服上擦了擦，笑問道：「你這個白面小書生的問題還挺多啊！問吧，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反正你一會就要死了！」
倪霧搖了搖頭，問道：「我聽說牢房裡即將被處斬的犯人才會有一頓斷頭飯，有時候還給斷頭酒，為何你要殺我倆卻是自己在吃這送行肉？難道要斷頭的是你嗎？」
一聽倪霧這樣說，滅霸非但沒有怪罪，反而給倪霧豎起了大拇指：「小子，我發現你真的與眾不同，居然會問出這個問題！以前但凡我說出我的綽號黑白無常寂滅手，那些即將被殺的人無不面容失色，瑟瑟發抖，根本就想不到會問這樣的問題！
「其實我等別人問這個問題已經等很多年了，直到今天才等到你來問！嗯，不錯！不錯！哎，如果不是要殺伱，我都想把你當知己了！可惜，我收了人家的錢，就必須得給人家把事辦成，否則招牌就砸了！不過，一會我儘量讓你死得舒服點，也算和你投緣一回！
「要問我為何送別人走時自己吃這塊牛肉，這故事可有點長！簡短節說吧，我就是吃過斷頭飯的人！而那一次，我吃的斷頭飯就是一塊生牛肉！
「別的要被砍頭的犯人吃的都是煮過的白肉，還有一大碗酒，可關我的那個牢頭在我即將被砍頭前還往死里針對我，竟然拿來一塊腥膻味極大的生牛肉給我吃，這不是故意刁難人嗎？
「他媽的，老子如果連最後一頓飯都吃不飽，這不得變成一個餓死鬼？這我可不干！就這樣，我拼命把那個牢頭殺了，還用他帶的鑰匙打開了鎖具，一路殺出去，把那些平時欺負我的傢伙們都殺了！
「從那以後，但凡我要殺人時就生吃牛肉，一是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二是也藉此超度一下那些即將被我殺死的亡魂，算替他們吃了！這就是原因！小子，聽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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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霧不解地問道：「你既然這樣厲害，為何之前不殺了他們跑出去？」
滅霸哈哈笑道：「小子，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你又問了我想讓別人問的問題！」
倪霧一抱拳，深施一禮道：「看來我還真是你的知己，既然這樣，那我洗耳恭聽！」
滅霸得意之色溢於言表，有些驕傲地道：「你以為死囚牢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那裡戒備森嚴，高手如雲，想要越獄勢比登天！我剛進去的時候，深受內傷，根本就沒有能力逃出去，所以只能忍著！
「不過，為了能讓自己一舉成功，我煞費苦心，平時總愛惹點小麻煩，之後就忍氣吞聲甘願被獄鬼們欺負，一直打造著窩囊無能的形象！如此一來，漸漸地，他們都忘記我曾經是一個殺人狂魔了，都把我當作一個廢人，竟然以欺我為樂！
「殊不知我那是隱忍不發，韜光養晦，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來二去，人人都知道我可欺，軟弱無能，覺得我只能在外面殺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所以都對我放鬆了警惕！
「嘿嘿，他媽的，一想到有時候我還給那些傻子們唱歌助興，我特麼自己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個天才！就這樣，我成功越獄了，把平時欺負我的那些獄鬼都殺了！
「注意，我說的獄鬼可不止是那些官差，還有那些死囚犯！反正欺負我的，沒欺負我的，我看著不順眼就都宰了！」
倪霧聽完脫口道：「臥槽，你特麼真是一個人才！你不會為了活命，人家讓你吃*你都吃吧？！」
滅霸一聽臉色有些變了：「別瞎猜，怎麼可能呢？你看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倪霧非常肯定地道：「像！我看非常像！只有對自己非常狠的人，才能對別人更狠！對吧？！」
滅霸好像被倪霧戳到了痛點，非常不高興地道：「小子，本來咱倆還有著一段非常愉快的對話，可你卻非要破壞這種氣氛，看來我只能快點吃完好送你上路了！」
倪霧哈哈笑道：「是不是我搶下你手裡的牛肉讓你吃不完，你就永遠不會對我們出手呢？」
滅霸吃了一驚，故意露出非常害怕的神情：「小子，你可別嚇唬我！生牛肉可是我的幸運菜，我是絕對不會讓別人搶走的！不過，你倒也沒說錯，不吃完這塊牛肉我的確不會對你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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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霧哈哈笑道：「這我們就有機會了！我不信我倆搶不下來你這塊牛肉！蕭老大，咱倆一起上，非得把這塊牛肉搶下來不可！」
倪霧可沒管蕭飛逸同不同意，說干就干，果然沖了出去，白白淨淨的右手就那麼直直地伸著，直奔滅霸手中的牛肉而來。
滅霸都快傻了！
這特麼得多弱智的人才能在臨死前還和他玩搶牛肉的遊戲？
殺手殺人是非常可怕嚴肅的事，怎麼今天到了這裡竟讓他有一種玩丟手帕遊戲的感覺呢？
滅霸這種讓很多人聞之色變望風而逃的殺手，何時遇到這樣奇葩的事？
所以他真的被倪霧這種無知的行為給驚呆了！
不過略一思索他也就明了，認為他要殺的人只是身份特殊，並沒有什麼特殊本領，所以這兩個跟班才如此白痴，否則不能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害怕，以為剛才他只是在開玩笑。
一想到這些，滅霸還特麼來了童心，假裝害怕地道：「小傢伙，別鬧！搶也不給，我還留著自己吃呢！」
滅霸拿著牛肉的左手特意往回一縮，右手伸出來格擋倪霧的手……
滅霸的手是殺手的手，就像精鋼一樣被千錘百鍊過，如同虬龍的爪子一樣，可以裂石開碑，可以擒龍拿虎！
再看倪霧的手，和女人的纖纖玉手差不多，舞文弄墨可以，舞槍弄棒絕對不行！
滅霸看著比雞爪子大點的倪霧的手，嘴角露出戲謔的微笑！
「小子，你的爪子挺白啊，如果做個醋泡人爪應該很好吃！」滅霸有些殘忍地道。
兩人的動作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可就在快要接觸時，倪霧空空如也的手裡突然多出了一把暗黑利刃，再之後，倪霧手就似一道殘影掠過！
「大個子，你的手好像掉地上了！」倪霧非常認真地提醒了一句。
滅霸就像突然被毒蛇咬了一口縮回手臂，臉上瞬間因為驚恐而扭曲，脫口道：「你果真也是殺手？！」
本能讓他反手抽刀，可是他忘記右手已經落在了地上，這一抽刀剛好把斷口撞在刀柄上，立刻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嚎。
「殺手能偷襲絕對不要面對面，更不能多說廢話，否則非倒霉不可！」倪霧一邊諄諄教導著，一邊也沒停手。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倪霧比誰都懂，另外他也不知道這個大傢伙到底有沒有同夥，所以一旦動起手來就不會停留。
滅霸慌忙之中又伸出了左手阻擋，可怎麼能擋得住天祭的鋒利？
就這樣，滅霸的左手也掉在了地上！
那塊生牛肉他終究沒吃完！
天祭可是和龍天寶劍一爐雙生，由泰阿、轆轤以及徐夫人匕首重新打造出來的！
龍天寶劍光華奪目，璀璨生輝！天祭則不然，黝暗無光，殺氣內斂，無堅不摧！
因為天祭很短，所以倪霧平時喜歡把它放入靴里或袖內，為的就是應付突如其來的變故。
以倪霧的手法，天祭憑空出現在手上實在太容易不過了，因為它今天本來就在袖中，稍微一動就可以就緒了。
滅霸給了他那麼長時間準備，如果倪霧還不能一擊得手的話，那他還能是倪霧嗎？
倪霧已經決定殺了他，自然不會再婆婆媽媽，天祭再閃，一下子刺入了滅霸的咽喉！
剛才和他婆媽那是為了麻痹他，畢竟這樣殺他才省事，否則還得費時費力，不值當！
滅霸並沒有死，但是已經失去戰力了，用兩隻斷了手的胳膊去堵咽喉上的傷口，顯然根本堵不上。
「看明白我剛才給你上的課了嗎？這才是一個殺手該做的事情！不像你，就知道吃，一點都不仔細觀察！這下吃虧了吧？說吧，是誰派你來的？除了你還有誰？如果你的答覆讓我滿意的話，我現在就給你一個痛快，否則你應該知道你一會會有多痛苦！」
倪霧說完用滅霸的衣服擦了擦天祭，之後讓它再次神奇消失。
滅霸由於驚恐和難以置信，臉上的神情精彩極了。
「我低估了你！不過，你應該知道殺手的職業操守，我是不會告訴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信息的！我是殺手，不但能殺別人，也能殺死自己！」
滅霸說完，一頭撞在石牆上，頓時腦漿迸裂，死於非命。
「嗯！倒也是一條好漢！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想讓我們死的人多了，也不差你這條信息了！」倪霧看了看遠方，居然露出了一個笑臉。
遠處的一座閣樓里正藏著一些人，見倪霧的眼睛看過來，都大吃了一驚！
「他……他不會發現我們吧？」
說話的居然是宰相王羨，在他身後不但站著王寶來和神刀老人翟飛廬，還站著神劍老人翟星斗和四國槍王決裂！
四國槍王決裂一聽王羨發問，一咧嘴，道：「離得這麼遠，他不會發現我們的！」
宰相王羨這才放下心，之後又問道：「你不是說滅霸是頂級殺手嗎？怎麼反倒讓人家輕而易舉地殺了？我們可是足足出了五萬兩啊！」
四國槍王決裂一跺腳道：「這個廢物，我已經很明確地告訴他點子特別扎手了，可他仍然我行我素，竟然還敢直接找上人家，真是該死至極！」
王羨的雙眼中透露出無比的殺氣：「不是說朝天闕里的人接下的任務從來沒有完不成的嗎？怎麼今天一出手就失利了呢？！」
四國槍王決裂恨恨地道：「相爺莫急，他們既然收了咱們的銀子，一定就會替咱們把事辦成！今天死了一個滅霸也好，下次他們再派人出來，那麼來的一定就會更加恐怖！」
王羨冷哼了一聲道：「那就讓他們再多活幾天！」回過頭來對王寶來和神刀老人又道：「看見了嗎？這就是我們對手的真實實力！所以你倆給我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以後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否則出了大事，我也保不住你們！」
王寶來和神刀老人全程遠觀了倪霧的出手，心頭直打顫，真的有些後怕！那日在騰龍拍賣場，雖然不是倪霧出的手，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既然這些人都是一起的，估計每一個都深不可測。
所以那日如果不是在騰龍拍賣場，估計神刀老人翟飛廬可就危險了。
倪霧眼見滅霸自己殺了自己，也沒阻攔，因為作為曾經的殺手統領，他還是給與了滅霸充分的尊敬的。
人生除死無大事！
如果滅霸在任務失敗後，明知道自己活不下來時還想著苟且偷生的話，倪霧反倒看不起他。
殺手行動的第一要責是偷襲不假，可想成為殺手的第一條標準則是不能怕死。
怕死的人做不了殺手！
怕死的人可以是一個高手，但可不是倪霧心裡最理想的殺手！
殺手可以武功不高，只要不怕死，認真按殺手法則行事，往往取得的成績更高。
倪霧俯下身把滅霸的全身摸了個遍，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找到，只是找到了一塊象徵著朝天闕身份的令牌和一些碎銀子，這和倪霧本身的猜測差不多。
倪霧揣起那塊令牌後道：「能請到這樣的殺手來殺我們，僱主一定花費不少，可滅霸身上卻沒有銀票，只能說滅霸身後還有其他人啊！」
蕭飛逸問道：「他拿的錢會不會留給家人了？」
倪霧嘆了一口氣道：「有家的人怎麼會這麼拿自己的命不當命？他們一般都沒什麼家人，花錢如流水，左手掙錢右手花，什麼都攢不下的！而且，朝天闕顯然也是一個極其強大的殺手組織，一定會有大統領的，不會允許他們私自接活吞髒的！」
蕭飛逸點了點頭。
他對滅霸的死談不上無視，但也談不上同情！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點都沒錯。
如果今天他和倪霧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那麼他們一定就會被對方殺死，而對方殺人的理由僅僅是拿了僱主的錢辦事而已，根本就不分青紅皂白和是非曲直！
所以他被倪霧殺了也是活該，罪有應得，不值得同情。
只是兩人不知道的是，滅霸一死，居然又牽出朝天闕的人，讓本來就處在旋渦中的南楚又平添了很多變數！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