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眼見二號石料被別人拍走，不止顏如玉和倪霧失望，蕭飛逸也很沮喪。他自信自己沒有估計錯誤，可事與願違，顏如玉帶的錢還是少了點，竟然沒能競爭過人家，看來只能是天意。
二十萬兩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買石頭的話，都能買下一座小山了。
魔琴老祖一拍大腿道：「他奶奶的，哪裡冒出的愣頭青，怎麼偏偏和咱們槓上了呢？莫不是他也有特殊的識玉斷玉的本領？要不然怎麼敢這樣出價？」
老魔頭這麼一說，倪霧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難道是我們的出手暴露了這塊石料的特殊？」
倪霧這麼一說，其他的人立刻心下明了，覺得定是如此。
白雪跳起腳道：「我就說嘛，大哥的這項本領天下無雙，不可能有人還會，所以剛才一直疑惑不已，原來對手掌握了我們的底細！他們怎麼這麼壞啊！」
水妙蘭看著台上趾高氣昂的薛霸也是氣得直跺腳，對蕭飛逸道：「早知道他們有所防範和準備，剛才我們不如每塊都參與一下了，那樣就可以誤導一下他們，免得剛才和我們作對了！」
蕭飛逸還真沒想到今天賭石場裡被人針對，於是點頭道：「表妹說得是！哎，還是我考慮不周啊！南楚之地，臥虎藏龍，並不是表面那樣簡單啊！看來有人專門調查過咱們，否則不可能出現現在這樣的局面！」
顏如玉一聽蕭飛逸這樣說，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她這幾天就像母雞中的戰鬥雞，無往而不利，帶領大家差點把寒山城翻過來，如今倒好，物極必反，在太后壽禮的採辦上栽了跟頭。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金角大王、銀角大王、銅角大王、鐵角大王通通來助我！」
蕭飛逸苦笑道：「顏姐，這事可一可二，不可三四，誰都不是傻子，怎麼可能隨時上當？再說了，如果我們真那麼做了，那些財物兩空的人非得找咱們拼命不可！」
眾人對蕭飛逸的神奇本領已經大致了解，所以也就明白蕭飛逸為何讓顏如玉對二號下手了。
蕭飛逸對水妙蘭的細緻表示讚許，回答道：「沒錯，剛才人多我的確沒有觸碰二號石料，但是我趁大夥檢測二號時，仔細探測了一下一號石料，發現那塊就是一個傻大個，沒什麼真材實料的，所以肯定是二號石料裡面的玉氣對我產生了感應！」
就在眾人非常氣餒沮喪之際，賭檯上的石匠們已經開始叮叮噹噹敲打二號石料了。
顏如玉一想也是，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上當呢？
每一聲傳來時，顏如玉都會感到不安，就像敲打的不是石料，而是她的心房！
「我……我就是氣不過！哼，我詛咒二號石料就是一塊頑石，頂多開出一個猴兒！」
魔琴老祖看著心疼，恨恨地道：「如果不是在寒山城，老子非得把那個討厭的傢伙腦袋擰下來！哼，他竟敢玩陰的！」
明明已經確定二號就是他們想要的石料，可卻在財力上拼輸了，這算什麼事？大夥這番努力不是等於給別人做嫁衣嗎？
……
水妙蘭心細如髮，立刻問道：「表哥，我一直觀察你，發現你在賭檯上並沒有觸摸二號石料，那你為什麼那麼肯定它裡面會有好玉？」
顏如玉一急，說話都帶顫音，眼圈都有點紅了。
「老娘倒想看看這二號到底能出什麼料？一塊破石頭竟然拍出二十三萬兩，太暴利了吧？！」
顏如玉真的急了，對倪霧、魔琴老祖以及蕭飛逸等人道：「怎麼辦？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去另外兩家碰碰運氣？如果今天不能拿下一塊美玉，咱們的大計可就泡湯了！」
顏如玉說到這裡，突然眼珠一轉道：「喂，我說蕭大兄弟，以後咱們就和賭石場合作吧，天天到這裡來賭石，假意看出有好料，讓那些小王八蛋上當，之後和賭石場分成好不好？」
蕭飛逸點了點頭道：「按理應該沒有問題！我以前雖然沒有動用過這項特殊的技能，但是在玄機洞時試驗過，只要我運用功法，對玉石就有特殊的感應，屢試不爽！這種感應對金銀就沒太多作用，所以我敢肯定二號裡面一定有好東西！」
顏如玉真的惱了，居然真的開始念起咒語。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玲瓏塔、八卦爐、乾坤圈、幌金繩，通通來助我！
倪霧嘆了一口氣道：「我們這幾天還是太過招搖了，這才被人有意針對！對了，蕭盟主，您確信二號石料一定能出特殊的玉嗎？」
玉氣既然來自一號和二號，不是一號當然就是二號了，這很簡單。
民間向來就有孫猴子保唐三藏西天取經的傳說，所以顏如玉逮到哪個寶貝就說哪個，逮到哪路人馬就提哪路，根本不管對方是神還是妖，就差把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搬出來了。
台上，二號玉石已經被砸開一角了，可什麼都沒開出來。
石包玉，顧名思義，玉石外面包裹著一層石頭，行內人叫石僵。
石僵可大可小，可薄可厚，就像花生、核桃這種堅果的外殼，只有去除掉才能顯出裡面的肉。
如果皮厚的話，裡面的肉一定就少了。
寒山城曾有好事者引入一種熱帶柚子栽在溫室里，以期得到獨一無二的水果，進而賺得盆滿缽滿，可誰知柚子經過多年培養真的結果了，可除了厚厚的皮外，裡面只有不到一口的肉，成了京城笑談！
蕭飛逸既然言之鑿鑿，非常確信二號石料里有好東西，顏如玉心知肚明，就算她再怎麼叨咕，裡面的玉也飛不了，所以只希望裡面的美玉不要太過驚艷就好，否則她非得後悔死。
不就是錢嗎？
他們昨晚可是贏了一百二十萬兩，只要多帶出點銀票有備無患，現在什麼都解決了。
碎龍刀石天破可不知道剛才二號石料經歷過很多他不知道內情的競爭，所以一見打開一角沒見肉，就知道這塊石料要麼沒東西，要麼石僵太厚，裡面肉少。
「換大一號的傢伙！一號還等著拍呢！」碎龍刀石天破開口道。
薛霸一直在台上，見二號石料已經打開一個很大的角都沒看見東西，心裡自然也是狐疑不已，不自覺地看向王寶來。
王寶來點了點頭。
薛霸見王寶來同意快點開石，知道相爺那邊也有點急不可耐了。
二十三萬兩對王家來說雖然不是一個天文數目，但也不少了，如果開不出絕世精品的話，那可就血虧了。
石匠們一聽碎龍刀石天破和金主都同意換大一號的傢伙，立刻把手中的最小號錛鑿斧鋸錘換成了大一點的。
換了傢伙後，石料的破開速度可就快了，肉眼可見它的上面已經徹底被掀開，就像一個新娘子被揭開了蓋頭一樣。
可但是，但可是，裡面還是沒有露出肉來！
碎龍刀石天破不認識薛霸，所以並不知道他是宰相那邊的人，而且也不知道這二號石料的特殊，所以開口道：「這位朋友，這塊石料能出玉的機會看來不大了，要不要再換大一點的工具試試？」
薛霸只負責拍買，哪敢在這裡發號施令，立刻又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王寶來。
大氅下的王寶來臉色鐵青，向王羨道：「父相，我們不會被騙了吧？」
王羨其實心裡也沒底，因為他自認為來到這裡時挺隱秘的，應該沒引起被人注意，所以不信自己被騙。
剛才顏如玉急切地想得到那塊石料，他仔細地觀瞧過，根本就不是故意做作，所以要說是人家誤導他，根本說不通。
再說了，李家和白家的人也瘋狂跟進，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的話，這塊石料就被這兩家拿去了，還真輪不到王家。
王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來。
賭石由來已久，可他之前從來沒聽人說過有什麼特殊技能能判別原石裡面是否有美玉。
雖然有些猶豫和忐忑，但是王羨可是知道和氏璧的傳說的。
楚人和氏得玉璞楚山中，奉而獻之厲王。厲王使玉人相之。玉人曰:「石也。」王以和為誑，而刖其左足。
及厲王薨，武王即位，和又奉其璞而獻之武王。武王使玉人相之，又曰:「石也。」王又以和為誑，而刖其右足。
武王薨，文王即位。
和乃抱其璞而哭於楚山之下，三日三夜，淚盡而繼之以血。
王聞之，使人問其故，曰:「天下之刖者多矣，子奚哭之悲也?」
和曰:「吾非悲刖也，悲夫寶玉而題之以石，貞士而名之以誑，此吾所以悲也。」
王乃使玉人理其璞而得寶焉。
遂命曰:「和氏之璧」。
王羨既然知道和氏璧的傳說，當然希望自己出手的石料能開出絕世美玉，哪怕比不上和氏璧，可只要不是太差也能大賺一筆。
金銀和玉石相比，金銀可通過冶煉獲得，雖然貴重，但並不是獨一無二。玉石可不一樣，每塊玉石都是絕無僅有的，是不可複製的。
既然有了這樣心思，面對著花費了二十三萬兩銀子拿到的石料，王羨怎麼能輕易讓石匠們動用大傢伙呢？要是把裡面的美玉震出裂紋怎麼辦？
「繼續仔細開石，不可再增大工具！」王羨終於下了命令。
王寶來一聽，立刻沖台上的薛霸搖了搖頭。
薛霸一見，立刻對石天破道：「石爺，這塊料子花了二十三萬兩之巨，雖然未必創下新高，可數額也足夠巨大了，所以我們還是悠著點破好一些，否則萬一傷了裡面的美玉可就不好了。」
以碎龍刀三年的經驗來看，這塊石料多半就是廢料，根本不像有什麼好肉的感覺，所以剛才才催促。
不過，薛霸說的也在理，賭石場有義務按金主要求破石，這可是規矩。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一點一點地鑿開吧！剛好我也有點口渴，喝點水去！」
石天破說完，直接坐到旁邊的搖椅上，一邊喝茶，一邊養神。
叮叮噹，叮叮噹……
單調乏味的破石聲就像催眠曲一樣，竟然把碎龍刀石天破弄睡了。
碎龍刀石天的呼嚕聲可實在太大了，像風箱在拉動，像螺號在吹響，像天上在打雷……
關鍵他打呼嚕時還不是一個節奏，有時一個呼嚕打出後就像窒息了一下，好半天才喘進去下一口氣，讓聽的人感覺自己都上不來氣一樣，那個難受勁就甭提了。
叮叮噹，咕嚕嚕，叮叮噹，轟隆隆……
王羨差點鼻子沒氣歪！
這個碎龍刀石天破就是太沒心沒肺了，否則王羨也不能背後搞他，讓他丟官罷職。
沒錯，碎龍刀石天破能從寒山寺統領的位置下來就是因為他曾經得罪過王家的人，所以才給自己埋下禍根。
今天王羨花巨資買下二號石料，期望值可是非常高的，可沒想到碎龍刀石天破嫌石料破得慢，居然躺那睡著了，真太不拿他們這些人當回事了。
王羨氣歸氣，但是他也知道，石天破天天在這裡看著工匠破石頭，要說不審美疲勞那是假的。
別說一塊破石頭了，就算一個大美女天天光著身子在旁邊轉，那也總有看夠的一天。
場上很多人對一號原石期望也很高，所以也都沒離開。
不過，漸漸地，有人可就不耐煩了。
「能不能快點啊？就算錢花得再多，可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就是！就是！沒聽說把衣服都脫掉還找不著肉的！這塊石料就算是一個女人也該檢查完了吧？」
「我看他就是想雞蛋裡面挑骨頭，看能不能孵出小雞子！這也太磨嘰了吧？怎麼像個娘們啊！一點都不痛快！」
「快點啊！前面那些石料都開得很快，怎麼一到這就慢了下來呢？實在不行直接拉回去自己慢慢開吧？」
……
更有甚者開始小聲罵罵咧咧起來。
這些人自然不知道薛霸是王羨派出的人，否則就算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如此無禮。
可不知者無畏，所以有些嘴欠的人可就開始口吐芬芳了，就差一點都能吐出象牙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