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槍尖上的舞者
歐陽飛雨對水妙蘭的兄妹情實在太深了，若非如此，他剛才也就不會大發雷霆之怒了！
從白骨森林一戰出來後，就水妙蘭和他一直陪著蕭飛逸，那時龍珠懷有身孕，吳命刀走不開，所以就他們仨獨闖聚英幫，硬磕那麼多高手，最後水妙蘭為了救蕭飛逸被刺中一劍後又被打落滾滾長江。
水妙蘭的死險些讓他和蕭飛逸也死在當場！
隨後，萬丈峰上，歐陽飛雨為了救下險些痛死的蕭飛逸，上演了悲壯的一幕，欺騙眾魔頭跳下萬丈峰！
正是因為經歷過這些，所以歐陽飛雨對水妙蘭愛護其實並不比蕭飛逸差！
如果不是這樣，他又怎麼可能按下對倪霧和魔琴老祖的殺意呢？
蕭飛逸現在在水妙蘭跟前縛手縛腳，總怕行為過激或殺孽太重惹得水妙蘭跳開，所以他這個當二哥的就不得不挺身而出了。
所以元空倒霉就倒霉在這兒了！
「蘭妹，放心！我不會讓長江邊上那一戰的悲劇再現！也不會讓萬丈峰上的一幕再現！我命由我不由天！沒人能擋住我們兄弟的腳步的！」歐陽飛雨豪情萬丈地道。
歐陽飛雨離梅花槍陣本來還有一定距離，可從下面一躍就已來到元空頭頂，這一躍的距離足足能有五六丈的距離，打死元空他也做不到！
元空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元空魂飛天外，手中的戒刀來了個舉火燎天……
正因為這樣，歐陽飛雨反手一刀再次斬出，之後又凌空踢了元空一腳！
歐陽飛雨的速度和力量實在太恐怖了！元空握刀的手臂突然飛出，被戒刀的力量帶著飛向遠方，差點沒擊殺一個賭場小廝。
如果放在以前，歐陽飛雨不會趕盡殺絕，畢竟往日無怨近日無讎，他沒有必要非得下死手。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歐陽飛雨劈出來的這把刀！
元空突然覺得刀上傳來的力道像一座山那樣沉重，腳下的槍桿突然彎曲了一下，之後鋒利的槍尖就像頑強倔強的小草一樣，衝破泥土，衝破頭頂的巨石，堅忍不拔地鑽進他的鞋底！
但是目睹過水妙蘭墜入長江，自己經歷過被逼跳下萬丈峰，尤其天馬鏢局在他眼前被毀，使得歐陽飛雨變得無情起來，知道除惡務盡！
有時候對壞人的同情就是對好人的殘忍！
他去可憐對手，誰又可憐他呢？
所以歐陽飛雨除非不出手，真動起手來絕不留情，和荀五完全一樣！
像元空這種自稱魔僧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好人折在他手上，所以歐陽飛雨下起手來真的沒有任何心裡負擔。
還別說，瞎貓碰到死耗子了，他的刀還真的堪堪碰到了歐陽飛雨的刀！
可是，由於他自己的刀也是一個寶傢伙，不容易被砍斷，所以他倒了大霉！
元空沒想到歐陽飛雨不是先登梅花槍陣，而是一上來就發動了雷霆萬鈞的攻擊，頓時慌了手腳！
歐陽飛雨轉過身，對著元空搖了搖頭道：「你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下輩子投胎做人的話，最好做個安分守己的和尚！你準備受死吧！小爺現在就上來！」
他碰到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對手啊！
行不行也不能等著被殺，他也是豁出去了！
元空站在梅花槍陣上冷冷地道：「光說不練假把式！小子，磨磨唧唧像個娘們，你倒是上來啊！」
這還沒完，歐陽飛雨那一腳雷霆萬鈞，元空想躲根本就不可能！
由於他的兩隻腳已經被利矛刺透，只能硬接歐陽飛雨這一腳，整個前胸粉碎，身體瞬間後彎，腰骨完全斷折！
一道若有若無的吞出刀芒竟有近丈長，如同一道閃電襲來！
閃電來得太快了，後面滾滾的雷聲已經來不及跟隨！
「撲哧」「撲哧」兩聲響傳了出來，鋒利的槍尖已經刺入了元空的腳心，硬生生地穿透出來！
「啊！……」
歐陽飛雨說動手就動手，一個飛身撲了上去，手中七星寶刀直劈元空！
還沒完！
元空的兩隻腳本被利矛穿透，此時承受了千斤之力的攻擊，雙足一下子就被利矛剖開，之後他的整個後背直接撞進槍林中！
撲！撲！撲！撲！撲！
槍尖穿進元空身體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之後再看元空，胸前腿上瞬間被五枝槍刺穿過來！
歐陽飛雨停止了攻擊，因為元空根本就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了！
歐陽飛雨雙腳站在元空的身體上，隨著元空的身體一點點下降，直到元空一直落到地上。
穿透元空身體的槍尖和槍桿全都是血，有的槍尖上甚至還帶出內臟的碎末！
元空身體急劇地抽搐著，想從槍桿里褪出來，可是他實在想多了！被五支利矛刺穿，從槍尖落到了槍根，他好得了嗎？
元空的生命力還是很頑強的，用僅剩的左手把前胸的矛拔了出來，還想再拔出其他幾根，可是他夠不到，而且拔出一根利矛後，鮮血噴射得更高更遠，使他的力氣快速流逝！
元空終於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
他以前經常殺人取樂，覺得能掌控別人的生死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
尤其他經常和人在梅花槍陣上比試，死在這陣上的人不在少數！
那時，他看著對手被槍陣刺死時覺得每個毛孔都能打開，興奮得比和女人戰鬥都過癮，卻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他也要經受那些死者曾經經歷的痛苦！
原來被多根利矛刺穿是這樣的感覺！
那是一種被燒紅的鋼釺刺入灼燒的感覺，沒有多疼，但是會讓人感到顫慄，會讓人感到由熱變冷……
「你……你究竟是誰？」元空知道自己要死了，這時才想起問歐陽飛雨的名字。
歐陽飛雨搖了搖頭道：「你自以為傲的東西不堪一擊，所以實在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不過，我說過，白里杆的死和我無關！你既然不相信，非要挑戰我們的底線，結果只能有一個，那就是死！」
歐陽飛雨說完，輕輕一縱跳到空中，落在一根利矛尖上，閉著眼睛飛奔起來，前後左右，幻似煙霧，快如流星！
奔跑中，歐陽飛雨的刀隨性揮出，如同銀河星系灑下點點星光，讓人感覺實在太不真實！
此時的歐陽飛雨就像謫仙一樣在槍尖上起舞，哪裡還是那個看似柔弱可欺的書生！
元空的眼睛還能看見，終於明白燕雀與鴻鵠之間的差距了！
歐陽飛雨對他而言只能是遙不可及的存在，根本就難以望其項背，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
天作孽尚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沒錯，死去元知萬事空！元空真的知道歐陽飛雨為啥那樣說了！他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法寶在人家面前就是一個笑話而已！他一心想在白朮跟前立功，到頭來終究竹籃打水一場空！
元空頭一歪，死得不能再死了！死前他能領略到歐陽飛雨冰山一角的實力也算死得其所了！
他從來不認為有人能在槍尖上如此飄逸！
今晚他真的看到了！可惜，卻是以死為代價才目睹了歐陽飛雨的風采！
歐陽飛雨飄身落下，悄無聲息，連一絲灰塵都沒激起！
白朮蹬蹬蹬後退了幾大步！
他精心準備的殺局就這樣被人連續破掉，難怪對方都懶得和他討價還價！
元空的戰力在銀鉤賭場僅次於鐵中流，在槍林陣上從未輸過，可如今只一個照面就命喪當場，比神槍尤勇還要慘！
一個照面！
又是一個照面！
明明一個照面擊敗神槍尤勇的是那個其貌不揚的小胖子，也是今晚他們特別要加小心的人，其他這三人又是怎麼回事？
吳命刀和索維賭命時，白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可索維一動後，吳命刀的頭在鍘刀堪堪要到之時也神奇消失，就像有仙法護體一樣！
到了歐陽飛雨這場，元空居然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被人家砍瓜切菜般處理了！
這也太可怕了吧！
也是直到現在白朮才想起白逍遙的囑咐，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因為這些人並不好惹！
可是他復仇心切，還是出手了！
沒成想，沒成想啊，萬無一失的賭局全都瓦解冰消，被人摧枯拉朽般破掉了，使他輸得不能再輸了！
現場一片寂靜！
就連老王爺和侯嬴他們都屏住呼吸沒發出聲響！
侯嬴此時實在後怕！當時如果不是白雪出手的話，他的腦袋還能待著肩頭嗎？真的很難說！
連侯嬴都這麼後怕，就更別說鐵中流了！
油鍋撈錢是鐵中流最擅長的賭博項目，可他卻完敗下來，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如果對手不是具有超強的實力，怎麼可能做到滴油不沾身？
這種神功他只是偶爾聽師尊提起過，從來就不相信是真的，只認為那是訛傳啊！
鐵中流被譽為銀鉤賭場第一高手，當然有自己的驕傲，原想著自己一人扛下所有賭約，殺得對方人仰馬翻，可哪知第一個翻的就是自己！
按他的計劃，他可是要武力挑戰荀五的！什麼一招敗尤勇，那不是扯淡嗎？他就想當著眾人的面把荀五打敗，那樣的話他就可一躍成為京師炙手可熱的人物，水漲船高，名利雙收，可以獲得更多的好處！
這就是他最初打的如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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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靜得有些可怕！
白朮臉色陰晴不定！
他的父親白勺子是因為看見白里杆的死狀後一口氣沒上來死的，說來說去也是和殺白里杆的人有關。
所以說白朮和殺人兇手有著不共戴天的血仇一點都不為過！
不過，白朮現在並不能肯定顏如玉帶來的這些人就是殺害白里杆的兇手，而且從目前情況看，他也惹不起人家！
一想到家主白逍遙也沒能立即給白敖報得了仇，白朮心裡更是五味雜陳！看來他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些！
如果這些人這麼好對付，王東來、袁野、曹千以及白敖的仇不就早都報了嗎？何止於等到現在還沒大的行動！
再說了，對於白里杆的死因白朮也是有過考量的，知道顏如玉等人被栽贓的可能性大，因為手法太簡單拙劣了，根本就像特意為之。
這種簡單粗暴的手法和他平時滴水不漏的做法大相逕庭，實在是天壤之別！
不過有一樣白朮也是知道的，那就是大道至簡，返璞歸真，看似最簡單的手法很有可能就是最高明的布局，誰又能說得清呢！
按照世家的行事作風，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嫌疑人！
所以白朮最初的想法也很簡單，管它是真是假，殺了就是！
不過現在看來，他倒是很想殺掉人家，可實力不允許啊，不但人沒殺成，還輸了賭局，真賠出這麼多銀兩白逍遙都未必能放過他！
能賺錢的白朮是個寶，不能賺錢的白朮就是一根草！
看了看顏如玉等人，又看了看死去的元空，最後白朮又轉向老王爺，心裡翻江倒海，難以抉擇！
顏如玉被老王爺認成乾女兒他也是知道的！
老王爺今晚帶人橫掃了幾大賭場他也知道！
若非如此，他又怎麼會在這裡準備下殺陣等著眾人呢？
賭場裡最基本的規則就是願賭服輸，連老王爺那麼高身份的人也從來沒破壞過，他白朮敢逆天而行嗎？
想到這裡，白朮決定只能忍痛割愛，把這麼多年攢的家底往出拿了！
他以不正常手段獲得利益實在多得數不勝數，所以咬緊牙關還是可以支付的！
這就是他和白敖最大的不同！
白敖有勢無錢，他有錢有勢，所以白敖死，他活！
而且白敖的死和他也不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就是他慫恿白敖外出撈錢的！
白朮一瞬間想了很多，最後還是覺得度過眼前難關為上！真等白逍遙問起來時，他完全可以一推二六五，把責任全推到老王爺頭上！試想，若不是老王爺帶人橫掃幾大賭場，他能被迫應戰嗎？何錯之有？
賭什麼都是賭，他們只是賭輸了而已！
父仇弟恨不共戴天，他按江湖規矩辦事，任誰也說不出什麼！
打定主意後，白朮咬著牙讓人進行支付，賠出十多萬兩銀票後，又推出小山一樣的銀錠，總計十八萬兩！
世家就是這麼有錢，就是這麼豪橫，比國庫都充盈！
老王爺看見白朮履行了賭約當然高興，可心裡也莫名失落！
南楚的百姓的死活好像和這些世家無關，他們只知道壓榨喝血，平時連一文錢都不願捨出救濟百姓，還不斷從朝廷里爭取好處，卻並不為楚皇分憂！
就拿白虎森林稅銀被劫一案說吧，楚皇連軍餉都發不出了，可世家對此卻無動於衷，根本就無人伸出援手，最後還是楚皇命令秦堅和秦信上繳所有收入才勉強湊齊的，否則軍隊士兵的開銷都維持不了。
老王爺一度以為世家的日子也很難，畢竟人吃馬嚼，每個世家都要維持龐大的開銷才能正常運轉，都不容易。
可哪知，他今晚帶著這些大佬出徵才真正探出世家的體量，特麼的各個都比天家有錢啊！
所以老王爺雖然贏了很多錢，但也是不勝唏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