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無知者無畏
當蕭飛逸洞悉並掌握了所有關鍵技術時，郎狐那邊也完成了花樣操作，把骰筒輕輕扣在檯面上，臉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剛才他展示的可是真功夫，就是想在紫瑤仙跟前露露臉，所以絲毫沒有保留，把壓箱底的本領使了出來。
老王爺不知深淺，掏出幾張銀票就打算隨便押一下，可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了細如蚊蚋的聲音：「三個三！豹子！莊家通吃！」
老王爺心裡一驚，知道是己方高手通過傳音入密告訴他骰子的點數。
如果他現在押大注想要贏的話，那己方高手就必須得做手腳才行，那樣倒是顯得勝之不武小家子氣了。
老王爺眼珠一轉，把大把銀票放在自己面前，隨手拿起一塊碎銀子押在大上。
郎狐看見老王爺拿出銀票時暗暗吃驚，覺得自己剛才的猜測好像出了問題，老王爺好像也沒傳說中那樣窮！
好在第一把他也沒輕敵，直接弄出三個三，不管老王爺怎麼押他都贏。
只是他沒想到，老王爺前緊後松，拿出幾張銀票，卻只押了一小塊碎銀子，真是讓他剛才的表演變成了白費力氣！
那小塊碎銀子連二兩都不到，用一個豹子來殺簡直就是殺雞用了牛刀，太大材小用了！
就在郎狐十分失望之際，顏如玉等人也紛紛下注，有押大的，有押小的，下注的人挺多，可加在一起也不超過二十兩，實在殺得不過癮。
蚊子再小也是肉，所以郎狐就算再不願意也得打開骰筒。
郎狐仔細地掃視著現場每一個人，並沒看出什麼異樣。
黑鳳凰當著郎狐的面也不好意思反駁下弦一月，可心裡卻在想：「手法再花哨有什麼用？就贏了五兩多，哪來的精彩？」
手一翻，骰筒打開了，裡面的點數變成了二三三，押小的贏了，押大的輸了！
老王爺見裡面的骰子變成了二三三，知道郎狐不想暴露自己的實力，故意改變了點數，心知肚明卻裝作不知，默不作聲。
下弦一月可不這麼認為，覺得自己的叔叔首戰告捷，那就是值得慶賀的，於是涎皮賴臉地對藍琪兒道：「看！這就是高手過招，非常精彩！」
見沒誰再下注了，郎狐伸手打開了骰筒，裡面三個骰子點數居然是三五六，總共十四點，屬大！
抓起骰筒，郎狐再次出手，弄出幾個華而不實的動作，很快就把骰筒倒扣在檯面上，等候大家下注。
不止他，除了荀五，顏如玉等人也都輸了。
下弦一月帶著幾個原來賭場的夥計連忙結算第一把，把贏來的錢拿過來，把輸的錢兌付出去，最後總體來看郎狐還是贏的多，居然贏了能有五兩！
讓大家沒想到的是，荀五第一把押小也贏了差不多五兩！
荀五把贏來的散碎銀兩直接扔給帶進來的花子們，開口道：「和本幫主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秤分銀！」
老王爺拿起銀票作勢欲下，可卻沒直接拍在桌子上，因為他也想聽聽己方的意見。
老王爺偷眼觀看，仔細傾聽，可分不出是誰在提醒他，於是也就不再勉強自己。
郎狐雖然操骰時沒出九牛二虎之力，可也要貢獻出很多技術的，所以對這贏來的區區五兩實在看著不舒服。
等老王爺下完注後，顏如玉等人也紛紛下注，只是注碼都不大，最多的也就十幾兩。
那三十幾個花子能跟進來見見世面已經感到不錯了，如今見荀五贏了五兩一下子全賞了下來，驚訝之餘自然就是興奮，歌功頌德之聲此起彼伏，就差三拜九叩了！
都是贏錢，荀五這邊聲勢浩大，倒是把郎狐那五兩顯得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好是無趣！
郎狐冷眼看著老王爺，見其泰然若素的樣子，心裡非常瞧不起，暗道：「哼，算你老小子走運沒一下全押上，否則讓你好看！」
「三個五！還是豹子！莊家還通吃！」老王爺耳邊再次傳來如同蚊蚋的聲音。
老王爺當然又輸了！
出豹子的機會不是沒有，可他如果第一把就開出個豹子，那麼非常讓人懷疑他會千術，再想釣魚就難了！
圍觀的其他賭客本以為兩個火爆的老頭一開始就會天雷鎮地火，哪知卻是輕風拂楊柳，雷聲大雨點小，一點都不過癮。
反倒是其他賭徒下的注稍大，有的一下子能下幾十兩，讓整個台面的總賭注差不多有幾百兩。
下弦一月緊著吆喝：「買定離手，恭喜發財，大家積極下注啊！」
反正能確定是自己人就行，是誰並不重要，於是老王爺如法炮製，下了一個二兩押小，拉胯得很。
很多賭徒這次也不再觀望，也紛紛開始跟下，使得檯面上的銀子瞬間多了起來。
老王爺看見郎狐開出的居然是三五六，心中也是非常震驚！按他的猜測，郎狐只要隨便改變一個點數不是豹子就好，哪知這次他把兩個都改了，一個對子都沒有，更加讓人不會往豹子上想，顯然棋高一著！
這把莊家贏的比較多，差不多贏了能有二百多兩，但是風頭還是被荀五搶了，因為荀五這把也沒少贏，居然贏了十多兩，而且還是像剛才那樣豪爽地打賞給那些花子了。
關鍵荀五的嘴也沒閒著，把剛才那套說辭再次搬了出來：「和本幫主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秤分銀！」
那些花子本不相信荀五的鬼話，但是現在真有錢分，各個眼睛放光，就像黑夜裡的狼眼睛一樣，充滿了貪狼，嗷嗷怪叫著來搶奪賞銀，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荀五也不制止他們，任憑這些人在這裡胡鬧。
賭場護衛們本來想過來趕人，可見老王爺都不嫌吵，他們又哪敢出頭？各個龜縮在角落裡，大氣都不敢出！
老王爺心裡只有解恨，怎麼會嫌吵呢？
荀五帶來的人那就是他的人，這樣一鬧非常解氣啊！
再接下來的三把，郎狐同樣使出渾身解數，每次都開出豹子，可老王爺就像未卜先知一樣，每次都不下大注，隨意地押著大小，倒也贏了十幾兩回去。
這幾把顏如玉等人也是有輸有贏，看不出什麼異樣。倒是荀五挺邪門，每次都贏，把那些花子們興奮得搖頭晃腦，狀若瘋癲，各個都像來神一樣，如果給個鑼鼓點，估計立馬能跳起來！
郎狐是賭場高手，除了千術厲害外，還精於各種作局手段，所以簡單的五把試驗後他能確定，今晚的閒家都是一群散沙，並沒有厲害的高手帶動大家和賭場對戰，因為大家每次押的都不盡相同，沒有出現唯我獨尊或馬首是瞻的情況。
郎狐最關注的其實是老王爺，而且也怕他有高手暗中幫助，所以特別注意了一下，可什麼都沒發現。
老王爺連個熱身都不算，幾兩幾兩的押可是破天荒，讓一旁的紫瑤仙都有些看不懂。
以前的老王爺實在太豪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最低五十兩，哪像今晚，幾兩幾兩的押，就像逗小孩一樣。
紫瑤仙略微一琢磨，猜想老王爺就是故意消遣郎狐，否則不能這樣下注。
柴扉還真沒猜錯，老王爺還真就有這想法。
老王爺做統帥那麼多年，太知道「兵不在多而在精，將不在勇而在謀」了，非常清楚心浮氣躁的弊端！
兩人對賭和打仗一樣，想勢如破竹乘勝追擊不是不行，但也有可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最後功虧一簣，被絕地反殺！
所以老王爺穩坐釣魚台，不急不躁，等待著機會。
他有幾大高手護衛心裡有底，想贏隨時可以贏，但是他還是想讓郎狐先犯錯，那樣贏得也漂亮。
老王爺畢竟是老王爺，他的拖刀計算是使對了。
郎狐見自己連續開出五個豹子老王爺都避開了，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他既然能讓豹子隨時變成其他點數，當然也就能讓其他點數隨時開出豹子，穩贏不輸，沒有必要非得賣弄手法，把把開出豹子！
反正開什麼都是他說得算，不開豹子照樣能贏錢，也沒有必要非得搞個通吃。
一念至此，郎狐故意放慢了速度，搖了兩下就把骰筒倒扣了下來。
他敢這麼做，當然沒把在座的各位放在眼裡，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所以才如此托大。
老王爺表面雖然不動聲色，可卻非常耐心地等待著信號的到來，並不急於下注。
果不其然，他的耳邊再次響起蚊蚋一樣的提示：「三三四，十點，小！可一決高下了！」
老王爺在賭場這麼多年，一聽郎狐這把開了個三三四點，知道這個老頭可是留了很多後手，因為這個點其實很特殊！
三三四是十點小不假，但是它可以通過只改變一個點迅速地變成三三三豹子通殺，也可以變成三四四十一點大，從而改變輸贏的結果，可以說是非常巧妙的一個點。
老王爺頭五把沒下大注是因為郎狐開的都是豹子，屬於莊家通殺，所以他非得頂風硬押的話，蕭飛逸他們就必須強行改變點數才行，太明顯了。
現在不一樣，他只要押小，那就算押對了，郎狐如果想贏就必須還得強行變點，但那時估計就由不得他了！
利劍賭場決戰那一幕可是深深印在老王爺腦海里，當時柳橋三打開骰筒後一下子就變了臉色，知道失手了。
老王爺想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所以剛才只下小注溜著玩。
還有三家等著他去宰呢，老王爺一見機會來了，毫不猶豫就把懷中所有銀票全部都掏出押在了小上。
不止老王爺，顏如玉、白雪、歐陽飛雨、冷凡、荀五以及蕭飛逸也出手了，把手上的銀票都拍在了小上！
老王爺有七萬多兩銀票，加上顏如玉等人的出手，總和已經超過十萬之數，算是萬古開業以來押注最大的一把！
郎狐眼珠子差點沒飛出來！
他就算身經百戰，可也從來沒有見過一次性押這麼大的賭注，豈能不驚？
郎狐的心莫名抽搐了一下，隱隱有些不安，仿佛預感到了什麼！
老王爺早不押大注，晚不押大注，偏偏趕上他沒出豹子時押了大注，而且還押對了，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尤其剛才那幾個毫不起眼的像是窮人的傢伙們也突然露出底牌，放出大招，也押了幾萬兩在小上，這豈不是奇怪？
難道他們猜出了筒內的點數不成？否則怎麼會這麼一致地押小？
郎狐臉上沒什麼變化，可心裡還是有點忐忑！
十幾萬兩白銀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他的全部身家加在一起才能湊得出，由不得他不慎之又慎！
往日神奇的手法似乎變得有些生疏，郎狐甚至感覺再次施展的話會有可能會失利，這讓他非常不爽！
暗罵了一句自己多疑無用，郎狐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冷冷地看著眾人！
有錢又能怎樣，還不是待宰的羔羊？等他揭開骰筒，押小的這些銀子可就都被他一掃空了！
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敢大聲說話，唯恐哪句不周惹來殺身之禍！
就連下弦一月都緊張得要死，結結巴巴地道：「買買買……買定……離離離……離手，恭恭恭……」
還沒等他接著往下說呢，郎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下弦一月也沒傻透腔，立刻意識到如果他再接著念喜歌的話，那不就變相地讓閒家贏錢莊家輸嗎？
於是這小子靈機一動接著道：「公冶長，公冶長，南山死只羊，你吃肉，我吃腸！」
他自以為機靈，可卻被郎狐一巴掌打倒在地：「烏鴉嘴！說的什麼鳥語！」
下弦一月被叔叔打了一巴掌也不敢言語，只能哭喪著臉站到一旁去了。
黑鳳凰嗤之以鼻，可仍不忘調侃一下道：「人家吃肉你吃腸，憑什麼啊？」
下弦一月哭喪著臉道：「那本就是烏鴉說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要吃！」
黑鳳凰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對！是烏鴉說的！和你無關！」說完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