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無解難題
荀五突然開口道：「王爺，我冒昧地問一下，如果您贏了一把大的就走，應該不會有人敢攔您吧？」
老王爺一聽把眼睛一瞪道：「他敢！本王向來賭風良好，輸一給一，從不拖欠，就算借遍朝野也從不欠賭場的債，所以本王想走，無人敢攔，否則我讓他人頭落地！」
「妥了！那就沒事了！您可得記好了，贏完就走，挨家去贏，不要可一家薅羊毛，否則其他賭場很快就會出台限額規定，那時再想薅把大的就費事多了！」荀五哈哈笑道。
在旁一直陪伴的王富貴一聽大夥又要搞波大的，連連咋舌，感慨萬千！論搞事，這些人無人能比！論賺錢，這些人同樣無人能及！
老王爺讓人取過紙筆，寫寫畫畫，很快就把他經常去的賭場按線路做了標記，之後略一沉思，又給這些賭場排了序，總共有五家。
「這五家是我常去的，隸屬五大家，每一家實力都非常雄厚，日進斗金，連我都有點眼紅！」老王爺不無感慨地道。
眾人一聽莫不啞然失笑，合著老王爺雨露均沾，每家都送，不偏不向，真是難得。
蕭飛逸忍不住好奇，問道：「王爺，天家難道沒有賭場嗎？據我所知，太子和三皇子都有賭場，您怎麼不去那裡賭？」
老王爺哈哈笑道：「蕭盟主，這你就不懂了吧？賭博不僅僅是為了贏錢，還為了尋求一種刺激，所以去外面的賭場才更過癮，否則味同嚼蠟，索然無味！」
聽老王爺這麼一說，大夥都懂了。
也是，如果老王爺和幾個王妃賭錢，那有什麼樂趣，左手輸，右手贏，自然不過癮。
老王爺巴不得贏更多的錢，立馬點頭同意：「對！對！對！還是玉兒最會替本王著想了！就這麼幹了！」
「對了，父王，小五子，這兩家你們給我狠狠地宰一刀，一定要砍斷他們的骨頭砍斷他們的筋，讓他們以後想站起來都難！哼！」
天終於亮了！
「哎，今天這太陽是怎麼回事，怎麼升起的這麼晚！」老王爺不無抱怨地道。
「走！出發！賺錢去了！」老王爺再次喊道。
老王爺點了點頭道：「宰相王羨平時最忌憚的人就是本王，所以他家賭場贏我的錢最少也就能說得通了！李家和白家則不然，和本王沒什麼交集，兩家家主看見本王不繞著走就算不錯，所以我在這兩家輸得最多！」
魔琴老祖千叮嚀萬囑咐，不斷說好話，這才讓顏如玉展顏一笑。
顏如玉白了老祖一眼道：「一碼歸一碼，他們得罪了俺父王那就等於得罪了我，我拿回屬於自己王府的東西有錯嗎？」
「圓月彎刀？圓月彎刀？哼，這個名字起的倒是很有意思，有磨刀霍霍的意味啊！」倪霧嘴裡低聲嘟噥道。
難怪她昨晚莫名其妙提起要幫老王爺發家致富，原來在這等著呢！
看大家遞來異樣的目光，顏如玉道：「看什麼看？你們這些當舅舅的不是應該做的嗎？」
同樣，太子和三皇子開設的賭場，誰敢收老王爺的錢？就算收了，那也是白天收晚上還，沒啥刺激可言。
侯嬴一聽心裡直樂，可又不敢笑出聲。
大夥圍著老王爺畫的圖看了看，發現這些賭場都在皇城中心地帶，位置實在太好了，離王府距離都不是特別遠。
「好！好！好！你有理！你有理！不過，到時候咱們看看熱鬧就行，可別到處樹敵了！我是真怕了你，沒武功還到處惹事！記住，到了賭場只看不說，別讓人家看出咱們是組團砸場子的！……」
顏如玉應和道：「對！出發，向快樂出發！給俺翊兒攢家底去了！」
魔琴老祖偷偷捅了顏如玉一下道：「李家沒得罪你吧？你忘了人家還給你送大禮了嗎？」
大夥一聽全都石化了！
而讓大家更加好奇的還有，這五家賭場裡標「五」的賭場居然是李家開設的「圓月彎刀」賭場！
李家這個賭場的名字本就奇怪，再加上被老王爺排在最後，那就說明他在這個賭場輸的錢最多。
蕭飛逸看了看圖道：「看來王家還有所收斂，對老王爺下手不是特別狠，可李家和白家則不然，一定沒少從老王爺這贏錢啊！」
顏如玉一聽，恨恨地道：「哼！平時不孝敬俺父王也就算了，還敢使手段坑人，李家白家可真大膽！還有，白家死了一個什麼竹杆子，不找別人麻煩卻偏偏找到我的頭上，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嬸子也不能忍！
顏如玉如此熱衷幫老王爺，合著她這是變著法地壓榨大家給她兒子打江山呢！老王爺認了龍翊當孫子，爺爺攢多少最後還不是留給孫子？
老王爺排序第一的是王家的「利劍」賭場，第二是曹家的「萬古」賭場，第三是袁家的「非常道」賭場，第四是白家的「銀鉤」賭坊。
魔琴老祖急忙搖頭道：「不是！我是想說，我們現在就去賭場嗎？」
顏如玉道：「要不然呢？你沒看俺父王很著急的樣子嗎？」
魔琴老祖一咧嘴道：「賭場大多晚間人多，我們現在就去，就算開了門也沒啥人，冷冷清清，贏了錢也找不到那種熱熱鬧鬧的快感，而且還非常容易讓人看出咱們是一夥的！」
一隻腳已經邁出門的老王爺聽魔琴老祖這麼一說也停了下來。他常年混跡賭場，當然清楚裡面的情況，知道魔琴老祖沒說錯。
白天的時候很多人都得各司其職，各顯其能，忙忙碌碌，養家餬口，根本沒有多少人去賭場。
就算特別清閒如他那樣的人一般也不會選擇白天去的。人少不熱鬧，就算賭場開台了，可大多都是小賭有限額，一點都不刺激。
到了晚間可就不一樣了！
晚間會把人的欲望和貪婪無限放大！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誰來這世上一回都不容易，不及時行樂，說沒就沒，那時就悔之晚矣！
所以勞作了一天的人們最喜歡晚上收工後吃喝玩樂，而賭場和妓院可是男人最愛去的地方。
一想到這，老王爺硬生生收住了腳步，極不情願地又坐回原位。
「祖典說得沒錯，現在去還不是時候啊！哎，我還從來沒這麼心亂過！我不是急著賺錢，而是太后的壽誕就在三日後，再不準備就來不及了！」老王爺坐下後立刻進行了解釋。
倪霧一聽大吃一驚道：「太后壽誕不是半月後嗎？怎麼突然變成三天後了？」
倪霧聽秦嵐說過此事，所以知道太后的壽誕之日。
老王爺嘆了一口氣道：「太后的壽誕之日本來是在半月後，可司天監卻說三天後有雙星伴月奇觀，夜晚會有一張神奇的笑臉出現，實在是增福增壽的大吉之兆，所以祝壽活動提前了！」
倪霧好奇地問道：「王爺，太后壽誕，普天同慶，為何城裡卻沒有什麼大的動靜？」
老王爺道：「這裡其實另有原因！一是太后向來不喜歡鋪張浪費，二是南楚有習俗，人到七十不賀壽！」
倪霧有些不解，繼續問道：「為什麼？按理不是應該大操大辦嗎？」
老王爺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人到七十古來稀，算是高壽，所以有與天地爭壽之說！如果大操大辦的話，有可能就會被上天注意到，從而降下神罰，反而不美！當然這些只是傳說，久而久之，大家約定俗成，也就都不過七十大壽了！」
聽老王爺這麼一說倪霧才知道在南楚還有這樣的奇聞軼事。
顏如玉接著解釋道：「在南楚的確是這樣！不過，也不是一定不能過，如果能趕上幾十年難遇的大吉天象就可以，因為傳說在這一天福祿壽喜財各路神仙都會出來賜福，從而消災解難，造化無邊！」
「原來如此！我就說三公主怎麼一回來就沒了蹤影，原來她一直在忙！」倪霧脫口道。
老王爺點了點頭：「是的！若非如此，皇上也不會連下三道密旨催她回來，因為太后的祝壽提前了！太后最喜歡阿嵐了，沒她在場可不行，所以就連阿信也派影衛給她送去急報。」
大夥一聽算是徹底明白秦嵐為何風風火火趕回來了。
倪霧心裡一緊，問道：「我聽三公主說，北趙太子趙喆會在太后壽誕之日前來祝壽，而且還會正式向三公主求親，不知可有此事？」
老王爺不疑有他，點了點頭道：「的確有此事！據報，趙喆帶領的使團已經進入了南楚，最遲後天就到！如果他們星夜兼程的話，明天晚上就會抵達寒山城！」
倪霧一聽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大家來到寒山城其實就是為了幫助秦嵐解決這個難題的！倪霧原以為留給眾人的時間還挺多，可現在看來是他想得太好了！
三天！
只有三天了！
如果趙喆的使團求親成功，秦嵐就有可能直接被帶走了！
就算不被帶走，可一旦名分已定，那就很難扭轉乾坤了！
眾人聽罷都勃然色變！
倪霧試探地問了一句道：「我聽三公主提到過這件事，知道她並不想嫁給北趙太子，所以南楚非得和北趙聯姻嗎？」
老王爺並沒注意到大家臉色的變化，開口道：「趙喆那小子的口碑可不怎麼好，阿嵐不喜歡也是正常！可……哎，南楚現在四面楚歌，岌岌可危，皇帝日夜憂心，夜不成眠，除了聯姻這條路外，根本就無路可走！」
倪霧皺了皺眉道：「怎麼會這樣？我來寒山城這幾日，發現這裡也算政通人和，欣欣向榮，怎麼會有那麼多潛在危機？」
老王爺再次嘆了一口氣道：「京城歌舞昇平只是表象，實際上卻是暗流涌動，矛盾重重！如果不是天家勢弱，阿嵐在暗黑森林裡差點受辱又怎會不了了之？
「西秦對南楚始終虎視眈眈，蠢蠢欲動，如果沒有虎口關這個天險之地，早就打進來了！本來虎口關有玄天軍坐鎮萬無一失，可誰知玄天軍統領李敖無昭進京，還劫走稅銀一百萬兩，導致國庫空虛，連軍餉都發不出！
「還有，據探子來報，不知為何，東齊這幾天集結了大量人馬，直逼青龍關附近的葫蘆谷邊界，不知有何所圖！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犧牲阿嵐一個人能換回南楚安寧的話，你們說朝中大臣和皇帝會怎麼做？
「本來我是極其反對聯姻的，可和國運相比，我也不能不忍痛割愛啊！就是因為我知道阿嵐這次回來後就再難出去了，所以特意給她留了幾件寶貝，再沒賭資也沒動，也算不枉阿嵐曾經對我的好！」
老王爺說完之後心情低落，把頭垂了下去。
別說秦嵐不是他女兒了，就算是也不行，大勢所趨，誰都改變不了。
倪霧一聽心裡涼半截，這是個無解的死命題！
老王爺又抬起頭，把目光望向遠方，臉上帶著很多遺憾，再次開口道：「我以前賭錢只是為了消磨時間，也為了讓自己可以放下很多，不被往事困擾，所以不計輸贏，只圖開心！
「可這段時間不一樣，我知道南楚到了關鍵時刻，如果走錯一步，就有可能國破家亡，所以總想幫由儉做點什麼！我知道他這個皇帝當得挺塞心的，整日殫精竭慮，真不如我逍遙自在！
「所以當如玉說能讓我快速致富時，我第一時間想的除了置辦太后的壽禮外，還想著充盈國庫，讓軍中弟兄有餉拿，否則有事發生的話，誰保家衛國？誰上陣拼殺？真到了生死關頭，指望那些世家是不行的！」
直到這時大家才知道老王爺剛才為何那麼急了，原來火上房了！
蕭飛逸本和南楚沒有太多關聯，不過機緣巧合來到這裡，但有想不通的地方也習慣性地想搞明白，於是開口問道：「王爺，我聽三公主提起過玄天軍統領李敖的事，據我所知，他可是奉旨而行，怎麼突然就變成了無昭進京了呢？而且若說他劫了稅銀，那麼人贓並獲了嗎？」
老王爺搖了搖頭道：「稅銀不見了，到現在也沒查出什麼頭緒，成了無頭公案！李敖現在仍然關在刑部大牢，他說奉旨進京，可隨身並無聖旨，就算在他家中也沒找到，甚至連傳旨的太監也是查無此人，怎麼都不能自圓其說！」
蕭飛逸再次問道：「那李敖又怎麼和稅銀扯上關係的呢？」
老王爺也不隱瞞，因為這在南楚也不是什麼秘密，於是道：「押解稅銀的軍隊路過白虎林時，正巧碰上了李敖率領的玄天軍，雙方發生了激戰，最後幾百人被殺，所有稅銀不翼而飛，不是他幹的又能是誰呢？」
蕭飛逸一聽也就不再言語，畢竟他也不在現場，只能老王爺說什麼是什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