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周圍眾人聽財神說完,立刻響起一片竊竊私語之聲。
「財神如此重情重義,真是好樣的!」
「他真的是財神本尊嗎?天啊!傳說他化身千萬,根本無人識得他真面目,今天他居然現了真身!太不可思議了!我終於見到財神了!以後我是不是也會飛黃騰達啊?!」
「財神用玉扳指只為了贏一株小小的珊瑚,這……這這這……這也太離譜了吧?天下間也就只有財神才能幹出這事,萬一輸了……呸!呸!呸!我真是烏鴉嘴,財神怎麼可能輸呢?」
「鹿鳴山莊真是走了大運,只需拿出一株小珊瑚就可逃過一劫,哎,那財神的玉扳指買下十個鹿鳴山莊都綽綽有餘啊!幾兩銀子就能買回的東西,怎麼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財神非常人,豈是你我之輩能妄自揣摩的?」
……
黑鳳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回頭衝下弦二月道:「還不趕快取來那株珊瑚?」
下弦二月答應了一聲,如飛而去,片刻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株小珊瑚,就像捧了一尊肉身菩薩一樣。
黑鳳凰小心地接了過來,又恭敬地遞給財神道:「您看是這株珊瑚嗎?」
財神接過後,上下前後仔細看了看,十分肯定地道:「沒錯,就是它!這株珊瑚紅中帶白,有紅梅在雪中綻放的感覺!
「我那朋友的父母就是在異域的冬天中,在寒梅怒放飛雪飄揚下相識,由此相戀,直至白頭!
「所以這株有踏雪尋梅意味的珊瑚作為他們的定情信物,其意義非同尋常,絕不是黃白之物可以替代的!
「既然這株珊瑚已完好無損地交到我手,這場賭局的帳就一筆勾銷了!待我完璧歸趙之後,我就可了了心頭一樁心愿,也幫朋友度過難關!」
黑鳳凰沒想到事情竟以這樣的方式收場,躬身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多謝財神手下留情!」
財神說了一個「走」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大約有一百多人是和財神一起離開的,包括魔琴老祖眼中的那三個特殊的人。
金老闆向黑鳳凰一抱拳道:「得罪了!我只是拿回了上次本不該輸的錢!」說完也一轉身帶領手下人離開了。
賭場裡突然一下子冷清了下來,除了鹿鳴山莊裡的人,只剩下五十幾個目瞪口呆的散兵游勇。
下弦二月張大嘴巴道:「難道……難道剛才那些人都是財神帶來的?我的天啊!他沒一口吞下山莊真是萬幸!」
黑鳳凰緩緩地坐在椅子上,花容色變地道:「今日是山莊最大的一次危機!莊主又不在,我們險些把整個山莊輸掉!
「平日裡,你們不是個個號稱聰明絕頂,慧眼如炬嗎?今天怎麼全都變成了蠢豬瞎子?還有你們三個,今天也犯癔症了嗎?差點把本姑娘逼上絕路!」
黑鳳凰說完,用手一指那三個莊托。
其他賭徒不明所以,那三個莊托倒是心知肚明,看了看周邊的賭客,那黑臉的面色極不自然,訕訕地道:「我們……我們哪裡知道這局充滿了殺機!財神親自出手,這誰能接得住,我們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黑鳳凰雖有一肚子火,可她也知道,這次是她自己看走了眼,也著實賴不到別人的頭上,於是沒好氣地道:「今天就到此為止,把該支付的都支付了,散場吧!」
幾個小廝立刻拿出幾百兩銀兩支付了其他賭客。
剩下的這些賭客里,就屬魔琴老祖贏得最多,特意用來裝錢的口袋鼓鼓囊囊,此時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好戲已散場,錢也贏得足夠多了,魔琴老祖知道該急流勇退了,可就在他轉身剛想離開時,有一人叫道:「那個老頭且慢動!」之後從旁邊閃過一人阻住了他的去路。
魔琴老祖一看,原來是剛才自扇耳光的下弦一月擋住了他。
「你是在叫老夫嗎?」魔琴老祖明知故問地道。
下弦一月今日受辱,正沒處撒氣,見魔琴老祖裝錢的口袋都快滿了,立刻就準備把壞水往魔琴老祖身上使,於是陰險地笑道:「怎麼,難不成你贏了錢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嗎?」
魔琴老祖一見此人的嘴臉就知道他是無故找茬來了,考慮到自己的內力盡失,也不想惹事,於是陪著笑臉道:「剛才鳳小姐已經說到此為止了,我當然得走了。」
一句鳳小姐的稱呼讓黑鳳凰展了一絲笑容,可當她的目光落在魔琴老祖裝錢的口袋上時,臉上立刻又罩上了一層寒霜。
魔琴老祖的裝錢的口袋的確很誇張,破破爛爛,到處是洞,裡面的銀子看得清清楚楚。
黑鳳凰心中暗罵道:「就這樣的一個老不死的,今天也能撈到這麼多錢,我可真是常年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睛!」
氣歸氣,可她剛才的確說過今日到此為止了,也不好再反悔,於是沒好氣地衝下弦一月道:「別再惹事了!他是沾了快手三的光才贏的錢!」
之後一瞪黑臉莊托道:「都是你幹的好事!」
黑臉莊托一縮脖,一臉的無辜。
下弦一月本想拿魔琴老祖出氣,可見黑鳳凰發了話,不敢有違,一腳把魔琴老祖踹倒在地,罵道:「算你老頭走運,有鳳頭垂愛,否則非讓你光著出去!滾!快滾!」
袋子裡的銀子撒了一地,魔琴老祖大驚失色地叫道:「我的心肝寶貝,你們可別亂跑啊!」
說完,連滾帶爬地把散落的銀兩拾起,之後顫顫巍巍地站起,點頭哈腰地道:「多謝鳳小姐賞臉,多謝美少俠留情,多謝!多謝!」邊說邊往外跑。
其他賭徒也識趣得很,捂緊了自己的口袋,也趁機開溜了。
魔琴老祖回到醫館時,早已是金烏西墜,玉兔東升,燈火闌珊了。
他一走進醫館就看見倪霧正斜靠在床頭喝著稀粥。
一見倪霧甦醒並開始進食,魔琴老祖高興得像地主家的傻小子一樣,嚷道:「你這臭小子命可真硬,都那樣了還死不了!」
剛說了一句,忽然語氣有些凝結,止住不說了。
兩人死裡逃生,同病相憐,同呼吸,共命運,此時惺惺相惜,也難怪魔琴老祖內心激動。
倪霧放下粥碗,淡淡地道:「本少去了一趟鬼城,十殿閻羅皆怕我到那裡惹是生非,硬是不想留我!
「尤其那陰陽判官更是斷定,如果收了我,你也會前去鬧事,所以死活不肯在生死簿上籤上我的大名!
「我再一想,答應你的事兒還沒做到,還真不能在那裡面停留太久,於是我又飄了回來!
「怎麼,見到我回來你不高興嗎?聽你的語氣,你倒是盼著我早登極樂啊!」
魔琴老祖也不分辯,走上前來,一拳擂在了倪霧的胸口,之後大叫道:「為了救你,害得老子在別人跟前當孫子,你可真是缺了大德!」
被擂了一拳,倪霧巨咳起來,嚇得魔琴老祖立刻跳出多遠。
張扁鵲連忙走過來,一邊輕捶倪霧後背,一邊輕撫倪霧前胸,直到倪霧舒順了那口氣後才責怪魔琴老祖道:「你怎地如此沒輕沒重,難不成真想一拳打死他?為了弄醒他,本神醫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啊!」
魔琴老祖裂開大嘴呵呵傻笑了一陣後道:「見小友醒來,我這不是有些高興過頭了嗎?勿怪,勿怪啊!」
說完,把手中沉重的口袋「砰」的一聲扔到了桌子上,立刻從裡面滾出來多個銀元寶出來。
舟兒、靜兒以及張扁鵲一見,全都傻了眼。
叫舟兒的童子口無遮攔,忽然開口道:「這……這不會是偷來或搶來的銀子吧?他……他是不是江洋大盜啊?」
魔琴老祖一聽,雙手掐腰,吹鬍子瞪眼,故作凶態道:「不錯!我就是江洋大盜,殺人魔王,以氣御劍,可以取敵首級於千里之外,專愛用小孩的心肝來下酒,怎麼樣,怕了沒?」
魔琴老祖邊說邊舞胳膊動腿,活脫脫就是舞台上唱戲的老生模樣。
舟兒「媽呀」一聲,嚇得躲到了張扁鵲身後。
魔琴老祖見狀哈哈大笑,很有成就感的樣子。
張扁鵲道:「舟兒,休得胡言!他若真是江洋大盜,還用得著出去籌醫資嗎?直接拿我們師徒三人開刀豈不是更省事兒?」
那個叫舟兒的童子一聽師父說得有理,吐了吐舌頭,又從張扁鵲身後鑽出來,沖魔琴老祖做了一個鬼臉,叫道:「你就是一個壞老頭,剛才要是你躺在病榻上就好了!哼!如果是你,我才不會煮粥給你喝呢!」
雖是仗著膽子說出了這句話,可小臉卻漲得通紅,眼睛始終盯著魔琴老祖,距離他足有好幾尺的距離,大有見勢不好隨時就跑的架勢。
魔琴老祖見其可愛,摸過一錠銀子道:「辛苦你啦!拿著!」說完把銀子拋了過去。
舟兒雙手接過銀子,高興異常地大叫道:「這是賞給我的嗎?」
魔琴老祖一本正經地道:「當然是給你的,不但你有,他也有!」說完又取過一錠銀子拋給了靜兒。
靜兒本正羨慕舟兒得了賞賜,一見自己也有份,高興壞了,叫道:「我可沒有煮過粥,我……我……我只是負責熬的藥啊!」
魔琴老祖笑道:「不管是煮粥,還是熬藥,今天你們救了我的這個小友,都有賞!」
又對張扁鵲說道:「先生,您看這些銀兩可夠治我這小友的醫資?」說完把口袋裡的銀兩全都嘩啦啦倒在了桌子上。
燈光下,那些銀錠閃閃發光,讓人心動,漂亮極了。
張神醫是見過世面的人,生活也很富裕,可乍見這些銀錠堆滿了桌子,也不禁怦然心動,對這一老一少更添神秘感,知道這二人絕非普通人,於是愈發恭敬地道:「我早已算好,本次醫資二百兩即可。」
魔琴老祖把一些散銀子收起來,之後說道:「這裡還有五百多兩,全都付與先生!我說過,只要能救回我的小友,我定當加倍奉上醫資!
「若不是我急著回來看望我這小友的病況,我本還能多給您湊一些出來的。這次雖然少了些,可我也盡力了,敬請先生笑納!」
張扁鵲一聽,急道:「不可!不可!懸壺濟世,治病救人,本是郎中分內之事,二百兩的醫資已經足夠了,怎可再多收?
「況且,我能看出二位也正急需用錢,又怎麼可能挾恩圖報呢?這和落井下石又有什麼區別呢?」
魔琴老祖把臉一沉道:「我向來一諾千金,說加倍奉上定會加倍奉上,先生若不收那就是置我于于不義之地,那我以後還怎麼誠信做人呢?
「這是我的承諾,和挾恩圖報並沒有什麼關係,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啊!先生,一命之恩,重於泰山,豈是這些黃白之物可以衡量的!俗話說得好,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啊!」
張扁卻連連搖頭道:「我從未答應你的加倍奉上之事,俗話說得好,無功不受祿,不該自己得的,我是萬萬不敢受用!
「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如果不能救人,我又有何面目開醫館?我只收二百兩,多一兩都不收!」
面對張神醫的執拗,魔琴老祖一時還真沒有辦法,撓了撓頭,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說道:「那這樣吧,我另請先生做幾件事,之後再請先生收下這些醫資可好?」
張神醫一聽魔琴老祖又有所求,當然不能拒絕,問道:「那我得看你所求何事,若輕而易舉就可辦到之事,我也絕不會多收銀兩的。」
魔琴老祖道:「我要說出來的絕非易事,天下間能辦到的人絕不會太多,就不知道您是否有這本事了?」
張扁鵲一聽,好奇心大起,問道:「什麼事?說來聽聽,也許我就是那其中之一也未嘗可知。」
魔琴老祖故現凝重之色,在屋內轉了幾圈,手撫額頭道:「我和小友身份極其特殊,想徹底地改頭換面,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不知先生可否能做到?」
「原來是這事兒!」
張扁鵲一會兒看看魔琴老祖,一會兒又看看倪霧,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江湖之中有易容之術,想要改變一個人的外貌是很容易的。
「我並不懂易容之術,可我是醫者,有很多種方法能徹底改變一個人,只是還從來沒有那麼做過,不知道效果會如何。
「如果你們信我,我倒可以放手一試!不過你們必須聽我的,不可有異議才行,否則我很難徹底地將你們改頭換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