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柳肩尖下頜丹鳳眼的典香主道:「軍師是不是被突然遭受的挫折嚇昏了頭?一個暗箭傷人之輩有啥可擔心的?有幾百斤的力氣,再練上幾個月的箭術,誰都能射出那幾箭!軍師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矮子米香主道:「小題大做?你是沒看見盟主後背上那根羽箭的箭杆突然碎成幾段吧?你以為全是盟主的內力震碎的嗎?
「那支箭如果沒有千斤的力量,能傷得了盟主?連你家滿堂主都深以為憂,你卻不以為然,典香主,你得收收輕視的心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典香主嘻嘻笑了兩聲,沒再言語。
被稱為田香主的老者本坐在典香主身邊,伸手拍了拍典香主的肩頭道:「你怎麼會對那神秘高手不屑一顧呢?暗箭傷人怎麼了?你何必嗤之以鼻?
「若論暗箭傷人的本領,我們在座的五個香主可都不及你典香主啊!你那絕命五毒散和袖裡乾坤針哪一種不和暗箭一樣呢?哈哈哈……」
柳肩尖下頜丹鳳眼的典香主臉上微現慍色,一抖肩,甩掉了搭在肩上的老者的手掌,道:「我與敵作戰用毒和暗器用得光明正大,怎能和暗箭傷人相比?唐門的人哪一個不使毒和暗器?反倒是你,專門采陰補陽,小心有一天你自己被榨乾了!」
老者哈哈大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不說我倒忘了一件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到被魔影殺死的那個峨眉弟子?哎,那長得叫一個漂亮!
「可惜,如此美女就這麼輕易地殺了,簡直太浪費了!要是我,嘿嘿,我才不捨得殺了她呢,我怎麼也得風流快活幾天才下手啊……」
……
幾人肆無忌憚地談話,全然沒有注意到,挨著他們不遠的角落裡的幾個人全身都在顫抖,眼睛裡已露出了無限的殺機!
當知道這些人是大聯盟的人,當聽他們在討論誅殺李飛龍與張伯時,蕭飛逸、吳命刀、龍珠的身體就已經在顫抖了!
那種失去至親錐心刺骨的痛和敵人尖酸刻薄的嘴臉形成了強烈的衝突,使得幾人憤怒得熱血仿佛在燃燒!
幾個人剛剛喝了不少酒,本就情緒有些失控,如今哪還受得了這般的刺激!
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到幾人耳中,這些人怎能不氣炸心肺?
龍珠的確是一個很特殊的女子,她眼見吳命刀的眼中充滿了血色,馬上就要爆發的樣子,一把按住了吳命刀,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歐陽飛雨與水妙蘭每人伸出了一隻手掌按在蕭飛逸的肩頭,也怕他突然發起瘋來。
若在平日,就算蕭飛逸和吳命刀不動手,歐陽飛雨與水妙蘭恐怕也忍不住要出手了。
可現在不同,大家一是要護送龍珠,二是要保護碧玉蟾蜍和迴轉九龍燈,責任無比重大,萬一一怒拔劍導致身份泄露,以後恐怕就會舉步維艱,寸步難行!
所以此時不能忍也得忍!
當那老者在語言上褻瀆已死的妙青時,歐陽飛雨與水妙蘭就感覺到蕭飛逸的肩頭震動得更加劇烈了,顯然他把忍耐已累積到極限了!
水妙蘭把另一隻手也按在了蕭飛逸的肩頭。
本來再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下面發生的事使得事情徹底失控了!
旁邊一個小桌子,有一對青年男女本正在吃飯,也是江湖兒女,都帶著寶劍。
大聯盟幾個香主的對話,使得這對青年男女連連皺眉。
當那被稱為田香主的老者說到妙青而發出淫邪的笑聲時,那女子止不住對那男子說道:「作孽,真是作孽!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
女子的話音本是極低的,可那柳肩尖下頜丹鳳眼的典香主也許是常年練習暗器聽風辨位的緣故,竟把那女子的話聽了個真切。
他一推懷中女子,站了起來,來到那對男女身邊,沖那女子說道:「你剛才說什麼?!再重說一遍讓老子聽聽!!」
那女子顯然非常吃驚與緊張,臉上有些發白,支支吾吾地道:「我剛才什麼都沒說啊!」
那青年男子顯然也沒料到這個丹鳳眼的人耳朵這麼靈敏,嚇得趕緊站起來,顫聲道:「這位爺,我和賤內只是隨便聊天,可沒敢有任何冒犯!大爺您高抬貴手,別和婦人一般見識!」
典香主一抬手,給那男子一個重重的耳光,之後罵道:「隨便聊天?你真以為我是聾子沒聽見嗎?不知死活的賤人,竟然敢當著我們的面詛咒我們,我看應該割下她的舌頭,看她下次還敢不敢胡言亂語!」
那老者一指典香主,笑道:「你怎麼這麼喜歡暴力呀?那小娘子頗有幾分姿色,割了她的舌頭多煞風景啊!讓她陪我老頭子幾天不是也挺好嗎?」
那年輕女子顯然很是懊惱與害羞,蒼白的臉突然紅了起來,啐了一口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相公,我們走!」說完,拉著那男子就要離開。
那老者把懷中女子往旁邊一推,也站了起來,一閃身來到小桌旁,張開雙手作攔截狀,說道:「走?往哪走?得罪了本香主還想走?天下間,哪有這樣的好事兒?
「竟然敢罵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真是活膩歪了!告訴你,小娘子,我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否則我就養一大群狗了!
「不過,我這狗嘴可專門喜歡撕咬女人,你準備好了嗎?哈哈……」
那女子「唰」地一下抽出佩劍道:「你們莫要仗著人多就欺人太甚,本姑娘的劍可是不長眼睛的!」
那男子見妻子抽出了劍,也拉出了佩劍,繃緊了臉色道:「眾位何必苦苦相逼?我們本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井水不犯河水,我看兩位還是高抬貴手,讓我夫妻二人離開吧!」
老者嘿嘿冷笑道:「你們不亮出劍,在地上磕幾個響頭的話,說不定我還會大發善心放過你們!可你們居然敢在本香主面前亮出傢伙,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怎知我等的厲害?!」
旁邊五桌的黑衣人立即拍手起鬨叫好。
眼看這對小夫妻就要遭殃,突然有人低聲喝道:「作孽,真是作孽!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
聲音不大,可很多人都聽見了是角落裡那桌人發出的聲音。
柳肩尖下頜丹鳳眼的典香主當然也聽見了,他那對找死的耳朵這次要是沒聽見那怎麼對得起自己。
他連連冷笑,對老者道:「老田,看來不怕死的人很多啊!又有不長眼的人冒了出來!」
那丑鬼老者田香主聳了聳雙肩,做了一個無奈狀道:「一個人若想找死,神仙都留他不住!誰?!剛才是誰說的?!給本香主站出來!!」
老者的話音剛落,一個頭陀模樣的人就從黑暗的角落裡站了出來,手裡拿著酒罈,歪歪斜斜地走了出來……
那頭陀徑直來到大桌子旁,把酒罈砰的一聲砸在桌上,把幾個大盤子砸得稀巴爛,盤子裡的菜汁四下飛出,濺了黑熊一樣的劉香主一身。
這頭陀像是站立不穩一樣,一屁股坐在田香主剛才的位置上,硬著舌頭,吐著酒氣說道:「我!剛才是你爺爺我說的!!」
走出之人當然就是吳命刀,以龍珠的力氣怎麼能拉得住他?
愚公、怪婆倒是可以按下吳命刀,可這對老夫妻也早就氣得渾身發抖,所以根本就沒打算攔住吳命刀。
吳命刀的樣子好嚇人!
血紅的眉毛,血紅的眼,還有一張古怪的陰陽臉,那戒箍在他頭上非但使他不像一個頭陀,反而像是一個魔王,所以那戒箍說成是魔王的王冠更貼切。
他胸前那串木質骷髏雕刻得栩栩如生,就像真骷髏一樣,充滿了邪惡。
那把普通的戒刀被吳命刀隨便扔在桌子上,就像一個小孩子的玩具一樣靜靜地躺在那裡。
吳命刀的身上不但充滿了怒氣,更是充滿了殺氣!
蕭飛逸幾人並沒有動,因為動與不動沒啥區別,對付大聯盟這幾個蝦兵蟹將,用不著幾個人都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