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滿舌生花
就在這時,大廳外高檐四周掛著的銅鈴忽然一起響起。
「不好,有大批外敵入侵!」張伯神色劇變,失聲喊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眾人剛吞下解藥,沒半個多時辰根本使不出內力,此時敵人大舉來犯,這不是要命嗎?
張伯對蕭飛逸低語道:「外面的機關埋伏只能擋得了一時,他們早晚都會衝過來。
「如果在他們衝進來前,我們還不能恢復功力的話,那我們今晚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你們現在就是想從密道撤離恐怕也辦不到了。哎,這可如何是好?!」
公孫大娘忽然揪住公孫屠屠的耳朵道:「都是你!都是你!你這個殺千刀的害人精,你這下可把大家害慘了!」
公孫大娘急得就地轉了好幾圈,突然沖大家道:「大家趕緊坐在原位,別露出什麼馬腳,能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敵人到來時,你們誰都不要動,由我先對付他們,你們都聽我的安排!」
事到如今,別無他法,夥計、武師們趕緊又按原位坐好。
「你們該做什麼遊戲就做什麼遊戲,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你們已吃下解藥,不用再怕無極散了!」公孫大娘道。
眾人只好硬起頭皮強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外面傳來了各種奇怪的聲音,外加數聲慘叫。
那些奇怪的聲音顯然是機關被觸發後攻擊的聲音。眾人在屋裡只能豎著耳朵聽,至於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誰都不知道。
不過有一點大家心中清楚,這次來的人可絕不在少數。那麼多慘叫聲響起後,仍然阻擋不住入侵者的腳步。
慘叫聲由遠向近推動著,當越來越大聲時,眾人也聽到了數不清的腳步聲正快速向內推進。
險!險!險!
留下的二十多名武師本有著最壞的打算,可現在的情況比當初的設想更加糟糕,大家全成了待宰的羔羊,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公孫大娘見幾名夥計有些發抖,大喝道:「有什麼可怕的?!神龍府的人沒有膽小鬼!生死繫於一線,現在你們要拿出全部的勇氣去表演,否則就害了大家,知道嗎?!」
眾人剛才也算在鬼門關上走一回了,能活到現在也算是賺了,把這事一想開,最初那幾個有些害怕的夥計膽氣上涌,一咬牙,豁出去了,一人居然手持竹筷敲著盤碗唱起了「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歌聲蒼涼悲壯,和外面的慘叫聲,進攻的腳步聲,構成的大戰前奏曲。
「將進酒」唱完後,歌詞一變,那人又唱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公孫屠屠對公孫大娘道:「婆娘,解開我的穴道!就算不為了大家而是為了能自保,我也要能動才行啊!」
公孫大娘道:「我不信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現在少主他們內力還沒恢復,我可不敢把你這隻惡虎放入羊群中!解開你的普通穴道可以,可你別指望能動用內力!」
說完,解開了公孫屠屠受制的一些穴道,讓他可以伸展手腳,自由移動。
此時,從打開的大門已能看到一群黑壓壓的人正快速衝殺過來。
公孫大娘將菜刀納入袖內,坐在了最外面的位置上,對眾人說道:「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眾人內力沒有恢復,也只能照辦。
剛才唱歌的夥計又唱起了「將進酒」,而其他眾人,該划拳的划拳,該猜骰子點的就猜骰子點,好像對已經到來的危險一點兒都沒覺察的樣子。
來敵將近二百多人,除了二十名銀甲披身,銀盔罩頭,銀巾蒙面的人非常乍眼外,其他所有人一律黑衣黑巾,只露出雙眼。
蕭飛逸在屋裡一看見那二十名銀甲人就知道他們絕不是普通的高手,因為就算沒有乍眼的銀甲,這些人往那一站,表現出來的氣勢就和常人不同。
這些都是什麼人?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多從未謀面的高手?
來敵在距大門五丈外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公孫大娘扔下一句:「你們該幹啥幹啥,我老婆子問問他們是幹什麼的?」
說完站起身走到門口處,把身體往門板上一靠,沖外面的人說道:「光是外面的那點機關就把你們攔了這麼久,這不應該呀!你們這麼多人,按理說早就應該到這兒了!」
黑衣人群中閃出一手持寶劍的人,用劍一指公孫大娘,喝道:「你是誰?難道你想憑一己之力擋住我魔軍大隊嗎?」
公孫大娘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地道:「誒呦喂,誰擋你們了?你們從進入神龍府到現在,誰擋你們了?
「再說了,魔軍大隊?魔軍大隊在哪兒呢?你不會把現在這區區二百多人也當成大隊人馬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真就太可笑了!」
黑衣人寶劍連顫,大喝道:「可笑?有什麼可笑?你知道今天來的人是誰嗎?」
公孫大娘輕蔑地一笑,之後大聲地說道:「當然可笑!你以為我們都聾,都瞎嗎?剛才你們同伴發出的慘叫聲,十里之外的人都能聽見!你們沒見有人攔阻,難道就一點兒都不好奇嗎?」
黑衣人哇哇怪叫後道:「有什麼可好奇的?我們不是照樣殺進來了嗎?!那些東西擋一擋普通的毛賊還行,怎麼能擋得住我們?!」
公孫大娘戲謔似地道:「哈哈哈……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以為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剛才只是小懲,現在才是請君入甕!諸位身處絕地,尚不自知,豈不可笑?!
「實不相瞞,廳堂四周遍布殺器,共有七道極其霸道的機關,若一起開啟,你們這支所謂的大隊人馬估計也剩不下幾個了!
「只不過,年關將至,如此良晨美景,若把它發動,實在對不住今日這美酒佳肴!眾位認為呢?」
如果剛才群魔沒有遇見各種各樣的機關埋伏的話,他們一定會認為公孫大娘是在恫嚇他們。
可他們剛吃過大虧,損兵折將,由不得他們不信。
尤其屋內眾人根本就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裡的態度,也令群魔有諱莫如深的感覺。
那黑衣人正不知如何回答時,人群中忽然有人道:「退下!」
那黑衣人躬身應是,退回本隊。
人家隊伍中忽然閃出八個人,八個與眾不同的人!
其中四人,每人手中都持有一條碗口粗的鑌鐵棍,衣袖上分別繡著四大天王的圖案。
另外四人,一人手持一對鏈子金錘,一人手持一對鏈子銀錘,一人手持一對鏈子銅錘,一人手持一對鏈子鐵錘,衣袖上分別繡著龍、虎、獅、豹的圖案。
手持金錘的銀衣人開口道:「死老太婆,少在這裡嚇唬人!真要有七道絕命機關,你們會那麼好心留著不用?廢話少說,你是讓他們滾出來受死,還是讓我們衝進去宰了他們?!」
公孫大娘撇了撇嘴道:「你們應該是幽靈門和離別園的人吧?可我怎麼不認識你們呢?
「天刀、地劍我倒的確沒見過,可是怪招、血掌見了我也要恭恭敬敬地喊我一聲婆婆!你們是誰?難道你們比怪招、血掌他們還牛不成?」
公孫婆婆哪裡見過怪招與血掌,此時她胡謅八扯,不過是想拖延一下時間而已。
堂內眾人形同常人,內力一點兒都沒有恢復的徵兆,不配合演戲,只有死路一條,所以眾人該吃吃,該喝喝,好像外面來的人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這簡直就和唱空城計沒啥區別了。
還別說,公孫大娘把怪招、血掌的名號往出一搬還真把銀甲人嚇了一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