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獵殺採花賊

  冷凡終於可以舒一口氣了，這時他才忽然想起了水妙蘭。

  本來說好三人一起前來，不知水妙蘭跟沒跟上。這麼一想，冷凡就回頭向後望了望。不看則已，一看差點嚇得他大叫起來！

  原來，水妙蘭就在他身後不足五尺的距離，看他回頭，還衝他笑了笑……

  冷凡一驚，竟然冒出一身冷汗。

  昨夜他被李神英追趕都沒害怕過，可今晚卻被水妙蘭嚇了一大跳。水妙蘭在他身後如此之近，可卻聲息全無，簡直就像他的影子一樣。

  冷凡放慢了腳步，仔細觀瞧，這才真正地看清水妙蘭的身法。

  水妙蘭哪裡像是在奔跑，簡直就是在飄，在飛……身子輕盈得就像隨風而起。她的落步不但聲息全無，而且點塵不驚，像極了傳說中的御氣飛行。能看得出，水妙蘭的身法實際上比蕭飛逸還要高明得多。

  這一來，冷凡是打心眼裡開始佩服蕭飛逸和水妙蘭，沒想到他們兩人輕功都這麼高。

  看來江湖上超過他輕功的也不是十一人了，得按十二人算了，「輕功十二」這個名號顯然也是不能叫了，恐怕得改為「輕功十三」了。

  正當冷凡在心裡想著這些事的時候，前面飛奔的蕭飛逸已經停住了腳步。

  冷凡和水妙蘭也剎住了身形。

  其實蕭飛逸的內心也是非常佩服冷凡和水妙蘭的輕功。尤其是水妙蘭的輕功，簡直令蕭飛逸不敢想像，因為此時的水妙蘭仍神態自若，和平常一樣，連呼吸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蕭飛逸不禁脫口贊道：「表妹好俊的輕功！」

  聽表哥誇獎自己，水妙蘭心中十分高興，不禁含羞一笑地說道：「你們二個的輕功才叫棒呢！」

  冷凡臉一紅，多虧天黑看不出來。

  此時冷凡才定睛向四處瞧了瞧，原來他剛才只顧著看蕭飛逸和水妙蘭的身法了，忘了看路。而此時一看，他才發現原來已來到了城西的富貴街了。

  冷凡心中納悶，不知蕭飛逸為何會領他來到這裡，於是問道：「蕭大哥，我們往哪裡去？」

  蕭飛逸笑答道：「我也正要問你呢。」

  冷凡奇怪地道：「問我？問我什麼？」

  蕭飛逸道：「當然是昨晚你去過的李府了。」

  冷凡奇道：「難道我們今晚要到那裡去抓採花賊嗎？能抓到嗎？」

  蕭飛逸一笑道：「你儘管帶路就是，我覺得那個採花賊今晚還會再來。

  「第一，賊不走空，賊心不死，是對賊最好的總結，他未必會例外。

  「第二，你昨晚背鍋這一幕，想必已落在他的眼中，覺得你做了替死鬼，他就安全了，所以很有可能今晚還會重返李府。這和很多罪犯都喜歡重返案發現場有差不多的心理。

  「第三，從他敢在這段時間頂風作案來看，此賊性格定是囂張狂妄，作案帶有故意性，所以用鋌而走險來彰顯他的與眾不同也就具有很大的可能性。要知道，李府現在就很危險，可對他來說卻也更加刺激，所以反而更能吸引他來。有很多人，就是喜歡玩心跳遊戲，體會那種在死亡邊緣的快感。我覺得他就是這種人。

  「第四，他輕功高超，不下於你，無形之中就會助長他的囂張氣焰，認為就算有人圍捕也可安然逃脫。

  「凡此種種，讓我覺得他今晚還會行動，而且目標仍是李府。唯有這樣，才能顯出他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才能顯出他有隨時可以肆無忌憚玩轉江湖的能力，才能顯出他有引領魔道超級傳說風騷的能力！」

  冷凡聽得一愣一愣的，不就抓一個採花賊嗎，至於想這麼多嗎？有李神英在，讓他承包不就完了嗎，那多省事！

  雖然不太相信，但既來之，則安之，當下便頭前領路，直向李府奔去。

  今夜的李府可不同往日了，府中燈火通明，巡邏的護院更是隨處可見。

  李府家大業大，聘請的武師自然不少，可昨夜竟然有採花賊侵入，差點害得小姐失身，這還了得？所以今夜全府上下一片戒備。

  冷凡頭前帶路，像一縷輕煙似地飄了進去。

  蕭飛逸和水妙蘭緊緊跟隨，也飛進了李府。

  李府今夜巡邏的武師雖多，可哪能發現得了蕭飛逸他們的身形。這三人直似夜空中的飛鳥一樣，轉眼就來到了後院的一座閣樓下。

  冷凡用手一指閣樓道：「咱們到了，就是那！」

  蕭飛逸向四周望了望，見閣樓十丈遠處有一株古槐枝繁葉茂，便對冷凡和水妙蘭說道：「我們先躲到樹上去。」說完一縱身形上了樹梢。

  冷凡和水妙蘭也騰身而起跟了上去。

  此株古槐甚是高大，站在樹頂，整個李府盡在眼底。

  但見此時李府四處一片燈光，人影綽綽，巡視的護院不下四五十人。

  見此情景，冷凡向蕭飛逸問道：「蕭大哥，李府今晚如此陣仗，如臨大敵一般，那個採花賊還能來嗎？你看，光是閣樓附近就有十幾位武師在不停地巡視，我看今晚咱們要白來了。」

  蕭飛逸笑了笑，輕聲對冷凡說道：「冷老弟，李府今晚若仍和昨晚一樣，那個採花賊才真不敢來呢。可今晚，他也許真會來。我們慢慢等好了，沒準一會兒好戲就會上演！」

  冷凡不言語了，只是眼睛不停地向四周望去。

  天依然陰沉，風仍然勁吹，李府外面一片昏暗。

  三更天了。

  冷凡有些著急了，賊人遲遲不現身，是不是今夜不會來了？

  他剛想發問，就見蕭飛逸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只好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凝神向四處望去。

  也就在這時，忽見遠處一條黑影像一隻夜梟一樣在飛翔……

  那黑影進入李府後，彈跳不停，避過了很多巡邏武師，直奔閣樓而來。到閣樓附近時，身形一縱就躍上了樓頂，之後像壁虎一樣伏在了屋脊上。

  冷凡頓時既緊張又興奮，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條黑影。

  只見那黑影伏在那裡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滑向屋檐。

  蕭飛逸三人心裡明白，此人是在查看四周，看是否有什麼強敵伺伏。看來他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閣樓下的武師們仍然在巡視著。

  那條黑影慢慢地從屋檐上滑了下來，躡手躡腳地奔向了閣樓的窗戶。

  那扇窗子正好對著蕭飛逸他們隱身的這株古槐，所以此人的一舉一動盡收三人眼裡。

  但見那採花賊先是弄破窗紙，仔細地向里瞧了瞧，隨後掏出一把短刃，撥開了窗栓，將窗子輕輕推開，最後一縱身進了屋內。

  冷凡一見賊人進了閣樓，心中大急，對蕭飛逸說道：「大哥，我們下去吧！」

  蕭飛逸道：「別忙，還有好戲呢？」

  冷凡大急：「還能有什麼好戲？該我們上場了……」

  可冷凡的話還沒說完，閣樓里便傳出了一聲慘叫，之後，但見一條黑影攸然翻了出來，飛也似地向西奔去。

  而就在冷凡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時，閣樓里又飛出了一條人影，緊緊地向那黑影追去。

  後面的這個人冷凡一眼就認出來了，因為那不是別人，正是昨晚追了他一宿的武林神捕「千里追風絕命殺」李神英。

  就在冷凡發愣之時，蕭飛逸早已一掌拍在他的肩頭說道：「還不快追！」說完一閃身，向西追了過去。

  水妙蘭緊隨蕭飛逸身後也飛了出去。

  冷凡一見，不敢再發愣了，連忙把自己的輕功施展到了極限，也奮力地跟了下去。

  三人這一全力施為，無異於就是脫韁的野馬，展翅的神鷹，快得就似那飛矢一般。

  片刻之間，三人已追上了前面的兩條人影。

  蕭飛逸一做手勢，水妙蘭會意，兩人分左右兩個方向，斜刺里截向了前面的那個人影。

  但見蕭飛逸和水妙蘭兩人的身形，就如一道驚鴻一樣，搶在了那賊人的前面。

  冷凡一見，從心裡是更加佩服二人的輕功。此時他才知道，來時蕭飛逸和水妙蘭並沒有全力施為。

  那賊人陡見蕭飛逸擋住去路，慌不擇路便猛地向右衝去，可是此時水妙蘭早已站在那裡等著他了。

  那賊人沒想到一下子出現這麼多人，心中恐懼到了極點。

  可當他看見水妙蘭只不過是一個女子之時，便手持短刃，猛地向水妙蘭刺去，一招三式，招法還算精妙。

  水妙蘭身形一閃，早已躲過了此人的進招，並沒有還手。

  也就在這停頓的一瞬間，李神英到了，冷凡也到了。

  四人各據一方，把那賊人圍在了當中。

  此時那賊人的右肩上正有一個血洞汩汩地流著鮮血，想必他也心知今夜定是無法倖免了，肝膽俱裂，渾身簌簌發抖。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今夜會遭到四名高手圍剿。

  李神英也沒有想到今夜除了他以外，還會有其他高手相助。

  簡單一掃時，發現三人都是素未謀面的年輕人，不禁心中大奇，不知三人是何來路，輕功居然那麼高。

  而當李神英看清冷凡的面目之時，一下子就愣在了當場，因為他認出了此人就是自己昨晚追了一夜的人。

  白天時，李神英就已經從李府小姐的口中知道，昨夜先後有兩人進入她的臥室，可是李小姐一是因為本來就在夢中不甚清醒，二來已被嚇個半死，所以也講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李神英卻已經猜到，自己昨晚追錯了人。

  而為了抓住淫賊，徵得李員外同意，李神英在夜間便冒充小姐，靜等賊人上鉤。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個淫賊色膽包天再次來犯。

  可是那賊也甚是狡猾與機靈，李神英那猝起的一劍居然只是讓他肩上受傷。而且此賊輕功也真是了得，若沒有蕭飛逸他們及時出現，恐怕李神英這一夜又會白忙了。

  此時，李神英用劍一指那黑衣蒙面人，大喝一聲：「淫賊，摘下你的面巾，讓老夫看看你的真面目！」

  聽李神英如此一說，蒙面人也不再掩飾，猛地扯下了頭巾，露出了一張醜陋無比的面孔。

  但見此人約四十多歲，獐頭鼠目，口大牙長，看了讓人做嘔。

  李神英脫口而出道：「是你！一陣風！」

  一陣風怒視李神英，說道：「不錯，是我！你不是始終在找我嗎？沒想到你李神英也會在暗中下手！」

  李神英虎目圓睜道：「閉嘴！我來問你，城中這幾起採花案是否全是你乾的？」

  事到如今，一陣風也不想抵賴，於是胸脯一挺道：「不錯，是我！」

  李神英恨得鋼牙直咬：「她們何辜？你糟蹋了她們還要將她們滅口，真是禽獸不如！這些年來，我四處找你，終於在今晚讓我找到了，看你還能往哪裡逃！我來問你，我的妻女可是你殺害的？！」

  一陣風絕望地大笑，之後咬牙切齒地對李神英說道：「老匹夫，這都是你自己做的孽！若不是你喪心病狂地殺了我兩個哥哥，我怎會姦殺你的妻女？！我若是武功高強，早就找你算帳了，哪裡還會讓你四處找我！」

  說完，又喪心病狂地一陣大笑。

  神捕李神英此是老淚縱橫，喃喃自語地說道：「我那可憐的妻子，我那可憐的女兒，今天我終於可以為你們報仇了！這些年來，我不能手刃仇人為你們報仇，我愧對你們的在天之靈啊！你們可以瞑目了，今夜我定將此賊碎屍萬段！」

  一聲大叫，李神英的寶劍閃電一般地刺出。

  這是他含恨出手，威力自是極大。

  一陣風在四大高手的環圍之下，也沒作生還的打算，索性撤出獨門兵器「索命雙輪」，和李神英硬拼了起來。

  一陣風本就不是李神英的對手，況且又受傷在前，哪能抵擋得了那瘋狂的進攻？

  也就是十幾個照面，一聲慘叫傳自一陣風之口，他的一隻右臂已被李神英齊根斬斷。

  李神英恨不得將一陣風碎屍萬段，下手怎能容情，寶劍又一揮，將一陣風的左臂又斬了下來。

  儘管一陣風慘叫連天，但也不能解了李神英的心頭之恨，他寶劍再揮，又斬斷了一陣風的雙腿……

  頓時天空一片血雨，血腥四溢。

  水妙蘭早已躲得遠遠的，她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血淋淋的場面。

  蕭飛逸也是眉頭直皺，沒想到李神英如此心狠手辣，但他同樣痛恨一陣風濫殺無辜，所以也沒阻止。

  此時的一陣風早已聲嘶力竭，慘叫著對李神英說道：「老鬼……你真狠……他日做鬼……我也定要報仇……」

  李神英寶劍又是一揮，一陣風的頭顱便飛上了半空。

  殺了一陣風，李神英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這麼多年來，他時時刻刻都想著為妻女報仇，可一直等到今晚才得償所願。如果不能為妻女報仇，他就是死也閉不上眼睛！

  蕭飛逸一做手勢，三人迅速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