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按跡循蹤
一想到張玉虎那沒有臉皮的臉，唐和就覺得渾身泛寒，不由自主地就會想是否真有鬼怪作祟。
唐和就怕鬼，有時候也相信有鬼。
唐和與歐陽飛雨被強將幾人帶入了密室。
密室是用巨大的青石砌成的，沒有鬆動的地方，仍然堅固得可以抵抗得住千軍萬馬的衝擊。機關是完好的，千斤閘也仍然牢不可破。
田秋風、王鐵手、賴沙庭和強將都認為這一定是百年飛狐乾的，因為除了這個傳說中的人物外，沒有人會在無形之中殺人盜寶的。
唐相也認為是神鬼之功盜走碧玉蟾蜍的，因為碧玉蟾蜍人間本不應有。
碧玉蟾蜍是幾百年前鬼谷子集畢生所學創造出來的。他選擇了一塊上古美玉經千百種稀世奇藥浸淬了五十載而成蟾蜍之形，可解天下奇毒於無形間，與皇宮大內的迴轉九龍燈並列為天下兩大奇寶。
不過，知道此物的人不多，見過此物的人就更少了。
歐陽飛雨不怕鬼，也不信有鬼，因為如果真有鬼的話，天馬鏢局上下幾百名鏢師的冤魂早就幫他掃平離別園了，何必會等到今日還讓群魔逍遙法外。歐陽飛雨絕對可以肯定，密室盜寶一定是人為的，只是他暫時還看不透玄機而已。
歐陽飛雨轉向唐相問道：「八妹，碧玉蟾蜍是何時確定失蹤的？」
對在場的其他人來說，這是一個幼稚的問題，誰都知道，在第五道閘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眾人就確定碧玉蟾蜍失蹤了，因為存放它的機關早已打開，而裡面卻空空如也，任誰都能一眼看出。
唐相當時就在現場，目睹了當時的一切，於是回應道：「第五道千斤閘一打開時我們就都知道碧玉蟾蜍丟失了。」
唐相的回答顯然沒讓歐陽飛雨滿意，他接著問道：「八妹，在此之前，你敢肯定它在密室機關中嗎？」
一提到此事，唐相就花容失色，想了想道：「如果沒有發生這起血案的話，我敢肯定碧玉蟾蜍就在密室內機關中。」
「為什麼？」歐陽飛雨追問道。
唐相答道：「因為每次換崗時，我們都會當眾驗看寶物的。在強中手老局主他們駐守前本是我們六人在密室里看守的，而我們出去時，老局主他們是當著我們的面親自查看了的。」
歐陽飛雨又查看了一下四周，向強將問道：「強少局主，這屋裡可還有其他機關？」
強將搖了搖頭道：「沒有了！」
其實，強將還是保守了一個秘密，那就是這裡面其實還有一道最隱秘的微型機關，通過它可以用鑰匙在裡面把第五道千斤閘打開。這是一個僅強家父子知道的秘密。但那道機關裡面只有一個鎖孔，根本就不可能藏什麼東西，所以強將就沒對歐陽飛雨說。
設置那道機關的本意當然是怕密室裡面的人被關死。試想，一道僅能從外面打開的千斤閘萬一沒人來打開，裡面的人豈不都得死。
密室四周空空如也，歐陽飛雨也的確看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另外，從密室外面的防禦來看，也的確沒必要再搞一些其他名堂。
唐和顯得更虛弱了，臉上已沁出汗滴，喃喃自語道：「有鬼，一定有鬼，否則張玉虎的臉皮怎會不見了？碧玉蟾蜍又怎麼會離奇地失蹤了呢？」
唐和的話把大家嚇了一跳，眾人細問之下才知道張玉虎也慘遭殺害了。
連唐和都認為有鬼，其他人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歐陽飛雨抓著頭髮在努力地思索著一個模糊的線索。在他潛意識中有一件事情很重要，可他就是想不起來。
在悅賓客棧遇害的鏢師陸續地被運回龍虎鏢局。
強將幾乎崩潰，差點瘋掉，幾日下來已經雙目深陷了。這是龍虎鏢局自成立以來遭遇的最大的巨變，光在悅賓客棧丟失的一千兩黃金，就足夠他散去大半家資了，更何況還死了那麼多人。
唐和這幾天康復得倒挺快，功力恢復了很多，體內毒素也排出了十之七八。
歐陽飛雨這幾天始終在密室的內外進行追查。
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一個令人毫不知覺的潛入辦法。要想不驚動外圍警戒的人進入密室勢比登天。
姑且不說唐相幾人的武功，就是那第一道千斤閘，也不是一般人能從外面打開的。
再退一步說，即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那密室，可那第五道千斤閘會出其不意地將入侵者關住，他又怎麼能脫困而出呢？
在排除了種種的可能後，歐陽飛雨把疑點最後集中在了田秋風、王鐵手及賴沙庭三人身上。
強將當然不會殺父盜寶，而其他的人都已經死亡，活著的只有田秋風、王鐵手及賴沙庭，所以這三人的嫌疑最大，因為只有活著的人才有可能是盜寶殺人的兇手。
在歐陽飛雨對唐和與唐相說出自己的觀點後，唐相第一個就跳腳反對道：「不可能！」
歐陽飛雨瞪著唐相，問道：「為什麼不可能？」
唐相毫不猶豫地說道：「在我們打開第五道千斤閘的時候，密室內的五人就已經死去多時了，又怎麼可能是他們下的手呢？」
歐陽飛雨反問道：「難道就不能是他們中的一人在那之前潛入的嗎？」
唐相仍搖著頭道：「那也不可能。那五人不但吃住在一起，而且也只強將有鑰匙。姑且不論這個，還從沒有一個人可以直接從外面進密室的，這是強中手規定的禁忌之一。他就是怕外面發生了驚變而室內的人毫不知覺著了道。所以每次換崗時，外面的人一個都不可以少，尤其不能少強氏父子中駐外的人。」
歐陽飛雨不言語了，唐相的話無疑否認了他所有的想法。
田秋風、王鐵手及賴沙庭這幾日也無特殊反常的行為，幫著強將忙前忙後，一絲異樣都看不出。
歐陽飛雨心中自嘲地想道：「不管是誰得了那寶物，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怎麼還會停留在這鬼地方。」
唐和與唐相丟了異寶雖然著急，可也無計可施，只好把消息傳回唐門。
龍虎鏢局這幾天可亂了套，從悅賓客棧運回的鏢師大多已有家室，哭喊聲不絕於耳。
歐陽飛雨難過得要死，這使他又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在唐和與唐相面前，他努力地使自己平靜下來。經歷了這麼多磨難，他早學會了堅強。
所有死去的鏢師都是被刺穿咽喉的，這讓歐陽飛雨實在想不透。只要有其中的一個人叫喊出來，大哥蕭飛逸他們也會阻止這場悲劇的。但是悲劇卻發生了，這說明什麼呢？這就說明這群鏢師根本就是在不知不覺間被殺的，也許是在睡夢中遭遇了致命的襲擊。
龍虎鏢局自然又花費了很多銀兩來安排死者的後事。
唐和與唐相當然不會離開。他們和龍虎鏢局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交情，可強中手老局主畢竟是為了碧玉蟾蜍一事而死的，所以就算出於禮節，兩人暫時也不能離開，尤其還要調查碧玉蟾蜍的下落。
死者都被安葬在城外的密林中。
送葬那天，唐和、唐相及歐陽飛雨也都去了。
聞風而動的街坊四鄰也來了好多人，令這場面更加悲壯。
想到天馬鏢局的很多武師都是死無葬身之地，歐陽飛雨的心就在滴血。
送葬的隊伍在緩慢地行進著，那種模糊奇怪的感覺又映上歐陽飛雨的心頭。那是他始終沒有捕捉到的一道靈光。
是什麼呢？
歐陽飛雨努力地思索著，可就算他想痛了腦袋也沒想出那是什麼。
那道靈光閃現時，看似很近，呼之欲出，可當歐陽飛雨想努力捕捉它時，它仿佛又變成了一個淘氣精靈，迅速地逃之夭夭，一下子又跑到了九霄雲外一樣。
歐陽飛雨又仔細地察看了一下四周，送葬的隊伍仍是和剛才一樣悲悲切切，血紅的棺木仍然那麼醒目刺眼，但是那道靈光就是不見了。
歐陽飛雨心中知道，他剛才一定是看見了什麼特殊的東西才在無意中勾起了那奇怪的感覺。那有可能本是不經意的一瞥而引起的，可細看之下一切又恢復了原樣，使得靈光也不復出現了。
從墓地回來，歐陽飛雨的心情沉重得像鉛。他已在密室的內外走了幾個來回，在沒有任何發現後，沮喪地向後院轉去。
歐陽飛雨漫無目的走著，兩個人的對話聲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個人說道：「讓你辦這麼點兒小事你都辦不好，你說你還能幹什麼？三十二名鏢師遇害，你竟然買了三十三套壽衣，剩下的那套難道是你想穿不成？」
另一個人戰戰兢兢地道：「管家息怒，我也是一時大意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死了那麼多人，我哪裡還會顧及是否多買了一套？」
歐陽飛雨轉到近前，發現是龍虎鏢局的管家和一個夥計在說話。
這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瑣事了，所以歐陽飛雨就想立即走開。但是他的眼睛還是不經意間瞧見了那件拿在管家手中的壽衣。
就是這件壽衣，又使歐陽飛雨停住了腳步。原來那種奇異的感覺又襲上心頭，而且還來得非常猛烈。
歐陽飛雨全身的神經仿佛都亢奮起來，隱隱地覺得就要找到問題的關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