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要毀他一輩子

  等這女子捂著嘴巴,氣急敗壞地從地上爬起時。

  姜豐澤早就騎上快馬,揚鞭而去了。

  女子氣得直跺腳,眼淚都疼出來了,這伯爺是不是蠢,主動送上門了都不要!

  不過,正所謂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姜豐澤這下覺出嚴重來。

  這女子接連兩次,有意接近,看起來是非達目的不可了。

  於是回去後,姜豐澤就把此事和家裡人說了。

  有事一家子一起商量,誰也不藏著瞞著,這就是姜家的門風。

  聽罷,馮氏頭一個皺起眉來,「這麼看,咱家這是被盯上了,若咱不接招,只怕背後想使壞的人也不會停手。」

  蕭蘭衣點頭附和。

  「一旦他們不達目的不罷休,那咱還不如,就先讓那女子如願,也省得他們再設別的局了。」

  大人們意見一致,合計完,便紛紛轉頭,看向正在捧著轉運珠,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小糯寶。

  家裡大事,沒了這小乖寶拍板,那可是不行。

  小糯寶早就拿了主意,笑嘻嘻抬頭。

  「正所謂煞也是緣,煞來則應,咱們應下再化解了就是。」

  「咋化解?」姜豐虎沒有聽懂。

  小糯寶小手一揮,笑得更甜了,「當然是她抓起來,嚴刑逼供!要是敢不招,那就埋了!」

  好傢夥,果然最厲害的法子,永遠都是最樸素的配方。

  有了糯寶這話,馮氏他們就有數了,紛紛點頭,明日就開干!

  於是過了一天後,姜豐澤又進了趟城。

  這次再見到那女子,他只能犧牲色相,露出一臉痴漢臉,把那女子釣上了鉤。

  以為這女人成功上手了,埋伏在她附近的漢子們,見狀忙急著給京城報信。

  「快快,青杏可算得手了,那姜伯爺果真是個色胚,要把她帶回家了。」

  「咱們這就寫信,告訴京城那邊,就說姜豐澤上鉤了!」

  他們一臉得意,卻哪兒知道,上鉤的魚分明是他們!

  在回大柳村的路上,這名叫青杏的女子,一直哭哭啼啼,和姜豐澤訴說著不幸。

  「原來您是伯爺啊,多虧您肯給小女子個安身之處。」

  「您是不知道,前天夜裡,小女子險些被人得手,好在扯了髮簪自衛,才留住清白。」

  「昨個兒,他們又當街要抓我,我可真是死裡逃生啊。」

  姜豐澤冷漠點頭,對她的話是左耳進右耳出,反正沒一句是真。

  那青杏一邊哭訴,一邊摸上姜豐澤的手臂,捏了兩下他的臂肌,有意把身體往上貼。

  姜豐澤一路冷臉忍著。

  等到馬車到家時,他終於大鬆口氣,也不再裝了。

  「滾下來!」

  青杏掀開馬車門帘,輕聲細語,還想說一聲「伯爺扶一下人家」。

  結果不想,馮氏已經帶著倆兒媳婦,早就拿了個大麻袋,站在大門口等著。

  青杏看著怒氣洶洶的三人,笑不出了,「你們是……」

  「我們是你祖宗!你個小騷狐狸,敢對我家下套,今個兒就把你埋了!」馮氏大喝一聲,抓起麻袋就往青杏的頭上套。

  孫春雪和李七巧也支棱起眉毛,幫著婆婆一起,抗起那扭來動去的麻袋,就往村裡的後山去了。

  路上,偶爾有幾個仙泉居客人,問一句,「呦,主人家,麻袋裡裝的是啥啊。」

  馮氏只大聲點頭,「還能是啥,是一頭半大豬崽,等我們拉去後山宰了,晌午給大夥添點嫩菜。」

  麻袋裡的青杏一聽,嚇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怎麼回事?

  出來辦事前,韓老爺也沒告訴過她,姜家是這般彪悍畫風啊。

  青杏被顛得胃裡翻江倒海,一陣難受,加上又知道怕了,才一會兒,就嚇得裙子都尿濕了。

  等到了沒人的地兒,馮氏和倆兒媳婦使勁蠻勁,把麻袋往地上一砸,拳腳便招呼上去了。

  「這是我們村後山,殺你滅口沒人發現。」

  「你要是還想要條活路,就趕緊交代出來,到底是誰派你來的,安的什麼壞心。」馮氏怒聲質問。

  婆媳仨打得快沒勁兒時,那麻袋裡的人,早就求饒求得嗓子都啞了。

  最後,等把她放出來後,這姑娘已經是鼻青臉腫,跪在地上直抹鼻血。

  「我說,我說,求你們別要我性命。」

  「我也只是拿銀子辦事,犯不著為了錢,把命搭進去啊。」青杏滿臉鼻涕眼淚,不停磕頭哀求。

  她這就全都招了。

  原來是韓堅花了銀子雇她,讓她來雲城給姜豐澤下套。

  「我賤名青杏,原是京中花樓的一位雅妓,因先前同一位客人破了規矩,懷了身孕,才離開了那裡。」青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後來,那位同我歡好的客人,怕事情傳出去不利他前途,就把我介紹給了韓老爺,也就是禮部侍郎韓堅。」

  「韓老爺答應我,只要我肯到雲城,勾姜伯爺入局,與他同床共枕,再偷走他的要牌和褻褲為證,就給我一筆銀子,保我後半生無憂。」

  馮氏眉心緊鎖,「這麼說,那韓堅是想支使你,來壞我兒子名聲?」

  青杏盯著腫眼睛,搖著腦袋哭道。

  「不,不光是名聲而已,他們是想以此物為證,扣姜伯爺一個強暴女子的罪名,到時候讓我回京指認他,好讓他下大獄,成為階下囚。」

  說罷,青杏又摸著腹部,垂下腦袋抽搭。

  「韓老爺還說,這樣一來,我腹中的孩子也有了說法,世人都會把他當作姜伯爺的孩子,既讓孩子有了生父,還能成為姜伯爺一輩子的恥辱。」

  聽了這話,馮氏只覺氣血上涌,火氣蹭蹭上冒。

  「豈有此理,這簡直是想要毀了豐澤一輩子啊,這韓家的,未免也太惡毒了些!」馮氏死死攥拳。

  南紀有律,王孫犯法,和庶民同罪。

  雖是實際辦起來,免不了官官相護,可若是韓家有意把此事鬧大,宣揚得滿城皆知。

  那麼豐澤一旦真被誣陷成了,到時候,就算身家可保,但也至少要過公堂,甚至關押個三五年。

  此事遠比姜家想的嚴重。

  青杏哭到眼腫,抹著嘴邊的血磕頭,「求您開開恩,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一定從此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去京城,不會再給您家添絆子的。」

  馮氏斜了她一眼,知道不管盛世亂世,多數女子就是浮萍,壓根沒得選。

  此女雖然可惡,但不至於真要了性命。

  可是就這麼白白放走,韓家那邊弄不好,還有更加狠辣的後手,等著他們。

  於是馮氏把她帶回家,直接將事情告訴穆亦寒,請他來定奪。

  穆亦寒坐在上座,冷冷盯著女子,瞳孔眯成一條細縫。

  青杏就嚇得噤若寒蟬,渾身抖得骨頭都在響動。

  小糯寶怕爹爹起殺心,趕忙摟住他脖頸,「爹爹,別忘了,你之前怎麼答應我噠!」

  眸底的寒冰瞬間化成暖色,穆亦寒擺擺手,輕薄的嘴唇鄙視開口。

  「殺她,就是便宜了她背後的人,你這小傢伙,當你爹爹是傻瓜嗎?」

  小糯寶抱著腳丫坐好,「那爹爹要怎麼做呀。」

  「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穆亦寒懶懶掀起眼皮。

  再過兩日,他們就回京了,就當是送給韓家的一份大禮吧。

  穆亦寒這就讓阿黎,把蕭弈那小子叫來。

  他和蕭弈低聲耳語一番後,二人立馬達成一致。

  姜家本以為,國師是要拿青杏,去反制韓堅一局。

  卻不想,穆亦寒壓根沒把韓堅放在眼裡。

  「韓堅乃韓家旁支,且頭腦簡單,想不出這般毒計。」蕭弈抱著雙臂,直接點破。

  他又揚起下巴,「如此惡毒之策,多半是我那二舅舅韓鈺,和他女兒韓柔然所想。」

  「本座知道,不用你在這兒當軍師,把東西拿來吧。」穆亦寒淡淡開口。

  蕭弈這就掏出一塊羊脂白玉,和一件帕子,交給了阿黎。

  那白玉溫潤極了,上面刻著韓鈺之名,打他出生起就戴在身上,當作命根子,京城人人皆知。

  而去年上元燈會時,蕭弈看他不爽,故意偷走藏起來,要讓他沒了命根子。

  至於帕子,是韓柔然親自繡好,送給他的。

  「有這兩樣韓家父女貼身之物,就足夠了。」阿黎眯起眼睛,「到時候就讓青杏,拿著此物作證,說她腹中的孩子,是韓鈺留宿花樓懷上的,不僅能攪和他們韓府個雞犬不寧,還能讓韓家名聲掃地,國師大人真是高!」

  小糯寶聽得眨巴眼。

  她費解撓頭。

  這招雖高,可是……蕭小美人兒竟然肯這般配合爹爹,這是為何?

  穆亦寒揉揉太陽穴。

  無他,就是昨日聽到這小子,正月剪頭想剋死他二舅,所以猜到他必定配合。

  而此時,京城那邊。

  韓柔然父女正滿心得意,等著青杏回來復命。

  卻不知,青杏已經揣著他們父女的貼身之物,被阿黎派人押送,要來攪和他們韓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