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盼著姜家息事寧人

  蕭家送給小糯寶的東西甚多,馮氏進屋理了下,發現閨女自己的大衣箱,都已經快塞不下了。

  等馮氏背著豐澤他們,進來和蕭蘭衣道謝時,嘴裡又不免好笑。

  「誰家不到三歲丫頭,能像你這般享福,全家一共就仨衣箱,你自己就獨占一個不說,現在還不夠使。」馮氏嘴上打趣,順手拍了下閨女小腚。

  蕭蘭衣摸摸小糯寶,豪橫道,「糯寶是個小姑娘,以後衣裳首飾只會越多,等我休養好了,就去給她打上兩口,金絲楠木箱櫃,咱以後多買多裝!」

  馮氏一聽這話,就想得到日後蕭家祖孫倆,會輪番上陣,哐哐給糯寶買的場面,不免一陣頭暈。

  家裡這小乖寶,咋就這麼招人稀罕。

  等以後再招來幾個寵她的,只怕自己這當娘的,都快排不上號了。

  馮氏無奈搖頭,趕忙抱過小糯寶,想表示一下娘的存在感。

  可小糯寶卻眼睛一亮,抱住蕭蘭衣的胳膊,趁這會子撒嬌。

  「蕭鍋鍋,要不咱把那些書都送人,把書箱子倒出來,給糯寶做衣箱子吧,正好還是現成噠!」小傢伙自覺聰明,搖頭晃腦起來。

  這話一出,倆大人頓時哭笑不得。

  「你個小丫頭,腦瓜仁不大,倒是裝了八百個心眼兒,不就是懶得讀書嗎,還拿衣箱子說事!」馮氏笑夠了後,又要打她小屁股。

  小糯寶撇撇小嘴,泄氣般的躺了下來,蹬了蹬小短腿。

  不過好在,蕭蘭衣吃過太早念書的苦,做完了送書的「惡人」,又反過來勸了馮氏。

  「其實懶得念書,倒也不是壞事,糯寶將來又不是要做文人大儒,晚個三年兩載再認字,也不要緊。」蕭蘭衣笑彎眼睛。

  他又摸摸下巴,「況且就我看,過早埋頭於課本,反倒會拘束了孩子的天性,就像我那本家小叔叔似的。莫不如就讓糯寶先自在兩年,等日後再長大些,我從京城請個好夫子,教上一年就能頂上別人三年,也不耽誤事。」

  小糯寶心頭一喜,眼睛笑成月牙,這就抱住蕭蘭衣大腿。

  「就知道蕭鍋鍋最好啦,蕭鍋鍋最好!」

  蕭蘭衣傷口差點抻到,呲著白牙,又疼又笑。

  這下倒是堵得馮氏沒話了,氣得她也戳了下蕭蘭衣,「行,好人讓你撿著做了,我這個當娘的,淨成壞人了。」

  小糯寶嘻嘻搖頭,這就摟住馮氏脖頸,也吧唧了個口水印。

  「娘也最好,你和蕭鍋鍋並列天下第一好!」

  瞅著她「左右逢源」,跟個小狗尾巴似的,對誰都搖晃兩下。

  馮氏真是要被氣笑,心裡更是受用得很,抱著小閨女就往外屋去。

  「得,你這小嘴跟蹦豆子似的,誰也說不過你,快陪娘去弄飯燒炕吧,也讓你蕭哥哥自己歇會兒。」馮氏點她小鼻子。

  下午時分,陽光勉強算是明媚。

  姜豐年他們哥仨,都被馮氏遣去了引兒家,幫忙劈些散柴,再把厚窗紙給換上。

  豐苗抱了個蹴鞠球,嘚嘚瑟瑟去找旺福,結果球沒玩成,卻村長被留下來一塊剝花生,做苦力。

  不多時,就到了晚飯間,馮氏期待了半日的胭脂米,可算是能上桌。

  一人一碗紅澄澄、細長的香米飯,再配上一盤炒豬肝、一大碗酸菜粉條五花肉,吃得全家那叫一個驚艷。

  這御田胭脂米,入口就能生香,孫春雪連著盛了兩碗,感慨不愧是三兩一斗的好物。

  豐苗拿筷子挑著米粒,挨個湊近眼前,瞅上幾眼,才捨得放進嘴巴。

  想著這胭脂米,約摸有三十斤,馮氏便想先吃上兩頓,讓全家都香個嘴巴。

  餘下的,她要好好存起來,留給糯寶單開小灶。

  一頓飯,雖是簡單菜樣,但姜家人吃得都很開胃。

  只是姜豐澤心頭鬱郁,撥弄著碗裡,「要是蕭蘭衣能快醒來,跟咱一起用飯,就更好了。」

  馮氏不能把實話,告訴兒子,只能一邊憋住,一邊安慰他幾句。

  到了早起時分,這一日,又是沒什麼要緊事。

  最惹全家留意的,左不過是小糯寶,從妝奩里淘出來個新玩意,是只做成肥啾樣式的絨花壓襟。

  桑蠶絲搓出的絨條,圓滾細膩,製成粉羽藍冠的小肥雀,掛在小糯寶的比甲扣子上,別提有多靈動。

  尤其是走起路來,小胖丫和小肥啾一起搖擺,可愛到一塊去了。

  小糯寶開心得滿屋撒歡,姜家人也眯起眼睛,滿心開懷。

  只是不想,就在這時,一頂官轎進了村里,是田知縣來尋姜家了。

  「娘,是那個知縣來啦,沒帶什麼衙役,就帶了隨身抬轎的腳夫!」豐苗頭頂蹴鞠,剛在門口玩著,就和旺福手扯手進屋報信。

  馮氏放下懷裡春哥兒,不免疑惑,「他來咱村幹啥,來找咱家?咱最近,應當沒找他辦過啥事吧。」

  李七巧想起些什麼,拿著繡樣圖冊,抬頭道,「娘,上次有人假裝流民鬧事,攪和咱家粥棚,我讓衙役把人捆了,請衙門做主,你說會不會是為了這事。」

  馮氏覺得大有可能,這就起了身,先去院子裡迎人。

  小糯寶戴著肥啾壓襟,一蹦一跳,也粘在娘的身後,想出去聽田知縣憋了什麼屁。

  果然,李七巧猜得沒錯。

  待姜家人象徵性的,給田知縣問候一聲後,這位縣官老爺,就長長嘆一口氣,哭喪著臉不知咋開口。

  馮氏瞧出有貓膩,笑了兩聲,「知縣大人來這一趟,有啥事您就說吧,您是官,我們是民,還能有什麼事,是讓您為難的。」

  田知縣猶豫了下,目光偷摸瞟了瞟小糯寶,才勉強開口。

  「我來就是想問問你家,上次粥棚的事……能不能先作罷一回,不追究可好?我……我有點難處。」他露出糾結。

  這話一出,李七巧眉間蹙起,頓時就拉下臉來。

  「我家受了委屈,險些辯駁不清,官門本是申冤處,憑什麼反倒讓我們算了!」她不服道。